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强忍着手指上的痛意，就这么握着。
    谢思思就站在她的身边，一会儿咒骂，一会儿轻语，字里行间说出了她被强的事情。
    庄晚一句话都没有回，只在最后谢思思骂她该去死的时候，她反问，“要是真的死了呢？”
    她现在确实有些厌倦活着了，生活总是没有亮光。
    她总在被人抛弃，如果这条命能够让这些人都放过她，那就拿去吧。
    但谢思思的回复却是，“你休想死得那么痛快，你给我等着！”
    庄晚知道谢思思还在准备新的招数，但她并不清楚具体的招数是什么，直到明言找上门，毫不犹豫地给了她几个巴掌。
    她才明白了谢思思的手段。
    她此前就觉得谢思思和庄母是同一类人，这一刻才深深地体会到，她们确实很像。
    谢思思用庄晚的手机把两人的对话录音了，其实对话里大多数都是谢思思在崩溃的自言自语，提到了她自己被强的事情。
    庄晚并没有怎么接话，但是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会觉得是她一步步把谢思思逼到崩溃，逼到自曝被强的事实。
    那份录音又是从庄晚的手机里传出去的，庄晚辩无可辩。
    又是辩无可辩，就像庄母诬陷她是一样的。
    没人会觉得一个母亲会算计自己的女儿到这种程度上。
    也没人会觉得一个女孩子会用清白来做局。
    庄晚挨了几个巴掌才明白，她永远逃不出这种人的手掌心。
    她的人生都会被庄母和谢思思毁了。
    她才是被毁的那一个。
    不仅是被毁，甚至连一丝的怜惜都得不到。
    被送进警察局的时候，她的脸色很平静，她觉得警察局里的日子可能会比给谢思思当保姆好过。
    但她显然低估了明言对她的恨意，监狱里的几个人都是被打过了招呼的，为首的大姐大每天都会打骂她。
    她倒在冰凉的地面上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她的人生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
    然后她想明白了，她不该被生下来。
    *
    此刻，谢思思的病房里，谢思思还在哭诉，还在让谢枫发誓，让他不要跟庄晚在一起。
    谢枫这一路回来本就心烦，这会儿皱眉。
    “我记得庄晚的手机不在她的手上。”
    谢思思浑身一僵，脸色煞白，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是，是我给她的，她说她想打电话。”
    “你这么讨厌她，还会把手机给她么？”
    她都恨不得庄晚去死，又怎么会轻易答应庄晚的要求。
    谢思思垂下脑袋，眼泪继续大颗大颗的往下流。
    “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我自导自演么？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么？庄晚她是什么东西，她也配？！”
    谢枫抬手揉着眉心，说出的话依旧冷淡。
    “我说过，我让她在你身边当保姆，你可以欺负她，欺负到你消气为止，你是我的妹妹，我站在你这边，但是不要去做多余的事情，我的别墅是有监控的，每一个角落都有。”
    谢思思瞬间觉得一阵无力，头晕眼花的厉害。
    她怎么忘了这一点，哥哥是那么冷静的一个人，他的房子到处都是监控。
    只要他回去调查了监控，就会发现庄晚从始至终都没有碰过手机。
    确实，谢思思恨不得她去死，又怎么会好心地把手机给她，这个事情说不通。
    她马上不再说话了，气得浑身发抖。
    明言在一旁开口。
    “思思怎么说都是你妹妹。”
    “正因为是我妹妹，我才会纵容她去欺负庄晚。”
    谢枫走到窗户边，将敞开的窗户关上。
    “思思，你是因为她的继父，打算自暴自弃了么？谢家的家底在这，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们都能把你捧回去，但如果你自己要这么糟践自己，谁都帮不了你。”
    他还没说完，谢思思就一屁股坐在床上。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在为庄晚辩解么？！你就是喜欢她！那个贱人有哪一点值得你喜欢！你越是喜欢她，我就越恨她，她根本没资格当我的嫂子！”
    明言看到她这疯癫的状态，马上把人抱住。
    “思思，别跟你哥吵，你哥只是担心你。”
    “哈？担心我，他要是担心我的话，就应该马上让人去监狱里，去折磨庄晚，把她活活折磨死，这样我心里的气才会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