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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

    郑敬高不仅又怒又恨,索性把心一横,大叫道:“商毅,咱家和你拼了。”说着就要向商毅冲过来。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道:“郑敬高,还不赶快住手。”
    郑敬高怔了一怔,只见在商家军的阵列里,居然也转出来一个太监装扮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郑敬高,赶紧收手吧,否则连咱家也护不住你了。”
    等看清了来人的相貌之后,郑敬高全身一震,颤声道:“王公公。”刚才的那一脸凶样,顿时全部都消失了,赶忙跪倒在地,身体也禁不住发起抖来。
    原来来人正是北京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正是郑敬高的顶头上司。
    就好像郑敬高在罗道维等人心里一直都在积威一样,王德化在郑敬高心里,同样也是余威犹存,他再横,也不敢在王德化的面前抖威风,特别是见王德化和商毅是一路的,虽然不知道他和商毅倒底是什么关纟,但郑敬高也知道,自己是彻底完了。
    这时王徳化对商毅道:“商大人,请念在敬高一时糊涂的份上,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商毅点了点头,道:“看在王公公的面子上,我这次就不和他计较了,不过我以后可不想再见他了,让他好自为之吧。”
    王德化道:“咱家明白,请商将军容咱家和他私下说几句。”
    商毅笑道:“公公请便。”
    第三卷 离乱篇 第二十二章 隆兴堂覆灭(下)
    原来商毅也知道,要彻底解决苏州的麻烦,郑敬高始终都是一个大障碍,这个死太监不除,总是一件麻烦事。但郑敬高总归是苏州织造太监,直接干掉他对商家军的声誉总是不好,也容易给人造成,商家军是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的形像。
    不过商毅早就为郑敬高准备了一张好牌,当初把王德化从北京带回到杭州来,也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为了对付郑敬高准备的,现在也就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因此在来苏州之前,商毅也把苏州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王徳化,并且请他帮自已,把郑敬高从苏州赶走。
    身为前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的头脑远比郑敬高清楚,现在自己就在商毅的掌握之中,自然是该老老实实的听话。而另一方面,虽然自己是前司礼监掌印太监,但到南京之后,毕竟是到了一个新环境,换了一个新主子,是怎么一回事,还很不好说,也有必要结识几个有实力有权柄的大臣,做为自己的外援。
    商毅是地方大员,手里又有兵马,而且他又是坤兴公主的驸马,如果能够和商毅结成同盟,对自己在南京皇宫里立足,甚致是重新掌权,可是大有益处的。难得现在商毅开口找自己帮忙,不妨买个人情给他,别说郑敬高和自己非亲非故,就算沾亲待故是又怎么样,反而还显得人情更大一些。因此也满口答应下来。于是他跟着商毅来到苏州,在郑敬高一败涂地的时候,出面相劝。
    则不说王徳化是怎样劝郑敬高的,这时十八名织造作坊主都被商家军松开了绑绳,一个个对商毅是千恩万谢,而王柏和程协祥两人更是痛哭流涕,后悔不己,跪倒在商毅的面前,磕头不止。商毅把他们两人搀扶起来,好言安慰了一番,只说过去就己经过去了,既往不咎,而且退股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们,以后大家再重新合作。两人听了,又感动得泪流满面。
    其他十六位织造作坊主见了,也都对商毅的宽容大度佩服不已,也深感自己投靠到新丝路丝绸织造厂这一步,看来是走对了。
    这时王徳化和郑敬高也谈完了,又出来和众人重新见礼,郑敬高这时凶熖全消老实许多,向众人赔礼道歉,并且承诺,自己将在三天之内,带着赵平和郑复生,离开苏州,返回原籍故里,以后安渡余身,在也不出头了。而且从此之后,隆兴堂也就不复存在了。商毅当然也满口答应,绝不在为难郑敬高。当然郑敬高手下的小太监们,也都由王徳化接管,也算拉起一班手下人来。
    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之后,商毅又和十八位织造作坊主约定,明天大家都在新丝路丝绸织造厂会集,商量重新整合苏州丝绸织造业的事项。然后众人才都一一告别,返回各自家里。
    其实商毅是刚到苏州,得知己经策动了隆兴堂的各作坊主,他们今天要和郑敬高摊牌,商毅当时就担心郑敬高会挺而走险,做出过激的举动来,也顾不得先去府邸,立刻就赶到了隆兴堂来。结果还来得真是时候,如果再晚一点,后果会怎样还真不好说。
    不过不管过程怎样,结果却是最为理想的一种,因此商毅也带着众人,也回到了自己在苏州的住宅里。
    陈圆圆、林凤舞、林旭升等人这时都在府宅里等待着商毅也消息。等得知了最终的结果之后,林旭升紧握双拳,用力的挥动着,而陈圆圆和林凤舞也互相紧握着手,欢喜不己,经历了两个半月的生丝大战,终于以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取得全面的胜利而告终了,而且还接手了整个苏州的丝绸业。
    这一次生丝大战,新丝路丝绸织造厂总共投入白银一百三十七万四千余两,收购生丝达到一百零二万六千二百斤,其中上等生丝十一四千五百斤,中等生丝二十八万三千六百斤,下等生丝六十二万八千二百斤。虽然通过转卖回笼资金五十八万六千两。但也算是耗资巨大,因此过程越是艰辛,胜利之后的喜欢也就越是巨大,众人的激动之心,自然是溢于言表。
    高兴了一阵之后,林旭升才对商毅道:“大人,这个好消息我要马上告诉厂里的所有人,也让他们都高兴一下,就先告辞了。”
    商毅点点头,也把明天十八位织造作坊主要到新丝路丝绸织造厂来,协商重新整合苏州丝绸织造业的事情告诉给林旭升,让他作好等待的准备。
    林旭升离开之后,林凤舞也立刻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因为现在是人家夫妻久别之后,重新相聚的时候,自己不赶快知趣的消失还等什么。
    林凤舞一走,陈圆圆也立刻投入到商毅的怀里,道:“相公,你可算是来了,人家可是想着你。”然后主动献上热情无比的香吻,热情如火山喷发一般爆发,差点把商毅溶掉。
    商毅也把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香唇,同时把她横抱起来,往内室走去,把陈圆圆放在床榻上,让她偎在怀中,仍不放过她的小嘴,享受着和她唇舌交缠的美妙感觉,而双手却一边为她宽衣解带,一边在那丰盈粉嫩的肌肤上,爱不释手地搓捏抚摸着。一时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无边的春色,尽是商毅粗野的呼吸和陈圆圆快乐的娇吟声。
    几度云雨后,两人终于从酣畅淋漓地从欲望的巅峰缓缓坠落。陈圆圆软软地伏在了商毅强健温暖的怀抱里,任由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体上逡巡玩弄,享受着激情之后的温柔爱抚。
    商毅道:“圆圆,这一次苏州的事情多亏了有你们,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一直坚守下来。”
    陈圆圆道:“能够帮相公做一些事情,其实人家也很高兴,而且这次在苏州,我也没有做什么事情,丝绸厂和收购生丝的事情,都是林姑娘兄妹在付责,我只是坐享其成罢了。”
    商毅在她香腮上轻轻拧了一下,道:“你们是各付其责,你虽然没有管丝绸厂的事,但报纸却是你在一采办的,这次能够取得胜利,报纸也起了很大作用,你也是做出了很大供献的。”
    陈圆圆听了,自己的努力得到商毅的认可,心里也觉得十分甜美,忽然又道:“相公,你打算怎么处理林姑娘的事情呢?”
    商毅苦笑了一下,道:“怎么你也是这样,到像是一定要娶她吗?”
    陈圆圆笑道:“其实林姑娘人很不错啊,相公娶了她之后,对相公的事业发展也大有帮助,而且林姑娘对相公也有好感,相公难到不愿意吗?我可都对她说了。”
    商毅在她粉臀轻拍了一下,道:“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这才穿衣起床。陈圆圆赶着要把隆兴堂覆灭的消息发回杭州,因为要在下一期的《杭州时报》上重点宣传,同时又把商毅赶到了林凤舞的房间里,让他去向林凤舞当面表白。
    这时林凤舞正在房里记帐,陈圆圆对商毅说的丝绸厂和收购生丝的事情,都是林凤舞兄妹在付责,到也一点没错,虽然商毅离开苏州之后,再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但林凤舞的工作也绝不轻松,林旭升只用管好丝绸厂的事情就行了,而林凤舞除了关注生丝的收购情况之外,还要了解杭州那边的财政况态,以及林家和李格非的融资进度,因此每一天都必须精打细算,仔细推敲,一面要保持收购进度,一面还要控制白银的流量,因此也是劳心费力。
    因为先前陈圆圆说过,商毅回来之后就会向自己提亲,因此见商毅进来之后,林凤舞心里也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赶忙站起身米,道:“商…商大人,是你来…”
    那知她起身的时候太急,带动了桌案,笔墨纸张“哗啦”一下,落了一地,林凤舞又羞又急,赶忙蹲下身子去捡起,正好这时商毅也蹲了下来,两人同时去捡杆朱笔,两只手碰到一起,林凤舞“呀”了一声,把手缩回去,站起身来,退后了两步。
    商毅也站了起来,笑道:“林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你平日可不是这么笨手笨脚的样子呀。”
    林凤舞呆了一呆,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是患得患失,全不是平常精明干练的样子,不过她到底比一般女子开朗大方得多,一但稳住了心神之后,也恢复了六七分常态,娇笑道:“大人看我平日是什么样子呢?”
    商毅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一天是林老太爷的六六大寿,你穿的一件干系腊的衣裙,既美丽又高雅的样子,确实让我一见惊艳,只可惜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你再穿过了。”
    林凤舞怔了一怔,轻轻道:“如果大人喜欢,回到杭州以后,我就再穿给大人看。”
    商毅上前两步,抓住了林凤舞的手,林凤舞的身子虽然颤了一下,但却没有拒绝,商毅道:“林姑娘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只是以林姑娘的才貌,本该有一门良缘才对,而我己经有了妻室,只怕是委曲了林姑娘。”
    林凤舞虽然脸染红晕,但依然勇敢的和商毅的目光对视着,道:“如果大人不嫌凤舞出身低微,凤舞愿意终生伺奉大人,决无他求。”
    商毅轻轻把她搂在怀里,道:“好吧,这次苏州的事情了之后,我回杭州就亲自向你爹提亲。”
    第三卷 离乱篇 第二十三章 震荡
    第二天一早,原来隆兴堂的十八名织造作坊主会聚在新丝路丝绸织造厂里,和商毅一起协商,苏州丝绸业以后的发展方向。
    虽然商毅很想借这个机会,立刻重新整合苏州丝绸业,将其纳入自己预想的轨道发展,但商毅涉足丝绸行业的时候也不长,而重新制定规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事情,现在时间也不允许慢慢协商,因此商毅只向众织造作坊主提出了四点暂时协议:
    一、从即日起,隆兴堂正式取消,在新的组织还没有成立之前,暂时由新丝路丝绸织造厂代理其职权,由林旭升代理主事,但不干涉各织造作坊自己的生产经营,出现行业纠纷,由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出面号招十八名织造作坊主,一起商议解决。
    二、从即日起,十八名织造作坊主马上开始提价收购生丝,而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将停止收购生丝,把剩下的生丝都让给其他织造作坊收购,但其他织造作坊的收购价格,不得低于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的收购价,并且不得使用强制手段,强购丝农的生丝。
    三、在郑敬高离开苏州之后,苏州织造局也由新丝路丝绸织造厂代管,所需织造丝绸的生丝、原料也由新丝路丝绸织造厂来提供,取消以前的一切供奉、会费等费用。如果需要其他织造作坊供应生产原料,也由新丝路丝绸织造厂按市场价格购买。
    四、在今年适当的时候,由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发起招集十八名织造作坊主,以及其他丝绸业内人士,协商成立新的丝绸管理组织。
    第一条和第三条跟本就不用想,现在本来就是新丝路丝绸织造厂说了算,而第四条其实也是同样,只是把时间推后了一些。
    只有第二条,对各织造作坊来说是关系致深的,因为生丝大战打到今天,对各织造作坊都己经停产近三个冃,损失不小,而新丝路丝绸织造厂主动退出生丝收购的争夺,等于是放弃了很大利益,虽然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开出的收购价格出去年略高一些,但现在各家织造作坊都急于收购生丝,提价本来就是再所难免的,这到算不了什么,而且取消了过去的供奉、孝敬等费用,也为各家织造作坊节约了一大笔开支,这笔帐怎么算也划得来。
    虽然说是来一起协商,但这十八名织造作坊主心里都清楚,现在整个江劳的丝绸业就是新丝路丝绸织造厂说了算,无论他们开出什么条件,都只能接受,有不少织造作坊主甚致都己经做好了大放血的思想准备。
    但谁也没有想到,新丝路丝绸织造厂会提出这样四条临时协议,不仅丝毫没有危胁逼迫的意思,完全都是釆用平等协商的做法,而且还充份照顾了各织造作坊的利益,也让各织造作坊主大受感动,看来由新丝路丝绸织造厂来领导苏州的丝绸业,一定不会比隆兴堂差。因此这四条临时协议也得到了十八名织造作坊主一致赞同。
    随后林旭升又出面,对今天来卖生丝的丝农说明,隆兴堂己经不覆存在,由新丝路丝绸织造厂接管苏州的丝绸业,其他各织造作坊都会以不低于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的收购价,来收购生丝,而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将停止收购生丝,让他们将生丝挑到其他织造作坊去贩卖。
    丝农们听了之后,也都发出了欢呼,因为尽管新丝路丝绸织造厂一直没有降价,但毕竟只有一家,每天的吸纳量有限,现在正是生丝收购的高峰期,许多丝农都无法将自己的生丝及时卖出去,只能等着。而其他织造作坊一起提价,当然是一件好事。而且在这几个月里,新丝路丝绸织造厂一直坚持着收购价格不降,也博得很好的名声,丝农们都觉得由他们来接管苏州的丝绸业,一定比隆兴堂做得更好。
    就在当天,苏州其他的织造作坊果然都挂牌提高了收购的价格,整个丝绸行业也终于恢复了常态,生丝价格大事,也彻底落下了帷幕。
    就在苏州整个丝绸行业欢庆恢复常态的同时,苏州织造太监郑敬高收拾家财,恢溜溜的离开了苏州,返回自己的原籍故里,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郑敬高,彻底从人世消失。
    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商毅把苏州的事也全都交给林旭升来管理,自己带着陈圆圆、林凤舞以及带过来帮助的士兵、雇佣兵等等众人,返回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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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在短短的几天内,苏州的丝绸业可以算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和南京的震动相比起来,又只能算是微不足道了。
    商毅的公文发到南京之后,不亚于在平静的湖水上投下了一块巨石,轩起了惊天的波澜巨浪,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地方的驻守武将居然会一声不响的扔出了这两颗重磅炸弹来:崇祯皇帝的遗诏和玉玺。这两件东西无论是那一件,都足以让商毅的身价倍增,在新朝廷里占有一席之地。
    而商毅是怎样得到遗诏和玉玺的,而遗诏的内容又是什么,却都不得而知。不过虽然疑问众多,但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份公文的真实性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因为商毅那边不仅有两位公主,还有原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锦衣卫等一干人员,这么多人是不可能一起做假的。
    因此无论东林党也罢、马士英也罢,刚就任监国的福王朱由崧也罢,在这个时候也都暂时歇兵罢战,开始认真思索,这两件东西对自己的作用,或者说如何来利用这两件东西,为自己服务。
    而其中又以马士英最为尴尬,因为商毅的第二份公文虽然被众人忽视,但马士英却没有,并也由此陷入两难的地步,则不论遗诏的内容,玉玺却是福王朱由崧正需要的东西。
    原来马士英和江淮四镇联手,虽然迫使南京众大臣,由其是东林党接受了朱由崧,但东林党可也没有就此善罢罢休,在朱由崧到达南京的第二天,接见群臣的时候,东林党就提出,让朱由崧先行就任监国,等形势明朗之后,再从长计议。说白了就是让朱由崧先代理着,万一崇祯皇帝哪个儿子突然跑回了南京,那就立刻下课;如果正宗皇帝的儿子不幸死绝了,咱们再立朱由崧当皇帝。而潜台词就是,否则万一正宗的皇太子来了,新皇帝又杵在那,到时候怎么收场呢?
    马士英和朱由崧也没想,东林党会来这么一手,而且还是名正言顺,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虽然也有人闹了一通,但论耍嘴皮子,扣大帽子却是东林党的拿手好戏,三言两句就被说得哑口无言,而江淮四镇没资格参与这种朝堂讨论,也帮不上忙,因此最后马士英和朱由崧也只能接受先就任监国的结呆。
    当然马士英也想尽快让朱由崧由监国变成真正的皇帝,在这个时候,如果得到大明的传国玉玺,无疑将是朱由崧蹬基的一个大好理由。但这样一来,商毅的功劳将丝毫也不比拥立差,而为了维护商毅的形像,王维如等人就箅不是骗子,也必须成为骗子了。但这么一来,他马士英的面子往那里放呢?而且当初为了抢占浙江,马士英谁也没说,就把王维如给派出去了,这会儿被抖出来,恐怕又给了东林党以口实,不知又遭来什么非议?
    马士英在左右为难,东林党同样也犹豫不决,因为不知道遗诏的内容,谁也说不清楚,这份遗诏一但公开,对东林党来说,是好是坏。玉玺到了南京,肯定是对朱由崧和马士英有利的,但又不能这么拖着。因此史可法、钱谦益、吴甡、吕大器、姜日广、高弘图等几个东林党的主要大臣也在一起商议了一天,但也没能议出个结果来。
    最后吴甡才建议,不管怎么说,商毅的公文己经到了南京,遮是遮不住了,因此不如派一个有份量的大臣,假借迎接遗诏和玉玺、公主的名议,先到杭州去,确认是真是假,再做决定。
    史可法、钱谦益等人听了之后,也都认为吴甡的建议可行,毕竟连看都没看过,就不承认遗诏和玉玺,还有崇祯的公主,恐怕说不过去。万一被马士英一党抓住了口实,自己岂不是被动了吗?因此众人又商议了一阵,决定就派吴甡去杭州,一来吴甡是北京朝廷的内阁大学士、督师,这份量是足够的,而且商毅还算是吴甡的部下,过去两人的关纟看上去也不错,由吴甡去杭州,许多上不了台面的话也好说一些。
    吴甡当然也知道自己是推不掉这一趟的,因此也没有做推辞,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勤见朱由崧时,史可法立刻提出,应该派人去杭州迎请崇祯的遗诏和玉玺、公主,并推荐吴甡前往。马士英也是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东林党的算盘,虽然他没有理由阻止,但也建议朱由崧,派卢九德随行,一起前往杭州。朱由崧虽然不懂这里面的套套,但对他是言听计从,因此也依言诏准。
    第三卷 离乱篇 第二十四章 南京使臣
    就在商毅回到杭州的第二天,吴甡和卢九徳一行迎接遗诏、玉玺的人员,也到达了杭州。
    接到通报之后,商毅立刻下令,在杭州隆重的接待了吴甡一行,当然朱媺娖、朱媺婕、王徳化、沈扬、曾化龙、孟宏恭等人也全都随他一起出迎。
    吴甡就在北京为官,而卢九德也在北京干过许多年,因此对出迎的众人都不陌生,一见之后,也就基本能够断定,商毅所说的遗诏是不可能说谎的。
    虽然两人都是各怀心事,但首先参见了两位公主,当然见面之后,都放声大哭,结果也惹得朱媺娖、朱媺婕也哭泣不止。而商毅等众人也只好装腔作势的陪着哭了一会,然后劝住两人,又叫宫女送两位公主去休息。这才又带着两人,去看了崇祯的遗诏和玉玺,当然按照常理,吴甡和卢九徳现在是不能看遗诏的内容,不过能够确认玉玺是真货不假,于是又是一阵痛哭。
    好不容易等这一切程序演完之后,商毅才下令大摆盛宴,为南京的两位上差接风,在宴席间,商毅才把自己到北京一行以及崇祯传下遗诏的经过,当然还有吴三桂引清军入关的事情等等,都详细的讲说了一遍,当然隐瞒了抢到巨额财富的事情。吴甡和卢九徳也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商毅真有这么大的胆子,不但敢率军北上勤王,还敢主动进攻北京。而且还是二次进入北京。
    听完了商毅的讲说之后,吴甡立刻举杯向商毅,道:“当日反贼势大,满朝具惊,朝廷下诏命天下兵勤王,却无人响应,但只有以恒一人敢率军北上,深入京师重地,实在是愧杀我辈。真是一身是胆,令人可敬可佩,若我大明的武将都有以恒的胆识,也断不会到此地步,日后朝廷中兴,收复失地,全在以恒身上。本官当敬以恒一杯。”
    商毅也举杯回敬道:“在下能有今日,全是阁老当初荐举提拔,当日南下,如果不是阁老赏识,那有末将今日,阁老之恩,末将末齿难忘。”
    吴甡听了,也微微一笑,两人各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另一边卢九徳也大为安心,虽然没有现在看到遗诏的内容,但刚才也听商毅讲了,北京城破之后,太子三人都被李自成所抓,他两次攻入北京,都没用救出太子等三人,想来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三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又是一向养尊处优,怎么能生存下去,现在八成己是凶多吉少了。没有太子等三人,自然也就没有人能威胁到朱由崧的位置,因此卢九徳也终于放了心,然后也夸讲了商毅几句,同时两个人也催促商毅,尽快保护遗诏和玉玺、公主到南京去,好向天下宣布遗诏的内容,以安人心,商毅当然也是满口答应。这个酒宴也是尽欢而散了。
    宴会结束之后,商毅给他们安排下住所,让他们一行人休息。而就在当晚,商毅来到了吴甡的住处,以述旧为由,和他私下商谈。
    因为在酒席宴间,两人那一番对话,互相心里都有数了,吴甡也早料到商毅来,因此一直也在等着。其实吴甡这次到杭州来,包括提出这个建议,都是另有一番目地的。
    北京被攻破的消息传到南京之后,南京朝廷为立福立潞立桂,闹得沸沸扬扬,东林党人都表现是十分活跃,只有吴甡一改初到南京时锋芒毕露,收敛了许多,很少主动发表什么意见。吴甡虽是内阁大学士,督师,但北京朝廷一灭,这些都成了虚衔,因为吴甡督师的时间也不长,没有陪养出自己的嫡系力量,原来的部下黄得功、刘良佐等人也都投到了马士英那边。而现在的实际权力,都在南京官员手里。
    虽然在名议上,商毅还是吴甡的部下,但吴甡心里清楚,自己根本管不住商毅,但吴甡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一点,在表面上还要维持着自己能够调动商毅的样子,因此只有这样,吴甡才能够在新朝中立足,因此在当初马士英和江淮四镇宣布拥立朱由崧时,有人建议调商毅率军入南京与其抗衡,但吴甡马上站出来反对,就是怕自己这点底细被泄漏了。
    但吴甡心里也知道,时间长了,肯定是瞒不过去的,因此这次到杭州来,吴甡根本就不关心遗诏的真假和内容,而主要是希望和商毅达成一个协议,互相扶持,互惠互利。因为吴甡也相信,现在的商毅同样也需要一个能在朝中帮他说话周旋的大臣。这样的结盟,对两人都好。
    因此两人见面之后,吴甡道:“以恒,要是朝廷当日早调你率军救援京师,也不会落到如今这番田地,实在是令人叹惜啊。”
    商毅当然听得出吴甡是话里有话,道:“可恨当时都是陈演、魏藻德这批无能之辈把持朝政,不仅害了先帝,同时也害了大明江山,若是当时阁老在朝,也断不会出现这般结果。”
    吴甡心中一动,看来商毅果然是很上路,于是又道:“事情都己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只是现在我大明只剩这半壁江山,北面又有流寇、北酋虎视眈眈,我素知以恒善能用兵,骁勇善战,因此以后还需要以恒多多尽力,日后这中兴第一功,非以恒莫属。”
    商毅道:“阁老太过讲了,末将为国尽忠,自当万死不辞,只是恕末将直言,现在朝中朋党相争,互相争权夺利,而福王监国又暗弱无察,怕只怕大将征战于外,而权臣进馋于内,倒头来落得个不得善终,岂不冤枉,因此末将心中,也是十分惶恐啊。”
    吴甡点了点头,慨然道:“以恒请尽管放心,朝中虽有小人,但君子犹在,小人虽为祸水,但有君子可做堤坝,侠其不致为害,也绝不会让以恒受小人中伤。”
    商毅摇了摇头道:“小人固然难缠,但所谓正人君子,恐怕也未必真能持正,史尚书到是真君子,只可惜太迂直了,因此满朝之中,末将能使得过的,也只有阁老一人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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