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满唐华彩 第539章 盛世再现

第539章 盛世再现

    第539章 盛世再现
    隆冬大雪封路,北方的万里山河都成了一片雪原。
    寒风凛冽,能刮破人的脸。
    封常清却还是赶到了范阳,他带了数十骁骑,赶到范阳城门处时,盔甲上已结了厚厚的冰。
    他抬头环视了一眼范阳城的守备,眼神中闪过警惕之色。
    城门中,薛白迎了出来,带了寥寥几个随从,也未披甲,披了一件大氅,显得随意而从容。
    此番封常清过来,乃因薛白致信说打算卸职回京,请他来交代一些离开之后的事务。
    但他麾下将领却提醒他此番到范阳恐会落入陷阱,认为雍王回京则死,必会举兵叛乱,故而设下鸿门宴。
    封常清深以为然,遂点齐了最精锐的数十心腹,在心里做好了为朝廷平叛的准备。
    此时一到范阳,薛白果然热情相待,命人呈上在城门边煮着的姜汤。
    “这般天气让你远来,实在辛苦了,快驱驱寒。”
    “都是为朝廷办事,为人臣子应该的。”
    封常清接过那热乎乎的碗,却没立即饮下,而是捧着它捂热冰凉双手。
    薛白似乎没注意到这点小细节,继续吩咐人们把姜汤分给封常清带来的兵士。
    “给我也来一碗。”末了,他伸手讨要了一碗,咕噜噜地灌。
    封常清见状,心中苦笑,暗忖自己太过紧绷了。即使薛白要对他下毒,这小小一碗姜汤又能有多少量?
    他遂仰头一饮,一碗汤水下肚,肚子里当即升起一股暖意,驱散了寒意,仿佛浑身的毛囊都舒展开。
    “若是有酒就更好了。”他心里这般想着。
    可薛白就算给他酒,他却未必敢喝。
    众人往城内而行,进了衙署大堂,一路上封常清的护卫都跟着,薛白恍如未见,当着他们的面就说起正事。
    “河北诸事大多才刚刚开展,有的甚至还未开展,此时让我卸任离开,我是非常不舍得的。”
    封常清听了,心中猜想薛白这是想先用言语打动他,劝他跟着一起造反了。
    可惜,打错了算盘。
    他已下定了决心,不论薛白如何相劝,他都不可能有丝毫动摇。他忠于朝廷的心,比磐石都要坚固。
    可薛白并没有继续抱怨朝廷,而是话锋一转,道:“但好在各项事务的计划已经做好了,官员已经任命,并不需要我一直在范阳盯着。唯边塞防务以及军屯之事,封节帅需多费些心。”
    他竟是就这样开始说起自己离开之后,需要封常清如何如何做,事无巨细,不厌其烦。
    封常清一开始没注意听,总在揣度着薛白要怎么除掉他,可大堂周围也不像是有安排着刀斧手,渐渐地,他的注意力终于转到了薛白诉说的那些实务上。
    谈罢此事,薛白亲自送封常清到驿馆。
    “知道封节帅一惯节俭,不喜铺张,我也就不设酒宴了。”
    竟是说不设宴就不设宴,他们在衙署用了一顿便饭,薛白就让他早些歇息,因为明天还要继续商议正务。
    入夜,驿馆。
    封常清仔细检查了院子,确保没有闲杂人等,方才回到屋中,脱下了身上的盔甲。
    他很快躺在榻上,还注意把佩刀放在了床头轻易能够到的位置。
    才闭上眼,忽然,院中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有瓦片落在地上碎掉了。
    封常清迅速拿起佩刀翻身而起,推开门,先是倚着门框往外探了一眼,担心有暗箭射来。
    等了片刻,他的护卫们也已各自冲出了屋子。
    他这才大步往外赶去,抬头一看,屋脊上堆着积雪,月光下,一只正在屋脊上散步的黑猫受了惊吓,一窜,不见了身影。
    封常清的护卫们犹不放心,迅速冲了出去搜寻。
    仔细翻找了一遍之后,他们回来禀报道:“节帅,没有人。”
    薛白似乎真没有安排人手来刺杀他。
    封常清抬头看着月光,心中疑惑,奇怪薛白还能真的解下兵权回长安不成?那可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啊。
    想不通。
    一夜警惕,睡得不算安稳。次日醒来,薛白已遣人来请封常清继续去议事。
    封常清犹豫之后,还是披上了盔甲前往。
    铁甲这东西除了重和硌人,夏天穿着闷,冬天穿着还冰,坐在火炉边被火一烤还烫。
    议事时,他是又冷又烫。在军中时这样也就罢了,可在这大堂内旁人看着薛白从容而谈,再看封常清胸甲上映照的火光,总是有种莫名的不协调感,都恨不得把他的盔甲剥下来。
    具体的施行计划定下,薛白又为封常清引见各个官员。
    他先是引过了颜杲卿、袁履谦等人。
    “这是我的岳丈,河北的军屯事宜也是由他负责,旁人说我任人为亲,可我知岳丈的才能,只好举贤不避亲了。”
    众人皆笑,笑声中,薛白又为颜杲卿引见了封常清,让他在事务上有任何麻烦,都可找封常清解决。
    封常清与颜杲卿很快成了至交,他们的行事作风以及高风亮节的品格确实相投,可另一方面,封常清也会怀疑,薛白是不是想让颜杲卿当说客,劝他随薛白一起叛乱。
    可相处了几日之后,待到一切事务谈完,薛白准备动身回长安了,也不见颜杲卿有开口劝他什么。
    临别践行,终于设了酒宴。
    赴宴前,铁甲摆在案头,封常清看着它,目露思忖,犹豫着要不要披甲赴宴。
    遂有亲兵为他分析此事。
    “雍王这怕是故意如此,想让节帅放松警惕,杀招必在今夜。”
    封常清觉得有理。
    可心底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数日来雍王坦诚相待,自己却始终警惕,失了大将之风,恐要让人耻笑。
    难得地,封常清穿上一件旧袄,只带了数名护卫就去为薛白践行。
    他知这般是有危险,但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是夜饮酒,薛白饮了两杯后便有微醺之态,这对他而言算是豪放爽气了,可面对西域回来的封常清,这点酒还不够漱口的。
    面对劝酒,薛白摆手道:“不能再喝了,明日还得早起骑马赶路。”
    封常清道:“说的像是我没喝酒骑过马一样。”
    薛白脸颊微酡,借着醉意道:“酒里若有毒,我喝得少无妨,你喝得多,就要被毒倒了。”
    一句话,封常清的几个护卫都变了脸色。
    封常清却哈哈大笑,笑容里还有些自嘲的意味。
    “雍王这是在嘲笑我这几日的戚戚之态,太不坦荡了啊。”
    “人之常情。”
    薛白说着,挪了挪身子,斜倚柱边,难得显出些颓然之态,带着醉意叹息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封常清其实也能够感受到一直以来薛白为大唐社稷做事时的尽力,此番自己也误解了他心存图篡,才知世人对他的误解有多深。
    “雍王此番回长安,可担心过自己的身家性命?”
    “无妨。”薛白淡然一摆手,道:“只要天下能够安稳即可。”
    这番话说得很自然,倒是无甚表演痕迹。
    至少封常清没看出什么来,心中唏嘘,仰头饮了一碗酒。
    薛白侧过脸看向他,又道:“放心吧,我还记得答应过你的事。”
    醉饮之后,竟真的无事发生。
    天色还未亮,薛白就启程南下了。
    南下的队伍不过数十人,辞别了范阳诸多官员之后,走进了漫天风雪。
    封常清驻足远望,有些感慨。心想社稷的一大隐患终于过去了。
    雍王放了权,往后天子当励精图治,兴复大唐。
    别再重用宦官了才好啊……
    ~~
    刁丙回过头,向风雪中看了一眼,道:“郎君,已望不到范阳城了。”
    “让队伍慢慢走,不要着急。”
    “是。”
    刁丙再扫视了一眼队伍,依旧有些疑惑,不由问道:“有個人,郎君应该不是忘了带吧?”
    “嗯。”
    “李泌李先生,他还留在范阳,可旁的官员却不能向他问计,郎君怎么不将他带在身边?”
    薛白道:“不妨,过些时日,我又能向他问计了。”
    他慢悠悠地纵马而行,过了一会,脱离了队伍,自往易州去微服私访。
    ~~
    上元元年的正月已然过去,而往年这时候还是腊月。
    各地百姓们似乎对朝廷改岁首一事不太感兴趣,如今才开始筹备年节依旧按照旧的时历准备上元节的灯。
    官府却不让他们这般,称他们这是无视圣人天威,毁掉了许多的灯。
    尤其是长安城,各级衙署都收到了公文,严管此事。
    如今的万年县令是通过贿赂窦文扬而谋到的这个职位,岂敢不为这等大事尽心?展现出了铁腕手段,派出了大量的役吏,要求必须保证旧历的上元节时长安城不能看到一盏灯。
    役吏们得了命令,遂冲到了百姓们的家中,不仅踩踏灯,还拿走百姓们的烛台、腊肉。
    有百姓告到京兆府,之后事情传到了门下侍郎韦见素的耳中。
    韦见素遂去求见圣人禀明此事,却被窦文扬拦住了,劝他不要多管闲事。
    “改岁首是彰显陛下功绩,昭示大唐复兴的大事,韦公敢在此事上出言阻挠吗?”窦文扬将问题说得很严重,事实也确实如此。
    朝廷不管,役吏们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其后,抢掳财物,甚至欺辱民女之事也时有发生,全被窦文扬一手压下来。
    长安市井的乱象传不到天子耳中,却很快传到了天下各州县,效仿者有之,唏嘘者更有之。
    谁也没有想到,罢免了雍王之后,圣人会如此倚重宦官,肆无忌惮。
    民间对改岁首的抵触情绪也就愈发大了。
    “自古唯有圣君才改正朔,可圣人有何功绩?他目前的功劳全都是雍王立下的。”
    类似这样的舆论不断发酵,宫城中的李琮却未有任何耳闻。
    他还沉浸在初掌大权的喜悦里。
    听闻薛白已经卸职入京,朝廷中许多亲近薛白的官员们也变了心思,不敢再得罪天子。
    没了薛白一系官员的掣肘,变化还是非常明显的,可谓天壤之别。
    窦文扬可以把不听话的官员调任,也就没人能阻止他为天子敛财了,李琮一家的吃穿用度立即就有了不同。
    此前因为战乱,加再上薛白提倡节俭,削减了宫中用度,李琮总觉得这也缺、那也缺,他堂堂天子,却是连赏赐妃嫔的钱都拿不出来。
    如今吩咐了内侍省采买,窦文扬办事尽心,尤其是这种事关圣人吃穿用度的大事,得了旨,立即就重视起来。
    依旧制,宫中所需之物由度支负责采购,窦文扬将它改为由宦官办理。
    他派了数百宦官去往东、西市采买,称为宫市。
    却也不给文书或凭证,毕竟宦官们只要往那一站,尖着嗓子说上两句话,还要甚凭证?
    这些宦们们只要看到所需的东西,只付很少的银钱或是直接拿走,问他们“圣人所需,你也敢不给吗?!”
    如此一来,短短数日之内,窦文扬了很少的钱,就为宫城采买到了极多的精美之物。
    李琮很惊喜,也很疑惑,问为何度支使报的价格与宫市大不相同。
    窦文扬理所当然地应道:“度支虚报了采买的价钱,把钱都装进了自己的库房哩。那些外臣才不会为圣人精打细算,哪有我们这些贴身服侍圣人的奴婢忠心?”
    李琮不知物价,闻言大感愤怒,深恨那些臣子竟敢欺瞒于他,遂愈发倚重窦文扬。
    他偶然也会想起窦文扬把红色官袍披在七岁小儿身上的瞬间,但哪有人没有缺点的,正是有所求,才是最忠心的。
    如此一来,宫市便愈发嚣张,因常常拿东西不给钱,民间百姓将他们称为“白望”,有时他们懒了,还要货主送到宫内,可货主想要入宫不易,需打招呼,遂多向货主收一份“门户钱”。
    既然送货要收门户钱,那宦官亲自到市集采买,就得多收一份“脚价钱”。
    长安城因此民怨沸腾。
    宫城中的李琮却是浑然不知,眼看着各郡县的官员们纷纷进贡,内帑愈发充实,一派盛世兴旺之相,觉得自己功盖大唐历代帝王。
    他倒也没忘了薛白,心想着等薛白到了长安将其幽禁起来才能安心。
    窦文扬在河北安插了大量的眼线,每隔几日都会把薛白的行程送到长安。
    得知薛白果真没带士卒,每天都在不停地向南,他安心了许多,只等人到,便可高枕无忧了。
    ~~
    江陵。
    大都督府,李璘再次召集幕僚们议事已是高才满座,不再是只有他与杨序。
    薛镠、李台卿、韦子春、刘巨鳞、蔡垧,皆是李璘收罗来的谋士。
    与李琮相同的是,李璘也派了很多眼线窥探薛白的行踪。
    得知薛白正在一路向南,李璘拍案而起。
    “旁人信他已解兵权,我却不信!”
    他既然与薛白早有约定,自然知道薛白绝对不可能轻易被收服。
    而一旦让薛白坐了皇位,他可没有信心能再与薛白争锋。
    “他必是借机亲率一支精锐进入关中,夺下潼关或占据长安之后,范阳必起大军!”
    韦子春当即站了出来,道:“永王是否该上奏朝廷……”
    “有何用?”
    杨序不等他说完,径直叱止,道:“圣人妄信宦官,朝堂乌烟瘴气,市井民不聊生,岂能挡得了薛逆?此番情形,恰似此前太上皇纵容安禄山。”
    “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要等到薛白起兵,再次祸乱大唐不成?”
    杨序说到这里,脸色一肃,整理了一下衣袍,郑重其事地对李璘一拜。
    “请永王举南方之兵,削薛逆、除奸宦,肃清社稷。”
    他们已经仔细分析过了,经历了安史之乱,河南、河北与关中正是凋敝之际,加之窦文扬弄权,使得民怨沸腾。
    而南方未遭破坏,最为富庶,李璘身担太上皇之期待,打出清君侧的名号,不难击败李琮可以起兵。
    最不济,也可顺长江而下,占据江东,割据一方。
    一众幕僚的富贵前程早就系于李璘一身,此时转头看了身后的刀斧手们,更是没有退路,纷纷拜倒。
    “请永王举兵,清君侧!”
    “好!”
    既然众志成城,李璘遂慷慨应答,昂然道:“我身为李氏子孙,岂忍见逆贼图谋祖宗社稷、权宦弄权残害百姓,当起兵!”
    他有这志向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在暗中招兵买马,如今要做的就是赏赐钱财,许诺厚赏,收买将领随他举兵清君侧。
    另一方面,他派人往江淮联络李祗、李峘等宗室,争取他们的支持。
    相信,出于对薛白这种权臣逆贼的忌惮、对窦文扬这种奸宦的厌恶,以及对太上皇的忠心,这些宗室一定会支持他。
    ~~
    天下各郡几乎都在关注着薛白的行程,除了李琮自信能收服薛白之外,绝大多数人都是认为薛白此番南下怕是障眼法,实则已做好了举兵造反的准备。
    山东道安抚使李祗也十分关注此事。
    他此前与薛白也有过接触,在个人角度上他虽不喜欢薛白,但平心而论,薛白对国事还算尽心,故而他一开始认为薛白应该不会起兵。
    可随着一个个消息传回来,他发现薛白的行程很慢,在每个州县都会驻留几日,甚至还复查冤案、处置官员,不像要回京,倒像是在巡视地方。
    这样的人,岂会放权?
    接着,他见到了李璘派来的使者。
    来者名为韦子春,相貌文雅,眼睛里却总是闪动着兴奋而狂热的神情,言语中不自觉地流露一副随时要成为公卿重臣的姿态。
    正当李祗好奇这人来做什么之时,韦子春竟是拿出了一封太上皇的密诏。
    太上皇在诏书中言,他幽居深宫,受到了窦文扬的欺压,想要去兴庆宫居住反而被奚落羞辱。
    堂堂天子之父却受一个奴婢的气,听起来是不可思议,但仔细一想,一个奴婢若非得了天子的授意,如何敢这般行事?
    想到这里,李祗就觉得太上皇与圣人之间恐怕有些微妙。
    再往下看,果然,太上皇在密诏中盛赞了永王李璘,称他为“诸子中最贤”,命李璘除掉窦文扬。
    “嘶。”
    看罢密诏,李祗倒吸一口凉气。
    韦子春见状,开口道:“永王早就得到了这封信,几次上书,请圣人不要再倚重奸宦。然而言路断绝,朝政皆为窦文扬把持。依太上皇之密诏,永王本该起兵清君侧,但顾念着兄弟之义、君臣之情,一直容忍。可如今社稷已有更大的危机了……”
    “李倩?”
    “不错。”韦子春点点头“他以遗落皇孙之名得封亲王,然而身份未明、心怀谋篡,称一声‘薛逆’并不为过,吴王请看这个。”
    李祗目光看去,只见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封信。
    展开来,信纸上的笔迹端正流畅、笔墨饱满,正是一手漂亮的颜楷,确似薛白手笔。
    薛白在信上极力怂恿李璘与他一同造反,约定先入关中者为帝,共享社稷。
    “这?!”
    李祗看了,惊得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风平浪静的局势下,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阴谋算计。
    “永王他是想?”
    “放心。”韦子春连忙安抚李祗,道:“永王绝不会与薛逆同流合污,只是……”
    “只是什么?”
    “连圣人都是薛逆一手扶上帝位的。如今薛逆举兵南下,看当今圣人的手段,只怕是要把祖宗社稷拱手让于外人啊。”
    听到这里,李祗已经蒙了,他大概已经知道了李璘的心意是要举兵清君侧。
    但,是非对错他却已经分不清了,他不由问道:“永王要我做什么?”
    韦子春眼神闪烁,估量着李祗的态度,没有马上拉拢李祗一起举事,而是道:“永王派了些义士来,想要为国除奸。”
    “刺杀薛白?”
    “是。”
    李祗对此事并不抵触,也认为刺杀薛白是最轻松的解决社稷危机的方法。
    他打算先解决了这个危机,再联合永王请圣人除掉窦文扬,如此,社稷或可重归安稳。
    “好,此事我全力配合你。”
    韦子春大喜,只要薛白一死,到时不论李祗支不支持永王,都不可能阻止永王起兵夺取帝位。
    ……
    薛白的行进速度很慢,似舍不得南下一般,各个郡县都会待上几天,过了相州之后,竟然突然拐到了滑州。
    像是知道李祗要配合李璘刺杀他,特意送上来一般。
    李祗、韦子春都有些慌张,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当即安排使者去迎接薛白。
    (本章完)


同类推荐: 赘婿复仇,麒麟上身,我无敌了!什么年代了,还在传统制卡我在荒岛肝属性董卓霸三国网游:什么法师!你爹我是火箭军雷电法师Ⅱ异界变身狐女多情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