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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留住一种感觉

    一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像溪水,像轻风,像流云。在生命的行走中,尤其随着年龄的逐步增长,我有时真想留住点什么,留住季节,留住青春,留住情感然而,世事变迁,命运莫测,一切叫人身不由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没有永远,一切都会过去。尤其是人,精神、情感、际遇,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且不说谁也挡不住的疾病、衰老和死亡?
    有一种东西,我觉得会伴随人的一生,这就是感觉。她虚无飘渺,而又实实在在,是每日、每时、每个人都拥有的一种东西,而且不论年老还是年轻。在这个世界上,留住感觉的方法,最生动和真切的就是影像和文字。于是,在不太忙的时候,我就试着想点什么、记点什么、写点什么,用祖宗教给我们的方块字,白纸涂鸦,就是为了留住一点纪念、一点记忆和一点感觉。这也是我钟情于文字的理由。
    二
    青春是一种感觉。岁月流逝,风华正茂的日子离我们一点一点的远去,只留下了一种记忆和一种感觉。
    什么是青春?是18岁的年龄,男孩的油光光的脸上长满粉刺疙瘩,女孩的脸上光洁无暇嫩的出水美的鲜艳如花;是浪漫的激情,公园里、大街上,男孩女孩勾肩搭背,甚至于柔情蜜意、旁若无人的激情长吻,正如歌德说的,少年男子那个不善多情,妙龄女郎那个不善怀春;是无知的无畏,风风火火,冲冲撞撞,经常有骑摩托车的小子风驰电掣的飞过,不要命一样。
    走过不惑之年的我,青春的感觉不再。长期的机关生活,循规蹈矩、小心翼翼,很少有冲动,很少有激情,很少有浪漫,对许多东西明显缺少了兴趣和热情。青春难道就真的从此离去了吗?从年龄上讲,应当说是。但我有时也觉得,青春不仅仅是年龄,更应该是一种愿望,一种想象,一种渴望。
    三
    幸福是一种感觉,留住的不一定是幸福,失去的也不一定是遗憾。“好花不常在,好景不常来”这歌好像是邓丽君唱得。想一想,走过了人生长长的一段路,觉得快乐最多的还是童年的时光,虽然十分的清贫,虽然一无所有,但却很容易知足,却感到有许多的快乐。一朵花,一支冰糕,一个咸鸡蛋,一个白馒头,一副弹弓,一把火柴枪,一场电影,都会欣喜若狂,并且激动很长很长的时间。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买几千元一件的衣服,出入星级酒店,坐还算豪华的汽车,几十万元的房子,快乐的感觉却越来越少,甚至有些麻木。有时简直就觉得找不到快乐的理由,只觉得有无穷的烦恼,只觉得有无穷的忧虑。我们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使我们变的这么没有感觉了?
    四
    生命是一种感觉。有一句话叫“来日方长。”但来日有多长?就像永远有多远,显得虚无缥缈。我们的爷爷和父母那代人,箱底里总有许多永远穿不着的衣服,储藏室里总是堆满永远用不着的家什。母亲经常对我说:“凡事省着点,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也许,他们这代人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所以老是走不出困顿的阴影。如今的世界早已是莺飞草长,杏花春雨。我们是否可以换一种思维,就是想干什么就抓紧干什么,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信马由缰,随心所欲。记得是美国总统里根说过的一句话,我们不做谁来做,现在不做何时做。
    对生命,我们应当有一种紧迫的感觉。
    五
    时下,许多人喜欢收藏。有人收藏字画,有人收藏古钱币,尤其我们这里许多人收藏石头,因为城里的西边就有一个很大的奇石市场,经销全国乃至世界的各种石头。这些东西,有时可以转化为金钱,有时可以转化为官位,有时可以成为财富的象征。我们这个地方,有个全国知名的石头市场,一块石头就标价几十万元,甚至几百万元。对此,我不感兴趣。因为我觉得,这些有型的东西,放在哪里,都需要保管,岁月的尘土盖上去,清扫费时耗力的。而且,这些东西有时是生命的累赘,作为宝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让你活的不轻松。
    我喜欢收藏的东西是感觉。过去日子的点点滴滴,以往生活的细枝末节,贴心朋友的真挚情谊。我是一个凡人,自己的生活算得上是一条平稳缓慢的河流,很少波澜,逐日逐日的静静的流过。只是,在着静静的河流下面,藏着许多细小而美丽的浪花,沉淀着不少时光留下的沙砾,我不能忘记,也不愿意忘记。我想把她们记起来,写下来,留下来,藏起来,作为生命财富的一个积累。
    我是一个喜欢回顾的人,走在山间小路,喜欢回头;坐在船上,喜欢在船尾看激起的浪花。而人生的道路上,每一次转折变换,都频频回顾,想留住那些曾经有过的感动和美丽,想留住那些刻骨铭心的感觉。也许,这些东西,才永远是属于我自己的,时光抹不去,岁月抢不走,一直可以收藏和保存到老到死。
    时光流逝,我只想留住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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