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不可违,卫棠命自己的贴身婢女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开始搬运,苏映只冷着脸坐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一言不发。
卫棠吩咐完扭过脸便看见苏映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不由笑起来,京城人评价世子端方君子,温润如玉,若不是把他气坏了,是绝看不到他这副表情的。
“郎中开的药膏就在第二格的柜子里,记得每天吩咐婢女给你涂药,不可沾水。”
卫棠仿佛没事人一样走到世子面前耐心叮嘱,仿佛她还是他那温柔可人的贤惠妻子。
“卫棠,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世子面无表情,双眸看着伫立在他面前人的腰部。
“嗯,我知道。”
卫棠见他不肯抬头,也不勉强,反正是最后一天了,她便就迁就他一下吧,于是蹲下身去仰视着坐在轮椅上的世子。
“喏,我替你写的休书,可累坏我了,引经据典了好久呢。”
苏映的手里被塞来一封信纸,上面休书二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连打开看都没看,直接双手翻飞,将那信纸撕了个粉碎。
“哎……”
卫棠想去阻止已是来不及,只能叹气仰望着他。
“现在倒是好大的脾气。”
“怎么,我现在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苏映气笑了,低下头去和蹲在地上的人四目相对,本要说的恶毒话语再也说不出,他沉默地看了她许久,久到他的喉咙里反呕出苦味。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所有狠毒的咒骂,全都凝结成了这句轻飘飘的控诉。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卫棠,你怎么能……
晶莹的泪滴落下来,坠在卫棠雪白如玉的脸颊上,让卫棠都有些恍惚了,她看着无声落泪的世子,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他的场景,那时世子被帝师称赞【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她之前从不信这些辞藻华丽的文人,却在游湖上看到苏映的第一眼,忽地想起了帝师的这一赞词。
当真是,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可惜,卫棠就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初见的惊艳也随着细水长流的婚后日子慢慢淡化,俗话说家花哪有野花香,所以卫棠没忍住,在那场簪花宴上,收了那新科探花郎的花。
一足失成千古恨,有了第一次自然也就有了第二次,那探花郎风流成性,又是京城内有名的纨绔子弟,自是比不上苏映的,奈何人家探花郎会的技巧实在是太多了,直把卫棠勾的是魂不守舍,到最后甚至日日跑出去与他私会。
这哪瞒得住苏映啊,他本身也是个细心谨慎的性子,一下两下就知道了事情原委,气的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他都没反应。
那天卫棠半夜归家,见到衣着整洁的夫君坐在椅子上,在没有烛火的房内幽幽地看着自己。
“去哪了?”
只见苏映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半边脸被月光照亮,半边脸埋在阴影里,整个人散发出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冷漠气息,卫棠看着他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滑跪在苏映面前。
“夫君……呜呜呜呜呜呜,你听我解释,是那不知检点的浪荡子,是他勾引我的……呜呜呜呜呜呜……”
卫棠跪在苏映膝下,握住他那只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手,抽噎地答。
“呵,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倒是全都招了。”
世子气笑了,甩开卫棠的手,倏地又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他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人,手指拂过她因为泪水浸的如滴水樱桃般的唇,哑声开口了。
“卫棠,你竟是连骗我都不愿骗我吗?”
“呜呜……夫君……我再也不敢了……呜呜……真的……”
卫棠再次握住苏映的手腕,直起身靠近座椅上的人,好使他在月光下更能看清自己的脸,只见美人跪地,粉腮泛红,被泪水打湿的双眸含嗔带情,偏她又身材纤细,穿着一身轻纱质地的粉裙,真是娇弱不堪,一折就断,苏映捏着她的手不由松开,就见她娇嫩的下巴已是一道红印,刺眼的很。
苏映没说话,只是将手缩了回去,却还是一副冷脸看着卫棠,卫棠心中一下松了口气,知晓他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了,于是更贴近了他几分,双手搂住他的腰,可怜兮兮地求饶。
“夫君,我定不会再和那浪荡子见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啊?”
苏映沉默着,既不说饶,却也没再有揍她的动作,卫棠知道他这是还怄气呢,于是再接再厉,手指已是勾起苏映的腰带,撑起身子去亲他。
世子冰凉的唇被那软糯的樱唇贴上,他闭上眼去,不看那杀千刀的孽障,肩膀却被一双手按住,原来不知何时,卫棠已坐在他身上压着他吻了许久。
“夫君……映郎……你饶了我……你便饶了我吧……”
那孽障咬着他的唇,将他亲的啧啧作响不说,右手还不安分地从他衣领伸了进去,指腹揉捏挑逗着他的乳尖。
“唔哼……”
非常熟悉她的身体一下起了反应,世子睁开眼,枕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好一会儿,才愤愤地摁住那孽障的手,翻身将她压倒在身下。
“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