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黑曜石长桌上还剩下一瓶开了但没人喝过的啤酒,陈榕晨把酒塞到了季延之的怀里,并且他还要亲眼盯着他喝下去。
亲近的人都知道季园园不让季延之喝酒,所以他为自己的行为找的理由是,“我看你回去怎么被你的新同桌杀掉。”
酒本身的酒精含量并不高,但奈何季延之回家心切,他仰起头,喉结滚动了几下,一瓶酒便灌入了肚中。
他在寂静的路边等车,感受酒精慢慢在血液内挥发。下雨后的闷重空气从半开的车窗中涌入,他有点热,扯了扯衣服,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这是他成功转学的第一周,她对他笑的时候,他完全回忆不起她骂他的样子。
洛可可风格的木质时钟显示时间为11点半时,他回到家。家里依着妈妈的习惯,这个点万籁俱寂,除了必要的守夜人员,其他佣人都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轻手轻脚地去最近的厨房洗了洗手,而后回到一楼最靠边的房间内,这是他后来换的房间——家里最受宠爱的大少爷怎么可能被安排在这种位置。
他的房间内有一扇双开的巨大的落地长窗,几乎占据了墙面的四分之三,它正对着绿意葱葱的大片花园。
每个季节,花园散发出的植物香味都不同,像不停更新的气味沙拉。季延之对外宣称自己喜欢这种感觉,常看绿植呼吸新鲜空气让他灵感如涌泉。他妈妈还想到了另外一层:对身体好。
每个站在落地长窗的人,只要朝外撇去一眼,都不可能忽视掉庭院中那座好像凭空升起的木屋。
就大小而言,它像是一个放置旧物或者园丁用具的仓库;就形状而言,它就是一个有着三角形屋顶的普通木屋。它的款式老旧得甚至会让你怀疑屋顶哪里会不会突然冒一截烟囱出来。
但就外观而言,如果你眯起眼睛,只看这一座小木屋,它的确很容易让一些守旧的人感到亲切。它是那种童话里的庇佑木屋,也是晚间迷路小孩会遇到的散发着糖果甜香的木屋。
但屋子里住着的不是什么会念咒语女巫,是季园园,他的妹妹。对于季延之来说,她的美能把所有带着露珠的花朵、怪诞的金属饰品、清晨阳光下的细小微粒融合得自成一派。
即使拉紧窗帘、躺在床上、被子扯到头顶,他也能感受到小屋对他无声的召唤。光是知道她住在那,季延之就觉得那间木屋从早到晚都散发着勾人的甜香。当然,所有的香味只有他能闻到。
今晚临放学的时候,他和季园园说今晚没法和她一起乘车回家了。他觉得季园园马上就生气了,因为她一直赶他走。他自己更是认真思考,如果他照她句意去做,那他一定会完蛋的程度有多少。
于是他执意表现自己,把教室里的清洁工作都完成才提出离开。
他没有错过在他乘上车离开之后她才展露的那一抹笑容——他虎视眈眈地盯着后视镜呢。
此时,在朦胧月光的照耀下,木屋仿佛披上了一层奶白色纱衣。
季延之想起那个传说:牛郎把织女的纱衣拿走之后,织女对他说,好吧,你真惨,那我们在一起生活吧。我们结婚吧。
“结、婚?”他有点像一个神神叨叨的醉汉了,“结、婚?”他推开巨大的窗户,扶着窗框,踉踉跄跄地从窗户跨出。
他对这个动作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一点酒精根本阻止不了他。
他反而觉得自己没有现在更清醒的时候。窗外在他眼里就是一条洒满光辉的仙境之路。一阵又一阵的愉悦朝他席卷而来。
他来到木屋前,把鞋子放在门口,静悄悄地打开门。季园园的屋子内部才叫一个混乱无序,但他没有踢到任何东西,除了偶尔走过某片木板发出的吱呀声,他连呼吸都在刻意控制。
他走到床尾,掀开那层薄被,像一条夜袭的蛇,灵活而又危险地从底部钻了进去。
醉鬼哥哥夜闯妹宝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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