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娇怀疑是赌约暴露了，她犹豫着要不要坦白。
    可霍行舟多聪明，在她呼吸间便感觉到了猫腻。他的声音特别威严：“实话实说，不许撒谎。所有细节，一五一十说明白。”
    霍思娇干巴巴地说道：“吃饭，能有啥可说的？那我给你说说嫂子都吃了什么菜？”
    “霍思娇，不要耍心眼。你知道我有能力查出一切，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霍思娇吐了吐舌头。
    她犹豫着谈条件：“那我说了，你不许和嫂子通气。”
    她不想当这个叛徒的！
    “说。”
    “我们去巴洛克餐厅吃饭，遇到了向明珠和那位钟少约会。钟少提前走了，我就挑衅向明珠和她起了冲突。嫂子为了维护我，和她打赌。”
    说起来，霍思娇也有些愧疚。
    “我不知道向明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早知如此我是不会去挑衅向明珠的。我就是气不过她在背后挑唆叶织梦，欺负嫂子。嫂子说她跑到海城参加第一轮选拔，是为了给她增加难度的。”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霍思娇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
    霍行舟淡淡地问道：“打了什么赌？”
    “就是试针大会初次选拔的名次，向明珠说如果她的名次比嫂子高，那就要嫂子当众承认程氏针灸不如陆家，反之也是如此。”
    这是赌上师门名誉了。
    乔惜是认真的。
    “嗯。”
    霍行舟淡淡地应了一声。
    “哥，我觉得向明珠肯定有备而来，指不定背后会动什么手脚呢。这次嫂子不会真的输了吧？”霍思娇心情低落。
    万一输了，嫂子就完了。
    “你不是喜欢去寺庙求平安符吗？你也可以替乔惜求一个。”
    “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霍思娇真的担心极了。
    霍行舟缓缓开口：“乔惜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何况海城是柳家和霍家的地盘。若是让帝都人在海城动手脚算计你嫂子，我霍行舟也不必混了。”
    他相信乔惜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听他这么说，霍思娇也心安了许多。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今天我和嫂子回来的时候，发现她的心情很低落。我一开始以为是向明珠的赌约，后来却看到了嫂子在搜帝都钟少的新闻。”
    也不知道为什么嫂子对钟少那么感兴趣。
    “我猜测是嫂子看到向明珠和钟少吃饭，心里有些不安。万一钟少帮着向明珠，那就不好了！”
    帝都钟家，霍思娇也是如雷贯耳的。
    霍行舟眉头微微皱起：“我知道了。”
    听闻钟少病重是陆映雪照顾，两家是有婚约的。而向明珠是陆映雪的表妹，钟少要是真的帮她也说得通。
    那位钟少，立场很模糊。
    霍行舟眉眼拢着一丝郁气，可无论怎么模糊，都不像是能帮霍家的。
    “哥，嫂子的生日也快到了。你们打算怎么庆祝？妈的意思是希望能够大办一场，我们霍家二房很久都没有热闹了，也将嫂子正式介绍给亲戚朋友。她嫁给你的时候没有婚礼，已经委屈她了。”
    霍思娇其实很想问他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仪式，将从前的遗憾弥补上。
    “哥，你考虑一下吧。不用你们出力，我和妈就能搞定整个宴会，这回肯定不去什么云鼎大酒店。”
    那里晦气。
    听说股价已经跌停好一阵子了，老板着急脱手转卖。
    生意人都讲究运气，没有冤大头去买。
    “嗯，知道了。”
    霍行舟没说可以，也没拒绝。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在长廊上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进书房。
    他很清楚这份赌约仅仅是个开始，是陆家对程氏梅花九针的围堵狙击。
    ……
    深夜。
    那份赌约果然泄露了。
    被传到了中医论坛，也被发到了网上，引起一定范围内的热议。
    公开赌约的人竟然说是乔惜主动挑衅，不自量力去挑战向明珠！
    向明珠无奈之下才应了她的挑战！
    这让看到消息的人，忍不住眉头一皱，都对乔惜心生不喜。中医界怎么会有如此狂妄的后辈，居然敢挑衅陆家！
    当年的程寒都不敢这么高调呢！
    何况，程寒消失的二十余年，陆半农已经坐稳了中医的半壁江山，剩下的都是各家零碎的传承。
    要想在这个圈子里混，最好与陆半农交好，最差也不能交恶。
    二十年前，程寒在试针大会输给了陆半农，已经代表了程氏针法一派的没落。这二十年间，陆半农的人脉盘根错节，医术精进。
    他们都觉得程寒老了，一个小徒弟更无法掀起风浪。
    而陆半农才五十多岁，下一代的陆映雪也锋芒毕露，他的门徒多是有天赋勤奋的孩子，未来当属于陆氏的鬼门十三针。
    论坛内行议论纷纷。
    “程寒的徒弟才二十二岁吧，我看她在海城治疗的病例也没有特别突出的。柳家的植物人都说是医学奇迹了，没准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狂妄无知！太自大了！程寒怎么会收这种徒弟！”
    “既然敢发出挑战，那应该有两把刷子的！别小看这个乔惜。”
    “难不成比得上陆映雪吗？一个向明珠都够呛了。程寒只有一个徒弟，而陆半农有几十个徒弟，亲传的就有三位。那三位可都是帝都鼎鼎有名的年轻人物。”
    “这下程氏针法要全军覆没咯！能听到程氏针法传人亲口承认，不如陆家的鬼门十三针，也是人生一大经历！”
    “程氏针法就是比不上陆家！程寒只会讨好普通百姓，积攒名声！那些普通人见识过什么神秘针法！”
    程寒的国医确实是普通百姓推举的，而陆半农更擅长和权贵结交！
    论坛内部都是觉得乔惜单枪匹马，年轻气盛，过刚易折。
    对她不看好。
    中医要“静”，忌讳莽撞！
    这种性子的人，就不适合中医针灸。
    关于这件事的议论到深夜都没有停歇，乔惜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
    第二天早上。
    乔惜睁开惺忪的睡眼，她的肚子已经不疼了，只有坠坠的感觉。
    霍行舟出门了。
    她简单洗漱后便下楼，钱婶准备好了营养早餐，慈爱地看着她。
    “少夫人先用些早餐吧……”钱婶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钱婶很赶时髦，最近也学着年轻人在网上冲浪。
    她尤其关注霍家的消息，昨晚便看到了网络上的热议，不知该不该和乔惜说。
    乔惜察觉了她的异常，便问：“钱婶，你有事要和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