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起身后, 他还是借用江晚的浴室洗了手。出来看见床上的一卷被子, 眉梢抬起，笑了一下。
    听见耳边很低的笑声, 江晚面颊的热度更高。
    半晌, 她反复抿唇，红着脸问：“咬……咬疼你了吗？”
    说的是肩上那块罪证。
    “没有, 不疼。”程星燃弯着唇俯下身, 揉揉她的长发。
    江晚被他顺着发梢, 很舒服地眯起眼。
    余光扫到他肩膀, 旁边还有被她指甲划出来的浅浅痕.迹。
    没能再想许多，程星燃低头，亲昵地吻了吻她的上唇和鼻尖。
    掌心覆上江晚的耳朵尖。
    才洗过手的缘故，有些凉。
    接吻的间隙, 江晚睁开眼, 瞥见程星燃修长的五指，关节处还有她之前见过的手术疤痕。
    莫名的, 她想起这只手几分钟前还放在某个位置。
    屈起指节, 捻.压。
    江晚光是回想一下就禁不住地蜷缩起脚.趾。
    察觉到她的小动静，程星燃吻她的动作停下, 哑声问：“怎么了？”
    “……”江晚静了静。
    好半天后，在程星燃的视线中，她近乎羞.赧地探出手：“我, 我也帮你……”
    揪住了他的睡衣腰带。
    几乎是瞬间，程星燃喉.结很明显滚动了一下。
    眸光变得很暗。
    但他按住了江晚，没让她拉下去。
    江晚抬眸，猫儿眼睁得很圆。
    “今天太晚了。”他顿了许久，安抚似的在她脸颊最后落了一个轻轻的吻，“明天还有训练赛，休息吧。”
    “……喔。”江晚快跳到嗓子眼的心堪堪落了回去。
    互相道了晚安，程星燃起身回房，江晚跳下床，匆匆系好睡衣，扒在门边送他。
    还小心地帮他确认了一下前面两道门，辉哥和赵姐都没出来，才招手让他走。
    这幅小模样看在程星燃眼里，他哑然失笑，没忍住又在走廊回身亲了亲江晚。
    等进自己房间，关门，他想起被忽略了的手机。
    一打开，上面全是谢寒周的消息。
    【han：咦，刚说完又下了。】
    【han：你不会去查房了吧？】
    【han：完了，那我岂不是把小晚给卖了，好不容易偷偷玩一把，还被你逮住……】
    【han：喂喂喂？】
    【han：真查房去了啊？？不至于吧，人小姑娘白天跟你们训练，晚上自己玩一玩，有点私人空间不是挺正常的嘛。】
    【han：？】
    ……
    后续隔了很久，又发了一条。
    【han：人呢？？】
    程星燃随便敲了两个【在忙】丢过去，无视谢寒周又发出来的一大堆问号轰炸，把手机随意丢到桌上。
    走到床前，他目光不可抑制地落在自己床边。
    三楼的房间都是完全镜像的，他的房间布局和江晚一样。
    床也是。
    程星燃垂着眼睫，原地看了好一会儿。
    江晚探出手来拽他腰带的时候，怯生生的，眼尾还有没消.褪的红。
    半撑起身体，被子散开了一角，露出的肩白得晃眼，黑色长发凌.乱地垂在上面。
    整个房间都是江晚身上的沐浴露味，带点淡淡的暖香。
    什么训练赛，太晚了，不过是借口。
    他太清楚自己的德行。
    要是没把江晚的手按回去……今晚没那么容易解决。
    恐怕要把人吓着。
    还没到时候。
    想到这，程星燃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按开浴室的灯，走了进去。
    -
    翌日。
    亚洲联赛没有安排赛程，aog和几家战队一起约了下午的训练赛。
    都是同一个赛区的队伍，彼此之间也没什么遮遮掩掩的。
    吃午餐时，大家就都坐在桌边讨论其他战队最近的成绩。
    “到现在一共打了几场了？”钟明吃着包子问，“我最近两天的都没看。”
    “五场。”宴淮清手机里是对局回放。
    陈锋把战绩翻出来瞅了一眼，“嘶”了一声道：“kdt今年积分涨得很猛啊，我靠，tyu怎么被压得这么惨？”
    “管理层大换血了，队员都在摆烂。”辉哥端着他的养生茶坐下，“上次跟我吵架那瘦竹竿，我去查了他的资料，嗤，竟然学隔壁娱乐圈带资进组那一套。”
    “啊？”陈锋傻眼，“那他们转会期怎么不赶紧逃？”
    “逃去哪？”辉哥问，“现在国内没有哪一家队伍缺人的。”
    陈锋：“不会吧，我前几天翻招聘还翻到不少。”
    “？”辉哥瞪他，“翻招聘？嫌我对你不够好，想跳槽是吧？”
    “……没没没。”
    赵姐笑着解释：“tyu没拿过冠军，但也是年年积分拿到前四的队伍，能和他们比的其他战队不缺人，缺人的战队又太小了，去了也没意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如留在tyu。”
    “确实。”钟明说完沉吟，“不过if挺不错的，我觉得他呆在tyu可惜了。”
    “嗯，还不如过来我们这里呢。当个替补也好。”陈锋咂舌，“他得罪了那瘦竹竿，往后肯定得坐饮水机位。”
    “难说。”
    几人交谈之间，楼梯传来脚步声。
    江晚和程星燃一前一后下来了。
    钟明最先看见两人：“燃哥，小晚，来来来，今天有好多好菜……”
    “哎，燃哥，你肩膀怎么了？”
    循着他的视线，所有人都看向程星燃的肩膀。
    倒春寒结束，气温上升得很快，最近他们都换上了夏天的衣服。
    程星燃靠近脖颈和肩膀之间露出了一个明显的创口贴。
    始作俑者江晚才拉开椅子坐下。
    她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屁.股都还没坐热，脸上已经开始发烧，匆匆忙忙把视线避开。
    “没什么。”程星燃语气自然，脸不红心不跳地在她身边跟着拉了一张凳子，“洗澡不小心磕到了。”
    “啊？”钟明皱眉，“摔着了吗？严重吗？要不要让队里医生……”
    “没那么吓人，别紧张兮兮的。”辉哥打断他，“早点吃完休息一下，下午训练赛别犯食困。”
    他都发话了，钟明于是没继续问。
    只留下餐桌上几个人神色各异。
    知道真相的陈锋强忍着好奇心，隐约猜出来一点什么的宴淮清来回在程星燃和江晚之间看了看。
    自觉为这两人操碎了心的辉哥瞅着空瞪了程星燃一眼，不过被后者无视了。
    江晚则全程保持低调，连放勺子的动作都尽可能没发出任何声音。
    其实不止程星燃，江晚也特意穿了一件下摆很长的衣服。
    还把它扎到了裤子里面。
    虽然看上去有点点不那么美观，但也顾不上太多了。
    因为江晚早上起来，发现腰间多了好几个红印子。
    她皮肤白，在上面更明显，虽然也不至于看出是手按出来的……可她还是害.臊。
    正这么想着，江晚悄悄往旁边靠了点，把攥在手里的东西推过去。
    是一管药膏。
    “消疤痕用的。”江晚掩着嘴，做贼一样低声迅速说，“我以前买的，用过一次，效果很好，涂上去也很清凉。”
    毕竟是她弄出来的，就得负责。
    江晚又往前推了推：“你试试？”
    程星燃垂着眼睛看了几秒，拿起来收进口袋：“嗯，腰上疼么？”
    “……”江晚蚊声讷讷，“不，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