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四川的某个小山村。
这几天,这个安静的小山村变得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开荒的炮声,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直以来都在给集体劳作。每年的幸苦,到头来却换来少量的粮食,还不够一家人糊口。现在好了刚刚包产到户,每家都有田地,再也不用过那种饥不果腹的日子。每人心底都对未来充满希望,身上像有种使不完的力气。因为这里是山区,不如平原那样多的田地给农民们耕作。他们不得不在这贫瘠的土地上开荒。
在一处小山坡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忙碌着。在不远处的草坪上一个小女孩不停的忙碌着。女孩在草坪铺上一块大大的草垫,随后跑到身后的一块石板上小心翼翼的抱起一个孩子,放到刚铺好的草垫上。随后又朝另一个孩子跑去。她弱小的身影在这大山里显的是那样的渺小,好像稍不注意,她就会消失再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爸爸妈妈,你们休息一会吧!”女孩端着一碗水,小心翼翼的朝那对夫妻走去。她知道爸爸妈妈一定很渴了,她好希望能早些开完这块地。因为爸爸告诉过她,等这块地开完,他们家就有三亩地了。已经足够供应一家人的粮食。这段时间看到爸爸妈妈忙碌的样子,女孩总是己所能及的为他们做点什么。
“蝶儿,你怎么过来了?这里坑坑洼洼的,快回去!”女人回头看着身后的女儿,她是那样贴心,那般懂事!在那几年艰苦的日子,她从未给自己增添任何麻烦。相反,她总是每天放学后早早的回家做家务,带弟弟妹妹。女人怜爱的朝女儿走去。
女人接过秋蝶手中的水:“林子,你休息一下,喝口水。”女人很温柔,在她身上看不到农村妇女强悍。
男人回过头对女人微笑着:“你先喝吧,我把雷管弄好就过来!”
女人一手端着碗,一边对身边的秋蝶说:“蝶儿,你去跟弟弟妹妹玩吧,妈妈在这里等爸爸。”秋蝶看了看妈妈便朝草坪走去。她一直都知道爸爸妈妈是那样相爱,十年如一日,从未发生过争吵。这样的爱总是让女孩心里暖暖的。
“莲儿,快!快到孩子们那边去,我要点雷管了!”男人朝女人大声的喊着,他要时时刻刻保证他这一家子的安全,因为他深爱着他们!
“你小心一点。”女人说完朝孩子们跑去。看着老婆护着孩子们躲到远处的一个大石头后面,男人才擦燃手里的火柴。随即朝石头这边奔来。身后一声巨响,男人慌乱中脚底没踩实,一下摔倒在女人身后。怀里两个小小的孩子笑了。男人也笑了,他依然躺在地上,抱起其中一个:“小坏蛋,你还笑。爸爸摔倒就那么好笑吗?”男人高高的举起小小的孩子,在他心里家里的每一个成员是他的一切。那幸福的笑传的好远,这里的山,这里的人见证了这一家子的幸福。这样的幸福在那个饥不果腹的年代,显得是那样难得,是那般单纯,让人那般踏实
昨夜下了一晚雨,蝶儿在家带弟弟妹妹。而女人和男人早早的到了山坡上,今天一定要将这块地开出来。马上春种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们希望不要耽误了今年的播种。男人和女人一直讲诉着自己的梦想,自己今年的愿望。女人知道男人扛起一家子的担子很重,不管将来如何,她告诉他她会与他一切面对,因为他们是一体的,他们的爱依然如当年初见时那般炙热。他告诉她,今生有幸遇到她他很知足。现在他们为有三个可爱的孩子感到无比的幸福,他们就是他俩的一切。他们要尽力给孩子们一个温暖的家,给他们一个美好的前程。
时至中午,秋蝶在家早早的做好午饭。等着爸爸妈妈,可一直到午饭时间,依然没有他们的身影。秋蝶担心父母便带着弟弟妹妹去找父母。两个孩子是双胞胎,都还很小还不会走路。秋蝶不得不背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她背着弟弟妹妹到了地里,已经大汗淋漓!看到父母正忙着,秋蝶解开背带,把弟弟妹妹放在石头上,朝父母走去。看到已经平好的地,秋蝶站回弟弟妹妹身边等着父母。
看着這一块平好的地,所有的幸苦都是那样不值一提,男人和女人满足的相视而笑。他俩收拾着地里的工具,突然间山坡上一块巨大石头滚落下来。男人第一时间本能的推开身边的女人,在这危险的时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女人能安全。女人被男人重重的推倒在地。就在那一瞬间,女人看到即将砸在男人身上的石头,女人回身立即抓住男人的手,她竭尽全力想挽救男人的性命。她知道男人都是为了自己。可一切都太迟了,当女人抓住男人手的那一刻,几吨重的石头将他俩重重的压在地上
当秋蝶再次回头时,早已不见父母的身影。看到的只有一块偌大的石头,和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秋蝶发疯似的朝父母原在的地方奔去,她告诉自己父母一定很安全!小小的她爬到地里,只看见爸爸妈妈上半个身躯。无助的她竭斯底里的哭喊着,疯狂的刨挖着,直到双手血肉模糊,她任然不放弃,她要爸爸妈妈像以前那样幸福,健康的站在自己面前!许久女人微微睁开双眼,看见面前哭喊的女儿。她的心碎了,她还这么小,她该怎样面对今后的人生?让她如何来面对这残忍的一切
“蝶儿,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你要原谅我们不能看着你长大,你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女人还有很多话要说,可现在的她已经精疲力竭。她用最后的一点力气说完这句话,然后就这样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但当人们匆匆赶到地里,夫妻两人早已经停止了呼吸。而身边躺在已经昏迷的蝶儿!而远处的石头上,两个孩子依旧天真无邪的玩耍着,与这血淋淋的场面格格不入!
当蝶儿醒来时已是三天后。睁开双眼,身边围坐着很多人。蝶儿脑子里一下子想起昏迷之前的画面,爸爸妈妈在哪?他们是否活着?蝶儿撑起虚弱的身体对床边的大伯说:“大伯,我爸爸妈妈呢?他们在哪?他们伤得严重吗?”她只愿用伤来说起父母,因为在她心里她依旧幻想着父母还健在!看着一屋子人的沉默,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后来在大家的帮助下,蝶儿埋葬了双亲。在那几天人们总会看到蝶儿在父母坟前悲伤欲绝的样子,那样的情形无不让人悲泣!
一天黄昏,大伯照常给蝶儿以及两个刚咿呀学语的孩子送饭。远远的,就看到蝶儿坐在院子里盯着弟弟妹妹默默的流泪。每天看到孩子们无依无靠,凄凄惨惨的样子,男人的心被一次次的撕裂。男人轻轻的走到蝶儿面前:“蝶儿,还是吃点饭好吗?你爸爸妈妈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你还小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为了你爸爸妈妈,也为了弟弟妹妹!”这样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想想孩子的遭遇,他知道这样的言语显得是那样渺小。
蝶儿流泪看着男人:“大伯,爸爸妈妈没了。我吃不下!”现在她好希望爸爸妈妈能回来,可她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她永远的失去了他们!男人默默的看着秋蝶,他不能去要求她,因为她还是个八岁的孩子!男人心事重重的喂着两个孩子。许久院子里来了很多人,都是给秋蝶送晚饭来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人们尽着他们的能力帮着女孩,可他们也只能这样,怪只怪这个年代太穷了!人们用一颗颗温暖的心给这个苦命的孩子撑起一片天
“旺祥,我给你们商量个事情!”一路气喘吁吁跑来的是村长,这个家庭的一切也牵扯着他的心。他希望能尽快给孩子找个好的归宿,毕竟他们还都那么小。他坐在秋蝶身边,缓了缓。然后依旧气喘吁吁的对大家说道:“我给孩子们找了三户人家,他们的家庭环境都还不错。你们有什么想法,说一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他们家里确实人也很多
秋蝶看着为自己忙碌的人们,心底感激他们。可她突然想起妈妈临走前给她讲的最后那句话。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父母慈爱的样子,想起父母疼爱自己的样子。现在他们走了,她要留住弟弟妹妹,好好的照顾他们,这是她唯一能为父母做的。她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她不要他们被送人,她不能让弟弟妹妹离开自己,离开这个家!这是母亲临走前的话!
秋蝶慢慢的站起虚弱的身体:“谢谢大伯,大婶。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和弟弟妹妹的照顾。谢谢村长伯伯为我们奔波。”秋蝶擦了擦眼泪:“爸爸妈妈一定希望我们姐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他们一定不希望我们分开。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能力照顾好弟弟妹妹。我要把他们留在身边,替爸爸妈妈好好的照顾他们,抚养他们长大成人。”秋蝶说完,向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朝屋子走去,随后见她手里拿着一块毛巾,走进弟弟妹妹,轻轻的为他们擦拭着小脸:“弟弟妹妹,对不起,都是姐姐不好。这几天只顾着自己伤心,没有照顾好你们,对不起!”人们看着女孩,流泪了。她怎么照顾弟弟妹妹,她都还是个孩子。可任凭人们怎么劝说,秋蝶依旧坚持着,后来人们无奈的离开了。就这样,在这一年秋蝶辍学在家。尽管她的成绩一直很优异,尽管老师也上门很多次,尽管她这时刚上二年级
从那天起,秋蝶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每天清晨,人们都看到秋蝶在院子里早早的喂弟弟妹妹吃饭。然后在房前屋后忙碌着。她告诉人们,妈妈每年都是这个季节播种的。她学着妈妈的样子在菜园里种上弟弟妹妹爱吃的蔬菜。一月下来,原本稚嫩的小手上磨满了血泡与茧。人们心疼着,依旧己所能及的帮着女孩。他们的善良让秋蝶心里充满感激,她也总是会在他们需要自己的时候为他们做点什么。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年春天,这一年的春天好像来得特别早。人们都在地里忙碌着这一年的春种。这天午饭过后,秋蝶牵着弟弟妹妹朝父母的坟走去,今天是父母的祭日。经过一年的调整,秋蝶依旧坚强了很多,而弟弟妹妹也长大了不少,现在他们已经可以自己玩,自己走了。到了父母坟前,秋蝶还是忍不住哭了。这哭并不是她退缩了,而是她对父母深深的思恋,她知道父母一定在身边,从未离开过他们。秋蝶给父母说着这一年的变化,今年的计划。俨然一个大人模样,让人看了心疼。
每天秋蝶任然早早的起床,做好饭、给弟弟妹妹起床穿好衣服,随后给弟弟妹妹吃过饭,收拾好家里的一切。然后牵着弟弟妹妹帮别人家放牛。前一年村长伯伯跟大伙商量过,秋蝶家的地暂时给别家种。但每年要给秋蝶相应的粮食,而秋蝶也主动要求给那两家人放牛,也算是对人家的一种回报。秋蝶感恩的过着每一天!
每天在山上放牛的同时,她不仅要照顾好弟弟妹妹。还要在山上摘很多的野菜,因为妈妈一切告诉过她,把野菜拿到集市上去买,可以换一些钱。小小的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给弟弟妹妹一个好的未来,她要攒钱供弟弟妹妹读书!
这天,天下着毛毛细雨。秋蝶把弟弟妹妹安顿在家,自己只身上了坡。到了坡上她依旧四处采着野菜。不久远处传来一些同龄孩子的说话声与笑声,秋蝶知道是本村的几个孩子。她没有理会,依旧埋头采着。估计到了回家给弟弟妹妹做午饭的时间了,秋蝶抬头望着天,看着太阳也从乌云里探出了脑袋。秋蝶站起酸痛的腰,活动了几下。然后找到牛,把它们栓在树上。这样到了下午自己来时牛还会在这里。随后秋蝶满足的背着背篓朝回家的路上走去。
下午秋蝶到了山坡上,却没有见到牛的身影。而远处却传来一阵男孩子的笑声。秋蝶走上去看着男孩们看到自己后窃笑的表情,她知道是他们放跑了自己的牛:“你们看到我的牛了没,我的牛不见了?”可男孩子们还是一副满不在乎,毫不知情的样子。无论秋蝶怎么问,怎么求,几个男孩还是没有告诉她。秋蝶只好离开。
“你等一下!”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叫住秋蝶,秋蝶回过头看着一脸傲慢的男孩:“秋蝶,我告诉你。你以后少在我父母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我看到你就觉得讨厌!”秋蝶没有多理会男孩,便离开了。她知道男孩的父母一直都很照顾自己和弟弟妹妹。他们是好人,自己不会和男孩计较!就这样,秋蝶漫山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这样的寻找一直持续了一下午。
天快黑时,秋蝶才在离原来很远的地方找到牛。此时的她,满身都是被荆棘刺过的伤口。她已经顾不了许多,眼看着天渐渐暗了下来,秋蝶草草的擦拭掉身上还未干的血迹,她怕这样回去会吓到年幼的弟弟妹妹。随后牵着牛急忙往回家的路上赶。她不知道弟弟妹妹在家怎么样了。然而回到家里,善良的女孩没有向男孩的父母说半个字!可即便是这样,男孩对她还是充满了敌意。总是找着机会恶意作弄她!很多时候,夜深人静小小的她,总会一人蜷缩在床脚边默默的哭泣。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孩子总是视她为敌,她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可哭过以后,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为了爸爸妈妈,也为了弟弟妹妹们!
时间到了当年秋,几家人没有让秋蝶给放牛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女孩太不容易、太小、太苦!而秋蝶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弟弟妹妹,她要在他们学龄前攒够他们上学的钱。而这个时节,野菜已经不能卖钱了。每天秋蝶的小脑袋总想着如何才能挣到钱,这个本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想的。她记得爸爸以前常到山上去捡桐梓,爸爸告诉过她,桐梓也可以卖钱。每天秋蝶依旧早早的出门,那里的山坡布满了她稚嫩而娇小的脚印!
这天,秋蝶在一个田埂边的一棵桐梓树下捡着。望着那将要装满的小背篓,她心底愉悦着。突然一个身影站在自己眼前,秋蝶抬起头,是那个时常作弄自己的男孩。男孩恶狠狠的盯着秋蝶,像是要一口吞掉自己:“你这个扫把星,怎么在我家的田边捡我们家的桐梓!”男孩随说,随即推倒秋蝶的小背篓。看着滚了一地的桐梓,这可是她捡半天才捡到的!委屈的眼泪在她的眼里打转,可这个女孩是那样坚强,生生的将眼泪咽了回去,她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在恨自己的人面前哭!男孩看着秋蝶,又狠狠的推了秋蝶一掌,柔弱的女孩一下子被推倒在地。秋蝶看着男孩蛮狠的样子:“翰墨。你这样是不是太霸道了!”随后立即起身,把自己在这里捡到的桐梓放到地上,然后准备离开。而男孩哪肯放掉秋蝶,男孩用极其恶劣的言语攻击着秋蝶,而不远处在田间忙碌的村民也赶来,他们看到了翰墨的张扬跋扈。人们教育着这个无理的男孩,而秋蝶离开了,男孩是村长伯伯的儿子,一直以来村子伯伯都喜欢那他来跟子比较,所以男孩处处针对自己。后来秋蝶没有再在周围捡过桐梓,她总是走的远远的。
可男孩总是变着法的刁难着蝶儿,一天中午秋蝶与弟弟妹妹吃过午饭,秋蝶交代好弟弟妹妹便一人上山了。因为她昨天听几个大婶说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有很多的桐梓,所以她得早些出门。
一下午秋蝶都在忙碌着,她的小背篓已经满了,她却又拿出一个口袋,她是希望把这个袋子装满了就回家。秋蝶把背篓放好便朝不远处的树下走去,全然不知身有个身影一直跟着自己。这个身影就是翰墨,男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这个女孩。他不喜欢父母老是拿她来跟自己做比较,他不喜欢女孩夺走他原有的幸福!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父母对女孩的爱远远的超过了自己。这样的想法在他稚嫩的心里越埋越深,越深越恨!他不知道,父母是很爱他的。一直以来他都是家里的骄傲,父母心底的未来!这个男孩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他悄悄的走近秋蝶的小背篓,把背篓弄到一高处,没有多想就推到背篓。小背篓里的桐梓瞬间顺着山坡滚得到处都是。男孩脸上露出满足的笑,以及心底报复后的快感!随后男孩迅速离开。
而秋蝶还在树下忙碌着,她心里真的很高兴。因为最近自己又捡了好多,过几天就可以卖了。自己离梦想又近了一步。她没有觉得生活里有痛苦,她为能留弟弟妹妹在身边,为能帮爸爸妈妈完成临终前的愿望而高兴!过了许久,秋蝶抬头望着天空。此时已快黄昏,她记得妈妈曾经告诉过她,山里的夜晚来的很快。她忙收拾口袋,准备回家。可等她到了自己放背篓的地方,早已不见了背篓的踪影。她焦急的寻找着,直到黄昏她才找到倒在地边的背篓,而自己幸苦捡的桐梓也倒了一坡!她伤心的哭了,她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捉弄自己。秋蝶还来不及伤心,她得快点捡起遍坡的桐梓,自己必须得在天黑之前赶回家。因为弟弟妹妹还在家,天黑了,弟弟妹妹会害怕
等秋蝶拾完所有的桐梓,天色已经慢慢的黑了下来。离家的路还很远,小小的她顾不了太多,背着背篓匆匆往家赶。可背篓太重了,背篓在她稚嫩的背上显的是那样的沉重,仿佛每挪一步她已经用尽全力。她若肯卸下背篓上的口袋,也许会好很多,可秋蝶舍不得,因为这是弟弟妹妹的希望,是爸爸妈妈的希望,也是自己的希望!
天渐渐暗了下来,这熟悉的山开始变的陌生起来。四周不知名的鸟叫声,蛙叫声,声声落在女孩幼小的心里。此时的她害怕极了!她从未曾这么晚走过山路,记得爸爸妈妈在的时候,这个时候一家人该围坐在一起谈天,聊着她的未来,弟弟妹妹的成长
她加快脚步,可肩上的背篓越来越沉重。也许是心底害怕这样的黑夜,她老是觉得身后有个身影跟着自己。秋蝶边走边望着天边时现时没的月亮,惨白的月光透过树荫,时隐时现的照着女孩回家的路。离家的路好像越来越远,弟弟妹妹的哭声仿佛就在她耳边,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尽快赶回家!
当秋蝶走到一处下坡时,也许是着急,也许是害怕。她脚低突然滑了一下,秋蝶摔倒了。肩上的背篓重重的砸在女孩的身上
就这样秋蝶一路跌跌撞撞朝回家的路赶着,她只知道身上很疼,一定摔了很多伤。这个时候自己已经顾不了许多,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这她。她告诉自己永远都不要放弃!
秋蝶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家了,泪水滑过她稚嫩的脸颊。突然,远远的秋蝶看到家门口出现一点亮光,还伴随着哭声。秋蝶艰难的扔下背篓,朝弟弟妹妹摇摇晃晃的跑去。等秋蝶跑到弟弟妹妹面前,他们的嗓子都快哭哑了,秋蝶心疼的抱着弟弟妹妹:“都是姐姐不好,让你们为姐姐担心了。姐姐向你们保证,以后再也不这么晚回家了。”
看着三个孩子哭作一团,男人的心都碎了。他知道女孩i的坚持,知道女孩的倔强:“秋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知道大家都找你去了吗?你告诉大伯以后不再到很远的地方去了,知道吗?”这一刻看到女孩平平安安的回来。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他所看到的平平安安只是表面的,他不知道女孩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秋蝶看着焦急的大伯,心里多了一丝光亮,多了很多温暖。她知道他永远都是最疼爱自己的大伯:“对不起,大伯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我只顾忙着捡桐梓,忘了回家的时间。”善良的女孩没有告诉大伯自己身上的伤,自己一路的跌跌撞撞,她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心疼、担心
随后男人告诉秋蝶,弟弟妹妹为了等她回家,一直都不肯吃饭,说是要等姐姐回来一起吃。尽管很多好心的人们从家里端来热腾腾的饭菜,可两孩子就是伤心的哭着,一直站在家门口。听到这些秋蝶的心一阵揪心的疼。她更加埋怨自己,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不管怎样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一定不再这么晚回家!
从那以后,秋蝶总是更加感恩的生活着。虽然经历过很多的不愉快,但在她幼小的心理,没有仇恨,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惜福、勤奋。
秋蝶的童年过的太艰苦,太多的苦难。可这个坚强的女孩依旧坚持着心底的那个信念,依然记得妈妈临终前说的那句话!
时间很快到了弟弟妹妹上学的时间,经过了这几年的努力,秋蝶还是攒够了弟弟妹妹一到二年纪的学费。送弟弟妹妹上学的那天,秋蝶的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她逢人就说。人们也同她一起高兴,也为她在天之灵的父母感到欣慰。这时人们看到女孩天使般的笑,这时候的她才像个孩子!这个女孩是那样坚强,那样出色!可高兴过后秋蝶依然很担心,她知道弟弟妹妹一旦上学后需要的钱更多。秋蝶的心里有了一个计划。这时的秋蝶才是个13岁的孩子!
这天下午,秋蝶忙完菜园里的一切。便出门找村长伯伯,她告诉村长伯伯自己想收回自己家的地。村长惊讶的盯着女孩,这怎么能行,她还是个孩子!。可无论村长如何劝说,秋蝶依旧坚持。她告诉他,这些年都是大家照顾弟弟妹妹,现在弟弟妹妹也上学了,长大了。很多时候弟弟妹妹也可以帮助自己。看到秋蝶的坚持,村长默默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一年后,人们见到秋蝶家的鸡舍也越来越大。鸡也越来越多!每次看到秋蝶背着背篓到集市卖鸡蛋的样子,人们既心疼又高兴。而秋蝶看到自己离梦想越来越近,前面的路也越来越光明。她在闲暇之余跟着弟弟妹妹一起学习。
时间到了那一年的冬天,四川的冬天格外的阴冷。虽然这里从不曾下雪,可潮湿的空气还是让人们只愿呆在家里。这天秋蝶背着弟弟妹妹换下的衣服到小溪里去洗,衣服很多,一直洗到下午四点多钟才洗完。
远远的,翰墨看见秋蝶在洗衣服。他对身边的几个男孩说了些什么,男孩们很兴奋的跑到秋蝶身边,趁秋蝶不留意,推倒了秋蝶放在背篓里已经洗好的衣服。看着即将被溪水冲远的衣服,不容她想太多。秋蝶立即挽起裤挽,跳到冰冷刺骨的溪水里,她一定要捞上所有的衣服,因为这是弟弟妹妹与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
几个男孩在岸边看到秋蝶在溪水了冻得发抖的样子,男孩们在岸边肆意的狂笑着,为他们的杰作而感到自豪!
等秋蝶捞完所有的衣服,男孩们还在岸边狂笑着。秋蝶抖动着上了岸,放下已经湿透了的裤挽,站到翰墨面前默默的盯着他:“翰墨,你觉得这样你很开心是吗?很好玩吗?村长伯伯对我一直很好,我知道你也因为这样而恨我,但我不会跟你计较。无论你对我做过什么!”秋蝶说完,背着背篓朝回家的路上走去。弟弟妹妹该回来了。一定不要让他们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要不他们又该伤心了。小溪边剩下呆呆的翰墨。
“姐。”秋蝶回过头,见到弟弟妹妹已经在身后了。
弟弟妹妹气喘吁吁的样子,秋蝶知道,他们每天放学后总是匆匆的小跑回家:“你们回来啦!我跟你们说过好多次了,让你们慢点走。看你们累的样子。”秋蝶心疼的牵着弟弟妹妹的小手。当他们看到姐姐裤子还滴着水滴:“没事的,刚刚不小心脚底滑了一下。”秋蝶用心的消除弟弟妹妹心里的疑虑,她不要他们从小心底就充满仇恨,她要弟弟妹妹永远都有一颗纯净的心。等回到家里,两个孩子急忙烧了一堆火给秋蝶取暖。他们知道姐姐真的很幸苦,她一定很冷
就这样,三个孩子相互温暖着,相互搀扶着走过那个苦难的年代。
苦难的日子总是过的很慢,而这个坚强的女孩还是坚持到了弟弟妹妹上大学。这时的秋蝶已是24岁的大姑娘了,她并没有因困苦而埋没。相反,现在的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说媒的人都已踏破门槛,大家都知道这是个难得的好女孩,谁要是娶了她就是天大的福分。而每一次都被秋蝶婉言谢绝了,很多次弟弟妹妹都问她,为什么不肯选个好人家嫁了!他们告诉姐姐,现在他俩已经长大成人,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他们不要姐姐再为了自己而耽搁她该有的幸福!而秋蝶每次都只是默默一笑。
那年深秋的一个下午,秋蝶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男孩挡住了去路,秋蝶抬起头,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孩。而男孩痴痴的盯着女孩,他哭了。这些年在外求学,而脑子里总是出现她的身影。每次回想起被自己欺负过无数次的秋蝶,心底充满懊恼,充满悔恨。而她总是那样善良,从不曾恨过自己
男孩轻轻的走向秋蝶,这张容颜在自己的梦里百转千回。虽然经历过十几年的分离,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他从父辈们那里得知了关于她的一切,有的只是深深的愧疚和牵挂!现在她就在自己的面前,男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默默的拎过秋蝶手中那沉重的篮子
后来男孩向秋蝶表明忏悔,诉说着自己这几年的思恋。男孩告诉秋蝶,他爱她。而秋蝶只是盯着男孩默默的流泪,她也爱他,但她不能毁了他
一天秋蝶一人进了医院,男孩很疑惑,在医院门口静静的等待着。看着门口的男孩,秋蝶立即收拾好心情,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病情,一切自己一人承受就够了,她不要任何人为自己担心。秋蝶看到男孩焦急的样子,然后故作轻松的隐瞒了!
这天秋蝶背着一背篓刚磨好的米往家走,自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重量。可她不能让人看到自己这样子,秋蝶吃力着背着。双腿有些微微颤抖。秋蝶极力掩饰着,走到离家很近的一个小坡,秋蝶再也走不动了,身后的背篓像有千斤重。秋蝶只觉得心头一阵刺痛,随着一股血从嘴里喷了出来。秋蝶重重的跌倒在地,眼前一片灰暗。突然身后一双手托住了自己
等秋蝶再次睁开眼睛,见到男孩焦急悲伤的样子。秋蝶微微对男孩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男孩背上背篓,小心的搀扶着心爱的女孩回家。他这一刻明白了她拒绝自己的原因。
随后男孩坚持一定要让秋蝶到医院治疗,可还是被秋蝶拒绝了。秋蝶知道隐瞒不了。秋蝶告诉男孩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倒计时,自己没有多少日子了。其实医院很早就告诉了她的病情,她每次到医院也只是拿一些止痛的药,她希望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尽可能为弟弟妹妹创造一个好条件,那样他们今后的创业会省力很多。这个善良的女孩从一开始心底只有弟弟妹妹,只有别人,她永远把自己放在最末!
男孩得知秋蝶的一切,他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刀。他恨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早些回来,若自己能早些回来,自己心爱的女孩一定会好好的,她一定可以每天健健康康的对自己笑
秋蝶让男孩为自己保住这个秘密,她告诉男孩一定要撑到弟弟妹妹毕业!男孩每天都陪在秋蝶身边,一步也不愿离开,他怕自己再离开回来后再也见不到深爱的女孩。后来很多单位打电话来,要求男孩去上班。可都被男孩拒绝了。秋蝶告诉他,不要为了她而耽搁自己美好的前程。而男孩依旧痴痴的对秋蝶说,现在他只想这样天天与秋蝶在一起。
今天弟弟妹妹要回来,秋蝶知道弟弟妹妹即将毕业。秋蝶早早的叮嘱男孩,一定要隐瞒这一切,她不要给弟弟妹妹增加额外的心里负担。她要留住弟弟妹妹开心时的样子,只要弟弟妹妹有个好的未来自己将无憾了!男孩含泪答应了,这是她对自己唯一的要求。他不会再向年少时那样处处与她为敌!他现在只要她幸福 两个孩子时至中午回到家里,他们围在姐姐身边,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他们给姐姐讲诉着外面的繁华与精彩。而秋蝶静静的听着,身上依旧是刀割般的疼!现在止痛药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男孩在身边握着秋蝶攥得紧紧的手,他知道她的疼,他与她感同身受。那样的痛深深的刻在男孩的心里!看着秋蝶面对弟弟妹妹依旧露出温暖而知足的笑。只有他知道秋蝶的痛。男孩哭了,两个孩子疑惑的看着他。男孩谎称,看到秋蝶与他们今天的幸福而感动。孩子们都笑了。他们不会知道姐姐此时的身体是如此的虚弱,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晚饭后,秋蝶握着弟弟妹妹的手。她叮嘱他们以后要好好的工作,要幸福。这样她才能安心!她还有好多话要跟弟弟妹妹讲,可怕引起弟弟妹妹的怀疑。她知道弟弟妹妹很聪明,很细腻。他们每一次离开都舍不得也放不下自己
秋蝶知道自己实在扛不住病痛的折磨了,又怕被细心的弟弟妹妹发现。第二天,秋蝶便早早的催促着他们离开。她只是告诉弟弟妹妹,让他们早些回到学校好好复习,她会在这里等着他们胜利归来!其实她心里是那么多的不舍。还好她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她最后没有辜负妈妈临终前的嘱托。看着弟弟妹妹渐渐远去的背影,秋蝶流泪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等到他们回来!
在弟弟妹妹离开的后的半月,秋蝶最终还是没能撑到最后。临终前的那一晚,秋蝶对男孩说,若有来生,希望上苍可以给自己一个健康得此身体。让她好有与男孩恋爱的基础,秋蝶告诉男孩,今生她与男孩这短暂的爱,她幸福!就在男孩温暖的怀里,秋蝶含泪离开了
而这里的人们无不为她感到惋惜,在这里再也没有了女孩的身影。她走了,带走了人们对她深深的祝福和思恋
后来,男孩亲手埋葬了深爱的女孩。他知道女孩不愿离开,她有太多的不舍。男孩在女孩的坟前种满了野菊花,桐梓树
男孩依旧经常给弟弟妹妹电话,因为这是秋蝶未完成的遗憾。男孩每次都告诉两个孩子,说姐姐在忙。让他们安心学习,争取考个好成绩回来,每当孩子们问起关于姐姐的话题,男孩总会故意将话题叉开。每次挂到电话,男孩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哭泣。
两个孩子归来已是第二年初夏,当孩子们找遍家里的每个角落。依旧找不到姐姐的身影,当他们来到屋后的竹林,只看见一个悲伤的身影忙碌着。这里开了好多野菊花,桐梓花。在中间赫然一座坟
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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