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高中大部分的学生在鸟叫声中起床,个个挺胸伸懒腰,每人开口的第一句话都是:“睡得好舒服哦。”
正当清醒者沉醉在清早慵懒的晨光中,一个不解风情的声音穿插而入———
“二o 一房的人起床!太阳晒屁股了你们还赖在床上,快去刷牙洗脸,八点在大厅集合。”弓箭社社长站在门边大喊。
二o 一房的学生被社长的大嗓门叫醒,睡眼惺忪地半坐起身。
“社长,太早啦,改九点行不行?”说话的人看一下表又倒躺下去,打算继续睡。
社长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行呀,只要你不介意没三餐可吃,爱睡多久随你高兴。”
“社长,太毒了吧。”
“废话少说,各自棉被折一折放好,别让外人笑我们风云高中的学生没教养。”说完转往下一间查房。
大伙儿整理好仪容在大厅集合齐往食堂吃早膳,好死不死,宫本贵秀的用餐位子正好与安部彻对视而坐,这情形就如同昨晚两人在房内的位置。原以为是去挨训,但局促不安等了许久只等到安部彻的一句话:“你还没原谅我吗?”
宫本贵秀闻言后,无言以对地离开了。
现在又与他相对而坐,宫本贵秀低垂著头,迳自埋头苦吃,只盼早早吃完离席。
茶送入他手中,他和著茶慢慢吞咽,总算舒了一口气。他将茶杯放回原位,却发现自己的杯子尚在,那他手上这茶杯他看一眼安部彻的餐盘,果真如他所想——空的。
他不敢自视安部彻,微红著脸将两只茶杯掉换,轻轻说声:“谢谢。”
安部彻也轻声对他说:“吃慢点。”
短短一两句话,两人关系似乎稍稍解冻。
用完早膳,安部彻领著弓箭社的团员到青叶高中拜访。
友谊赛的场地设在操场,因礼拜六课业不多,青叶高中的师生皆停课前来观看比赛,场地四周很快地挤满了人;但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不是参赛人员的宫本贵秀似乎特别引人注目。
弓箭比搴到中午暂时告一段落,午休后再接续;因两校同是男子学校,所以学生们不具隔阂地打成一片。在和睦相处之下,风云的学生得知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他们终于晓得为何宫本贵秀特别受青叶学生的注目,原因在于他长得太漂亮了,漂亮得不像男生,青叶高中的学生一致认为,他——女扮男装。当然这笞案笑倒了一群人,包括平常正经威严的学生会长安部彻。
第二件事,昨日偷闯绿色小屋的神田悟等这些人,向青叶学生求证确定绿色小屋无人居住,而且谣传里面曾经发生凶杀案,死过五个人,是栋有名的鬼屋。学生绘影绘声地诉说,听得神田悟等人目瞪口呆。
午休匆匆过,下午比赛接续。
风云高中不愧是名门学校,自始至终不论比搴人员是输是赢都维持著风度、礼仪。比赛结果风云险胜青叶两分,这两分还是安部彻下场赢来的。风云高中的学生没料到乡下学校的实力会如此坚强,还差一点将风云给比了下去。为了风云高中的校誉、为了社团的存殁、为了个人的荣辱,他决定回东京后替社员做魔鬼训练,为将来做准备,好迎接下一次的挑战。
当夜,犹不知死活的社员只烦恼著眼前的问题——如何打发无聊时间。
五、六人懒躺在榻榻米上哀声叹气,宫本贵秀和神田悟看着电视内一成不变的娱乐节目。
“哈那个人的脸好好笑,哈”宫本贵秀正在看“大惊奇”这个娱乐节目,节目内容日正电视工作人员对过路行人做出一些出其不意的事,再把被惊吓人的反应播放出来。
宫本贵秀从一开始看就直笑个不停,坐在旁边的神田悟百思不解地看着地。
“宫本贵秀,你不觉得很无聊吗?这节目一点都不好笑。”
宫本贵秀转过头,用手指擦拭微渗出眼角的泪水笑说:“怎么会?你不觉得很好笑吗?在家我每礼拜一定准时收看耶。”
“小孩子玩意。”神田悟撇撇嘴角。“了无新意。”
“你不想看就不要看嘛,我又没逼你。”他又转回头继续看电视。
“可是我很无聊。”
“无聊就玩牌好了,扑克牌在包包里自己拿。”他头也不回地说。
神田悟在想不出更有趣的玩意下,勉强接受建议拿扑克牌出来玩。
“喂,你们几个起来玩牌。”他用脚踢踢懒躺在榻榻米上的人。
躺著的人在神田悟的招令下缓缓起身围成一圈,一伙儿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牌。
“喂、喂,起劲点好不好?要死不活的多难看。”神田悟看不过去地叫道。
其中就有人回:“拜托,既不赌钱、又没助兴的东西,玩屁呀,没意思。”神田悟豪爽地两手一拍“简单,我出钱买酒和零售,剩下的”他从旅行袋里掏出大把零钱“从东京提到这边来重死我了,没想到居然派不上用场,他妈的烂旅馆!喂!我出钱了,谁出力呀?”
其他人猜拳决定,最输的跑腿。
当酒买回来后,每人先灌下半瓶。钱一掏出来下押,果真玩牌的兴致拉高,赌转不亦乐乎。
宫本贵秀看完节目回身准备加入牌局,发现大家满面通红、酒气盈身,各种恶形恶状的姿态全摆布开来。
“神田悟,你们到底喝了多少酒?”宫本贵秀走到他旁边坐下。
神田悟咧嘴一笑。“不多,大约六瓶。”
“六瓶?”宫本贵秀看一眼旁边的空酒瓶,皱眉心想:不止吧。
“来、来、来,宫本,加一脚。”刚好一局轮完,重新发牌。
宫本贵秀聚精会神地看牌,突然一个杯子递到嘴边。
“牌友,喝一杯吧。”神田悟强迫他喝。
宫本贵秀这个乖宝宝从没尝过酒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喝了一大口。
“哇!好苦,不要了。”他不敢领教地吐吐舌头。
“小毛头,还没长大不会喝酒。”神田悟这样一说,其他人像发酒疯一样笑成一团。
宫本贵秀气闷地嘟嘴说:“你们到底要不要玩牌?不玩我要收起来了。”
“玩、玩,不玩多无趣。”神田悟赶紧抓起眼前的牌。
一轮又一轮没完没了的牌局,在大家喝酒助兴猛跑厕所下终告结束。
“真是的!一直跑厕所,老缺一缺二怎么玩,乾脆我们移到厕所前玩比较方便。”宫本贵秀望着在场的三、四人抱怨道。
“没办法,有进就有出嘛。”收牌的人笑嘻嘻地说。
“嘿!各位,我突然有一个好主意。”神田悟笑得贼贼的。
“什么主意?”有人百般无聊地搭问。
宫本贵秀心想:由神田悟嘴巴吐出来的绝不会是什么绝佳好点子。
神田悟犹自兴致勃勃地宣布:“明天我们就要回东京了,今晚我提议来点刺激的——夜探鬼屋。”
果真猜对了,宫本贵秀暗叹口气,无奈地把头埋进被窝里。
“你说那间绿色小屋?”旁人为求确定答案地问。
“没错,就是那间。怎么样?怎么样?”神田悟心急地问,生怕别人不赞同。
“可是那间屋子里面没电,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笨!房间里有停电时用的备用腊烛,我们带那个去不就可以了。”神田悟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支腊烛和火柴盒,环视在场的人一眼。“决定了没有?去不去?”
大家看过来、看过去,异口同声:“去。”
“我不去,我留在旅馆睡觉。”宫本贵秀反身背对他们,坚决表示不同行。
“宫本,去啦,这是团体行动,少你一个就不好玩了。”神田悟劝道。
“不去、不去。”他伸手拉起棉被蒙住头。
“不去不行,由不得你。”神田悟用眼神叫来三人,猛一抽被,躲在棉被里的宫本贵秀立刻现形,四人使用蛮力把纤弱的他抬手抬脚架出去。
一群人鬼鬼祟祟地在绿色小屋前压低声音说话:
“就这样决定了,进去的人必须带指定品出来交给下一位,再由下一位归还并带出前一位所指定的东西,没找到指定品不准出来。若在里面遇到鬼,各自救性命。”“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有鬼,真好笑。”一群人中有人嗤之以鼻地说。
“喂,别破坏气氛好不好?就算世上没鬼也当作有,不然这游戏就不好玩了。”神田悟一心想把游戏搞起来,因为这是他提议的。
“好了,各位,这世界是无奇不有的,说话不要大铁齿,通常愈不信邪的人中奖率愈高。”
“喂、喂、喂,不要一直把那个字挂在嘴边,你们不觉得今晚很诡异吗?昨晚天上还有月亮,今晚就没有;而且这四周的空气感觉特别凉,阴森森的好恐怖,我们不要玩了,回旅馆吧。”宫本贵秀脸色苍白地说。
“不行,都来到这了。加藤,看好这胆小鬼,免得他落荒而逃。”神田悟指定一名同学盯紧宫本贵秀。
宫本贵秀欲哭无泪地苦著脸,心里咒骂交错朋友,现在他只希望有人能解救他脱离这群醉鬼。
游戏开始,一个一个轮流进去;之前虽然有人大搞科学论,但面临到一个人进去空屋时,难免对未知的事情感到害怕。脑袋胡思乱想,心里备感压力,使得进去出来的人大呼刺激、过瘾。
“下一个换谁?”神田悟反身问。
“宫本贵秀。”加藤推他上前。
“我不要,我不玩啦!”宫本贵秀想临阵脱逃。
加藤反应灵敏地将他拦下。
“别逃,大家说好要玩,不可以赖皮。”
“那是你们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宫本贵秀两眼泪汪汪地反驳。此刻,他看起来就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算了、算了,不勉强你。”神田悟将手中腊烛移交给下一人,并开玩笑说:“这么爱哭,简直跟女人没两样。”
宫本贵秀从小就长得漂亮,再加上自己似乎没经过变声期,嗓音一直是挺稚嫩的。走在路上常被误认为是女孩子,这是陪他一起成长的笑话,所以他最最忌讳别人说他像女孩子了。
宫本贵秀快手抢下那根甚短的腊烛怒道:“我是男人!进去就进去,我才不怕。神田悟,你要我拿什么东西出来?”
“呃,墙上的面具。”
“好。”宫本贵秀以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势进屋取物,留下外面的人面面相观。
安静的夜晚,幽暗乡间小径上有一人缓步行走。没有月光的照亮,只余路上相隔甚远的晕黄灯光下,此人身形如鬼魅忽隐忽视,逐步接近绿色小屋。
“你们鬼鬼祟祟在这做什么?”
“啊!”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大伙一跳。
“会会长,你怎么来了?”神田悟抚著胸口结巴问道。
“我出来散散步,那你们一群人停留在这干什么?”
“呃,没做什么啊,对不对?”神田悟心虚地反问同夥寻求支持。
“对、对,没做什么。”大家有志一同像啄小米的鸡般猛点头。
“真的没事?”安部彻狐疑地问。
“没事、没事。会长,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了。”
一群人争先恐后跑回旅馆,抛下宫本贵秀一人在绿屋内试胆。
宫本贵秀仗着匹夫之勇进来绿屋,才一关上门就后悔了。烛光的照映下,屋里一切东西的摆设都显得好恐怖、好诡异,仿佛随时会有不该有的东西出现吓人。
宫本贵秀硬著头皮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在室内移动,专注寻找神田悟所说的面具,一心只想快点找到东西离开这阴森森的鬼地方,他神情专注到外面的事都充耳不合。蓦然,宫本贵秀的头一不小心去撞到矮柜惨叫一声,正好在屋外的安部彻听到宫本贵秀的叫声,不顾一切便闯进屋子。
神田悟一行人跑回旅馆,气喘吁吁地蹲在大门前休息。
“呼好累,现在我只想躺在床上睡觉了,其它什么玩意都可以省了。”
“我也是,被会长吓得无力再玩啦。”
“喂,神田悟,宫本贵秀还在鬼屋里耶,怎么办?”加藤担忧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神田悟没好气地答。好不容易第二次有机会和偶像讲话,居然讲不到三句话还畏罪而逃,他好呕,好恨那!“我想他出来见不到我们,一定知道我们先回来了,我只求他不要和会长碰上面。”
“最好如此。大家先说好,放宫本贵秀鸽子这件事回校后千万不能张扬出去,否则让他的仰慕者知道,我们会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加藤慎重警告。
“知道啦。”大家应诺。
“走吧,回房休息了,蹲在这里难看。若被散步回来的会长看到,免不了又是一阵训话。”神田悟率先起身回房。
一人动了,大家也跟著动;待人全部走光后,从暗处闪出一男子快速奔向众人所说的那栋鬼屋。
原来早川杉木见安部彻不在房间便出来寻找,无巧不巧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忍不住想趁此机会对宫本贵秀下警告,于是摸黑潜向鬼屋,利用附近现有器具卡住大门,打算将宫本贵秀困在鬼屋一夜,明日再放他出来;只是他没想到他也把安部彻困住了。
宫本贵秀蹲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揉著头,自言自语道:“妈呀!好痛。哪个该死的混球把柜子设在那,撞死人不偿命。”
倏地,一个开门声传入官本贵秀耳里,他心惊地把身体缩入邻旁的桌下藏起来。隔了一会儿想想不对,外面有人把风,按理说不会有人进来,而神田悟等人更不可能好心入内探问,所以推断之下可能是他毛骨悚然地冒出鸡皮疙瘩。
安部彻进屋后发现室内一角有极其微弱的光线,他摸索著慢慢向光源处前进,来到立地处便看到桌下藏著一个人。他蹲下身心想,竟有不知死活的小孩装神弄鬼吓人,一看之下脱口惊叫:“秀!”
宫本贵秀缩在桌下因害怕黑暗不敢吹熄烛光,他侧耳听著脚步声往这移动,害怕得直冒冷汗,尤其是那双脚停在他藏躲处前更吓得直打哆嗦。当他突然看到一张脸出现在眼前,只来得及惊喘一声便昏过去了。
“秀小秀,你醒醒秀,醒醒呀。”安部彻费了一番工夫将宫本贵秀从桌下挪出来拥在怀里,轻拍他的脸颊呼唤他。
耐心地呼唤终于使宫本贵秀悠悠转醒。当他睁开第一眼见到熟人的面孔,禁不住紧抱著安部彻放声大哭。
“呜安部彻呜安部彻呜”
“好了、好了,我在这里,乖,不要哭,不要哭”安部彻轻拍宫本贵秀的肩膀安慰他。
待他哭声稍歇,安部彻问他为何会在这,宫本贵秀便老老实实把前因后果说出来。
“安部彻,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好害怕。”宫本贵秀不讳言地承认自己很胆小,在安部彻面前他不须逞英雄,没什么好假装的。
“好,我们现在就走,站得起来吗?”
“嗯。”虽是如此,安部彻还是体贴地扶他起身,两人藉著微弱烛光走向门口。安部彻转动门把却推不开门,一试再试
“怎么了?”宫本贵秀看出情形不对,慌张地问。
安部彻给他一个安抚的笑。“不知道,门好像卡住了,打不开。”
“卡住了!”宫本贵秀双眼瞪得如铜铃大。“怎么可能?这门没有锁啊!”他不相信地自己试试,结果一样,心慌的他又哭出来,口中喃喃说:“有鬼”
“秀,镇静点,没这回事,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与你在一起呀,别怕。”安部彻对这有小孩心性的宫本贵秀感到心疼,瞧他眼鼻都哭红了。“别哭了,你找个地方休息,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口。”
宫本贵秀一听安部彻要放他一人在此,吓得马上哀求说:“我跟你一起行动。”此时他觉得待在安部彻身旁才有安全感。
“好吧,你要跟紧哦。”
安部彻拿起被拦置一旁的蜡烛领先迈步,宫本贵秀紧紧拉住他的手贴着自己一起行动。走在前面的安部彻隐隐露出备感欣悦的笑容,能和宫本贵秀如此亲近,或许他真该感谢神田悟那批人。
屋内转了一圈才知除了大门别无其它出口,连窗儿都没有。
“出不去怎么办?”宫本贵秀六神无主,凡事都依赖安部彻。在他心目中,安部彻已不是侵犯他的那个坏人,而是安全可靠的英雄。
“别担心,明早我们没出现,大家一定会出来找我们。安心,我们一定出得去,相信我。”
宫本贵秀点点头,此刻不相信他又能如何。
“秀,我看现在也不早了,你一定很累吧,我们到房间休息,睡一觉天很快就亮了。”“好,一切听你的。”
安部彻暗自苦笑想:出去后你若还是那么听话就好了。
房间内只有一张单人床,两人睡著实太挤。
“安部彻,你不睡吗?”宫本贵秀躺在床上侧身问,但他双眼不自觉地露出恐惧的神色。
安部彻看在眼里。“我不累,你先睡。”
不一会安置在床头桌上的蜡烛燃烧殆尽,终告熄灭。
宫本贵秀在黑暗中不禁惊恐呼叫:“安部彻安部彻”叫得又急又慌。
“我在这、我在这,别怕。”安部彻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
宫本贵秀语音哽咽地说:[安部彻,你上床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好。”
两人睡一张单人床实在太挤了,安部彻怕宫本贵秀掉下床,于是半搂著他倒躺;而宫本贵秀觉得这样很有安全感,也就不介意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寂静无声的密室,只感受得到彼此的心跳;尤其身体接触的部位更是敏锐,睡在同一张床,这种暧昧真令人窒息。
终于,安部彻按捺不住
“秀,你还不原谅我吗?”他指的是那一夜在他住所发生的事,今晚正好趁这时机开诚布公地谈开。
“事情过了就算了,当没这回事吧,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宫本贵秀心里嘀咕著:干嘛在这种时候谈这话题,好讨厌!
“那有没有可能更进一步呢?”安部彻试探地问。
宫本贵秀伤脑筋地沉默不语。在以前,安部彻对他真的是好得没话说,加上个性沉稳、冷静,能力又强,凡事一把罩,让人很有安全感;倘若安部彻是女的,他一定满心欢喜接受,只可惜他是男人。“安部彻,我们俩人都是男人,你不觉得男生和男生谈恋爱很奇怪吗?”
原先他是想说“很变态”但觉得说出来太伤人。
爱就是爱了,即使很奇怪也没有错。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迷住了,我也知道同性相恋有违常理,但我就是无法遏止自己的感情。秀,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不,不讨厌,相反的我很喜欢你,可是那是友情不是爱情。”宫本贵秀烦闷地叹口气。“该怎么说呢?”
“你不用急著解释什么,我只是有句话要告诉你,若我们不能当情人,我也不想退而求其次地做朋友,天天见面却要虚伪以对,太痛苦了。”
“安部彻,你不要这样嘛,我不想失去你”宫本贵秀旁徨地说道。
“秀。”安部彻蓦然抬起宫本贵秀的下巴,出其不意地吻上他的。温柔多情、缠绵含吮,彷佛倾注了他所有的深情。
一吻结束后,宫本贵秀怔愣得反应不过来,过一下子突然嚎啕大哭。
他被吓到了。
“秀,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别哭”安部彻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哭声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乍来的安静反倒让人透不过气。
安部彻首先打破沉默——
“秀,看来结果已经知晓,等明天我们出去后就各走各的吧。很抱歉我令你如此感到恶心、讨厌,以后不再有了。”他松开援著他的手,背转过身。
宫本贵秀在他转身后哽咽地说:“我又没说讨厌你,也不觉得你的吻恶心,都是你一个人出口下定论,说不理我就不理我,好绝情哦。”
安部彻惊喜地转身面向他。“真的不讨厌?”
“嗯。”“那”安部彻意有所指。
宫本贵秀红著脸说:“虽然我接受你的感情,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太急,请让我有段时间去适应好不好?还有,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不然”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偷偷摸摸地谈情说爱?”安部彻有些生气不悦地问。
宫本贵秀心虚地支吾道:“这是我第一第一次和人谈恋爱,而且对象又是男男的,我会不自在,所以请你谅解。”末了撒娇似的加句:“好不好?”
安部彻拿他这位既胆小、又任性的爱人没辙。
“好吧,全都依你。”又特别强调地加一句:“这是证明我爱你的第一步。”
“谢谢你,安部彻。”宫本贵秀万分感激地反抱他。
拥抱、亲吻脸颊,这在宫本家是表现亲爱的方式,但安部彻却有不同的想法;他误认为宫本贵秀投入自己怀抱是出自于爱恋,便顺势亲吻他的唇。在震惊下被吻的宫本贵秀只能努力说服自己,早晚总是要习惯的。
在安部彻怀抱中忘记恐惧的宫本贵秀,抵挡不住睡神的招唤,打个呵欠正要闭眼入睡;不知怎么地,眼睛受到莫名吸引望向左前方——
“秀,你为什么一直打颤?是不是会冷?”在这四面不通风的房间里,老实说还真有点闷热,但怀中的人儿不停颤抖,他也只有将他抱紧组予温暖。
宫本贵秀不只是身体抖,连牙齿都在抖。
“安安部彻有鬼,真真的有鬼。”
“在哪?”安部彻不信邪地左右张望。
“就在你你后面。”
“哪里?没有啊!室内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哪看得到东西?”
宫本贵秀缩起身子喊:“有有啦,白白的一片”
“真的没有,不信你再看一次。秀,别怕呀,不看清楚你整晚都会心里不安,秀——”
宫本贵秀在他的劝哄下鼓起勇气瞄一眼。“咦?不见了?刚刚明明有啊。”
安部彻轻拍他的背说:“你累了,精神不振眼花了。现在闭上眼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胡说,真的有啦,你要相信我。”说著说著就哇啦哇啦大哭起来:“呜我要回家,安部彻,我要回家,这里好可怕,呜”
安部彻将宫本贵秀的头按压在胸膛上哄慰道:“好、好,我们回家。你闭上眼休息一下,让我想想办法,天大的事有我挡著,别怕,乖、乖”
他不停地说话藉以安定宫本贵秀的心。渐渐地,宫本贵秀不知不觉睡著了;而怀中抱著爱人的安部彻,衷心祈祷黎明赶快到来,也希望它不要来,心里矛盾得很。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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