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种子和苗一周内可以到位！”
    唐磊查看了下在还清积分贷后不知不觉又存起的数万积分。
    估摸着这下至少能出个万把棵。
    但要教会成千上万的犯人学会照顾秧苗，这就是个更大的工程了。
    莱昂的表情一肃，认真道：“我回去就写报告！”
    安东也点点头：“我会和尼基塔长官商议一下的，尽快分出人手和土地。”
    “好在你有先见之明，做的火腿给监狱挣了不少，资金充裕，现在完全可以放手搞实验。”
    唐磊并不意外，但提到尼基塔，他有点奇怪。
    “尼基塔今天是上哪儿去了？很忙？”
    这人连午饭都是让他副官过来打包走的。
    安东无奈道：“还在解决叶三的后续问题。”
    “本来在这边直接弄死就好了，结果帝都那边同时立了案要。”
    “所以得走点程序了，不过不管怎样结果都不会改变，叶三死定了。”
    唐磊点点头：“行，明天我订了一批羊，喊他快点解决来吃。”
    “那他肯定半夜就出现在食堂门口，哈哈哈。”
    安东笑了声，带着莱昂匆匆离去，筹备扩大种地的事儿了。
    阿尔乔姆听着叶三要嘎了的消息，也十分满意。
    “死的好，到时候我要去看看。”
    他显然对在帝都被阴了的事很不痛快。
    “我早就想告诉他了。”
    “那点钱还想买断我的职业操守！还使阴招敲闷棍！呸！”
    “正面来我还未必怕他！老头子我拿刀手抖，切肉可不软！”
    唐磊默默瞅了眼他一路背到西伯利亚来，塞了两个大罐香菜的包，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我相信你，毕竟你是大师级的厨子！”
    阿尔乔姆哼了声，摘下厨师围裙：“做完饭了，我坐牢去了！”
    他倒是实诚，唐磊却拉住他。
    “我刚跟安东长官聊了下。”
    “你经常要来厨房帮忙，不如就住后厨那小休息室去吧，正好守着厨房。”
    这么一来，阿尔乔姆除了不能离开监狱，和平时倒也没什么不同。
    也算是唐磊为这位倒霉老头争取来的最好待遇了。
    阿尔乔姆一听可以蹲在这也不犟了，欣然同意。
    还问道：“那我要不要提前帮你准备啥，明天吃羊用？”
    唐磊：“啊，那倒不用，你要有空的话，可以帮我调教调教帮厨们。”
    “就学会你今天切的那个薄肉片就行，明天涮羊肉。”
    阿尔乔姆点了点头，唐磊赶紧拉着叶莲娜溜出门。
    小叶还挺奇怪：“唐哥你不呆食堂里啦？”
    唐磊拉着她躲在门口，比了个“嘘”的姿势，指了指门里。
    过了一会儿……
    “砰！”
    门里传来一声巨响。
    阿尔乔姆的咆哮隔着十来米传出来。
    “这都学不会？刀怎么拿的？！”
    “姿势！先生们！我只允许一毫米的偏差！”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答案吗！看案板子！”
    “一群**……咳咳咳！”
    里头一群犯人和帮厨被骂的一脑门火，但还没等他们说啥。
    这老头子自己先咳嗽的好像快没了一样！
    那虚弱劲儿啊，帮厨们都生怕下一秒就要倒地上让他们负责！
    这还能咋整？
    只好一个个忍气吞声，狗血淋头的埋头切肉。
    看的唐磊满意至极。
    “呵！平时考试就知道抄，教完一个菜，吃一顿就全还给我了。”
    “可算是找到专业的了啊！”
    “老六的老师果然有一手。”
    至少现在不用他自己血压飙升了！
    唐磊大笑一声，拉着叶莲娜开溜。
    “走走走！我们去找萨沙要点稻谷壳！”
    “唐哥，那是萨沙弄来给他的宝贝们铺窝的呀，你也要吃？！”
    唐磊一乐：“嗯，吃，但不完全吃！”
    在吃羊肉之前，他可不会忘了。
    他还要把皮蛋加入豪华监狱套餐！
    “跟我走就完了！对了，小叶，现在还有没有松柏枝？”
    皮蛋，又叫变蛋，松花蛋，虽然不知道蛋白上的松花纹是不是那么出来的。
    但整点肯定没错！
    “有啊，我帮你去折！”叶莲娜一口答应下来。
    唐磊没忘了叮嘱她：“折小点，枝啊枝！别再抱根树干进来了！”
    两人趁着阿尔乔姆在厨房里咆哮，一溜烟的先跑去找萨沙弄了稻谷壳。
    然后小叶去找松柏枝，唐磊则去后勤部要了几块生石灰。
    又跟小叶打了个电话：“我这边好了，一会来我们放火腿的仓库找我！”
    叶莲娜捏着树枝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唐磊架起了大锅，旁边放着一箱鸭蛋。
    “煮鸭蛋嘛？”叶莲娜舔了舔唇：“上次的咸鸭蛋真好吃。”
    “我已经教会煎饼果子早点团又做了一批，过不多久就让你们吃上列巴夹咸鸭蛋！”
    唐磊道：“不过今天不煮蛋。皮蛋就得是生着，让碱的热量把它腌熟才好。”
    说着，他往锅里倒满清水，松柏枝丢进去。
    再来一把茶叶，一把花椒，烧开煮个半小时，让小叶离远了点儿。
    自己则小心的提起锅，缓缓浇入了放生石灰的盆里。
    只听滋啦一声，一道热气腾起。
    生石灰飞快的冒泡，变小，唐磊瞅着化的差不多了，趁热往里倒了一盆草木灰。
    再加上盐和最重要的碱，一豁楞。
    一盆石灰水立刻变成了乌黑的泥浆子。
    唐磊戴上手套，一边从箱子里捡鸭蛋往上糊泥巴，一边道。
    “其实鸡蛋鹌鹑蛋都能做，不过我觉得鸭蛋大，能吃的多嘛。”
    “这玩意不挑原材料，不过做的时候不能洗壳。”
    很神奇，这蛋哪怕还沾着鸭屁股上的粑粑，不洗都不会坏。
    洗干净就不好说了。
    很多菜也是这样，比如东北的大萝北。
    老板一定是泥巴糊糊的给你放着的，个把月不成问题，洗了之后擦再干净也放不了几天。
    唐磊挨个把石灰水浆子糊好，又往草木灰里滚一下。
    滚的外壳毛蓬蓬不沾手了，就算是好了。
    “这一包是黑的，我再弄包黄的。”
    唐磊说着，老样子煮水放生石灰，不过这次不是草木灰，而是黄泥浆了。
    裹完泥浆再在稻谷壳里滚一滚，一样的滚干燥了放好。
    叶莲娜在旁边蹲着看，好奇：“两种味道不一样吗？”
    “其实差不多。”
    唐磊道：“这些都是皮蛋，不过有些地方会把腌出来是黑色的叫松花蛋，黄的叫变蛋。”
    早年搞皮蛋的都是各家土方，出来的颜色差异挺大。
    有人觉得鸭蛋黑，鸡蛋黄，实际上只是腌蛋用的材料一个是碱性一个是弱酸，导致色素沉积不一致而已。
    “只要不是放铅的，都能吃。”
    放铅属于是一种稳定品控和延长保质期的手段，还能减弱一下碱的涩味儿。
    没铅的变蛋放久了就会因为碱太多而重新化成水儿。
    好吃倒是挺好吃，缺点嘛……就是容易吃出傻子。
    所以唐磊记得他小时候变蛋都是不让小孩吃的。
    至于大人？
    大人表示不吃才傻。
    没菜吃想下饭了，就来个擂辣椒皮蛋。
    拿大青辣椒子整个在锅底翻炒，炕出黑斑，就是断了生气土气。
    这时候把表皮黑斑撕掉，辣椒肉撕一撕，和小米椒蒜末一并倒进蒜臼里，滚油一泼！
    “滋啦”声里，皮蛋和酱油醋一并进臼，捣的半碎端上桌。
    就这酸爽香辣的味儿，别的啥也不要，就能干炫一碗大白饭。
    想吃个热的，也能就这个配方再炒成一锅，就成了烧椒皮蛋。
    唐磊还记得以前回老家，村里吃这烧椒皮蛋可简单。
    外头还要把线椒在火上头烤烤，农村柴火灶。
    辣椒直接丢灶底下的柴火灰里头就行，炕软了原样操作炒皮蛋。
    还可以顺便往灰里丢点红薯，土豆蛋子。
    灶上菜烧好了，底下红薯土豆也炕的香软热乎，扒扒皮就能塞嘴里。
    也别说什么不干不净，香就完了！
    其他吃皮蛋的，诸如煮粥，炸吃，拌豆腐等等，更是数不胜数。
    要是晚上下班太累，回家实在懒得弄了。
    随便剥个切切，拌上酱油醋胡椒面儿也行，来瓶小酒，就着溢出的溏心儿一口闷了。
    小日子过的别提多惬意了。
    “所以我是真没想明白啊！”唐磊痛心疾首的对叶莲娜道。
    “这么好吃你们怎么不吃？”
    叶莲娜看着这一地摆的生石灰，泥浆子：“嗯……”
    “也许是因为看到了制作过程吧……”
    “这也没啥啊，”唐磊道：“改天试试童子尿腌……”
    “不了不了！”叶莲娜连连摆手：“实在不行，唐哥你想吃什么虫？我再给你抓！”
    “要蚯蚓吗？听说也有生吃的，口感很像你说过的米线！”
    两害相权取其轻！至少虫子还蛮好吃的！
    唐磊一听虫就哑火了：“算了算了，下次再说。”
    像米线什么的……还是别试了！
    怕是试过一次，就再也回不去了啊！yue……
    两人都心有余悸的捂住胸口，决定将这个话题彻底打住。
    “还是想想吃羊吧！”
    “嗯嗯……”
    正巧这时候，唐磊的手机响了起来。
    唐磊接起来一看：“鲍里斯师傅？羊现在就准备好了吗？”
    那边鲍里斯道：“我点了差不多三十头羊给你们，够了吧？不过，我想起来你上次是不是说过。”
    “你要放血的？我们都是电打的！这么多你能自己杀吗？”
    唐磊算了算，表示没问题：“可以的师傅，明天带过来就行！”
    “我去叫列夫杀鱼团去把刀磨磨！”
    “好嘞！”鲍里斯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唐磊和叶莲娜把裹好的皮蛋们装好，放到阴凉处，又写了个牌子挂上。
    “七天后取出，十四天能吃，偷吃生死自负！”
    做好了这一切，唐磊拍拍屁股，回到食堂，暂时叫停了阿尔乔姆的怒吼。
    往日对他还能嘻嘻哈哈的帮厨们此刻一个个面如土灰。
    见唐磊进来跟见上帝下凡一样。
    “唐！救救！”
    这老头好恐怖！
    咳的跟要没了一样！吼的又好像没不了。
    一小时下来，帮厨们忍不住怀疑自己要先没了。
    唐磊一笑：“学的咋样啊？”
    帮厨们：“再也不想……”
    “那考试？”
    “……那，那我再想想……”
    唐磊咧咧嘴：“好好干，不想学，犯人可有的是想的。”
    帮厨们的脸一垮，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唐磊没管他们，自顾自的喊了列夫们过来磨刀。
    到了晚上，帮厨们做饭的姿势端正了不少，看的唐磊和阿尔乔姆相视一笑。
    “继续加油！多努力一天，我早摆一天！”
    抱着早日开摆的美好愿望，唐磊准点下班，又在翌日清晨准时推开食堂门。
    还没看清里头啥情况，就听到了一阵长长的……
    “咩啊！”
    “咩啊！”
    “咩啊？掉粤人窝里了？”唐磊掏了掏耳朵，定睛一看。
    “嚯！这么早就把羊都赶来了？！”
    “事实上，比你看到的还早。”
    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响起。
    唐磊在一群灰白茸茸的团子里找了片刻，一愣。
    “尼基塔！”
    “你咋在这？忙完了这是？啥时候来的啊？这天不是才刚亮吗？”
    尼基塔被挤在羊群深处，目光郁闷。
    还没来得及开口。
    另一个挖苦的声音在旮旯里响起。
    “呵呵，他可是天没亮就来了！”
    “堂堂监狱长大半夜蹲食堂，成何体统！”
    “那你们呢？”尼基塔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叶戈尔！亏你们还跟我说要值夜班！再苦再累都不怕！”
    “合着上班第一晚就来食堂偷吃！吸血鬼的脸还要不要了！”
    唐磊：……
    他这才发现。
    叶戈尔兄妹也被埋在了羊群里。
    而更远的地方，一个鲍里斯师傅讪笑道，指着活蹦乱跳咩啊不断的羊群。
    “哈，哈哈，我瞅着这群羊就要不行了！”
    “赶紧给你们送来，这不是，吃个新鲜嘛！”
    （作话：分段失败，大长章送上，查了下现在的工厂做皮蛋已经改成放硫酸铜了，毒性稍微弱了一点，但想吃完全无毒的只能自己整了，这玩意实在太易坏。
    以及，刷视频看到黑河和大毛免签后去对面买肉，一根猪尾巴五毛钱？这特么也太香了吧！有无*大的黑河老哥说下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