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杨兴已经与早已进入昆明的叶荃、卢焘会合,在顾品珍、黄毓成、刘湘等人陪同下,登上五华山,进入云南省政府所在的光复楼,处理有关善后事宜。
光复楼建于公元1898年,原来为云南师范学堂主楼,名字也叫做五华楼,与五华山相映成趣。
武昌革命胜利后,蔡锷将军领导革命志士在云南发动重八起义,义军暮夜攻击,排长文鸿逵,身先士卒,身中百余弹,在一番血战之后,革命军终于攻克五华山,乃重八起义最为激烈的一战。
袁世凯称帝,蔡锷等人于1915年12月25日齐聚云南昆明五华山光复楼,与滇军军官、滇省知名人士歃血为盟,誓诛国贼,并通电全国,发动护国起义。
因此,这光复楼可以说云南革命圣地。
最先要沥青的,就是唐继尧所犯罪行。
不论怎么说,这个唐继尧是护国四杰之一,若是不沥青唐继尧的罪行,云南、全国各地必然有太多同情者。若不沥青唐继尧罪行,叶荃、顾品珍等人起兵反唐,杨兴率领国民革命军进入云南,就不具有合法性。
当杨兴将沥青唐继尧罪行重要性列举出来后,顾品珍、叶荃等人方才恍然大悟,本来按照二人本意,大家都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同学,驱逐出云南就算了,若是要列举其罪行,毕竟太勉为其难了。
但接下来工作,让顾品珍、叶荃等人目瞪口呆,在短短七天时间,杨兴竟然罗列出唐继尧所犯二十三条罪状。
特别是如起诉唐继尧贪污巨额公款,更是让舆论哗然。
这可是真金白银,不像其他罪状,可以主管罗列。
材料显示,唐继尧贪污公款达到1千万大洋。(编者按,在旧中国,很多军阀不顾人民死活,疯狂敛财,有这样的事实:解放后,为了清理奉系军阀头子张作霖的财产,成立了一个委员会,可见其财产之多。直系军阀头子冯国璋,死后遗产二千三百余万元。唐继尧死前在台湾银行有一千七百五十万日元存款,曹锟进行贿选总统用去一千三百五十六万元。张宗昌生平不知道有多少房姨太太、多少财产。对于唐继尧,在龙云等四镇守使倒唐的时候,他们指责唐继尧贪污9千万大洋,在台湾银行中,唐继尧存款高达1千7百万大洋。但这次,唐继尧被提前推翻了,再加上杨兴穿越,唐继尧不能如历史那样盘剥四川人民,因此其资产有所缩水)。
在云南昆明、唐继尧老家会泽,经过初步估算,查封的唐继尧个人资产竟然高达7百万,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这很多可都是店铺、商号,这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了假的。
唐继尧在日本所属的台湾银行有存款2百万大洋。
除此之外,还查到一笔上百万大洋的公款转移到上海存入银行,唐倒台后,各方闻知,争相向银行提钱。
在唐继尧出逃的时候,从云南财政厅卷走了百万大洋的公款,卷走的金银珠宝,更是不计其数。
看到这些资料,顾品珍、叶荃、黄毓成等人愤怒不已,须知自从三角带战争惨败后,滇军基本上领取半响,很多士兵战死战伤,唐继尧也从来没有发一个大洋进行抚恤。
这次顾品珍、叶荃等人起兵讨唐,除了唐继尧作风问题,最主要的还是经济问题,想不到唐继尧一边向军队,向政府哭穷,一边大肆敛财。
但看到杨兴所搜集的材料,顾品珍等人愤怒了,虽然自己指责唐继尧“广搜民财,大兴土木,穷奢极欲,浪费无度”,知道唐继尧有钱,但不知道唐继尧竟然积累了这样多钱财。
看到这样一大堆数字,顾品珍等大惊失色,连连说道:“想不到唐蓂赓竟然如此贪婪,总司令,对付如此巨贪,你说这怎么办?”
如此,众人同意杨兴建议,在昆明成立特别法庭,公开缺席审判唐继尧,以昭示唐继尧的罪行。
为了追讨唐继尧巨额财产,杨兴提议,成立唐继尧清算委员会,自任主任,顾品珍、刘湘、周钟岳分任副主任,叶荃、卢焘、黄毓成、冯祥祯、王铭章、朱玉阶等人担任委员,将唐继尧及其死忠者在昆明、在云南各地资产收归云南政府所有。
周钟岳,白族人,蔡锷任滇督时曾任秘书长,后追随蔡锷前往北京任经界局秘书长,在1919年被启用担任云南省省长。
杨兴入滇后,本来准备另用他人为省长,但杨杰苦劝,再加上考虑到周钟岳与蔡锷系、唐继尧关系都颇佳,白族背景,顾任其为云南省长。
当然,在公开缺席审判唐继尧之前,杨兴以商讨处置唐继尧巨额财产为名,在五华山光复楼设宴,宴请云南军政高官、省咨议局医院。
自从国民革命军进入昆明,逐步控制住云南各地,唐继尧贪污巨额财产的消息就传遍了昆明的大街小巷。
众人一听唐继尧竟然贪墨上千万大洋的小道消息,整个昆明早已经砸开了锅,须知云南省财政收入才不过5百万大洋,一个唐继尧的财产,可足足相当于云南两年多财政收入啊。
在这几天,昆明流传各种流言蜚语此起彼伏,有说杨兴准备私吞唐继尧财产的,也有说杨兴公报私仇,陷害唐继尧的,不一而举。
现在听说杨兴公开设宴,确定云南省政府组成,确定唐继尧巨额财产处置办法的时候,一个个鱼贯而入,赶往五华山光复楼。
在这群人中,惯匪出生的云南军阀吴学显和杨天福也混入其中,一面希冀能分得唐继尧部分遗产,另外希冀获得一官半职。
大厅里面挤满了几百人,有人满面愁容,为威震八方的唐大帅叫屈的,也有满面喜气,如沐春光的。
在大家有说有笑的时候,随着三十多个全副武装开路,杨兴偕顾品珍、叶荃、黄毓成、刘湘等人,在一阵欢呼声中来到会场。
大家见完礼后,顾品珍出列,向众人一揖后说道:各位,总司令这次将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是为了向大家通通气,针对大家关心的唐继尧巨额财产问题,针对大家关心的云南省政府组成,北伐问题,总司令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这也是最先大家预料的可能在会上讨论的,现在看到顾品珍率先提出来,众人纷纷点头应允,当然有心急的急促的问道:唐继尧贪污财产到底有多少?有人追问是否要举兵北伐?
杨兴见状,内心暗喜,站起来,取出指挥刀,递于在座众人,众人大惊,拿起纷纷察看,有的甚至摩挲着刀柄上那铁血十八星旗,刀身所刻“共和”二字,激动不已。
随着指挥刀的传递,一些人也议论纷纷。杨兴随身所携带的指挥刀,分明就是前滇军都督蔡锷所佩戴的,在重九起义成功后,蔡锷在昆明令能工巧匠打造的指挥刀。
在赴日治病,蔡锷将亲用指挥刀相赠,以感谢杨兴在护国战争对入川护国军的支持。
而滇中军官、士绅,原本以为那柄铁血共和军刀,随着蔡锷英年早逝而逐渐褪去,谁知道现在竟在杨兴手中。
蔡锷虽为湘人,但领导重八起义,被公推成为首任滇督。在袁世凯称帝时,蔡锷不顾个人安危,身体状况返回云南,领导护国战争。
蔡锷将军最辉煌岁月都在云南度渡过,云南人也因为将军扬眉吐气。蔡锷将军临终将指挥刀相赠,期间含义,不言而喻。
指挥刀在众人中间传递,最后再次回到杨兴手中。
杨兴手持指挥刀,慷慨激昂道:“各位将军,各位乡绅,大家刚才看到的指挥刀,确实是蔡东坡将军相赠。蔡将军在离开川省赴日治病的时候,将自己亲用只会刀相赠,希望川滇黔三省团结起来,希望川滇黔三省民众携手,完成北伐,完成我们中国的统一。
各位将军,各位乡绅,云贵川民众习俗相近,语言相通,且地处祖国西南,理所当然在这军阀混战的年代,手握着手,肩并着肩,团结起来,外抗强国,内除国贼,以实现国家统一,以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蔡东坡赠送宝刀的时候,虽然感慨唐继尧将军已经从人民功臣,国家功臣逐渐沦落,沦落到国家,沦落到民族的对立面。虽然感慨唐继尧贪污腐化,卖官粥爵。虽然感慨唐继尧将我们云南,这祖国西南最美的地方变为一个鸦片种植场所,但还是要我以西南团结为重,以共同北伐为重,以实现民国,实行民主,保障乡亲们幸福生活为重。
各位将军,各位乡绅,这几年唐继尧倒行逆施,残害官民,其种种令人发指的罪行我不是不知道。唐继尧为了个人私利,不顾北伐大计,先后发动三角带战争、入黔战争,对西南各地民众所造成的伤害,对这些,我不是不知道。
这几年,我为了革命队伍稳定,为了革命队伍发展,不不退让。在三角带战争,只要大家宣称反唐的,不论是个人,还是整支军队,我都是完全遵从将士们意愿的,愿意回家的,我发放路费。不愿意回家的,我安排大家进入工程兵团,在川省安家立业。
在去年,唐继尧支持袁祖铭在贵州发生叛乱,我对滇军可是礼让有加,对入黔滇军,可以说礼送出境。
我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希望我们云贵川三省团结起来,作为国民的榜样团结起来,以实现国家统一,民族复兴。
但是,人作孽不可活,唐继尧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叶荃将军、顾品珍将军愤而起兵反唐于前,我追随叶顾两位将军于后,希望大家精诚团结,共同除掉唐继尧余孽,保证滇省稳定,保证西南大团结,为外抗强权,内除国贼(**的主张),为实现国家统一,人民富足、民族复兴贡献我们一份心力。
这是以国家、民族这一大帽子下的一个演讲,一些热血青年当然听得心血澎拜,连连叫好。但另外一些老成慎重的人则不这样看,须知道在来的时候,大家都风闻唐继尧个人贪污所得高达上千万大洋,这些人可是拼着这巨额财产来的,须知道云南一省财政收入才5百万大洋,整个云南还欠各地军队上百万大洋,现在凭空冒出上千万大洋的唐继尧贪污财产,这些爱国爱省人士岂会甘心?
第297章 唐继尧特别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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