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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长的一声叹息

    远处,又见他佝偻的背影。
    隐约还能记起他呼哧呼哧的喘息。
    接下来,他又将找到他的目标了。
    不用去看,不用去听,背对着他我也能猜想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很多次看到他,我总想上前一步去告诫和我一样快上当的人,可每次都转身走开了。
    遇上他是很多年前的一天。
    那天的天气和今天一样,夏阳杲杲,我和往常一样去公司隔壁的银行办事。银行大厅空调的温度调得正好,我和同来的公司业务员一起,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惬意地等着银行柜员办理公司的货款汇票。他喘着粗气来到我身边,打着招呼说道:妹妹,我今天到中医院看病,医生把药开好了,我去配药时小偷把我的钱偷了。我不骗你,你看。他抖擞着手递过来一本病历卡。
    他真的是个病人,是个典型的支气管扩张,肺气肿病人。他的胸腔中发出呼呼的回声,不用听症器也听得见。我并不是个医生,只是我外公得过同样的病,我才对这种病有所了解。这种慢性病要不了人的命,但病人活着很辛苦,缺养,喘不上气。看来,这个年迈的老人他想让我帮忙。
    我问他:您想让我怎么帮你?他巴结地靠过来问道:妹妹,谢谢你,你能给我十块钱吗,我想回家。你看哦,我家在鹿河,回家的车钱是十块。他的话,我信,我有个同事也是鹿河人,他们俩的口音是一样的。一个遭难的老人,一个本地的老乡,再说钱数也不多,帮就帮吧。
    我一面安慰老人不要着急,一面问同去的小王带钱了没有。因为办事就在楼下,我没带包,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小王说,他也没带,只是楼上楼下的,谁带钱。我本想实话实说的,没钱帮不了他,可看到他一脸无奈,气喘嘘嘘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我想办法,总比一个生着病,从乡下的老人要容易。我走到柜台前,向银行的办事人员借钱。我对他们说:我天天来好几次,你们谁借我十块钱,我等会来还。银行的小郑说:借给你我们都相信,但那个人会不会是骗子,你别上当。我笑着接过钱说道:不可能的,他是遇到了难处。
    他从我手里接过钱可还站在那里不走,可怜唏唏地对我说:我今天早上出来看病,钱被偷了到现在饭还没吃呢。妹妹,你就再给我五块钱吧。看看他,我真的是不能拒绝,我又问郑借了五元给了他,还问他,现在够了吗。他说够了,问我要电话号码,说是要让儿子来还我钱。我告诉他不用还,谁还能没个难处,赶紧回家休息吧(到鹿河还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呢)。
    这个老人让我想起了自己已过世,也是常年喘着粗气被病痛折磨的外公。虽然,银行的郑和小马一直在笑我,说我今天肯定是上当受骗了,可我认为不会,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骗子。才十五元钱,我帮助了他,同时还告慰了外公的在天之灵,多好的一件事。我很为自己的行为自豪,还告诉他们,信任别人,自己会快乐和轻松的,疑神疑鬼地不好。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一天下午,我刚从外面办完事回公司,就听得有人在背后叫我。声音记忆犹新却并不熟悉。我回过头一看就笑了,是那老头啊,看他还惦着要还我钱。我刚想告诉他不用这样在意的,他开口说话了:妹妹啊,你看我早上从乡下出来到中医院看病,在配药的时候钱给别人偷了 他没认出我,叙述着如出一辙的故事。我用眼睛盯着他,没等他说完,问道:是不是要十块钱回家,还要五块钱吃饭。啊!他一楞,抬头看了我一眼(他说话时总盯着自己的手)笨拙地往后退,嘴里嘟囔着,我是想谢谢你的。
    我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冲着他的背影大骂:骗子。
    我很生气,不是为了十几元的钱,是为了我为之自豪和骄傲的品格被愚弄,还被一个蠢人给生生地愚弄了。后来我才知道,就我们公司就有好几个女性同事上过他的当,奇了怪,他每天像上班一样地在同一区域不出百米的地方行骗。同事邵说:现在我也不生气了,他这样的身体,如果儿女不孝他又能怎样。邵的一句话让我稍稍有了一点释怀,可对自己良知良能的本能却不再自信了,也不再给乞讨的人一分钱了,因为一看到他们伸上的手,我就想起被人骗得一愣一愣的窘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由想起了前几日发生在我同事身上的一起有预谋的抢劫案。大白天,小集团的作案。我们庆幸,人没事就好。又联想起,一个搞大项目开发牛哄哄的老板(有过几面之交)被检察机关给抓了。罪名,挪用了打到帐面上众股东的钱。原来他除了会忽悠,还有一屁股还不清的帐。还有,我联想起前段日子疯狂的股市,想起了2004年金融恐龙德隆的掌门人唐万新、2001年中科创业的吕梁、朱大户之流,操纵资本市场在股市掀起了一场一场血雨腥风
    唉!从小骗到大骗再到公然地抢夺,贪婪不断挑逗着人类的良知良能。
    诗人长岛有一句诗,我很喜欢。“一个隐身人像一名图书管理员,维护着灵魂与世界的秩序,使我们对生命不至于太多的灰心和绝望”
    除了寄予这样的希望,我们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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