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只消静候书局那边传讯,云荇一桩心事暂了,在返程的路上,将从连秦床边顺走的棋谱拿出来看,秋湖第七局,程叶的阵营暂且落于下风,时人已经根据局势定了胜负。
分明是一盘没有后续的残局,为何就此断成败,难道世间不存在逆转乾坤的良机么。
她半个身子在车帷外吹着风,问驾着车的胡子大汉:“你说,一件事在没有定下结果前,值得为之挣扎到最后吗?”
暗镖目不斜视:“如果只收到一半的定金,肯定要坚持到把全部劳金拿到为止。”
云荇:“……?”什么玩意。
她无奈一笑,果然是钱眼里的打手。
暗镖话不多,云荇也继续读着棋谱,消磨在车舆中稀碎的时间,荒山人迹少,山道难行,她被颠得脾胃翻涌,神色恹恹地回到山庐,为了雪个恨实在是受罪。
白衣少年站在案几前,冷着脸扫了她一眼,云荇在外头大半日,又被山道颠簸得难受,唯独他在山庐内神清气爽,云荇绕开他身旁那对角并着床榻的案几,自然地扑了上去,近似于在外劳碌久了,总会想寻张软榻,再搂着被子瘫睡,以消路途风尘的倦意。
连秦身体明显一僵,却没有推开,只是偏过头,任她搂着。
他淡淡开口:“累了就到床上小憩一下。”
云荇环着他的窄腰,在他胸膛前蹭了蹭,出奇地没有被避开,她抬起眼眸看这尊僵在原地的玉雕。
“好呀,师兄抱我过去。”她眉眼弯弯。
连秦紧了紧拳头,拦腰抱起她走向床榻,云荇自身骨肉匀亭,相较之下,如若不是摸过他修长精壮的身躯,以连秦的身高来看,穿衣后却是显得更清瘦,但一双手抱起女孩子来毫不费劲。
云荇被放在榻上,也没料到他这么当机立断。
她还搂着他的脖子,俏皮地问:“师兄是第一次抱女孩子吗?”
连秦伏低身子,没什么表情:“嗯。”
云荇唔了一下:“可是我寝睡前都怕起夜,得先出恭。”
他又是一僵,缓声道:“我……去把恭桶提来。”
云荇了然地啊出声,狡黠又暧昧:“恭桶为何要提到这儿?你莫非还想看女孩子出恭?”
连秦别过脸,露出被鬓发遮掩的耳朵,一片绯红:“你已经在榻上了,无谓再下床一次,我会背过身。”
云荇又低笑起来,纯真无邪:“都是唬师兄的,你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看,”她收窄圈着他颈脖的空隙,“如果我睡着了,师兄也不会离开我对吗?”
连秦配合着她,将身体伏得更低,语气无奈:“我能去哪。”
“对呀,师兄能去哪?”
云荇复述了一遍,忽然放开他的脖子,半躺着的身板也重新坐起,她站起身,离开沾了他艾香气息的卧榻,在一旁的案几向床那一面的矮脚上抹了一把,捻着指尖的泥沫,望向他。
“你真的以为无迹可寻吗?”
洞穿一切的嘲弄。
她连床边摆着的布履都没穿,光着一双玉足,直奔里隔间。
“云荇!”连秦面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惊惶,想上前拽住她。
她甩掉他的手,向木闸外高喊:“进来!”
连秦一愣,刚转过头,就被快步而来的蒙面大汉反剪了双手,并扫了他一腿,撂得连秦单膝下跪,险些栽倒。
云荇四面环视里隔间,最后提开恭桶,原本掩在桶后的部分墙壁,已经被砸得斑驳,露出里面石砖的轮廓,隐隐松动。
山庐中没有留下任何利器,甚至给他铐上了脚镣以扼行动,都这样了,还能想到用矮脚案几去凿墙,封了各处门窗,她还是漏算了砖墙薄弱且隐蔽的里隔间。
“师兄真是分秒必争,就离开半日也敢打外逃的主意。”
待暗镖离开,云荇转过身,看着地上再次被擒的连秦,回到床边趿上布履,一脚踩在他裆部,碾了两下,看着他浑身一阵抽搐,凤目渐渐变得雾气霖霖。
“一开始我就疑惑,你明明对我避之不及,刚才非但任我搂抱,还言听计从,从我那处方位看去,里隔间完全被你挡在身后,师兄在挡什么?”
而且案几在往日是齐平并在床边,他为了藏沾上泥的矮脚,特地转了案角的朝向对着床,把恭桶提出来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意图简直不能再昭彰。
“还演吗师兄?”她吹了吹指尖上的灰,漫不经心地问。
连秦惨淡一笑,重新恢复到之前漠然的神色。
“你们多行不义必自毙,事已至此,无需再言。”
他不置可否,又一副清高凛冽之势。
云荇端详着他绝妙的容色,想到那颠簸的山道,拘禁他的本意是雪恨,结果她不得不跟来这山野受苦,而且就算不唐突他,只要半日不看顾,也会想方设法逃走,演不下去了,还送她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云荇撩起他的衣摆,去解他的亵裤,连秦的淡漠有一瞬崩裂,但意识到四肢被缚,很快就放弃了挣扎,他嫌憎地闭上眼,也不屑开口一句恳求。
云荇在彻底褪去他的亵裤前,动作一顿,以确保他听得清的声音,缓缓道:“师兄既然耻于敦伦,咱们便来对一局,你若赢了,我便不再碰你。”
还演吗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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