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上官先生正是先生你。”
    杨辰看向老仆。
    “朕需要先生，以上官先生的身份，在明王身边，取得明王信任。”
    “先生能否做到？”
    面对杨辰的问话。
    上官老仆这一刻犹豫了，因为此举实在太过凶险了。
    卧底之法，这谁都明白。
    但是想成功打入一方雄主的身边，这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
    一个成功的卧底暗线，哪个不是短则一两年，长着三五年的布局。
    而且，一但身份暴露，绝无生还的可能。
    明王盘踞西北。
    不说几十万的军队，光是明王身边就有数千江湖高手护卫。
    身份暴露，只有死路一条。
    一但他出事了，那如今本就风雨飘摇局势不稳的上官家，避免不了分崩离析的命运。
    这一刻。
    上官老仆看向了兮兮。
    感受到上官老仆的目光，兮兮抬手一拍老仆肩膀。
    “这个法子听着就刺激！”
    “那句话咋说的来着，不入玄豹窝，得不到玄豹的崽子。”
    “打入敌人内部，想想就好玩，就听辰阳的！”
    老仆还有些犹豫，不过感受到兮兮手掌微微用力，他恭敬说道。
    “陛下，老朽能做到！”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他是能做到打入明王身边获得信任，但是能不能活着回来，那就难说了。
    而有能力假扮上官先生，获得明王信任的，天下间唯有他一人而已。
    他之所以犹豫，就是因为他怕自己这一去，再也回不来，他放心不下兮兮。
    不过兮兮搭在他肩膀上，微微用力的手掌，让他感受到兮兮的决心。
    杨辰看了一眼兮兮搭在老仆肩膀的小手，眼中微微露出思索神色。
    这神色一闪而逝，杨辰继续说道。
    “此行凶险异常。”
    “朕也为先生准备了脱身的计策，但是成功机会只有五成。”
    “先生，你可还愿前往？”
    老仆眼中闪过绝然神色，抬手说道。
    “陛下，老朽愿往！”
    杨辰闻言眼神微动。
    “好！”
    “先生大义，此次无论事成与否。”
    “朕对天启誓，只要有朕在，上官家就在，只要大唐兴，上官家必兴！”
    上官老仆闻言跪拜在地。
    “谢陛下隆恩！”
    老仆低垂着头颅，看向地面的眼睛中透着浓浓的无奈和凄然，还有一丝决绝。
    如果不是上官家连逢变故，已然衰落。
    也不至于走这一步险棋。
    至于杨辰的处境，他也是清楚，只能说更是糟糕。
    如今看似大唐局势稳固太平。
    但是西北有明王勾连敌国虎视眈眈，江湖有天均宫蠢蠢欲动兴风作浪，暗中还有一个龙首面具人伺机而动。
    一但这三者同时发力，那将势如天崩，杨辰将无力回天。
    要想破开这局，不止一种方法，但是都需要时间。
    而杨辰如今没有时间，上官家亦然没有。
    也正因如此，杨辰对庆王瑞王，只能囚而不杀，因为要防北方铁骑暴动。
    所以……
    只能以险棋胜之！
    杨辰扶起老仆。
    老仆起身之时，与杨辰目光碰触，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杨辰的谋划展开。
    “此次西北之行，朕需要先生在取得明王信任后，献策于他………”
    “………”
    杨辰将这几日以来，心中反复推演的想法，一一说出。
    老仆听后，也是提出有漏洞之处。
    二人商议再做调整。
    如此有来有回，这一次密谈不知不觉间足足进行了一天。
    当夕阳西下之时。
    最终敲定了完整的谋划。
    除了三人之外，没人知道这一日到底商议了什么。
    老仆因为即将西行，所以便向杨辰请示，先随兮兮前往保龙殿，临行前再与这个小主人絮叨几句。
    杨辰自然应允。
    老仆随兮兮离开御书房后。
    御书房因为日落，有些昏暗的光线中，杨辰端坐在龙椅上凝眉沉思。
    这一次破了江湖的局，没有了江湖的威胁。朕也可以掌握一些主动了。
    快了，这场大战快要开始了。
    朕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呢？
    杨辰的视线透过御书房，望向了红拂山的方向。
    仿佛看到了那铺天盖地的鸭子，还有漫天飞舞的鸭绒……
    ……
    保龙殿。
    兮兮的房间。
    此时兮兮正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而老仆则是跪在地上。
    兮兮清秀娇憨的面容微微变换着。
    那张脸还是兮兮，但只是微微的变动，气质已然大变。
    之前只能算作清秀可人的脸蛋，这一刻逐渐变化，已然是与莫如之同一级别的绝世容颜。
    怎么形容此刻的这张俏脸。
    睿智，妖艳，不羁……还带着一丝邪气。
    成大器在此定会惊呼。
    这是易容之术的巅峰手段，不需要额外的工具，只需要特定手段，调动面部皮肉，就可以改头换面。
    兮兮。
    不，准确的来讲，上官云曦轻启朱唇。
    “你有话问我？”
    这声音虽是传音之法，但是只有上官老仆一人能听到，能听懂。
    纵然是莫如之可以听到其他人传音，但是如果听到这声音，也只能听到一阵杂音。
    这显然是更高深的传音之法。
    上官老仆闻言，身子俯的更低，以同样的传音之法回道。
    “此行凶险，老奴放心不下家主。”
    “杨辰……此人实在太难以捉摸，老奴看不透他。”
    “而且，如今形势对他极其不利，一步踏错他将满盘皆输。”
    “家主，您要不要考虑，再次择主之事……”
    上官云曦抬手制止了老仆的话。
    “你不想去西北？”
    老仆闻言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家主，老奴绝私心，这一切都是为家主，为上官家考虑啊！”
    上官云曦妖异的眸子看向老仆。
    “既然如此，你就按照杨辰说的去做。”
    “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还有，不要再提二次择主之事。”
    老仆闻言知道上官云曦心意已决，不再劝说。
    “是，家主，老奴知道了。”
    上官云曦看着老仆，通透的眸子中有光华闪动。
    “不要怀疑。”
    “我说过，杨辰会是上官家的转机。”
    “不要因为你看不透他，就对他产生怀疑。”
    “而且……”
    “我现在还在想另一件事~”
    上官老仆闻言，精神高度集中，他是知道上官云曦的能耐的。
    她所想之事定不简单。
    不过当上官云曦将这件事，说出口之时。
    上官老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因为上官云曦的声音幽幽传来。
    “或许……”
    “我应该给杨辰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