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安南莫名不习惯，铁少女之前的语气不说冰冷，也是冷漠，从没像现在这样温柔。
    “奥尔梅少……？”铁少女听出了声音。
    安南再迟钝也意识到出了问题。他摸了摸脸，哦，该死，忘了伪装了……
    安南一阵后怕，因为他顶着这张脸从马车走到地牢……
    还好，净化庭已经清理过一遍，几乎都是自己人。
    铁少女看着安南：“我认真考虑了你的提议，不是不行……”
    什么提议？
    安南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说的是送去荒野释放厄运。
    “你同意了？”安南惊喜道。
    至于铁少女松口，安南以为是自己终于感化了她。
    总不会是看自己好看。
    厄运教会的祭司官还能和魅魔一样肤浅？
    “只是你真的要这么做吗？”铁少女轻语，似乎在为安南考虑：“你并不喜欢这里，不是吗？我能给当权者带来很大的麻烦……”
    “我还是那句话，平民是无辜的。”
    “真是个滥好人……不过并不让人讨厌。”
    “释放厄运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需要，只要你把我带去想去的地方，摘掉我的镣铐……”
    安南稍作沉吟：“我可以放了你，但有一个要求。”
    “什么？”
    “放过守护教会。”安南说，“他们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但出发点和我一样，只是想保护无辜的人。”
    “我答应你，但也有一个要求。”
    “伱说。”
    阶下囚是没资格提要求的，但安南没当铁少女是囚犯。
    “我很好奇你要做什么，让我跟在你身边……”
    “你不会把厄运传播给我吧……”安南犹豫。
    “控制厄运是我们的天赋，就像进食，没人会把面条吃进鼻子里。”
    那是你没见过马丁。安南腹议：“好，我答应你。明天……不，稍后我就把你送出城。”
    “你的厄运能影响多大范围？”
    “半个城市都会被厄运笼罩。”
    真是恐怖……这还是众神失联的年代。要是平时她岂不是能轻易影响整座城市？
    安南从雷纳多亲信那儿拿到地图，很快挑好了铁少女释放厄运的地方——举例新王都五十余里的一片森林。
    那里地广人稀，只有一些猎户在活动，能确保不会影响到人们。
    铁少女身上的刑具不是普通材质，它没法通过传送门，安南只能用笨办法，用马车送过去。
    以防万一，安南亲自护送铁少女出发。
    和雷纳多说了一声，安南把净化庭交给雷纳多，带着手下的出城。
    驶离新王都没多久，一名游侠纵马跟上马车：“大人，有人跟着我们。”
    郊外贫民窟异常混乱，每天都有死亡和罪恶发生，不过他们没胆子招惹看起来就精良的净化庭。
    “用帮忙吗？”放在厚厚毯子里避免被颠簸所伤的铁少女主动问道。
    “不用，只是一群蠢货而已。”安南不在意地说，把柠檬放出来保护车厢，让手下准备动手。
    “记得留个活口。我们回来就去抄他的家。”
    跟踪的蟊贼以为他们没被发现，结果刚离开新王都脏乱的郊外，就被从血与火爬出来的外援军团士兵冲到了脸上，快到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拔出来就结束了战斗。
    这帮人居然还是死士，不过艾伦大陆有太多能撬开嘴的办法了。
    不出所料，他们为名单上的贵族做事，想趁安南出城杀掉他。
    “就凭你们？”手下的人转着匕首耻笑。
    死士很不甘心，他们领头也才精英，十名职业者即使不够，也能跑掉……谁知道奥尔梅少这家伙会怕死到带着十个精英出城……
    “记住他们背后的贵族，回去后干掉那两个贵族。”
    “是。”手下先是答应，又抬起头，“两个，不是一个吗？”
    “不听话总要多点惩罚。”
    有人动手其他人会不知道？都在观望罢了。
    暗杀成功，他们安全了。暗杀失败，也和他们无关……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们抱在一起连雷纳多也要退让，但安南就是没事咬上一口，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虚弱到无法和安南对抗了。
    花了半天时间赶到森林，他们找猎户要了副地图，并告诉他这几天最好别去森林，驱车来到一座猎人小屋。
    “就在这里吧。”
    安南说道，问铁少女自己会不会被厄运影响。
    要是她刚释放厄运小屋就塌了……
    “不会。解开镣铐后我会控制一段时间，你们抓紧时间，离得越远越好。”
    “好。”
    安南让其他人上马，自己先点燃火炉，把铁少女搬到铺好摊子的地面，抓起她白嫩脚踝间的镣铐，让柠檬射断。
    刑具只是封印铁少女，但对外部的伤害无力。
    “快离开这里……”终于脱困，哪怕是露易丝也不禁带上一丝迫切。
    “注意安全！”
    安南留下一句话，和柠檬跑了出去，快速离开森林。
    他们跑出森林才回过头，林间一片沉寂。
    “好像也没什么？”一名手下咕哝。
    “让厄运飞一会儿。”
    话音刚落，森林里忽然扑腾出一群冬鸟。它们像被什么惊动，混乱地向外逃去。
    厄运的力量开始显现。
    几只以冬鸟为食的鹰隼距离过来了但今日的鸟群与往日不同……它们横冲直撞，极为急躁。鹰隼们不光没捕猎成功，反而被冲击的晕头转向，一头栽下。
    森林里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被惊动，树梢积雪簌簌抖落，接着一声让马匹躁动的龙鸣响起，一头红龙腾空而起，追向鸟群，喷出龙焰。
    红龙享受睡醒时的大餐之时，浑然没有注意肆意的龙息似乎搅动了森林上空的雾霭。它们渐渐凝聚成一团乌云，形成比冬鸟小不了多少的冰雹，砸向追着鸟群进食的红龙。
    红龙在冰雹中喷火乱飞，想要撞出去，但迷失了方向，转来转去都在冰雹的范围力，坚硬的鳞片硬是被砸的血肉模糊，悲鸣着砸落进森林。
    阴云又在森林上空恐怖的肆虐几分钟，才逐渐散去，留下一片狼藉。
    森林外，安南和手下们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