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赵宸竟然是这陈寻的迷弟!他的这些话不仅没有拍好马屁,还反拍到了马腿上。
安淮盛木着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组织什么语言继续说下去。
不过赵宸却没有在意身侧之人的面色变幻,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高台上的陈寻看,嘴中还小声嘟囔着:“你说我现在上台问他要一幅墨宝,他会不会同意?”
“这……”安淮盛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赵宸又很快地摇摇头,有些苦恼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他了?若是他开了我这个口,这台下这么多喜欢他字画的人,不得都找他要!”
“一幅笔墨哪怕只有几个字,这么多人也得写到傍晚,那这庆会,不就是白庆了吗?”
“更何况我先找他要,后面找他的人多了,他会不会对我心生不满,觉得我开了一个坏头。”
“到时我若与他相交,不就是白白先惹了他厌弃。”
“不妥,不妥,”赵宸想着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在打了一个激灵后,也将堪堪迈出一步的腿收了回来。
而一旁的安淮盛在看完赵宸这番表演后,也不禁呆了呆。
他不是没有见过身边人,对身负名望者有所崇拜,甚至在他认识的人中,许多人都有着自己的信仰崇拜,比如书生崇拜当朝文相、无识脚夫崇拜私塾夫子,乃至画舫女子也会崇拜青年俊才。
但这些人的崇拜都让他感觉乏味无趣,无甚稀奇,唯独身边这赵宸,对方对于陈寻的崇拜,仿佛刻入了骨子里。
这事情都还没有发生,陈寻都没有开口说要不要给他墨宝,赵宸就完成了自我脑补的闭环。
纵使安淮盛见过诸多大风大浪,也被赵宸这一手弄得沉默起来,先前还想说出的讨好话语,也都被他尽数憋了回去。
不过对于台下众人不一而足的反应,台上的陈寻却没有半分理会。
他前日绘出千山抱鸟图后,便感觉自身瓶颈有了松动迹象。
为了尽早破开瓶颈,他这两日一直闭门未出,直到方才被芸娘强拉出来参加宴席,他才是透了口气。
不过也正因此,在急攻骤缓之下,困了他足足半载的练气六层,终是被他突破,这也意味着他正式步入了练气后期!
七载光阴,他画了一十八幅名画,七幅镇国,四幅传世之作,又购入名画四十五卷,才得以突破至此,这其中艰辛何其之大,哪怕是心性稳健的陈寻,也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
好在今日之后,在这修真无踪的姜国,他总算有了自保的余地,也可以按照他的计划,走出江左向其他地方进行游历。
“寻儿,寻儿,”一道温婉声音自陈寻耳边响起,方才还在走神的陈寻也也忙回过头,向高台另一端望去。
随后便见身着艳美华服的芸娘缓缓朝他走了过来,嘴里也小声抱怨着,“叫了你许多声,你怎滴不应和一声?还在跟你父亲斗气呢?”
芸娘拉过陈寻的手,语气也多了几分关切,“你也莫要怨你父亲,你这年纪还小,张口就要外出游历,还不让你阿父跟着,他又怎么能放心。”
“不是孩儿不让,是父亲身为家主,怎能轻易外出,”陈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跟芸娘解释了一句。
“再说孩儿已游遍江左,若再不外出,又从哪里得获更多灵感,画更多的画,孩儿的向道之心,母亲应该是知道的。”
“你……”芸娘摇了摇头,她自然知道陈寻的想法,但她也是母亲,当然也明白陈怀安的担忧,所以在踌躇一瞬后,她还是忍不住柔声问道:“就不能再等等吗?等你十五岁,你父亲自会放手的。”
“阿母,”陈寻反握住芸娘的手,微微垂起的眼角,像极了一只无助小狗,“您就帮我劝劝父亲吧。”
“你……”芸娘有些无奈地点了点陈寻的头,又侧目看了一眼高台下的众宾客,“你也不怕外人看了你这模样,笑话你,这么大的人了。”
“可是寻儿在母亲身边,就是个孩子啊。”陈寻没有理会高台下的人,仍是微微垂眸看着芸娘。
“那你答应我,让奉来族老、香兰还有族中护手与你一起去,不然别说你阿父那边不允许,阿母这边就先不允许。”
“孩儿答应,”见芸娘松了口,陈寻当下忙不迭地就答应了下来。
而瞧着陈寻这激动模样,芸娘也再是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性子,跟你阿父年轻时,还真是如出一辙。”
“惯会用这种招术讨好别人。”
“行了,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庆会自然要穿得吉利些,你父亲那边,我先替你说说。”
“多谢阿娘!”陈寻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也转身走下高台,向庭内走去。
台下,刚组织好语言,准备再次拍马屁的安淮盛,在转头时,却是发现方才还在自己身边的赵宸,没了人影。
第 6 章
庭院深深,将日光尽数遮掩,也使得院内越发静谧清幽。
只是还没等这清幽气氛持续多久,一道惨叫声就划破了院落上空。
“疼疼疼,嘶,啊啊啊啊,真的疼。”赵宸揉搓着酸疼的肩膀,眼角也生理性的滑出几滴泪水,“别打了,别打了,真的疼。”
“还知道疼?”陈寻冷着脸扫了一眼比自己还要矮半个头的赵宸,“知道擅闯内院,我是有权将你打/死/的吗。”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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