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要为郁佘戴上戒指,那枚戒指就躺在郁佘的手掌心里,以前他以为很难得到的东西,此刻却就在他的手边,他只需要伸出手就能轻易地拿到。
他捏起戒指,眼睛渐渐模糊了,戒指戴上的那一刻,一滴泪水落在了郁佘的无名指上。
很温热的一滴。
郁琼枝不得不用手指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他在爱里总像个小孩。
空气里浮动着檀香混草木的味道,郁佘靠近他,郁琼枝手指被自己的泪水弄湿了,然后又把郁佘的手也给蹭湿了。
郁佘捧起他的脸,一点一点擦去了他的泪水,郁琼枝流了太多泪,以至于郁佘低头吻他的时候,他的嘴唇上都是苦湿的液体。
郁琼枝闭上眼,饱满泪水被挤出了眼眶,这下把郁佘的脸也弄湿了。
但郁佘抱住他,很耐心地亲吻他的嘴唇,郁琼枝略带笨拙地回应他,因为想止住自己的泪水,下唇微微颤抖,不得要法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郁佘放开他的时候,郁琼枝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的脸上还挂着泪水,郁佘嘴唇单纯地贴了一会他湿乎乎的眼睫,“你应该高兴一点,今天是我们的婚礼。”
婚礼仪式结束,回去依旧是坐马车,迎面吹来的晚风把郁琼枝额前的碎发吹散开,有点迷住他的眼睛。
他捧着自己的手捧花,摇摇晃晃地在马车上站起来,郁佘怕他跌倒,伸手扶住他。
郁琼枝笑着回头看他,头发在他脑后凌乱地飞扬,街边五光十色的灯光在他眼眸中闪亮。
在伊顿大桥上,郁琼枝用了点力气,把捧花朝着人群中扔去。
马车开得太快,不知道捧花被谁抢到了,马车后传来一声迟来的:“新婚快乐!”
第116章 奥尔多
上午八点过四十分,晏寒声自然地睁开眼醒来。
房间窗帘拉得紧紧的,微弱的太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里,在被子上留下微弱暧昧的光线,阳台上遥远地传来波浪的声音,一遍遍涨落。
在他的怀里,郁琼枝还窝在他的肩头睡觉,他好像累极了,卷翘的眼睫安静地低垂,脸颊睡得很红,身上散发着瓜果熟透的香气。
平常晏寒声六点自然会醒来,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了两个多小时,他的意识很快地回笼,却没有在时间上多加思考,而是感到了其他的异常。
空气里浮动着明显的腥臊味,他还埋在郁琼枝的体内,郁琼枝没有醒,身体却有反应,温暖湿润地吞含着。
更多的记忆涌入脑海里,郁琼枝很不禁亲,很快嘴唇就变得水红,贴在自己脸颊侧的脸庞泪湿微凉。
他不太喜欢出声,只会小声小声地细喘,他先是叫了他的名字,嘴唇柔软地蹭着唇边,然后很小声地说“爱你”。
他闭着眼睛,眼皮很红,他说话从不大声,连表达爱意也谨小慎微。
仿佛怕人随意拿走了,顺手就丢掉了。
晏寒声起身,他稍微动了一下,在睡梦中的郁琼枝蹙了蹙眉,发出很轻的气音,不知道是舒服还是难受。
郁琼枝的一只手臂压在被子上,不安地在被子上抓了一下,晏寒声轻轻扣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臂抬了抬,掀开一点被子。
晏寒声低头看了一会,如他所料,郁琼枝现在像一颗熟过头的果子,轻易就被留下了痕迹,而他还安然地闭着眼睛,不知所畏地躺在柔软的床铺间。
他很头疼,即使知道郁琼枝是柔软无害的生物,但他却觉得自己从没有遇到过像现在这样如此焦灼为难的情况过。
他还是下床了,手脚放得很轻,他到浴室里,先冲了个冷水澡。
等他重新打开浴室门,郁琼枝已经醒了,他茫然地靠坐在床头,似乎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很迟钝地低着头揉眼睛。
“醒了?”晏寒声把桌子上的矿泉水递给他,郁琼枝先是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神情说不上羞怯亦或是难为情,他很慢地伸出手接过矿泉水瓶。
郁琼枝在大多数时间里,都无法安稳地入睡。
他并不经常做梦,睡梦中大部分时间里都是空茫茫的黑暗,偶尔会做噩梦,画面都很千篇一律,潮湿寒冷的雨夜和黄沙滚滚的旷野。
按理说,人成长到一定的程度,身体的防御机制就会尝试让自己忘记曾经的伤痛,让时间冲刷淡忘伤痕。
郁琼枝反复做这些梦,梦里的场景从清晰到模糊,他不太明白自己是想要忘记还是记住。
郁琼枝白天耗费了太多精神,晚上睡着的时候,还是做梦了,不过梦的情节不再重复单一,出现了新的东西。
他变成了一只很小很小的兔子,身边围绕着很多芬芳的鲜花,他在暖融融的春日里打滚。
阳光照在他身上的绒毛上,晕着金色的光芒,他好像被捧起来了,那人的怀抱比春天还要暖和,怀抱随着走动变得些微颠簸。
而他小爪子扒着对方的衣服,把头埋进自己毛茸茸的围脖毛里,好像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他们就能走到水草丰美的地方,那里足够让一只小兔子在草地上打滚。
只是梦太过短暂,他醒得太快,导致他现在脑子很混沌。
房间的温度随着时间在不断地攀升,郁琼枝感觉自己的身体好热,他拧开瓶盖,仰头喝下几口水。
拉紧绷的脖颈线条雪白,凸起的喉结轻轻地上下颤动。
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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