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蜷缩在工具间的角落,从头到脚都是湿哒哒的,她一双眉目失焦,漆黑的眼珠子怔怔的盯着狭窄空间上亮着的灯。
空气都弥漫着一股酸臭味,马尾被扯散,她浑身颤抖着,泪水大颗大颗的从脸颊上掉落。
妈妈,你没说上学是这么难受的事情。
陈瑾高一这年,她遭受到了严重的校园暴力,原因无它,她漂亮,成绩好,没有背景,以贫困生的身份在这所最好的高中内上学,是好欺负的对象。
欺负了她,就不会欺负其他人,所以所有人都选择了冷眼旁观,不想当加害者,也不想当受害者。
她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僵硬,正是初春的季节,可见到处都没有太暖和,她哆嗦着走到洗手池面前,学校里的厕所很大,设施也很全,甚至还有一次性毛巾提供。
陈瑾拧开热水水龙头,洗了毛巾,将脸颊和头发擦拭干净,那些湿黏的东西或许是口水,胶水,粘在她的头发上,要用热水一点一点擦拭下来。
回到教室的时候,课堂已经过半了,陈瑾站在门后,双眼怯懦的看着讲台上的男人。
他身材欣长,眉目清冷,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衬衫打理的一丝不苟,薄唇轻启,修长的指节中握着一只粉笔,此刻他站在讲台后,粉笔轻轻敲击着讲台,似乎在等待大家做练习。
他抬眸,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后面的女孩。
浑身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肩上,一柳一柳的,耷拉在胸前,透过湿漉漉的西装外套,能看见里面的衬衫正紧紧的包裹着她青涩的身材,裙摆也贴在腿上,一双眼睛水蒙蒙,嘴唇苍白,让人好不怜惜。
男人收回视线,冷声开口,“穿着这样来上课是什么意思?”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向后看去。
陈瑾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极大的羞辱感涌上她的心头,霎时间热气升腾,她能感觉到自己苍白的脸颊可能一下子就红了。
“哟,这是刚去完泳池派对吗?”娇俏的女声响起,陈瑾低下头,紧紧攥着衣角。
“胸好大。”
她抬起手,紧紧捂住胸口,笑声从班级中扩散开,少女低着头,张着唇呼吸,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
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够了,还不回去换衣服?”男人清润的嗓音带上严肃,课堂安静了下来。
陈瑾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跑出教室。
回到宿舍,她再也忍不住的哭起来。
她不敢哭的太大声,怕吵醒其他宿舍的人。
学校内的宿舍都是单人间,贫困生的是双人间,这所学校并没有很多贫困生,必须要足够优异,学校才会愿意包揽一切费用。
陈瑾原本还有一名舍友,前段时间跳楼去世后,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的死如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波澜,甚至这件事情都没有传到媒体上,女孩的父母似乎也没有很大悲伤,又或许是用什么条件交换了。
她像是没来过一般。
可她的床铺还铺着小碎花的床单,她说她最喜欢小碎花了。
这并不是陈瑾唯一能选择的学校,然而一年三十万的奖学金让她的父母选择了。
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
少女妙曼的酮体站在热乎的水汽下,她身上伤痕很多,青一块紫一块,背上是细细密密的小伤疤,如美玉的裂痕。
并不完美。
陈瑾边洗澡边哭,很多事情她都想不通,这样的日子如果再持续下去,或许她也是会死的。
她会选择跳楼,还是跳海,又或者是割腕自杀,陈瑾想死,又害怕不体面,又害怕疼。
回到教室时,她眼睛红红的,这节课已经结束了,正是下课时间,陈瑾小心翼翼的坐在最后面,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可以忍,但她不想忍了。
上课铃声响起,陈瑾拿起课本,抬起头,看到坐在前面的少女背影,她烫着一头卷发,扎起来的头发光滑而柔软,一卷一卷的垂下来,脖颈白皙,上面带着一根金色的项链。
背影恬静而美好,谁能想到她就是霸凌的主导者,这名乖巧的,美丽的女孩。
“这堂课来做一下随堂小测。”这节课依旧是男人的课,他主科数学,每周二都有两节连堂。
男人坐在讲台上,双眸冷冷的扫过底下,目光落在教室最角落的位置,女孩靠着墙坐,她握着笔,神情认真,精致的小脸白皙水嫩,红唇微微张着,无声的做着算式。
男人对她的印象还是有的,在数学这方面,她十分聪明,她交上来的作业和试卷,总会让人眼前一亮。
她睫毛柔软而纤细,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小巧而挺拔,她咬着笔帽,红唇下白皙的贝齿微微露出,看着十分乖巧。
梁询并不是不想管这件事,而是站在他的角度,他是一个相貌出众的男老师,若是为了她出头,结果对两人都是不利的。
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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