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年五皇子与四公主的事件以后，担惊受怕了大半年的司马堪，现在说话却也谨慎多了。
    按说他的那些布置，应该差不多已经是一个极限，即便皇城司的渗透在牛逼，但这次的事发地点终究是在边境，而且还是在草原内部，严格来说已经到了突厥的地盘。
    大乾的边境可是在隔离带这一边儿的，而现在大前边军与竭力部对峙的位置，以及刚刚发生“流星坠地”事件的地方，却全都是在越过了隔离带之后的草原上。
    这也就是游牧民族对于领土观念没有那么强，而且严格来说:突厥部只是当今草原上最大的部族，而非是统御着整个草原的霸主。
    也就是说，草原上的地盘儿，严格意义来说，并非是他突厥人一家的。
    除了突厥部之外，周边还有不少小不足的存在，这些小部族单个儿，是弱到突厥看不上的鸡肋程度。
    但是一旦联合在一起，却也是一股神也不敢忽视的力量。
    但实际上这些小不足也是没可能轻易联合的，所以当下的草原实际状况就是突厥游骑来去如风，其他各部族退避三舍。
    但是突厥部对于草原领地的重视，却又不像大乾对于领土那样寸土必争。
    至少大乾把军队开到草原上来对峙，对于突厥部来说:除了膈应点儿、需要加强防备防止被突袭族地以外，却也没有其他念头不通达。
    在他们看来广阔草原，中原人大多不会骑马放牧，即便是暂时的踏足，用不了多久粮草耗尽，他们也得退回去。
    既然最终不用自己动手，中原人都得退回去，那也就没有必要太介意他们是否踏足草原，毕竟草原那么大，而且几乎没法儿设防，想介意也没那个实力不是。
    这几年来，大乾边军有的时候主动出击，有的时候守株待兔。
    这主动出击就是，发现了突厥部的动向之后，提前把他们堵在草原上。
    守株待兔自然就是在大乾边境内，一些合适的地形对已经入侵打草谷的突厥骑兵进行伏击、剿灭。
    突厥其余两部，这一年多还是在于前几年一般，与大乾边军在边境斗智斗勇，玩儿拉锯战。
    而暗中与大乾达成了协议的竭力部，则是每次突入大乾境内之前，都会给大乾边军提前打招呼，然后不等他们突进去多远，就会有大乾军队“恰好”把他们给堵回草原。
    反正又不是真的去劫掠，每次突入大乾还得浪费粮草，久而久之竭力部也就不愿意在维持这种高成本的骗局。
    反正突厥三部虽然听者都是突厥一族，但是实质上他们却是相当于草原之上的三个单独王国。
    几家之间的族地离得老远不说，还防备着被其他两方吞并，毕竟他们人中相同文化又同种同源，只要战胜对手，那吞并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对于突厥三部来说，大乾在强大也不可能派兵长驻草原，更需要戒备警惕的却是所谓的同族。
    这也是为毛，竭力部会偷摸暗中与大乾达成协议的缘由，说白了就是想在与大乾的争斗中保存实力，等到突厥其他两部与大乾两败俱伤，或者实力被削弱到竭力部又把握能吞的下的时候，竭力部就会毫不犹豫的发兵吞并突厥其他两部，奠定统一草原的基础。
    而打仗嘛，那终究是需要粮草的，虽然突厥部打仗可以抢掠对手的人口粮食牛羊，但是也没谁会嫌自家的资源多、底蕴厚。
    另外两部也不是天天盯着他们竭力部，所以也就最开始配合大乾边军，演了几次代价比较大的拉锯战。
    后边儿竭力部就一直屯兵边境、龟缩不出，与大前边军看似形成了对峙事态。
    虽然对峙也是需要粮草，但这大军动起来与不动、打仗与不打仗消耗的粮草，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在发现他们与大乾签订协议的事情并未泄露，而且其他两部也都是在忙着进行劫掠，对于自家这边的状况不怎么上心，也就最多偶尔派出使者来联系一下，确保自家没有提前退兵，其他两部也就能放心打草谷了。
    至于竭力部是不是能够达到足够的草谷过冬，这些事情其余两部却是不关心的，毕竟边境线虽然长，但现在两这之间的实力差距与以及总体量太差距太大，没有哪一部傻乎乎真的突入大乾腹地去送死。
    所以在边进可抢掠范围之内的资源终究是有限的，突厥三部之间也有着相当的竞争关系。
    毕竟你家多抢一点儿，那我家就得少一点，能撑过东的人口也就少一点儿，这样常年累积下来，最终就是实力悬殊的差距。
    所以即便是知道了竭力部主力，被大乾边军牢牢咬死在边境，没法儿突入进大乾境内进行抢掠，其他两部也只会装作不知道看好戏的同时加紧抢掠，而不是发兵来支援竭力部一下来助他们脱身。
    毕竟竭力部，为他们牵制了一部分大乾边军，又没法与他们竞争抢夺物资，对于其他两部来说，是不折不扣的好事。
    便是竭力部想退兵不玩了，其余两部也是不会同意的。
    可以说，除非是发现大乾方面，有直接消灭竭力部的企图，要不然其他两方却是巴不得躲得远远的，不理会竭力部这边儿的状况，一心只干他们自己的打草谷大业。
    所以大乾的军队在草原上与竭力部对峙，这事儿不管在中原人的眼里，还是在突厥人眼里都算不上是什么入侵。
    中原人把这当做把战场放在别人家的战略计划，而突厥人他们是没有那么强的领土观念，而且更加务实一点儿。
    竭力部可是为他们拖住了近十万的大前边军，他们每天计划着从何处去打槽谷都忙不过来，又哪有心思去想:大乾这种把部队投送到草原之上的行为，算不算是对于他们的入侵，需不需要合力把大乾人赶出去？
    对于大乾的好处就是至少明面上刨除协议存在的好处，就是战场预设在了草原没有在境内形成破坏与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