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威猛咽了咽口水，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和乔惜还想要瞒着霍行舟呢，生怕惹他不高兴。
    霍行舟冷哼了一声：“第一时间。”
    这种消息又怎么能逃过他的耳朵呢？
    他这一路上都在等孙威猛坦白，可他就像个哑巴一样。这两人竟然还想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他。
    “嘿嘿。”
    孙威猛干笑了两声，求救的眼神看向乔惜。
    乔惜挽住了霍行舟的胳膊，眉眼带着几分笑意：“孙少也是为了我出气，打赌是被人设了圈套。对方有备而来，但我们也不是吃素。我绝对会平安度过这一轮的。”
    经过第一轮的交锋，乔惜其实已经大致摸清楚对手的底细了。
    第二轮是她的强项，十个名额她必然能占一个！
    “再说，就算没有这个赌注他们就会放过我吗？”
    她撒娇似的晃了晃男人的胳膊。
    “嗯。”
    霍行舟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乔惜又凑近了几分哄着：“别生气了。把针包给我，我要去准备比赛了。”
    霍行舟将针包塞到了她的手里，乔惜接过。
    她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是这一套？你上回说是拍卖行找来的，还配了这个绣着人参的针包。”
    霍行舟微微一笑：“今天用这一套金针正好，希望我的小神医能够旗开得胜！”
    乔惜抿着上翘的唇角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多少视线落到他们身上。
    于是踮起脚尖，飞快地在霍行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脚步轻快地小跑进比赛场地。
    孙威猛目瞪口呆。
    “她……你……”
    乔惜性格内敛，是个小古板。
    在家里的时候都不会做过分亲密的举动，可在中医馆内居然亲了霍行舟。
    孙威猛心里酸溜溜的：“我早餐没吃饱，狗粮都吃饱了。”
    霍行舟冷眼看向他：“万一输了，我就让你和陈寻去北极搞天然气。”
    孙威猛后背冷飕飕的，立马缩起了脖子。
    北极条件很苦的。
    霍行舟冷笑了一声，迈着长腿往贵宾席走去。视线不经意与钟意对上，察觉到了对方还未收起的敌意。霍行舟嘴角微微陷落，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乔惜亲过的右脸颊。
    这一举动似乎带着无言的挑衅。
    钟意当即转过头，脸色更臭了。
    万江坐在一旁都胆战心惊，这几天钟少可没少用美男计。在那表姐妹之间周旋，他看得胆战心惊，生怕暴露了。
    ……
    十点差五分。
    中医馆的观众全都就位，人比第一轮坐得更满。甚至连后排的过道上都挤满了人，拥堵不堪。中医协会不得已借调八十个保安，维护秩序。
    十年一次的中医盛典，得到消息的人都不想错过。
    突然。
    人群喧闹躁动！
    “黄炳易老先生！”
    “真的是金针术传人黄老先生，他来了！”
    “快看比赛内场侧门！真的是他！”
    “今天黄炳易担任评委，陆半农作为会长则是负责宣读规则和流程，负责秩序。果然，中医界还是要看资历和能力的！几十年前的中医界百家争鸣，各有所长！那是一个绚烂的时代……”
    他们纷纷伸长脖子去看这位曾经给中医界带来震动的老先生，电视台和媒体的直播镜头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头发花白，背部还有些佝偻。
    看着年纪很大，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看得出来，老先生的身体还是很不错的。
    他脸上满布皱纹，藏在老花镜后的一双眼睛古井无波似乎看透了世事，表情有些严肃。都说他的脾气古怪，不太好相处。他说话直接，很少给人面子。
    他的身边围绕了一圈中医协会的成员，陆半农更是恭敬客气地给他引路。
    “黄老，小心台阶。请您坐在评委席上，这里还配备了高清的屏幕。您想仔细看哪位选手的操作细节，就可以点开。我听说您喜欢毛尖，特意让他们准备的上好毛尖，配上甜而不腻的茶点。”
    这一轮考察的是针灸和汤药，算是实操。
    所以设备都已经跟上了。
    时代在发展，中医也在与时俱进。
    黄炳易一出现在高台的评委席上，其他的四位老前辈纷纷站起身和他打招呼，言语里面也带着几分尊重。
    凭借着黄炳易九十高龄，他也该受到这些人的尊重。
    更何况他曾经是中医界的半壁江山。
    “你不用对我特殊对待。其他人怎么样，我也怎么样。”黄炳易坐在了椅子上，将那壶刚冲泡的毛尖放到了一边。
    陆半农碰了个软钉子，始终笑着：“好，那您有什么需求就和工作人员说。今天这一场比试针灸和汤剂，我已经安排了二十名志愿者，随机抽签分配给选手。看他们实操到底有几斤几两。”
    黄炳易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问道：“是统一配备的针，还是自带的？”
    陆半农和善地说道：“是自带的。这些年轻孩子们平时肯定有惯用的一套针，就放宽要求了。”
    黄炳易摘下老花镜，翻看着眼前的一本试针大会规则与流程介绍问道：“没有赛前检查长针吗？现在的年轻人很聪明，西医也有许多特效药，能够在短时间内影响脉象。”
    要是在针尖上涂药的话，会影响比赛的公平性。
    陆半农眼底掠过暗色，连忙说道：“您考虑得很周到，我现在就派人检查。”
    “我亲自去。我听说试针大会中还出现了我用过的最后一套金针，正好看看。”
    陆半农谦虚地说道：“那是小女映雪费尽心思得到的金针。她十分佩服您的金针术，还从您留下的经验注疏里面尝试学习金针术，提高水平。”
    黄炳易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
    身后的评委也都跟上了，丝毫不敢怠慢。
    陆半农的目光落到黄炳易的背影上，心中有些不安。
    总觉得事态仿佛已经脱离了掌控。
    黄炳易的权威太盛，连其他的评委都难免带着几分恭敬，试针大会俨然以他为首。
    要是他偏向乔惜……
    陆半农在心里否认了自己的猜测，黄炳易当年和程寒似乎很不对付，还有过数次争吵。
    陆半农拿起了话筒，试了试声。
    然后看向全场，宣布要增加一个流程，检查选手带来的针包。
    场内有些骚动。
    第二轮参赛的二十人已经全都站在了各自的位子上，陆映雪依旧站在最前排显眼的位子。乔惜靠后一些，左边是向明珠，右边是沈玄知，正后方则是李松问。
    乔惜背脊笔直，余光撇到了一个站在第一排身体微颤发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