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午夜争车垒智伏内间
    在蓬车上的女裙钗指导手，尖号着喝叫：“换射照明‘极光箭’，每弩十发。
    发！——发射！’”好家伙！
    原来是黑漆漆的天宇大地.而今陡的变成了火似白昼，毫纤毕现！
    一只只的“极光箭”在敌人身前身后爆发，星火万道！弥天四射！光华触目，
    耀眼失明……
    敌人的视觉骤遇强光.最好的措施是暂闭一下眼睛，已停止不前！
    身体位置已暴露，无所循形掩敝，立起慌乱，难以适应这种情况！心寒胆落，
    只可惜地下没有个洞穴让他钻进去！
    这时，车上箭雨又再次临身，万箭齐发！
    待他们回过神来，已被掠倒了一地的残尸伤患！哀号遍野！幸而未曾中箭的
    人，更顽强凶悍的嘶号着跃飞而前！
    地面上的陡发极光霎时熄灭，眼睛立即在这明灭之间，丧失视力，茫茫然，不
    知身在何处！
    惨烈！又得被得箭宰杀一阵！
    抢垒争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伏卧在地，减少目标，而人数也减少了许多！
    可惜的是现在风向正吹着西北风，车垒上不适合射出烟幕箭，怕那烟雾升起反
    而阻碍了自己的视线。
    只这一阵子工夫，车上已发射出数万支箭矢！但，车上的备箭充足！
    这时车垒外面已打得鬼哭神号，热闹得惊心动魄！
    在车垒中有二十名是石青玉五位夫人的小丫头，每位夫人四名，由一位老太婆
    统帅着，在中军附近守护五位夫人的座车，及几十部密封着的铁甲车！
    那是车队中的重宝中的重宝！
    车中存放着西行图帐、卷宗、银两、药物，“九天玄铁”制成的神刀神剑！
    最重要危险的便是二十车火药，及制成品的“雷火神箭”一系列的秘密武器！
    这位六十老几了的老婆子，便是西天目山当日被金叶一剑穿心，放了她一马，
    假死而幸得脱离那次大劫的“花豹”路五娘！
    待她的伤势养好了，调理得壮壮的，立即便赶去金陵！
    她虽然年岁已大，却是个不甘寂寞的女强人！
    神秘兮兮的来至“石府”，指名求见“金叶夫人”！
    自称是金叶夫人娘家的亲人，可恶的老虔婆，真会乱盖！
    门卫们不敢得罪，急行通报进去！
    将小金叶震动惊骇得发昏十一章，惊喜十二番，急急出来接见！
    待着清了却原来是她老妖在作怪，知她来意，将错就错，啼笑皆非的拥抱饮泣，
    互相情感交流的表演了一番！
    金叶将她认了干娘！带她登门入户，拜见了石青玉与沈瑶琴！
    她自愿留在金叶身边伺候她，将来给金叶带儿子及小姐！
    石青玉苦笑着答应了，也开尊口喊了她一声：
    “干妈！”
    吓得她赶忙又跪下来叩头如捣，口里嚷道：
    “少主，你要折杀我老婆子！这如何敢当！请收回金日，万万不能承担！”
    沈瑶琴对她打趣的道：
    “我等年轻也从未有个‘干妈’，叫叫也不妨！石府便是你老养老的所在！让
    你劳累帮忙的地方多了！”
    “是的！没有正规的职务给已是委屈！’
    石青玉也恳切的解释！希望她能在内府中多照料着！
    从此之后，金叶身边除了有四名小婢是她的人，论及亲戚，也只有她了！
    路五娘乃暗器名家，老江湖了，对石府内眷来说又多了一翼，这二十几名小丫
    头们统由她管带，学习她的绝活，不传之秘！
    石府中多了一名老管家婆，女教谕，金叶夫人的干妈？其他的夫人也戏称她
    “干妈”！有时叫她“五娘”！
    她是条老人精，鬼明堂还真多，浪子回头金不换！
    深入到石府的心脏，眼里所看到的尽是全家和睦兴性的气氛，连她在睡梦中也
    舒坦快活！忠心耿耿！
    沈瑶琴在出垒之前.将这看管重宝的大任，要她担当！
    她听了这指示，已压得她直冒冷汗，感激啼零！那是真的不将她当作外人看待
    了！
    沈瑶琴对她耳语道：
    “五娘！这二千义民，咱们应相信他们忠贞，但十指不齐。说不定其中早年已
    被人打入了‘老间、死谍’进来！
    这种人哪怕十年、二十年没有机会，或者不值得下手，他们是不会暴露真正身
    份！一旦他认为值得下手了，才露出狐狸尾巴！咱们便防不胜防！自应自己小心！
    若容他们得了手去，便惨了！石府的老根老本，这一切都付托给‘干妈’你了！”
    这是实话，车上哪一钟事物失去也能震动江湖！
    路五娘流着老泪，扶着沈瑶琴的香肩哽咽着道：
    “好孩子！你安心，老身答应你，望你们旗开得胜.如愿以偿，天必佑之！”
    沈瑶琴除了安排下她一着明棋之外，又另有吩咐
    飞烟姬与十二值位童男女.才是守车护宝的秘密武力！
    讲势力及出敌不意，还是在这十名小童身上！
    二十几个小丫头只是表面上摆摆样子，架式而已！
    沈瑶琴那辆香车上，更有只狐狼狗在守卫！
    这是只有极少数几人才知道的事，它的职责重大，敌我立分！
    这时，车垒外面“青龙会”的抢车登垒之战斗，并没有成功，没有一个人能到
    达车垒前二十步内。
    她们已发起了第二度的冲锋！
    在两箭之地外，敌人已升起了烟雾，那是要以烟雾掩护他们的争车行动！
    飞烟她心头一震，立即向云梯下待命的小婢们喝道：
    “打开二十二号甲车，带一批垒中坐地的义士们上车卸箭，分送到前列车垒上，
    垒上的箭矢已用的差不多了”
    于是，
    尚有几百名的守垒的预备义土，由“飞虹剑”亲自带入甲车上取箭！
    满满的一车，一捆捆的长杆铁箭，被分发补充到每部车上，而车垒上的确箭矢
    所余无几了！
    有箭补充，令他们更增加了信心与勇气。
    有几个义民们便大皱眉头，暗自咒骂不已！低声交头接耳！
    “这石家车队可真够人缠的，这一车子的箭射完了
    咱看他还有什么戏法可变！”
    “他们的人都到那里去了！奇怪？”
    “恐怕是藏匿在车垒外的前面吧！”
    “他们真够阴的了！”
    在每辆车顶上负责指导监督的女群钗，，相当尽职负
    责，让义士们轮流操作劳逸平均！每人都有实战整弩
    的经验！
    而射手们也是些将‘青龙会”根入骨髓的人，恨不
    得一箭射穿两个碱匪！
    帮内器械精良.上下同心，发挥出相当圆满完美的战力！。
    没出任何差错，而车垒外已千尸伏野，千伤挣命！
    这其中隐伏的每面车辆前数尺之间的那一百名石府武士，也尽到了他们狙击手
    的职责，
    有些武功高强，动作灵敏，突破箭雨，奔向前来的匪徒们，黑暗中那里想到石
    府在垒外面尚也有少数人埋伏！
    手提皮盾只顾防备车上的射下来的箭雨，而腋下便空门大露！
    这批武士才是石府的精锐，百战雄师，伏靠地面一动未动便选择好冲上来的敌
    人们的小腹部位！
    一箭一人送他们向阳曹地府去重新投胎去了！
    这一次，“青龙会”拥上的是精锐之师，又带得有烟雾及铁盾！
    车垒上的弩弓铁箭射出去，便发挥不出多少效用！
    敌人是节节前进！箭矢射到盾上是“咚咚！叮叮！”，甚少有中箭卧倒下来的！
    飞烟也看得真切，立命执儿吹螺角通知卧在车外的武士们注意！要他们准备直
    接扬‘雷刀”拼命了！
    在车顶上操作弩弓的义士们，颤声向车上的女裙钗道：
    姑娘！箭已射不死他们了，这是些手持铁盾的高手，我看！我看不必浪费这些
    好话了！射出去也是白搭！”
    而那女裙钗摇头急加解释道：
    “老乡要射！而且要加紧的射，你不了解，咱们车上的箭发出去才能掩护车外
    面自己的人要他们的狗命！””哇塞！咱们还有这一招呀！”
    “是的！他们防备了上面，便忽略了下面，车上的箭射不死了，也足以扰乱他！
    他们正在得意之时，肚皮上必会中箭！
    待他们狂狂的推进致五十步时，必会一排排的死去！还不知是怎生死的呢！”
    义士们一点即通，心忖：兵不厌诈！好一把卧地伏兵！
    “老乡们，等着瞧好了。现在不必管射不射得死他们，只管向他们的铁盾上瞄
    准射去！”
    那沮丧之气，复振，吆喝着十分认真的卖力，果然，铁箭射中铁盾，那箭矢立
    被铁盾顶住反射而回！
    他们发出一阵阵的厉笑咒骂，兴高采烈的冲跃上来！
    当他们奔入车下面的箭手的狙杀射程中.铁箭已上了无声息的穿入他的跨间小
    腹之中两侧胁之内！
    那是利用交叉射击，专门对付身前有铁盾护身挺进的防守之术，除非用一只铁
    筒包着身子前进！
    否则！终归要命丧车前……
    因为，敌人脚上穿着双会冒烟的靴子，或背后扛着烟火筒，人便是死了，也会
    废物利用，尸身上大冒烟！
    于是，弥漫一片，烟头四起，随风吹来，多了也能造成气候，发挥出它的功效
    来！
    在五十步左右活动的敌人，加上烟雾，由上下而来的箭雨，对他已渐渐失去控
    制，任由他厉烈啸号着冲杀上来！
    再有个二三十步。便能攀车而上了？
    车上的女裙钗钦已抽出腰下的佩剑尖喝道：
    “弩弓标高八十步至五十步，不必理会冲进的敌人，快！发射！”
    众斗士们心头又是一震，不知这箭射出去还有何用！有人建议道：
    “姑娘！敌入冲上来，使得弃箭用刀了！”
    ‘加速度！那一个不遵号令，便有通敌之嫌！立斩当面！”
    好家伙！本是脸似春花.笑脸迎人，来语先笑的小娇娇，能痒死人的香喷喷！
    如今，陡的变成了只母大虫，带刺的大野猫！
    义民们心中忐忑的吊悬着，肃然遵令而行！
    敌人的狂放叫啸欢呼就在车下，而却命令继续生效，若是敌人已登上车，那
    个王八蛋才听你的！
    老子要拉刀子拼了！弩弓已经没用了！
    但.说也奇怪，敌人明明在车下，就是没有跃上来！
    都跑到那里去了呢？不容许他们停手探头向下瞧瞧！
    而这时车前的大拼搏，正在展开序幕——
    接近车厢的匪徒们，陡然！
    从黑暗烟雾中发现了一具具金盔金甲的天兵天将的
    身影面目，头、手、嘴巴都自然而然在活动。
    假的！真的！心中一惊……
    蓦的，都不见了！
    换上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入，刀光一闪，便被人劈翻在地，挣命，哀号！
    冲近车下的一百人便有一百人被这奇幻叵测的景象震住了刹那！
    这刹那的时光中，足够被人宰掉三条老命，而老兄却只有一条！
    在天光微微，烟火冲天弥布中，金甲天神们在大发利市，驻守最后的防线！
    相当有效，百发白中，哪怕你武功再高也用不上第二刀！
    现在是一百人一百人的集体倒下了，尸骨如堆，烟气从户身上就地泄出，更浓
    得伸手不见五指！
    车里始终未被敌人攻破！
    车上的弩弓已停止了发射，女裙钗们怕弄得不好，误伤了自家的兄弟！那可是
    由后背射入，肚皮中通过！
    箭矢可不认识他们是老几，裙钗们改变了口吻道：
    “乡亲兄弟们！现在抽出你们的兵刃，准备直接搏杀翻上车顶的匪徒们！不必
    慌乱，两人一组，形成鸳鸯阵！
    一人攻故上盘，一人攻其下盘，上下交征，敌人不死也得滚下车去！
    他们哄声应诺！
    女裙钗们指导他们这两式出手部位、角度，定神运气，出刀才有力量快速！
    义士们唯命是从，百感交织，立刻演练，求其精纯，现学现卖，但不知是否有
    出刀一搏的机会！
    这些人虽然懂些武功，便与死在野地里的那一些人是同一号的货色！
    这两式绝学若是弄通了，便够他一生吃香喝辣的！受用不尽了！虽然每人只学
    这一式’
    这时没人想到这问题上去，学会了杀敌保命才是最迫切的需要！
    但经那纤纤亲手捏过，也值回他的老命了！
    招式学得差不多了，奇怪的是车下面反而沉静下来，了无声息！好家伙！这半
    夜的经历可真够刺激的了！妈的！
    浓烟四起弥漫，飞烟姬已落下云梯上的塔台，准备率众四击扑入车垒中的高手！
    不必客气，在这车垒中，她不但是最高的大统领，也是唯一的武功高手！
    虽然，她未曾与任何人对搏拚杀过，以她的聪明才
    智，不必真杀也能逐段增益她自己的艺业，也早已不是
    只供人大餐一顿的牺羊了！
    有人若认为她柔弱得不堪一击，是个手到擒来，供
    人快活的弱女，有的大霉头倒了！
    这座车垒，看起来似座方城，却又将车子交错布
    局，内外之间皆有些错角的地方，重兵力摆在三面，靠
    江的这一面.最是单薄！
    也是靠近中军的所在！支援最快捷！
    那五位夫人们的座车，已建了大帐，这五辆香车，也是通入大帐的门户！
    其边旁是医药车，辎重车，军械车，火药车，炊事车等……车后是马栏，便所！
    中间尚留有空地，准备点卯集合之用！
    三名义民的首脑们会！和他们二十几名家中有职事的亲人、部属，围坐在一堆
    营火前向火取暖，并未登车亲自指挥！
    尚余下七八百人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几堆营火前待命！
    他们只能看得到周围有三面一百多辆车子的外围车顶上，人喝弦响。忙得热呼
    呼的，有数十万支箭已射出车外！
    就是看不到敌人的魔影翻进车里中来，这场战搏已打得他们心焦意乱，英雄无
    用武之地！
    除了你去解手放尿之外，是不准许随意乱动，现在尚没有派遣他们上阵开杀，
    拉刀残敌的事故！
    谁若动乱，便有心怀叵测的嫌疑了！这是十分明显的事，各按建制，才能指挥
    有序！
    不是来赶庙会，任意所之，到处乱钻，顺手牵羊！
    可以自由活动之人，便是那些小丫头们，及十名小顽童！
    且说——
    路三娘自从沈瑶琴夫人离去后，使未曾坐下屁股，她分配了几个小丫们在指定
    的位分上警戒！
    自己带了两名放流动哨，大转圈子在驴推磨！
    其他的人也看得出来。她姥姥是大总管——看家婆！
    在某几部车中，必定是内藏重宝，值得人来手绕心
    颤！
    她姥姥的外型服饰打扮，令人看了能发笑不已！
    满头苍发插珠花，耳下摇荡着一对大红辣椒！珠项
    练！玉斑指，手扬着那只大金黄黄的旱烟袋，腕上套着
    翠锅三付，玉佩叮当！全部家当都摆在身上！
    穿一袭青布右襟短袄，黑裤系脚，足登两只半高跟
    的大金莲靴，怀中满满的！
    一名丫头替她扛着一只蛇头拐杖，小削肩压得斜斜
    是这群大孩子们非师即祖的辈份，唬得人家不敢正
    眼对视！
    飞烟姬落下云梯塔台向她笑着娇呼道：
    “干妈！坐下来歇歇脚，我见你一路在走动！”
    “噢！不妨！劳碌命.老身在练行功，怎么样.外面那批魔崽子们都零碎了他
    们了吧！
    “成绩是有一点.你老看，浓烟弥漫，四野，已看不清了！”
    “他们怕是制造些新的鬼点子呢！”
    “由得他们兄弟们各干各的吧！自己落得轻松一下！”
    “你的身子骨弱，别累着了！”
    “我是被烟熏下来的！”
    “说得是！在下面待着等他们向里冒吧！”
    “不冒进来几个.似乎不够刺激，老身年把未曾活动肋下筋骨啦！难得盼到个
    好机会.可别令我太失望！
    “唉！这可由不得咱们作主当家！”
    “说得是，先要丫头们端杯茶水给你！”
    有个丫头已经去端了！
    烟，已涌流入车垒中，浮动着不散，越积越浓重如幕！
    车垒中若有人走动已人影依稀，看不真切了！
    两人对望着愁眉不展，摇首点首，暗自传音，商量对策！
    这烟是攻车敌人的大好杀戮掩护，却也是咱们看家人的危机临头，乃盗窃、谋
    作，谋叛的最有利的时机！
    垒中堆火莹莹，已照射不到角落了，火势被烟封闭如烬！
    飞烟姬轻声道：
    “婉儿！带人去准备十盏“神火烟”去，要快！”
    这时，在垒中的人已能听到，车里外一阵阵狂烈的叫嚣传入，那是说敌人已
    接近至离垒只有十步八步的距离了！
    转瞬之间——
    便可能有一批敌人攻入车垒中来了！“惨烈的肉战便待展开！
    陡然，尖锐的“口哨”声传入，那是竹笛的声音，由一个内功高手吹出，似乎
    是一种指挥的“口令！
    音符有节奏的律动，没有学过的人，当然不会知道是传达些什么旨令讯息！传
    达给谁听的！
    乃一个大阴谋在开始发动中！
    那八百多名坐在待命出击的义民当中，有六条人影，次第站起来，信步走去那
    一列解手放尿的蓬子！
    那是用步帐支架起来的便池，男女有别，帐中分间，他下挖得有粪坑，十分方
    便，走时将挖出之土埋下，了无痕迹！
    这六人接近蓬子相互一打手式，各自左转弯。转向马栏方向跃去！沿着栏边中
    军大帐周围的这一堆车子！
    每人稍事停顿，穿入车堆间隙中，鹭状鼠窜的摸索着车子在找寻他们所要搜查
    的那部车子！
    有人已摸过这几站车子全是铁造的，铁板虽然不厚，他们却没有削铁如泥的，
    神匕之类的神器，可以破坏车箱进入其中！
    来至车后门处，门已下了锁，这些虽都修习过“神愉鬼窃”之技，却对这把大
    锁一筹莫展——打不开来！
    这锁是由沈瑶琴特别设制，他们流得些普通开锁的惯技，对此一无用处！‘
    有五个人轻施一番手脚，弄它不开，便知难而退！
    只有一个人死不信邪，还在拨弄它！
    那五人已散开向前节节摸去，寻找那心目中的大目标的所在！
    这人将一条细铁弯曲着向锁孔中试探，巧妙的拨弄着！
    陡的，拨到了个机括，发出声“铮”的震鸣！
    他吓了一跳，立即抽出铁丝，反身准备转移到另几部车列中藏起身子！
    他心明肚亮，拨坏了事，拨到了锁中的警铃，马上可能有人来查视！夜间声音
    远传！
    果然！
    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烟雾中向他弹跳而来！
    他早就注意过他们石家队留守之人！，
    这是那十个小不点的一个，年约十一二岁！
    他心下一松，暗道还好，只是来了个小鬼头！
    老子已犯在你手里，你若上来；说不得要你先去阎王爷处报到了！妨碍了老子
    的大事，算你走了臭狗屎运！
    那弹跃过来的孩童是年龄最小的“开儿”，看起来只有十岁的样子，头顶上扎
    了个“朝天锥”发式！
    脸儿胖乎乎的，腮上自来红、像只熟透大苹果，颈套金环，手臂上也套了小型
    铁护腕，肘吐燕翅，腰系一把绿鞘宝剑，仅两尺多长！
    身穿青色丝罗劲装，好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可爱！
    “嗨！这位大叔，你怎的摸到这里来！”
    他明知故问.语气平和，毫无戒心，孩子嘛，他怎能了解大人们的勾当！
    “小兄弟！本是起身解个手，哪知烟雾大大，迷失了方向，已找不到回头路！
    地理不熟，三摸四摸，便摸索到这里来了，像是进入了“**阵”，心里急得紧呢！”
    “嘻嘻！不妨，快跟我出去，这里藏宝重地，危险的很，若是被路姥姥知道，
    大叔你不死也要脱层皮下来！”
    “乖乖！我是无意的！”
    走了两步，手学已搭上了孩子的肩头，“开儿”浑似不觉，危机已临头，还奉
    承他道：－
    “大叔是来帮助我们打强盗，是侠义英雄，开儿敬重佩服着哪，走！带你出去！”
    靠在他身侧，没有他的跨骨高！
    那只大手转弯之下便捏住了开儿的鸡脖子，加上两分劲，渐渐在收拢！
    他自认为这小子已发不出声音来了，生杀由他摆布，还猫哭耗子的道：
    “乖宝宝，大叔杀人时，连盾也不皱一下，今夜送你回老家，心中有些波动不
    已，你包涵，来世时身入江湖，记牢了别太相信人，我送你一程，别误了我的大事！”
    他手上再加劲，那鸡脖子象是铁柱子，怎么加力也捏不扁他，猛的加足了十成
    劲，捏得手指都有些发麻了！
    只听开儿发话催他道：
    “有劲再加几把，再不加足便没有机会加了，老天！老哥子真够阴的.石家的
    人哪有这么好捏的，你找错了地方，对错了人！”
    他心头一震，但觉左胁处一凉，那只不怎么光华耀目的宝剑已入他的腹中！腹
    中的肠子有些绞痛！
    开儿叹口气再道：
    “你哥怕要先我走一步了，小子不解，你哥子何妨老老实实的给全吐出来，好
    早点上路，不然！
    使得熬上三两个时辰，再来个三天两天的也有可能，只要开儿不如剑放你的皿，
    十天八日也可以撑下去！你是否有那把硬骨头外带那个种！
    我要详细一点的口供，你多斟酌！
    那人站直身子，身上哪里还有劲力发出来反抗，他明白人生也活到了头了！得
    着自己选择那一种死法！
    开儿慢丝条理的再开导他道：
    “你哥子干了这一行.必非凡人，咱们谈完了话，带你到前端坐地等他们进来，
    今夜一个也逃不掉，没有后患可留！
    ‘青龙会’与‘血河天魔得一起归宗上路，让你一无遗撼，怎样？”
    “他们！他们都知道了，这是个陷阱？”
    “也可以这么说吧！是福是祸，却得由你们自择.你们离得远远的，便是有一
    百个你们自己选择上这条路，便由不得你们了！
    “这是什么臭道理！”
    “嘿嘿！譬如拿你来说吧，你永远潜伏着，不露头出来，谁知道你是老几！便
    是明知道了，也拿你无可奈何啊！”
    “唉！老弟说的话头已经够明白了，一是我们不自量力，自寻死路，不走阳关
    道，只找狗洞钻！
    保住了浦口镇码头的利益，八辈子也吃不穷，喝不光，又何必来劫绢呢！”
    “世上能想到分寸的有几人，开儿我，今年四十有三，你该称呼一声老哥子才
    是！嘻嘻！多担待！’
    “啊！是我粗心大意！”
    ‘粗心大意的人不只你一个，你那五个伙计，也是大哥，二哥，麻子哥！好不
    了哪里去！拣你该说的说吧，我不也再多问了！”
    那人垂头沉思，整理他一生重大的经历，再不说出来，便以草木般的被湮没了！
    他认为向世人告白，现在是离死已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老哥开导的透切，坦荡胸怀，是个可结交的朋友！
    我大去之后，令人牵挂的便是小弟已建立了一个“家”，那家中之事便一切拜
    托了，唉！实论生平，也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缺德事，有的只是多些辛酸！
    十年前，初出道，被派来‘青龙会’安插.旋即奉命转入‘碎碑手’吕逢春家
    下卧底，江湖挣扎，少有成就！安家立室，一切正常！
    没有人敢说我——许平是个声名狼籍的特级浑球加蛋！
    只遗憾的是小时投错了世胎，人错了门户，便造成这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
    已百年身的结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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