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霞坐在石台上，对于姜辰的问题她想了半天，想不出如何回答。
    这些问题不光她从未想过，她相信其他的道子们也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自己说，道法万千，皆是法则。
    而他的回答则是万千道法，万千法则，可是最初的本源之道是否是法则呢？
    如果有的话，本源之道的法则又该如何理解，如何顿悟？
    桐霞想了又想，无从对答，她站起身微微躬身。
    “姜辰圣子，这些问题我无法回答，我不得而知。”
    “说句自惭的话，我从未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今日与圣子论之，使我心境大开，请受桐霞一躬。”
    姜辰随即起身回礼。
    “桐霞圣子言重。”
    “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一直无从领悟，没有头绪。”
    “今日发问，不过是相互探讨。”
    “你我也不过是平手之局。”
    桐霞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姜辰立在原地，还在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他在自己的心世界悟道百年，困扰自己的那些问题无一收获，根本参悟不出来答案，更别说路径了。
    他以前问过霜这些问题，她也无法回答。
    霜虽然主修杀伐，但对于道的感悟肯定是要比自己高出一大截。
    可是连她这样立于世界之外，存于寰宇中的强者都无法回答，姜辰心中的问题之结系的更紧了。
    在过去的一年中，姜辰轮转九座道苑，可以说是能悟通的都悟了，常人无法理解的他也理解了。
    所谓高处不胜寒，在所有的“课程”他都参悟之后，他开始寻找初始之源的问题，就好比“道是否存在法则”，这一类。
    他不是没有请教过道苑道师，各位道师对于这类问题他们也想过，只是也从未参悟透。
    此刻天空高至苍穹之巅，有一些“云朵”正在看着下方大陆，道山内的论道盛会。
    对于姜辰的论道之问，“云朵”仿佛是笑了…
    ……
    论道台上的姜辰站在原地正在愣神思考，又有道子前来“与之一战”。
    可是这些“低等级”的论道姜辰对答如流，似乎是道子们来此求问答案的。
    道子论辩不过他…
    八天的时间飞速而过。
    姜辰坐在论道台上几乎没动过地方，不断有人来找他论道。
    可无一例外，大家都是“铩羽而归”，根本没人可以论的过他。
    大家的问题相对都是中规中矩的有所困扰，而姜辰的问题从来都是“独树一帜，鹤立鸡群”。
    第九日。
    姜辰不再局限于圣子道子的论道范围，他的脚步迈向了道师论道之间。
    悟合道师：“姜辰，悟道一途你有何疑问？”
    还没等姜辰开口，他又说道：“如果还是老问题的话，我无法为你解答…”
    姜辰也不是那种一心修道的“书呆子”。
    对于一些人情世故他自然是懂得。
    听到几位道师这么说，他只是问了一些浅显困扰他的问题。
    而他自己已然是找到答案的，只需听取他人不同的理解回答的问题来问。
    可就是如此，有一两个问题还是搅扰住道师们了，甚至连悟明道师都不那么容易回答。
    姜辰什么状态？
    他的状态是修为不高，问题不少，而且个个都是深奥无比，极难回答的问题。
    这些道师全是仙道境界的高人，却被一个化道初期的“毛头小子”给问住了。
    虽然这些高人们不去计较这些，可是他有的问题的确确是自己从未想过的事情。
    悟明道师：“姜辰，有些问题连我们都无法参悟，自然也没有办法为你解答了。”
    “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靠你自己来领悟了。”
    “多谢各位道师。”姜辰缓步离开道师这里。
    悟生道师：“这个年轻人，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
    悟合道师：“你别说形容了，我连看都看不透他，他的内心一片迷雾…”
    “他心里的起伏波动我根本就看不清。”
    “观测不到他任何的内心波动。”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法评判真心与否。”
    悟明道师捋了捋胡须：“正是如此，才能证明他的不凡啊…”
    “他的问题我们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你我众位是在何时才开始思考这类问题的？”
    “二三百年之后…”
    “他才多大？不过三十骨龄啊。”
    悟生道师：“我甚至都觉得他不是我们大陆的人…”
    悟明道师：“………”
    众位道师一时间沉默不语。
    论道盛会的十天期限转瞬即逝。
    姜辰论辩了一二百场，无一败绩，最次也就是类似他和桐霞圣子那种“平手”的情况。
    姜辰内心：“这些道子们问的问题实在是过于简单。”
    “世间的人族对道的认知都是如此吗？”
    “就我想的多？就我一人聪明，别人都愚钝？这算什么啊？我不信。”
    “而且就连道师们都无法洞悉…”
    姜辰并不是骄傲自大，他只是觉得这些问题为什么就人能有一个较为准确或者稍微有启发的答案呢。
    这么多人，这么多悟道之人，包括自己在内，无一人可以解释这些问题。
    姜辰也不管论道大会结束没结束，想着想着就走出了道山。
    霜这十天以来一直在关注着姜辰，看到姜辰独自离开道山，她也跟了上去。
    不过没有贴近，只是保持着距离，因为她知道姜辰目前正在思考。
    姜辰走出道山之后，一直向着南方飞去。
    ……
    姜辰飞了七八天，霜在后面跟了七八天。
    他来到了岳麓城附近。
    岳麓城是这片小区域的主城，周围有着一些围城，围城的附近还有很多穷苦村镇。
    当年姜辰就是在这些清苦城镇之外的大山中无意发现了一间道观，在此感悟了一些时日突破了境界。
    姜辰想再来这里寻找一些他自以为的契机来答疑解惑…
    可笑吗？
    姜辰不知自己这样的行为算什么…
    可笑，这样的行为和他自己心世界的原始人族朝拜“神灵”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姜辰来到山间，还是那座半山腰的道观。
    他走进道观，看着周围一个接一个来虔诚祈祷的百姓们，心中不禁感叹。
    “求有何用？”
    “仙，无暇救人，不是仙，更救不了人。”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不如依靠自己。”
    姜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这话，只是说完这句话，他顿时感觉浑身一震，心灵震颤。
    他刚刚迈步进了道观，紧接着自己又转身走了出来，苦笑摇头，喃喃自语。
    “什么是着相？”
    “我姜辰此刻就是着相，矛盾非常。”
    “来这里干什么？那位高人能点我一时，岂能点我一世？”
    “不一样是要靠我自己吗？”
    双站在旁边听着他的话，不知如何与他对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这里只有霜一个人在看着他吗？不是的，除了百姓们，还有人也在注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