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又回想起了昨日之事,脸颊不由得烧红起来。
索诺依旧蒙着脸,只是用手指指了指那两朵花,又指了指我的肚子。
“肚子?”什么意思?为什么指了指花朵又指指我的肚子?难不成叫我把花吃下去?不对不对,如果是叫我吃下去的话,刚才也不会阻止我接近花朵了。我思索了会……肚,难道是——毒?
“你拉我是因为这花有毒么?”我试探的望着索诺,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随机他又抬起他白皙的手指,指了指我的脖子,又指了指我的肚子。
我的脖子?我摸了摸,之前被青越鬼蛇咬得伤口如此清晰地通过触感传达给我,恍然了悟,索诺的意思是说我因为这伤口而中了毒。
梦灵说青越鬼蛇的解药也在这雨林内,可是现下这情况我该如何去寻找解药呢,况且我压根不知道那解药在何处。
正愣愣地发着呆,身子一轻,我已经被索诺再次横抱而起,往内室走去。“别……我不想回去休息,我想要去找解药。”在索诺的怀里,我只觉得他的胸膛如他的眼眸一般,冰冷且生硬。
他脚步一顿,然后再次不停地把我带入内室,将我放在榻上。我正想张口说些什么来拒绝继续休息下去,他白润的手掌在我眼前一挥,一股清香味袭来,我只觉得眼皮子沉重极了,便再次不省人事地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夜间了,我转了转有些睡僵了的脖子,侧头间发现榻边的桌子上放着索诺一直用来喂我喝药的药碗,可环顾四周,今日却难得地没见到索诺来喂我吃药。
我举步艰难地下了床,用手掌包住药碗,竟发现这药汁还是温的。想来是索诺不久前放在这的,于是便不假思索地一股脑灌了下去。
入了口,才发现这药和以往索诺跟我喝的是不一样的,这药更苦更涩,仿佛如胆汁一样,如若不是我忍得住,恐怕早已在喝了第一口时就将之狂喷而出!
本想再偷偷溜出去寻找解药,只是没由来的又是一阵倦意袭来,任我如何都抵挡不住,最终只能将原计划作罢,倒在榻上睡了一觉。
说来也奇怪,本来每夜必定被青越鬼蛇的毒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我,这次却一夜好梦,睡得极为酣畅,白日醒来后第一反应便是睡前喝的那碗药,难不成是索诺找到的解药?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这几日他不曾找过岛上那唯一的郎中而是用自己种植的草药煎药救治我,所能得到的解释便是其实他也是通晓医理的。
可他是如何找到解药的呢?
此刻的身体仿佛去了一层沉重的负担,但感觉身子一阵轻松,仿佛把身子里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都掏干净了一般。
低头望了眼腰间伤口,因着我修仙和索诺药汁的作用,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愈合。在榻上躺了几日了,身体都有些发臭了,我推开了内室门,打算问索诺要些擦身的巾布和一些清水。
轻轻地推开内室的门,外间首先是索诺这几日所住的外间,榻上的被褥子折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一桌两椅一张软榻,便是这外间所有的家当了。房间里空空荡荡,正昭示着房间的主人现在不在。
我穿过外间,到达大厅,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当日索诺救我,迷迷糊糊中望见的这座茅屋简陋非常,可实则內里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打开茅屋大门,放眼望去又是昨日看见的花草圃地,我立在花丛中央,微风吹来,卷死我的发和衣。我想剥开遮挡在眼前的发丝,不经意间看见在前方的花圃小径中,立着一席紫衣。
是索诺。
想到昨晚的那药,也不知道索诺哪里找来的青越鬼蛇的解药来救我,我从他背后向他慢慢走去,嘴里道:“索诺,原来你在这,我正找你呢。”
眼前那人依旧笔直的立在那里,清风吹起他的面纱,卷来一阵丛间的花香,将眼前的人衬托得如梦似幻,仿佛不存在人间一般。
见他背对着我没有反应,我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下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他转过身来,那双没有任何起伏波澜的双眼定定地望着我。
蓦地又想起那日他解我衣裳的事,被他这样的眸子一瞧,我有些窘地低下了脑袋,声音如蚊子叫:“昨晚的药……是解我体内蛇毒的吧……索诺……谢谢你。”
说完后,我悄悄抬眼望了望他的反应,却见他沉默着,连手语都不曾做过一个,便转过身蹲下,开始鼓捣他面前的一团花圃。
穿着如此华丽的他,怎么都不会让我想到他居然没有给手上做一点防护,便伸手直直深入这团花圃的泥土中,开始松土。
当初看到他的第一眼,还以为他是的富贵人家的孩子,还是哪里的商贾,只是如我一般遇到了什么变故而落到了这座奇灵岛上,在扎果娜或荒谬或惊悚的言语中,我也从不曾认为他是夺人性命得人鱼,只因为我觉得这样的男子,虽然不能言语,状似凉薄,却绝不可能是是杀了那些村民的人。
心放软了下来,我轻声问到:“这是什么花?要这样松土的么?我来帮你吧!”说罢我撩起衣袖,跟着他的样子学了起来。
他没有阻止我,额前黄色水晶剧烈的摆动告诉我他翻土的力道有多大,于是我也加大了力量,开始剧烈翻着面前的土。
翻着翻着,土下有什么东西阻碍了我翻土的手势,我也没管继续用着大力,只听咯哒脆响,我心下大喊不妙,手抖着握着那截断了的细长物钻出了泥土。果不其然,是一截花径被我折断了,这么响亮的折断声,索诺怕是一定也听到了,被他发现我好心办了坏事,一定气恼到不行。
我偷偷瞄了眼索诺,见他依旧专心致志地翻着另一边的土,居然没有发现我折断花茎一事,心中的紧张连忙被压下。
我考虑了会,既然索诺并不知道我折断了花茎,那我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免得他生气,于是趁着索诺不注意,我将这折断的花茎藏在了袖中,而后便有些心虚的继续帮他翻着土,只是这下我吸取了教训,遇到阻碍再也不敢用力了。
翻完土后,我和索诺分别到了几块不同的花圃中采摘他需要的花草,最后他将我帮他摘好的花草合着他摘的捆在了一起,便向着茅屋后院走去了。
自从索诺去了茅屋后面,已经好久不曾出来了。而我百无聊赖地躺在房中也无所事事,便想着趁这伤势快痊愈了,找一处僻静的地方继续修仙。
我出了茅屋,便开始动用五感来感知哪里的灵气最是充盈。不知不觉循着感觉走,方向竟是朝着茅屋后去了,索诺所在的茅屋后面怎么灵气如此充沛?正踟蹰着要不要进去,突然胸口的兜带一阵细索的骚动感,紧接着一枚圆滚滚的物什从中弹了出来,掉落在了地上!
啊!是三足龟的龟蛋!
这龟蛋是怎么了,平时一点动静也无,此时此刻怎么就突然闹腾了呢?
蹲下身子正要捡起龟蛋,在手快要触及它的时候,它似乎调皮的跟我玩起了捉迷藏,咕溜溜地朝着茅屋后滚去。
龟蛋一滚,我才发现在它壳的另一面已经开始裂开条条裂痕了!看情况,这小三足龟要出生了啊!
我急的在原地连连跺脚,这可怎么是好,用驽风术把它刮回来?不行不行,这样做只怕会把蛋壳刮碎,伤到小三足龟。这小三足龟还没出生就不给我省心,早不出生玩不出生,现在好了,还如此调皮,竟滚到索诺所在的茅屋后去了。
最后狠下决心,要是索诺生气我也没办法了,这小三足龟正处在出生的关键时期,我不在它身边,也不知道会发生啥,我再也不希望这一条生命在我面前逝去了。
踮着脚尖,我轻盈的掠到了茅屋后,还没探头看下情况,之前五感探寻到的灵气便扑面而来,这里还真是个绝佳的修炼之地,若是让我在这修炼,也许两年之内我便能突破练气四期了。
经不住好奇心我走了进去,却发现索诺并不在茅屋后,茅屋的后面只是一片和之前来雨林中一样的乔木树丛,地上泥泞,一个个小水洼清晰可见。奇怪了?索诺明明捆了一把花草进来的,就再也没出来过,怎么就不见了呢?
脚边一阵西索声响,在我前方不远处的龟蛋再次动了动,呲溜一声,快速地朝着乔木树丛滚去,我慌张不及,嘴里大喊:“你个小坏蛋,给我停住!”一边快速朝滚动地龟蛋追着,眼开着近在眼前,我忙拔出幻凝剑往前面地里一插,想要阻止龟蛋往前滚的走势!
只听轰隆巨响,眼前的景色开始震动起来,难道是地震?我连忙捡起停止闹腾的小龟蛋,打算后退着离开,却看到眼前震动的景色在逐渐变得模糊,惊奇的是,在这样的震动下,眼前的乔木景色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波纹,它受到剧烈的颤动荡开了一层又一层,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剧烈地大地摇晃,我一个不稳握着手里的小龟蛋一起朝前摔去!
闭上眼,身体撞上坚硬大石的疼痛袭来,明明雨林的泥土湿润偏软,不该如此疼痛,怎么会……我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仿佛在另一个空间,这里像是个洞穴,顺着眼前的景色望去,充盈浓郁地灵气聚满了整个洞穴,而这灵气的来源——竟是一口洞穴内正在被大火烧制的炉鼎,而炉鼎后坐着的是——死气沉沉的索诺!
“哇!我怎么闻到了梦灵草的味道!啊!这个味道太怀念了!”耳后休眠的梦灵突然欢腾起来,一个快速脱离了我的脑后,变成一簇紫烟飞向那口炉鼎,开心的围绕着炉鼎打着转。
完了,这个笨蛋梦灵,居然在索诺面前现出原身了……我咬了咬唇,正想从地上爬起来,想着该如何跟索诺解释这簇会讲话会乱飞的紫烟,手中蛋壳碎裂的声音响起,我心叫不好,一声低低的软声响起,一个绿绿圆圆不及我手掌大小的小东西已经从蛋壳内破壳而出,怯怯地从蛋壳里钻出了小脑袋……
小三足龟……出生了……
我顾不上梦灵,一个鲤鱼打挺捧着小三足龟站了起来,只见它探出脑袋后,绿绿的小脑袋上一双眼睛还未全部睁开,我忍不住伸出食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它的脑袋随着我的手指蹭了蹭,然后慢悠悠地睁开了滴溜溜的黑眼睛。
它看着我,良久歪着脑袋“嗷~”地一声轻叫,远处还在炉鼎那绕圈的梦灵蓦地停了下来,一个急冲,飞到小三足龟的面前,生气地喊道:“小笨蛋!你乱叫什么!我主人才不是你的娘!”
我立在一边,有些愣,嘴角抽了抽。小三足龟没有理睬梦灵,伸长脖子望着远处的索诺,开始一个劲地“嗷~”起来。
陡然梦灵大笑起来,飞向索诺,声音里充满了打趣:“主人你知道这小笨蛋说什么么,它居然叫他爹!哈哈哈!”
此刻我恨不得封住梦灵的嘴好好抽打一番!啊啊!我果然太宠它了!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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