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安低头签了几页文件,文卉端着他的咖啡进来,陆临安随手把签好的文件夹递给文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去叫江……黄总他们,去会议室开个小会。”
市场部总监终于换人了,这几天陆临安已经不是第一次叫错,文卉已经习惯了。
她的工作还是那么细致认真,但对陆临安的热情大不如前,陆临安知道她是为了江渔和自己在怄气,也没说什么。
她收起文件夹要出去,还没到门口,背后响起了陆临安有些迟疑的声音:“她……去吴州了吗?”
文卉转过身,公事公办的回复:“星期天的时候到的。”
比原计划晚了八天。
陆临安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什么。
“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陆临安有些不相信:“你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就算她不联系你,你难道就没问过她?”
文卉笑了一笑,说:“托陆总的福,她现在并不接我的电话。”
陆临安挥了挥手,示意文卉出去。
文卉心里骂了一声“渣男”,愤愤的拉开门出去了。
江渔是独自一人去的吴州,公司给她安排了公寓,她没带什么行李,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住了下来,然后投身工作。
哪怕她早就做好了要走的打算,工作上也没有一分懈怠。
只是她沉默了许多,以前去总公司开会,和她有一些交集的同事休息的时候和她开玩笑,说她现在更加沉稳威严,都有点吓着这些新下属了,是不是因为刚来,故意在立威呢。她就只是笑笑,也开玩笑说吴州藏龙卧虎,自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融入云云。
她现在的生活,忙碌又充实。
每天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尽量不让自己加班,下班后去逛逛生活超市买点菜,给自己做晚餐。
吃过饭有时候再处理一些工作,或者关了灯躺在沙发看电视,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在影音声中睡着,半夜被冷醒以后,又摸着黑去床上继续睡。
她再没有去关注关于陆临安的任何信息,对方的电话号码、微信,也不管会不会影响工作,全都删了。
还有这么多年来保存在她私密相册里的为数不多的二人合照,从本地到云端,也被全部彻底销毁。
有时候逛超市的时候走神,会习惯性的拿一些陆临安爱吃的菜和水果,她反应过来以后,又神色如常的把他们放回原位。
有一个周末她去了附近的寺庙,添了一份可观的香油钱,她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忏悔,祈祷。
忏悔自己这十年所做的一切,忏悔自己在最后关头犯了大错。
祈祷盛千亦母子一生顺遂。
她已经想明白了,陆临安固然有错,但造成她今天这个结局的,是她自己,她谁也不怨,谁也不怪,只望今后,把一切都放下。
……
顾策重新买了一处园子,比顾宅大了不少,按他以前说的,新房子不仅多增加了儿童房,还挑了两间朝向最好的给四位长辈留着做卧室。在婚礼前夕,乔母半推半就的同乔依一起搬了过去。
乔母实在是觉得有些别扭,一直在乔依耳边嘀咕:“哪有父母去挨着成家了的女儿住的。”
乔依已经劝得没脾气了,感觉她这老妈比三岁多的芸芸还难哄。
不过在新宅子里遇见好久不见的林淑,她又开心得不得了,一起讨论着各自家乡的美食,说改天一起做了大家尝尝。
乔依搬来以后,最开心的除了顾策,就是星星了,半大的孩子,还像婴童一样往乔依身上钻,抱着她的脸亲了又亲,惹得顾策怒目而视。
江渔是在乔依的婚礼前两天的时候回来的。乔依看她虽然没有以前那样话多,但精神状态还挺好,便也放下心来。
乔依小心翼翼的告诉江渔,陆临安明天可能也会来。
江渔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宝贝,你不用这么紧张,他会来我早就猜到了,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放下他了。”
乔依紧了紧江渔的手,轻轻的靠在她的肩上:“你肯定也会找到对的那个人的,不要心急。”
江渔原本想说,无所谓了,自己在陆临安身上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热情和期待,她不会再憧憬爱情了,但面对一心希望她早日获取幸福的闺蜜,她只能笑着点点头:“那肯定的,我这么漂亮!”
陆临安是独自来参加婚宴的。因为刚巧这天盛千亦的外婆从外地过来看怀孕的外孙女,她便留下来陪着外婆,陆临安之前和顾策在生意场上也有过一些交集,这次又是盛千亦的未婚夫,自然在邀请的嘉宾名单里。
他不知道今天的新娘是乔依,也就没想过会在这种场合遇见江渔。
当时宴会厅的灯光都聚焦到台上,台下的灯就缓缓暗了下去,新郎新娘携手出来,陆临安坐得不算近,也没怎么留意新娘的长相,更何况,今天的乔依化了一个和平日截然不同的妆容,陆临安没有认出她。
他跟着其他宾客一起心不在焉的拍手,但伴娘出来的时候,他随便瞥了一眼,随即浑身一僵。
江渔在他身边睡了这么多年,白天的时候还在他眼皮下工作,他对她的熟悉,是只要一个影子都能认出来的。
他看见穿着伴娘礼服的江渔的时候,一瞬间就想起那次在婚纱工作室偶遇的事。
那时候他们关系拔剑弩张,她还在因为他要订婚的事在闹脾气。
他们因为不同的目的穿着极其搭配的礼服,在更衣室热吻。
现在距离他离开蔷薇园,已经过去43天,他只有偶尔从分公司传回的群体工作照里,看到她仍旧自信满满的身影。
他们没有分开这么久过,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这么久不联系对方。即使隔了这么远,他还是发现她好像瘦了一点,锁骨比以前更突出,脸上是久久不见的温柔幸福的笑。
市场部的工作早就有人接手了,但完成的工作总是不如他的意,以前江渔在的时候,他没觉得市场部有这么多事需要他插手。
他不止一次当着众人对着市场总监发火,甚至说过“干不了就别干!”这样的话。
第207章 感情里不需要“对不起”
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每次回去,家里都被钟点工收拾得干干净净,前一天换下的脏衣服,第二天回去的时候,又干干净净的躺在衣橱里,随便放的水杯,也会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归回远处。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井井有条,干净和谐,可他就是觉得差点什么。
饭菜精致,却不是他爱吃的,衣服整洁,而且都用熏香细致浸过,却怎么也不是之前江渔给她洗出来的那种味道。
他的生活表面看起来有条不紊,内心却早就凌乱到抓狂。
陆临安的手在桌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裤腿,他发现,自己有一点想念江渔了。
不对,不是一点,是好想好想。
他的目光紧紧的放在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庞上,贪婪的看着。
台上的仪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陆临安盯着江渔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木木的坐了十来分钟,又看见江渔换了衣服,在陪着新郎新娘在挨桌敬酒。
江渔仰头喝了一杯,陆临安控制不住站起来,他想说,明知自己的胃不好,为什么还要喝酒,怎么可以这样糟蹋自己。
却又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缓缓坐下。
他等了半天,敬酒的一行人终于到了他这一桌。他却装作在认真吃菜,和旁人交谈,??x?看似完全没有注意来人,直到顾策给他打招呼。
陆临安毕生的演技都用在了这一刻。
他装作刚发现新娘是乔依的样子,站起来说着恭喜的话,江渔和在旁桌时无任何异样,大方的笑着,还礼貌的向他问候:“陆总,你好。”然后再无多的言语。
陆临安欲言又止,两人装作什么过往都没有一般,都露出虚伪的笑。
乔依双颊微红,看起来有些醉态。江渔又来替她挡酒,刚拿过杯子要仰头喝下,旁边长相英俊的伴郎一把取走她的酒杯,嬉笑着说:“你今天也喝了不少了,还是我来,我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
江渔感激的看了一眼聂晋清,没有推辞。
陆临安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他想命令她,不要对别的男人那样笑。
也想命令她,再看看自己。
可是她的目光,只有最开始的时候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两秒,就飘开了。
她和伴郎好像很聊得来,伴郎替她喝了好几杯。
江渔又走了,她去了别的桌继续。
陆临安沮丧的低下了头。
一转身,乔依捏了捏江渔的手,低声问她:“你还好吗?”
江渔收起笑意,微微点头:“我没事。”
“我说了,他这里你可以不用来的。”
“他在我这里没有特权了,被忽视的特权都没有,我真的没事。”
乔依又握了握她的手。
江渔其实也没喝几杯,顾策护妻心切,跟着她的人端的都是白水,就开始的时候喝了两杯装样子。
聂晋清演技堪称一绝,一边喝着白水一边”啧啧啧“的。
敬酒之后就没伴娘什么事了,江渔累得不轻,饭也没吃,先去事先安排好的房间休息。
陆临安一直注视着江渔,看她离开,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江渔刚换下伴娘服,就听见敲门声,乔依刚打电话说叫人给她送吃的进来,江渔心里虽然疑惑这速度太快,却也没多想,直接拉开了门。
门外是陆临安。
江渔自在的神色瞬间不在,她端起礼貌又疏离的笑,手还放在门把手上,脚也未挪动半步。
“陆总,有事吗?”
有事吗,陆临安无法回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找江渔,他像中了魔怔一般就那样跟着来了,现在江渔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被问住了。
“我……”
却说不出什么来,他在江渔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头脑空白过。
江渔仍旧带着笑:“没事的话,我就先忙了。”
江渔不待陆临安回话,反手就关门。
陆临安一急,连忙伸手去阻止门关上,结果手背被结结实实的卡住。
虽然江渔并没有想到陆临安会伸手来挡门,但这关门的力度,多多少少是有点情绪在里面的,陆临安痛得“啊”的低呼一声,江渔本能的把门拉开,见那手背已经迅速起了好大一条红印。
她眉眼未动,见那手拿开,便又要关门。
陆临安顾不上疼痛,用另一只手撑住了门。
江渔的力道始终不敌他。
她终于卸下伪装,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被迫离婚,我捡走了霸总的崽 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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