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我多么希望你去死!
她又找到了十几岁时写的一则日记——像她以前的日记一样,被扫描存放到一个设置了密码的文件夹中。
她记得,一次她把一只直径9英寸的哥伦比亚猎人蜘蛛放到了凯茜床上。这则日记肯定是在此之前记的。这种蜘蛛对人类完全无害,但凯茜和父母并不觉得好笑。那些蛇和青蛙也是——都是无害的——她喜欢让这些动物在她房间四周自由地爬来爬去。
她的所有蜘蛛和爬行动物——即使是父母应她的要求给她买的生日和圣诞礼物——都被统统没收,再也不会还她。之后她写道:
关于蛇有很多迷思——尤其是那些毒蛇。听着,锯鳞蝰蛇被称为世界上最致命的蛇,因为它杀死的人比其他任何蛇都多。仅在印度,每年就有5.8万人因此丧生——比整个美国在车祸中丧生的人数多1.3万!
但实际上它并非世界上毒性最强的蛇——那个称号属于贝尔彻海蛇——它的一口毒液足以杀死1000人!但因为它生活在东南亚和南澳大利亚的水域,所以很少伤害人类。
黑曼巴蛇很酷。它是世界上最快的蛇——以每小时12英里的速度移动,其毒液能让人在30分钟内致命。眼镜王蛇可以在一小时内杀死一头大象。内陆太攀蛇可以在50分钟内使人丧命。
我好喜欢!
这么多人害怕蛇,但我不怕。从没有一条蛇对我说,我长着鹰钩鼻;没有一条蛇对我说,我没有胸。我不去评判它们,它们也不评判我。它们需要我喂食。作为回报,它们也帮我。
我觉得它们应该为提供的服务得到奖励。但是你怎么去奖励一条蛇?它们喜欢什么?食物,住所,水?有时我会想,要是我有下一辈子,我很想变成一条蛇。蛇没有人那么复杂。你见过蛇对着镜子做鬼脸吗?你见过蛇对自己的长相耿耿于怀吗?
第40章 3月1日,星期日
图斯站在沙滩上,在一排安了百叶窗的维多利亚时代样式的拱门前,茫然地望着雨中的大海。他的右边是一大片建筑工地,中间的建筑物一部分搭了脚手架,像一颗巨大的钉子直插云霄。一块巨幅广告牌,上面是未来派建筑师的绘画,看上去像是一艘宇宙飞船,上写“i360”。这让他想起了西雅图的太空针塔。
海上不远处,是一堆生锈的大梁,提醒人们那是西码头的遗迹。他的左边是布赖顿码头,码头不远处的海岸边矗立着硕大无比的摩天轮。他闻到了腐烂的杂草和船漆的味道。雨中的海滨度假胜地总是让人抑郁。这个地方让他想起了科尼岛,有人曾雇他去那里干掉一个家伙,冬天他在那儿待了10天等目标露面。他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雨中的科尼岛更令人沮丧的地方了。
又有新气味钻进鼻孔,是烤汉堡或炸薯条的香气。尽管不到两小时前已经在酒店吃过早餐,但现在他还是觉得饿了。他转身朝布赖顿码头走去,经过一个大门紧闭、装饰华丽的小木屋,绿松石色的板条上写着“布赖顿贝类和牡蛎酒吧”。
他低头顶着风,苦思冥想:像乔迪·本特利这么时髦的女人会在哪里出没呢?
他决定先带上她的照片到酒店酒吧、餐馆、咖啡馆看看,顺便问问出租车司机。他之前问过拉他来韦斯顿路的司机,但司机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他上了台阶,来到滨海步行大道上,盯着前方马路对面的建筑物。长长一排酒店和餐馆,正对面就是大都会酒店。他穿过马路进了酒店,来到前台,朝一名穿制服的男子走过去。
“我是一家美国律师事务所的私家侦探,”他说,“我们正在查找一位女士。她最近继承了一笔遗产,但她本人并不知情。我们不知道她的名字,但相信她可能是死者唯一在世的亲属。”他出示了乔迪·本特利的照片。
五分钟后,又有六个人前来看了照片,但他们都摇了摇头。
他离开了,来到不远处的格兰德大酒店,旋转门前站着一名穿制服的门童。
图斯走上前,跟他编了同样的说辞。门童仔细端详了照片,“是的!我认识她。她来这儿好几次了,很迷人的一位女士。她上周还在这儿用过餐——让我想想——是星期三——不——我那天休班。星期二。是的,一定是星期二!”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不知道,但她是和一位先生一起用餐的。跟我来!”
图斯跟着门童进去,经过前台,来到餐厅入口,那里有一个穿着得体的迎宾员。
“米歇尔,这位先生要找一位上周二来这儿吃晚餐的女士。”
“好的,谢谢你,科林。”她看了看图斯亮出的照片,“是的,她来过这儿几次了。请稍等。”她打开登记册,上面记着名字和用餐时间,往回翻了几页。她手指向下滑,停了下来。
“我想就是她了——当时是那位先生预订的位子。罗利·卡迈克尔先生。对吗?”
“不知道,”图斯说,“你对他们还有印象吗?”
她表示歉意,因为来了四位吃午餐的客人。她从名单上找到他们的名字,打了钩,带他们进入餐厅。不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我正在努力回忆。我们这里每天都有很多客人。如果你能等一会儿,我去问问领班埃尔万,看看他能不能回想起来。可以借用一下照片吗?”
他给了她最迷人的微笑,轻佻地盯着她的眼睛,把照片递过去。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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