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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的林黛玉

    喜欢红楼梦,更喜欢林黛玉,网名为潇湘,也算是对林妹妹的怀念与凭吊吧!老版电视剧红楼梦中林黛玉的饰演者陈晓旭去世的时候,在大河报上看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失声痛哭。
    第一次读红楼梦大概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觉得不好看,不好看并不是指内容不好,而是不好懂。里面有很多不认识的字,但就是那样却也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它。成年后,基本上每年都会读一遍,每读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收获。
    喜欢红楼梦,因而也很喜欢读一些研究红楼梦的专著,比如刘心武的揭秘红楼梦,王蒙的独一无二的红楼梦,都认真的研读过。也许是太喜欢了,从来没有想过要动笔去写写和红楼梦有关的文字。写下“天下无双的林黛玉”这几个字,是因为昨天无意看到了一篇文章,说林黛玉为人处世的方式是不足称道的。看过后心里很是不舒服,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就是容不得谁说黛玉一个“不”字。
    说林黛玉天下无双,我不是原创,应该说是雪芹先生的本意。作者对黛玉的评价,只能用一个成语形容,那就是天下无双!我们知道,林黛玉进贾府之时,曹雪芹曾用两句诗来形容黛玉的聪明和美貌。那两句诗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病若西子胜三分。”
    中国人说话历来很含蓄,说谁聪明从来不直白的说那个人聪明。我们认为,一个人到底聪明不聪明啊,在于她心眼有多少。用一句文邹邹的词来说,就是心有窍。
    那么从古到今,谁最聪明呢?历史上的人物首推比干。比干被苏妲己挖心的故事想必很多人都听说过。那么为什么苏妲己非要吃比干的心呢?即便是苏妲己心狠手辣,纣王真的是那样昏庸滥杀无辜吗?为什么不能找人替代呢?事实正在与比干的不可替代性。苏妲己装病,告知纣王,命不久也。纣王心急如焚,爱妃将亡,怎么办呢?这个时候获知唯一的方法就是用九窍玲珑心熬汤,可救得苏妲己一命。在爱妃与王叔之间,纣王不得不抉择。于是只有求得王叔,挖心治病。如果按照纣王的逻辑,这也是无奈之举。唯有比干有九窍玲珑心,故而挖之。古往今来,再没有听说何人心有九窍了,所以说,比干是最聪明的一个了。
    那么黛玉到底有多聪明呢?曹公此处用典,称赞黛玉聪明,说黛玉的心啊,比比干王叔的心还多一窍。此是说黛玉聪明绝顶,连比干都比之不及。
    众所周之,中国历史上有四大美女。西施,貂蝉,杨贵妃,昭君。此四人者,貂蝉美色牺牲于三国将相争斗之间,杨贵妃祸国殃民,昭君屈辱和亲,人们隐喻之时,多不愿比拟。故而称赞西施为四美之首。此中缘由是非,不做多言,我们权且随主流任意东西,我想曹公也不例外。但是西施什么时候最美呢?人说西施之美,在于病态。病态西施是其最美之时。于是作者在写作红楼梦之时,拿西施病态写黛玉。林姑娘之美到底如何呢?作者言道:病若西子胜三分。作者认为,黛玉要是生病的时候,还要比病态西施漂亮过三分。此处极言黛玉之美。聪明绝顶,美若天仙。曹公用两句诗已经将世间所有的誉美之辞都加在了黛玉身上。如果说一个人遇到这样的可人,丝毫不为之所动,甚至出言不逊,那么这样的人确实是不可理喻的了。
    诚然,有人会说,林姑娘仅仅是聪明美貌,其为人过于娇纵,不识礼节,小心眼等等。人之美者,在于心灵而不在其他。那么到底林姑娘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关于林姑娘的小性儿,不识礼节等等言辞,读者到底从何处得知呢?红楼梦中可曾有从贾宝玉嘴里,或者作者叙事文笔中讲出过?我尚未发觉!所有这些都是读者在丫鬟,婆子,仆人等等人的嘴里听到的。那么关于黛玉为人方面,曹公是怎么写的呢?林黛玉好歹大家闺秀,怎么会真的如庸人眼中所见的一样啊?在黛玉进贾府的时候,曹雪芹曾这样写到:黛玉处处留心,时时注意,举止端庄等等。先拜外祖母,又拜大舅妈二舅妈,之后给嫂子姐姐妹妹见礼。随后去看望大舅舅,大舅妈欲留下她吃饭,还说未曾拜过二舅舅,怕失了礼节,于是离去。如果说曹公告知读者黛玉之为人,此处便是。识礼懂节,这才是真正的黛玉!初进贾府之时,聪明,漂亮,懂礼仪,规规矩矩。为什么后来被人强加了无数的不是呢?众所周之,贾府上下,等级森严,大家族里各种各样的人比比皆是。丫鬟们跟的主子不同,说话强调就不一样。仆人们更是远近亲疏,盘根错节,如同一个深宫。而这个深宫的皇帝,就是老太君。而黛玉呢,是老太君的外孙女,倍受恩宠。然而,事实也远非如此!黛玉为何去贾府?在于家世败落,后父母双亡。黛玉的身份,不过是寄居于贾府的一个亲戚。家里没有钱,没有亲人,更没有权势,寄人篱下,独独靠的就是一个不理家事的老太太疼爱而已。
    记得曹公在写抄检大观园的时候,当抄到宝钗门前的时候,凤姐说了一句:“薛姑娘是亲戚,抄了怕不大好。”于是宝钗幸免而未被抄检。可是当抄到林姑娘的房间的时候,作者是一笔带过,很快抄了了事。试想,薛姑娘是亲戚家的,林姑娘就不是了吗?抄检大观园抄的是什么?是春宫图,是男女私情。凤姐唯恐抄到了薛姑娘不好,但是抄到了林姑娘就好了吗?凤姐是何许人也?贾府的实际大管家。凤姐儿尚且不拿林姑娘当回事儿,何人又拿林姑娘当回事儿呢?想来林妹妹所受苦楚,可见一斑啊!一个聪明,美貌,行为大方端庄的大家闺秀。忍受上下人等的千百般阳奉阴违,心情能好?一个以金钱权势,人们钩心斗角,到处藏满机关的贾府,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孩能不受欺凌?到底是林妹妹真的不好?还是读者也听信了丫鬟婆子的抱怨诽谤?如若姑娘真的是这样,那紫鹃可是贴身丫鬟,能不受尽委屈?然而事实正好相反,紫鹃是死了也随了黛玉去的人!其中缘由,读者自知。“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在别人眼里的“烟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的贾府,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这些我们在小说里是不难读出来的。
    倘若读了红楼梦,还不曾辨别出林妹妹为人,真是枉读一番。
    再来看宝钗。说起宝钗与贾府的关系,和黛玉与贾府几乎是一样远近。一个是宝玉的姑表亲,一个是姨表亲。所不同的是,宝钗家里尚有权势。虽说有一个不怎么争气的哥哥,但是好歹薛家势力还很强大。做着生意,有几十家店铺。每次薛蟠做生意回来,总是十几箱子的礼物往家里带。于是宝钗可以从主子到奴才的挨家挨户的将贾府送个遍。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贾府的丫鬟仆人主子奴才都得了她的好处,自然也说不出她的不好。薛姑娘为人识礼,处处礼节备至。可谓到切豆腐两面光。正如我们前文所述,每次哥哥做生意回来都是挨家挨户的将礼物送了出去,从不忘了哪个个。于是,丫鬟婆子无不推崇。倘若真是这么一个体贴大方,为人处世无所挑剔的姑娘,真的该我们大家赞颂一番了。但是如果一个表面上左右逢源的人,心机重重,我想多数人还是不会喜欢的。曹雪芹也有两句诗写了宝钗。是一次诗会上,大家写诗言志。宝钗写道:“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中国古代有一本书叫做春秋。春秋是一部史书。相传春秋是孔子所做。孔子在书中想赞扬或者批判某个人的时候,从不直接用言语说,而是摆出事迹。是非功过,自由后人评说。于是,后人有一种说法叫做春秋笔法,讲的是从不正面评价他人,暗藏褒贬,有内藏心机之贬义演化。而宝钗却更高一筹,皮里春秋。意思是说要将这种春秋心机还要深藏于腹中。皮内春秋空黑黄,其为人心机之重,可想而知!倘若是我,我不敢跟这样的人共事儿,因为很难摸透!心机重的人,人们敬而远之,毕竟不辨真假,所以有恐惧感。只要有心机不去施加与旁人,亦无可厚非。难么到底宝钗这种心机很重的人,待人如何呢?曹公未曾多讲。
    唯有一个小故事已经足矣将宝钗之恶表现的淋漓尽致了!有一天,宝钗在园子里转悠。突然发现前面有情况。定睛一看,是一个丫鬟和仆人在偷情。这时候宝钗很为难。如果自己走出去,纵然告诉他们自己不说出去。他们终究会怀恨在心,毕竟自己知道了人家的私情。其中利害,可想而知。但是要是不出去,让他们发现了自己,会认为自己在偷听他们的私情,更是不妥。这时候,宝钗的本能教会了她最妙的一个方法。她突然跑着冲了出去,嘴里叫了一声:颦儿你在哪儿。宝钗走了,留下的是丫鬟和仆人的议论。那二人说,薛姑娘和林姑娘在捉迷藏,薛姑娘急着找林姑娘,肯定没发觉我们在这里。只是那林姑娘肯定藏在暗处偷听了我们说的话。于是,宝钗的风险归于了零,而却将黛玉限于了不义之地。
    在红楼梦中未曾多写这样的卑鄙,虽然黛玉至死都不曾知道这样一个故事,但是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薛姑娘这种为人,是难以逃脱聪慧的林妹妹的眼睛的。一个人的可恶不止在于她有心机,也不在于她去欺凌别人。而在于她将谋略运用到了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还将自己奉若至信的人身上。
    红楼梦中还有两句“山中高士晶莹雪”“世外仙姝寂寞林”是对宝黛的最直接的评价。薛宝钗在贾府一出现就是冲着做贾宝玉的夫人而来,而黛玉是她的最大障碍。为了铲除这个障碍可以说她用尽了各种手段,最终达到了她的目的。她的处事手段确实是高明的。而黛玉自然高她一筹。黛玉是聪明的美丽的善良和纯真的化身。关于妙玉和黛玉相见得那段很值得我们揣摩。黛玉对妙玉的态度是谦恭的,那是因为她对妙玉的处境的同情,也是对妙玉才情与性情的尊敬。那是发自内心的,设身处地的对妙玉的理解和尊重,和利害无关。黛玉之美,在于其聪明漂亮而又为人良善,可惜世人都被流言蒙蔽。宝钗之恶,在于其暗藏心机而又两面三刀。倘若王熙凤是将辣摆出来,宝钗就是将辣藏起来。凤姐比之宝钗,可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试问,读者真的喜欢有一个宝钗这样的朋友或者知己吗?故而笔者认为,喜欢宝钗而不喜欢黛玉的人,是根本没读懂红楼梦的,也确实没有资格对林黛玉说三道四。
    王蒙曾说过:“一个人若能被黛玉爱过一回,就是跳井也是值得的。”这句话倒是中肯。值得庆幸的是贾宝玉没有习于流俗,能够慧眼识真是个真正读懂她的人,我想黛玉九泉之下应该还是可以瞑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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