衡启在两人小时候也在酒桌上夸过口,说要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将褚晴方娶回家,便是一辈子的姻亲了。
一来二去的,褚晴方便也自觉成了他的青梅竹马,生了些不该有的念头。
衡沚突然间成婚,她便至今接受不了。
褚夫人是见不得她这样的。且不说老召侯那是酒桌的客气话,褚惠也当即表明了不敢高攀。这就是一桩玩笑话,可从头至尾就褚晴方一人当了真。
“你随我进来。”褚夫人面色不虞,冲女儿说道。
褚晴方自觉今日失了分寸,进去之后径自请了罪。
“母亲,是我错了,是我不知好歹没管束好下人。”她往地上那么一跪,头低垂下去,瞧着楚楚可怜。
褚夫人一见,便是再多责怪的话都停在了嘴边,说不下去了。她长叹了一口气,偏生自己的这个女儿是个死心眼儿,自从看中的小侯爷眼中就再装不下别人。
“你也这么大了,爹娘虽说不催你出嫁,可世子是贵人!如今又是已经成亲了,你不该再盯着他看。”
做母亲的总是希望女儿能够得到幸福,褚夫人也是一样。苦口婆心地相劝下去,也不知她听进去了多少。
“一会儿去跑马,你可别在小侯夫人面前失了礼数,让人觉得你痴傻,责怪我褚家不会教女儿。”地上冰凉,褚夫人伸手想将女儿扶起来。
可褚晴方此刻心中发堵,根本没听进母亲的忧愁,反而将她一把甩开。
“你!”
褚晴方眼睛抬起来,通红且凝着泪,“母亲常说要正视我们的身份,说褚家高攀不上侯府。可你瞧那进了门的小侯夫人,既非世家又非富贵!我岂能甘心!”
秀气的指尖指向草场的方向,褚晴方将脊背挺直,“我外祖父官至尚书右丞,我父亲也是录事参军,蒋家祖上起便是书香门第,我有哪里配不上衡沚!”
这点道理,她足足想到方才也没想通透。
褚夫人听着女儿哭诉,索性将心一横,“褚晴方,你以为你很高贵吗?你外祖父和父亲的职位,都是由自己的才学换来的,岂可与你唾手可得的小姐身份相比较?”
这一席话,像骛岭山顶的冻雪,一下子砸在褚晴方头顶,叫她如坠冰窟。
“即便今日的小侯夫人不是浣衣女,就算她是酒楼的舞姬,婚姻一事是圣上下旨!”褚夫人疾言厉色,意图敲醒这不成器的女儿,“你敢不顾褚蒋两家几百条人命,为了根本不喜欢你的召侯违抗圣命吗?”
这最后一句,才是如千钧重的关键所在。
几个字如诵经般反复无情地回响在褚晴方的脑海中,她终于支撑不住,在母亲面前痛哭起来。
“我早便告知了你,不要将心思放在衡沚身上,你总不听我的话。事已至此,你就自己好好想想吧。”褚夫人简直大失所望,拂袖走出了帐外。
女儿执迷不悟,对一个早早看透了结局的母亲来说,又何尝不是煎熬。
小儿女总将情之一事想得太美好。只年幼时,每逢年节衡沚常替父亲来褚家送些礼,见了褚晴方也守礼地打招呼,这不通人情世故的丫头便以为人家属意于她。
想起来,褚夫人又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定好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褚夫人赶快命人去马厩牵了马来,自己先行去了。
草场前临时搭了个望台,垂下长帘来避风取暖,是给女眷们休息喝茶用的。
褚夫人找了位置坐下,这才发现方才还挂在她们母女二人嘴边的小侯夫人,笑眼盈盈地看着旁边说话的长史夫人。
瞧她的面相,便知不是刻薄的人。
简单地用一只长簪将长发绾成堕马髻,除此之外别无妆饰,莹润的耳垂也不曾点金佩玉。眉宇间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出身低微而形成的谨小慎微。
又会随着旁人说的话,做出让人看了舒服的表情。只这一条,褚夫人心中沉下来想,便是自己家的女儿做不到的。
虽说从没有刻意地教褚晴方以地位看人,但这便是出生在世家中的固有弊病了。
褚夫人自小也深受这种弊病的影响,审视一番,发现自己也不自觉地看人先以地位划分。
感受到这道灼灼的视线,阿姀不由地向右望去。
一位枣红色罩袍的中年女子,果然在望着她。
长史夫人见阿姀并不熟悉女眷们,便好心介绍,“那位是褚参军的夫人蒋氏,她的女儿褚晴方夫人应当有所耳闻,是恪州有名的姝女。”
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字,可阿姀一听见褚字,便想起赵姑姑的那句话,忽然间就融会贯通了。
蕙质兰心的褚家长女么。
不经意间,阿姀嘴角的笑容就平了平。
被赵姑姑那样刻薄地与人相比较,阿姀觉得自己是在因为这个不爽。
总之不会是有半分因为衡沚。
方才被骗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若不是她怕死紧紧抓着马鞍,只怕今日就成了滔行的蹄下亡魂。
马随主人,烈烈乘风。
阿姀恨得咬紧牙关,面上却要保持住和善的微笑,毕竟是头一次见这位褚夫人,礼节还是不能缺的。
很快天色阴沉下来,夫人们就在台上坐不住了,纷纷想去马上活活血。
“小侯夫人便随我们一起去吧?”说这话的,是少尹夫人韩氏。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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