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够安然入睡,只能让自己疲惫。为什么人越大越害怕孤独。每次醒来,脑子里总有许多鲜活的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我从小是一个太沉默孤僻的孩子,于是束缚了我原本热情自由的本性。一个女子的悲哀莫过于不够美丽,如果不美丽的女子能有一颗淡然的心,也可称得上是幸福。那我就是悲哀中的悲哀了,一个与美丽无缘的女子,却拥有一颗玲珑剔透、联想万千、异常美丽的心。它让我的躯壳总在做一种苦苦的挣扎,我甚至觉得我高贵的灵魂不应该附着在这样的躯体之上。我的悲哀在于,总是想要根本得不到的东西。苦苦求索而终不得,但又心存点点希望,靠着这零碎而又模糊的希望来支撑整个自己。我想这是一种灵性的支撑,让我的一生都处在渴求的状态。未来是无法预知的,正因如此,它给我太多想象的空间,给我贪念与奢望。
我再也不是那个有着许多灵感,单纯忧郁的小女生。在我该是最美的时候没有好好地被爱过。当我懵懵懂懂的时候,莫名地卷入一场令人兴奋,却注定没有结局的游戏。当然,假如每一个少年在他初爱时,就有结果,再顺理成章地有上几个孩子,那生活中也就没有故事了。我向来以为,一个女人若只是嫁人生子,洗衣做饭,实在是非常痛苦的。而我的快乐应该来自于无尽的工作。因为我生性功利虚荣,需要别人来对我加以肯定,让我能做得更好。纵然我现在两手空空,也明白人的最终的归属,也不过是回归平实与自然,但还是不能免俗。
我也渴望有温暖的依靠,一直如此。小时候,我会半夜偷偷爬上妈妈的床。可妈妈带给我的,只是无以为报的感动,而关于那些温暖的记忆,已少之又少。如今我喜欢,巨大而柔软的娃娃,好让我紧紧拥抱,彻底地、投入地、完全放松地拥抱。在那些有感情的动物身上得不到的,我只能寄情于这些无血无肉,但时刻微笑,永不背叛的偶像。其实我骨子里溢出的,还是一种无法割舍的孩子气。
我生活在一座小城,我熟悉它每一处地方,知道那曾经让我憧憬的人儿都在哪个角落,我不想去打扰他们,没有人有义务因你而平添一份烦恼。我也不敢去面对他们,当年傻傻的丫头还没有出落成风情万种的女子。脸上的羞涩难以掩饰,我怕说着说着便说出了自己。我永远是骄傲的,矜持的,甚至故作的。在某个街角,猛地闪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想着在他的身上我曾经编织过怎样的浪漫,心还是免不了的微微一颤,而后努力地笑着,让脸尽量灿烂到极致,虽然也自知笑起来不那么好看。否则又该如何,莫非一定要说出曾经偷偷的爱恋?别人的眼里,我多半是个简单快乐的人,我却时常觉得自己笑得假,这可能也是一种无奈。
感情本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只是总不能坚定与持久。人必须相互欣赏,彼此爱慕才会有感情,人在一生中能与自己真正结缘的人并不多。更多的只是有缘无份的故事,我对感情依然向往,于茫茫人海牵一个人的手,感觉他掌心的温度,不惮他看到你最美和最丑的样子,所有的感受都与他分享,漫长的人生默契又融洽。可能最终你愿意和他过一辈子的人,并不你最爱的,但一定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久而久之,这种重要幻化为一种比单纯的爱慕更神奇伟大的力量,使你们心手相连,密不可分。他了解熟悉你的一切,你也愿意让他了解,这样女人便觉得心里踏实,有了归属感,于是她心安了,幸福了。以此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眼看着豪情壮志的小女子,越来越模糊,我知道该向我纯真的年代作别了。可我还是愿意,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蚕,一面努力吐丝,一面做着美梦,梦见自己破茧之后会是最美的蝶。
凡人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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