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老者犯起了嘀咕。
    按理说，摊主何坤，已经把这件明青花罐子的鉴定证书拿了出来，这应该可以证明是真品了。
    何坤也很得意，对京城老者说道：“老板，您看，我没忽悠您吧，这确实就是真品，现在您应该清楚，有人在故意搅局了吧。”
    京城老者沉默了。
    这样一来，小伙子就输定了啊，到时候会被砍掉双手，“斗口”有点残酷。
    当然，京城老者，肯定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更何况身旁这个小伙，也只是一个路人，他犯不着和对方产生共鸣。
    他只是有些感慨，年纪轻轻不该冲动和人家老油条斗口，本来还有大好的青春，就这么把自己的双手赌上，实在太不值得。
    而这时，楚阳却道：“区区鉴定证书，并不能说明什么，这年头混子专家有很多，在博物馆混到退休，就一定是鉴定高手了吗？我看未必！”
    何坤对着楚阳嘲笑道：“小子，你就不要再强词夺理了，博物馆退休人员如果不是鉴定高手，难道你是吗？”
    楚阳则回应道：“很多专家，沽名钓誉罢了，再说了，再厉害的专家，也有走眼的时候。”
    何坤道：“小子，你这么说没用，你得拿出真凭实据来证明，我这里的鉴定证书就是铁证，你必须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
    楚阳冷笑：“你确定？这样不好吧。”
    何坤说：“有什么不好的，随便你整，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来。”
    楚阳道：“别后悔！”
    何坤冷笑：“呵呵，我后什么悔啊，你小子别拖延时间，赶紧的，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折腾出什么来！”
    此刻，京城来的那位老者对楚阳劝说道：“小伙子，实在不行就别硬撑了，不如我来给你求个情，你主动认输，砍掉双手这种规则就免了吧。”
    何坤却连忙说道：“老板，老板，别，别啊，这是古玩行的规矩，一旦斗口，谁都不能更改，还望您能够理解。”
    楚阳也道：“老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需要任何人求情。”
    京城老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中暗暗道：“这年轻人，太过气盛啊，如果他同意我替他求情，我想只要我出面，这个摊主不敢不给我面子，可惜啊可惜，终究还是太冲动了。”
    就在这时，楚阳却拿起那件明青花凤穿牡丹纹小罐，往地上一摔。
    哗啦！！！
    小罐摔在地上，瞬间就碎了。
    当摊主何坤，和京城老者，看到这一幕，都万分震惊。
    “他竟然把罐子摔碎了，疯了么！”老者脸色大变，感到很是意外。
    老者寻思，这小子是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吗？
    何坤则是大怒道：“混蛋！你居然敢摔我的明青花罐子，你知道这个小罐价值多少吗？三百万！”
    “这可是三百万，你赔得起吗？！”
    “你小子，不管你赔不赔得起，今天晚上别他妈想离开鬼市！”
    “如果你赔不起，就拿你的小命来抵！！！”
    摊主何坤，发疯了似的，冲着楚阳一阵怒吼。
    看来，这个有着鉴定证书的明青花小罐，是他眼里的摇钱树，所以才这么狂躁。
    而这时的那位，京城来的老者，也觉得楚阳做得不对，无论再冲动也不能把对方的小罐摔碎，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
    然而，楚阳却是冷冷一笑，踢了踢地上的明青花小罐，说道：“摊主，刚才你亲口说的，只要我能证明你这个小罐是赝品，我怎么弄都行。”
    “现在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罐身和罐底已经分离，胎釉结合处的接触面，有着明显的粘接痕迹，我相信无论是不是古玩圈里的内行，但凡是有眼睛的现在都能看出破绽。”
    闻言，京城老者连忙对身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那保镖心领神会，赶紧弯腰，将碎片捡起，送到老者面前。
    老者的眼睛有些花了，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看了看，发现胎釉结合处，果然有明显的胶水粘接痕迹。
    之前没碎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现在摔碎了，这种粘接的痕迹就暴露了。
    京城老者倍感意外，此时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原来他错了，他还是低估了身旁这个年轻人的本事，弄得他差点还误会了这个年轻人的行为。
    像这种做旧手段，太过于隐蔽，也只有把东西摔碎了，才能看出问题来。
    因为用的是特质胶水，哪怕是放进锅里，用开水煮，也不会发生罐身和罐底的脱落。
    而何坤看着老者的脸上，布满了惊讶之色，内心也有一丝慌张，但他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这可是经过博物馆专家鉴定过的真品，怎么可能有假呢。
    这时，老者看向了何坤，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
    老者对何坤说道：“你输了！”
    随后，老者便将碎片，递给了何坤。
    “你自己瞧吧！”
    一开始听到这话时，何坤还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可能，老板您别逗我了。”
    可是，当何坤接过碎片，并看了一眼时，他的心立刻变得突突起来，双手也禁不住的颤抖。
    “竟……竟然……”
    “这……这到底怎么……怎么回事……”
    何坤看到胎釉结合处，那些胶水的痕迹，瞬间就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经过博物馆专家鉴定过的这件明青花小罐，居然是个老身加新底的赝品！！！
    熬了半辈子鹰，居然他妈被鹰给啄了！
    何坤欲哭无泪。
    这罐子，他当初花了十万买来的，还找了专家鉴定，又是一笔费用。
    本来想等个大金主，卖个好价钱，从此以后就安心养老了，结果他妈的是个赝品。
    铁证如山。
    何坤这次真的慌了。
    “你……你怎么能看得出来？”何坤万分疑惑的看向楚阳。
    楚阳淡淡一笑：“这个问题很蠢，我为什么就不能看出来，我本事比你大啊，你就是管中窥豹，世上的高人多了，不要用年龄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
    随后，楚阳又道：“按照斗口的规矩，献上你的双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