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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回 乌干沙城

    沙尘呼啸,苍茫寂寥。
    当龙志和狼姑两人踏足北界疆土时,已是离开无极冰川后的第四天。只因两人并未经龙岛的龙骨桥通行,而是选择水路,故龙志也没有顺道回往龙之城。此刻,他们在一片荒漠中奔驰了几个时辰,顿感口干舌燥,肌肤灼热。龙志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忍不住问道:“狼姑,你既生活在北界,这边你可熟悉?”
    狼姑却是一脸轻松,笑笑道:“当然啦,我可有不知的?这一带啊,已经属于北界兽派的领地,叫作‘骷髅海漠’。就因为有许多人在这边渴死饿死,没来得及到达乌干沙城,所以才给取了这个名字。”
    龙志一怔,问道:“乌干沙城?乌干沙城又是哪里?这里除了山脉和沙漠,似乎别无他物。若非晋元乾坤,换作其他灵兽的话,恐怕早已累倒在地啦。”龙志所说不假,但饶是晋元乾坤这等灵兽中的神兽,连续奔走几日,此时也已呼气粗重,筋疲力尽。
    狼姑环抱着龙志,抹了抹脸上的沙尘回道:“乌干沙城,可以说是骷髅海漠的终点,也是去往部落领地的起点。”
    “部落领地?”龙志微一思忖,即恍然道:“那是北界兽派的心脉地带吗?”
    狼姑回道:“正是。它即是八大狼王的指挥部,你要去救的人,极有可能就被关在部落领地的监狱当中。”
    龙志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再好不过。”
    狼姑眉头一皱,却道:“听我说,龙志哥……你可不要把部落领地想得那么简单。它是整个北界兽派的腹地,防备森严,滴水不漏,四处都有一流侍卫把手,莫说去监牢救一个重犯,便是混进领地,都是万分艰难。”
    自从在冰河修炼,得到圣火战衣,又击倒雷鸣尊者后,龙志自认又攀登到了一个更高境界,不觉有些飘然起来,此时经狼姑提醒,方才顿悟。自己面对的,可是拥有遁书的北界兽派,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兽派部落,本就是件不自量力之事,强弱悬殊可说天差地远。所以,成功救出段祺的唯一办法,必然是靠智取,决不能蛮干硬闯。即使如此,还是异常凶险,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沉思了一会,龙志心中稍定,这才问道:“狼姑,你对那部落领地可有了解?我若要进去,可有法子?”
    狼姑也想了一下,即道:“对……对那个领地,我是有些了解的,不过,要进入领地的办法……我暂时还没想出来。”
    “那领地的构造究竟如何?是由侍卫严防死守吗?”
    狼姑摇摇头,道:“并不止如此。北界兽派,其实是个擅于野外生存的民族,所以在领地之内,均是由各种兽族帐篷组成,身为首脑的八大狼王,也是居住在内。而在领地之外,则有一道高大厚实的塔墙,每座塔上都有哨兵把守,一旦发觉异常,他们就会派一种叫作双头夜狼的灵兽前去报信,这是世上速度最快的灵兽之一,人类几乎无可能追赶上它。所以,龙志哥,你要进入部落领地,这道塔墙才是最大一个难关,只要进入塔墙,凭你的身手,如果不是正面硬闯,恐怕别人也拿你没有办法。”
    龙志轻点下头,将狼姑所说的牢牢记在心中,又道:“狼姑,你真了不起,居然对兽派会有如此多了解。那……依你来看,我俩若经过乔装打扮,趁机混入领地,此法可行?”
    狼姑摇了摇头,断然道:“不,绝无可能!”
    龙志奇道:“为何?”
    狼姑道:“北界兽派,本就人烟极为稀少,而有资格能进入部落领地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再如何装扮,侍卫也一定能认出来。再加上……龙志哥,你相貌堂堂,五官端正,与兽派人士的气质实在大不相符,身上,也没有长期生活在兽派的那种味道啊。“
    龙志眉头一皱,也知狼姑所说却是实情,看来此瞒天过海之法是行不通了。
    “既然如此,那等我们到了乌干沙城,再好好议论一番。”
    狼姑应了一声。两人即不再说话了。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依然沙尘漫天的乌干沙城,途径一个兽派的小贩时,狼姑一时兴起,即买了两件灰色斗篷,穿在身上,一来可以遮挡沙尘,二来亦可以为龙志掩盖身份,一举两得。
    当行走在乌干沙城泛黄的街道上时,龙志和狼姑虽被斗篷遮掩的只露半张脸,但身旁那些兽派的行人亦是奇形怪状,也有不少身披斗篷之人,倒也并未惹人注意。
    “原来,这里便是兽派的城镇,看来这些人的生活甚是清苦。”龙志边走边叹道。
    “你知道就好啦,生活不但艰辛,还要连年和南境拼战,我们过得真的不好。”狼姑也学着叹口气。
    龙志一怔,问道:“我们?狼姑,你也是兽派的人吗?”虽知狼姑是北界人士,但龙志起先却没有细问她究竟是属魂派还是兽派。
    狼姑淡然一笑,道:“对啊,你看我,大大咧咧,和个男孩子似的,就知道一定是兽派的。魂派的人,讲究可多了。”
    “嗯,也对。”龙志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裂魂馆的一幕,回想雷言和段祺两父子的风度,确实是和南境那般体面的贵人无异。
    正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一家叫作“沙隐肉铺”的铺子前,闻到一阵酒肉的香气。在路上时,龙志也曾听狼姑说起兽派的饭馆,全是以“肉铺”代指,因为兽派长年食肉,肉食即是主食,所以这铺子就是一家饭馆。
    “狼姑,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走了这么久,我俩都饿了。”龙志说着朝那间肉铺瞅瞅。
    狼姑连连点头,笑道:“龙志哥,你眼光不错,这家肉铺,可算是乌干沙城最有名的啦。”
    两人随即进入“沙隐肉铺”,选了一处角落坐下。狼姑点了一桌香喷喷的烤肉,还要了几碗酒给龙志助兴。
    吃喝间,龙志又开始轻声问起部落领地的事,以及这边通往塔墙的路程。
    “这边到塔墙啊……”狼姑放下酒杯,想了一下后道:“路程嘛……倒也不是很远,不过,会逐渐瞧见许多兽派的哨兵,龙志哥,你可要小心。”
    “你也一样,狼姑。不过,到时真要混入部落领地,就让我一人去吧,你在外面等我即可。”
    “啊?为什么?”狼姑一惊,脸色骤然一变,说道:“龙志哥,干嘛不带我去呢?啊……我懂了,你是怕我拖累你吗?”
    “不……”龙志忙道,“你鬼灵精怪,办法有时比我还多,谈何拖累。只是深入如此危险的兽派腹地,我所救之人,又是我好友的弟弟,可说与你毫无关系,所以你没有必要跟着我冒险。”
    “不行!”狼姑赌气般的噘起嘴,厉声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一同去。再说,我可是兽派的人,他们即使抓住我,也不能把我怎样,反倒我还可以协助你去救人,这样不好吗?”
    狼姑这幅倔强的脾气,龙志相当了解,知道再劝也没有用,况且狼姑所说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于是龙志也就不再争辩了。
    就在这时,正门的大帘子被拉了起来,忽地踏进三个彪悍的武者。三人均是上身赤裸,发型怪异,颈中套着圆环,背后各背一把利器。
    他们就于龙志和狼姑身旁一个石桌坐下,随即点了一整桌兽肉,大口大口咀嚼起来。
    “这三人,倒是好大的气魄。”龙志叹道。
    “嗯,若我没看错……”狼姑怔道,“他们应是八大狼王之中,鬼狼王的部下。”
    “哦?”龙志抬起头来,瞬间来了精神。“也就是说……他们是有资格进入部落领地的人?”
    “那当然啊,他们本身也住在部落领地内,是鬼狼王的贴身侍卫。”狼姑说得相当肯定。
    “如此说来,他们一定对部落领地了解不少。”龙志心头一动,脑中瞬间飘起一个念头。
    “龙志哥,你是准备……从他们口中……”狼姑顿悟道。
    龙志微微一笑,道:“正是。等会,你且跟在我身后,我们见机行事。”
    只吃了半个时辰,那三个壮汉即吃完了整桌酒肉,付完帐后,就大跨步离开了肉铺。龙志和狼姑早已等候多时,紧跟着跨门而出,便悄悄跟在三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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