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到过许多地方，也参观过不少寺庙。杭州的灵隐寺、苏州的寒山寺、峨嵋山的报国寺、青海的塔尔寺等，其别致的建筑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然而，真正触动我心灵的还是那些朝拜者的虔诚。
    记得那年秋天在杭州的灵隐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看到一位年迈的老太太，满头白发，毫无光泽的脸上刻满深深的皱纹，右手拄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大殿门口。只见她轻车驾熟地上香、烧纸，整套动作娴熟、敏捷、自然、流畅，根本和我刚开始看到的老太太判若两人。尔后，她又走到佛祖面前，静静地跪下，双手合十，双目微开，口中念念有词。此时整个的神态仿佛如雕塑一般，神圣虔诚之极，让人屏气凝神。
    后来，在青海塔尔寺的一个角落里，我曾看到一位神情疲惫的中年妇女，旁若无人的一次又一次匍匐在地，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珠。导游小姐告诉我们，这里有许多教徒对佛祖的崇拜到了痴迷的程度。有的一步一磕头前往拉萨朝拜，往往一磕就是一年或者几个月。因为路途遥远，有人累死、病死在朝圣的路上。尽管如此，他们一旦上路，却从不放弃。我无法想象，在别人眼里的残酷，却成了他们心中的美丽；在别人眼里的折磨，却成了他们心中的解脱。
    一直以来，我都自认为是个无神论者。记得小时候，家里逢年过节便会烧香磕头，而我从来对此都是不屑一顾，更不用说磕头了。然而后来，自己也不知是怎样一种力量，怎样一种原因，使我许多次虔诚地跪在佛祖面前。青烟缭绕之中，叩首作揖，祈求命运的垂青和神灵的保佑。也许，是目睹了人生的沧桑，是感受了生命的无常。我越来越感到，在尘世间，没有人像佛祖那样真正愿意倾听你心灵的痛苦、烦恼和精神的孤独、忧伤。
    有时候，我觉得，虔诚不是缥缈的执着，而是一种美丽的境界。正如许多的朝拜者，在经历了人生的磨难和艰辛之后，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来到神圣的地方，找寻希望和寄托，找寻人生的开始和结果，找寻一切的存在和虚无的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