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在这几个纨绔子弟面前吹嘘,怎么就被她听到了?
“这是误会,都是误会,草民乱说话的。”
“什么叫乱说话?本宫让你重复一遍,怎么说不出口了?是容三公子不会说话了,还是说容三公子就如同那家养的畜生一般,听不懂人话?”
这话轻贱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底下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这笑声如刀子一般让容溱挂不住脸,他登时面色一变。
“六公主,你是公主不假,我也是世家里的公子哥,什么话咱们都留两分脸面,我指点两句家里不听话的哥哥,怎么也和公主扯上关系了?”
“你还知道容淮安是你哥哥啊,白日梦独家文赠礼,欢迎加入群寺贰二贰吴旧义寺七本宫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教养的弟弟,擅闯嫡母陵寝,言语辱及哥哥亡母,还不敬兄长,冲撞公主,在父皇的御花园大放厥词,容三公子,你说这罪,本宫该如何治你的好?”
谢明蕴拂了拂衣袖,想起数日前公主府里听容淮安说过的话,眼中闪过几分厌恶。
“这是容家的家事,不劳公主费心了吧。”
“容府先夫人是东明和亲来的公主,你言语辱及她便是意图影响两国邦交,冲撞本宫,又在御花园大放厥词,是为目无天家,口中骂的人是本宫的太傅,本宫敬他一句先生,你以为便能容许你如此放肆吗?”
谢明蕴的语气冷了下来,她站直了身子,冷声道。
“来人,容三公子御花园大放厥词目无天家与尊长,掌三十,请容家主和府中三姨娘同来观罚,另去御书房内,将今日之事一句一句地禀告父皇。”
身后立即有人出去了。
“你大胆,谢明蕴,我可是容家的人!”
“容家如何?”
谢明蕴掀起眼皮,轻笑一声。
“你以为我不敢?”
她言语中认真的意思太明显,容溱软了腿瘫坐在地上。
谢明蕴不言不语地站在这,底下的人跪的鸦雀无声。
一盏茶后,有人已经将容府三姨娘带了来。
“禀公主,皇上说您责罚的很好,此时容家主得了命,已经从城东往皇宫赶来,皇上还命行完责罚就罚三公子于乾清宫外跪一个时辰。”
这下容溱一哆嗦,连滚带爬地爬到谢明蕴脚下。
“公主恕罪啊,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下次再也不敢冲撞公主了,公主……”
“拉过去,打。”
谢明蕴往后退开两步,顿时有下人如拖死猪一般把他拖了过去,身旁站着的是低着头话也不敢说的三姨娘,容溱求饶的声音喊到一半,太监啪的一巴掌打上了他。
顿时把他半张脸都打歪了。
“三姨娘不如坐下,与本宫同观?”
谢明蕴心情好了些,转头看向三姨娘。
她连忙战战兢兢地说不敢。
谢明蕴便也没强求,坐下来后,又道。
“本身是不想劳烦三姨娘跑这一趟的,可三公子这幅样子,又是在外面对自家嫡兄口出狂言,辱及亡母,本宫实在不知道是三姨娘教导得太好了,还是三公子自个儿长歪了。”
“公主明查啊,妾身从不敢教导三公子不敬嫡母。”
三姨娘吓得顿时跪倒。
“本宫怎么听说前些天三公子指使人擅闯先夫人陵墓?”
“没有的事,公主,这都是误会。”
“原本是误会啊。”
谢明蕴慢悠悠地道。
“三姨娘,你需知道,太傅的母亲是邻国公主,如今太傅身居要职,是朝中官臣,可不只是容府的大公子了。”
三姨娘低着头,不明白她的意思。
谢明蕴笑了一声,只语气里实在没几分笑意。
“辱骂哥哥事小,辱骂朝廷官员,可不是能如此轻易揭过去的,依北谢律法,是要杖责一百,若是严重,那——”
“回公主,那是有入牢狱的风险的。”下人连忙接话。
三姨娘顿时想起自己前些天在太傅府门前大闹的事,一阵心惊过后又是后怕。
“妾身知道了,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三公子。”
“下次记得提醒三公子,骂人的时候避着本宫,他今日冲撞本宫就是得罪了本宫,下次再听到他这么骂人,可不会如此心善了。”
“是,妾身明白,多谢公主仁慈大恩。”
眼看着那边已经打完了,谢明蕴也无意再留,站起身往外走。
刚走出门碰见了来这的容家主,他瞧见谢明蕴也是一惊,连忙行礼。
“大人快进去吧,记得带三公子去乾清宫外跪一个时辰。”
谢明蕴笑眯眯地摆手。
“这是圣旨。”
容家主一边应声一边看着她离开,心中琢磨着她今日的举止,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容溱得罪她了吗?
*
御花园的事不过半天就传遍了皇宫,云姑姑在公主府跟她说笑。
“您是不知道呢,那容家主去了之后气得不行,又得带着三公子去乾清宫跪着,那来来往往都是人,都知道了容家主管教儿子不严,这下可丢人了。”
“丢人便丢人吧,事实罢了,他的确没把容溱这个儿子管教好。”
谢明蕴笑了一声,闷在心里的闷气消散,她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兔子。
“奴婢今天已经去学了……”
“送回去吧。”
她突然道。
“什么?”
云姑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顺便备份礼,告诉晏世子本宫实在养不好这兔子,还是交给他养吧,昨日的事是本宫失陪,这份礼便算作赔礼。”
谢明蕴摆手。
若她母后说的是真的,她无意与晏顾,那的确是不该乱收别人的东西。
云姑姑琢磨着她的意思,点头称是。
谢明蕴站在原地,脑中乱糟糟的想着今日发生的事。
这兔子来了这其实也好,闲着没事能逗弄逗弄,也好解解乏,晏顾的给他送走了,那不如改日自己也去派人找个?
谢明蕴眼珠转了转,刚要朝外吩咐,忽然听见“唧唧唧——”的一串鸟叫声,由远及近。
哪的小鸟飞来了?
她拎了裙摆往外跑了两步,刚跨出门槛,迎面残影一闪,吓得她险些崴了脚,失去平衡往一边倒去。
“啊——”
面前的人眼疾手快地捞了她一把,将她捞到了自己怀里。
“你可慢着点,怎么连路都不好好走。”
她在容淮安怀里站直了身子,扁扁嘴。
“你怎么不看路?”
“谁不看路?”
容淮安顿时觉得好笑。
他好端端地走着,她忽然冲出来撞到他身上,怎么倒成了他不看路了?
谢明蕴没理他的话,倒是被他手里拎着的笼子给吸引去了。
里面那只小鸟极漂亮,上半身是白色的,下/半/身是紫色的,小小的一只窝在笼子里,正“唧唧”地叫着。
“这是什么,好漂亮。”
“这是什么,好漂亮,这是什么,好漂亮!”
谢明蕴问出的话还没得到答复,这笼子里的鸟忽而开口,稚嫩的声音学着她的腔调,又把话重复了两遍。
“鹦鹉?”
谢明蕴忽然欢喜地问他。
“嗯,是只鹦鹉。”
容淮安把手中的笼子递过去,谢明蕴目光顿时被吸引了去。
这只鹦鹉体型小巧,一身紫色的羽毛很是漂亮,窝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柔软的羽毛贴在身上,谢明蕴笑了一声。
“好漂亮的鹦鹉,你哪弄来的?”
“别人送的,我不喜欢养这玩意,便给你养了吧。”
容淮安看见她喜欢,也勾唇笑了笑,又补充。
“阿蕴,把晏顾的那只兔子送回去,养一只就够了。”
谢明蕴没说晏顾的那只已经被送走了,拎着手中的笼子爱不释手地看着它。
等了一会,又问。
“它会说话吗?”
容淮安落座,笑道。
“你试一试。”
试一试?
试什么呢?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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