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杜凡轻轻地叫了一句。先生刚才是在看那个女孩吧？难道他这上司喜欢老牛吃嫩草？
    “走吧。”迟御轩收回目光，低语，“现在警察局的办事效率都这么低么？”
    “先生说什么？”迟御轩本来声音就不大，杜凡又因为脑洞大开，所以并没有听清楚。
    迟御轩看了杜凡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道：“李长兴再打电话来，先不用理会了。”
    “我知道了。”杜凡在心里为李局长默哀。
    小小的捉了下虫，不影响亲们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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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 受难日
    “老爷，该吃药了。”陆博端着一杯温水推门进来，看着窗前躺椅上正对大门的那抹身影提醒。
    他也算是凌闻启身边的老人了，从三十岁那年遇到凌闻启，之后便一直跟着他，之后一生未成家。
    如今，已有近二十年，凌闻启也已经过了耳顺之年。
    陆博已经记不得这是多少次了，好像自从孙小姐离开之后，老爷便有了这个习惯。唉，要他说啊，这祖孙俩还不都是一样？都是牛脾气，犟得很。
    凌闻启轻轻掀起眼皮，刹那间闪过的一道精光，只一瞬间便被眼底的浑浊完全隐没，只有那脸上的冷锐之色，以及紧抿的唇角显示着他不悦的心情。
    “老爷，要不……我一会儿给孙小姐打个电话？”陆博暗暗观察着凌闻启的脸色，“孙小姐如果知道您生病了，一定会马上回来的。”这句话刚说完，陆博心里就暗叫一声不妙。
    果然，刚才脸上还只是有一点不悦之色的凌闻启，此时虎目圆瞪，眼底染上薄怒。
    “哼，给她打什么电话！想回来了她自己就知道回来，难不成还得我老头子去给她说好话？”
    陆博一听这话，心想，这真是气得狠了啊！也不知道是谁偷偷地把孙小姐的照片放在了枕头下面，就嘴硬吧。不过孙小姐也只是看着清冷淡薄了点，也只有她放在心里的人能感受到她独特的温柔，也不知道当初是为什么不惜违背老爷也要去外地读书？
    “老爷说的是。不过孙小姐心里可不就惦记着老爷么，前些日子还特地给老爷寄回来了您最喜欢的大红袍。”陆博收回心思，将手里的药递上去。
    老爷这一辈子独独钟爱大红袍。大红袍在这家里不见得有多金贵，但是到底是孙小姐记在心上的，意义自然是不一样。陆博看得出来，老爷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是受用。
    “她爱回不回。”凌闻启冷哼一声，脸色却是好了很多。他接过药，喝了口水，咽下，又补充道，“我生病的事情不要告诉她。”
    “是。”陆博接过杯子，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叮嘱道，“老爷，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凌闻启看了陆博一眼，哼了一声，起身，在陆博的搀扶下走到床边躺下。
    倒是越老越像个小孩儿了！陆博笑着调好了灯光，转身出了房间。
    昏暗中，凌闻启摸出枕头下这些年已经看过无数次的相片，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悄无声息的划过……
    **
    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
    凌雨菡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路痴。看着面前陌生的建筑物，她绝对不会白痴地以为四年不见，家里的别墅整个换了样子。
    话说，京城的建筑为什么都长得一个样子？
    此刻，凌雨菡脸上的淡然只能勉强维持，如果不是从小修养良好，只怕是早就抓狂了……嗯，她心里其实早就抓狂了，只是习惯了面上不露破绽。
    她今天这算不算是……霉运当头？
    此时的凌雨菡绝对想不到，她的“霉运”不会仅止于此。
    唉……早知道就乖乖在车站等出租车了。
    一贯的纠结于已经出现的错误而止步不前，这不是凌雨菡的风格。所以她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
    现在她要怎么做呢？
    凌雨菡看了眼面前黑漆漆的别墅群，眼里闪过无奈，搓了搓手，将背后的帽子拉上来带上。然后任命的转身，朝着来时相反的方向走。
    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只有偶尔驶过的几辆私家车，这时候如果碰到一辆出租车就好了。
    凌雨菡看着眼前只知前后左右，不明东南西北的街道，心想干脆直接打个电话回家里，让人来接好了。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出现了一瞬，在看到漫天星光的时候消弭，再次迈开了步子。
    就在这时……
    “嗡嗡嗡——嗡嗡——”
    口袋里手机不停的震动，凌雨菡停在拐角前面，掏出手机。
    “喂？”或许是听出了对面的人，淡凉的声音变得温软柔和，“陆叔。”
    “嗯，我已经回来了。”
    “应该很快回到家了，”许是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又补充道，“不出意外的话。”
    凌雨菡这话一说，陆博可能大概猜到了什么。
    “现在是在……”一眼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明确的标志性建筑，凌雨菡有些苦恼了。
    显然对面的陆叔应该也发现了这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到凌雨菡回答道：“嗯，好的，谢谢陆叔。”
    “好，拜拜。”
    凌雨菡挂了电话，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之后握着手机，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
    “嘀——”
    伴随着一道车鸣声，一束强光突然从正前方射来。
    猝不及防。
    凌雨菡一手挡着眼睛，急急忙忙地向旁边躲去，慌忙间突然摔倒在石子地面上。
    “嘶——”
    凌雨菡小心地看了眼被磨破的裤子，擦破的红痕隐约可见。
    今天不是耶稣的受难日，她也不是耶稣。这还真是……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凌雨菡苦笑。
    “姑娘，你没事吧？”
    她抬起头。
    车主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是一位微胖的中年男人，戴着副眼镜，看他的穿着，应该也属于中收入阶层，眼里的小心翼翼怕是有担心自己会趁机讹诈吧？
    想起之前的事情，凌雨菡不觉有些好笑。
    “我没事，谢谢。”凌雨菡微微一笑，出声安慰。
    中年男人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啊，刚刚我没有注意到姑娘，幸亏您没事，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看着中年男人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凌雨菡站起身，摇了摇头道：“没关系，我真的没事。”
    中年男人应该是还有事情，最后还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并且一再保证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会负责任的，之后才匆匆离开。
    凌雨菡捡起地上的行李，看了眼隐隐泛着痛意的膝盖，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旁边，一辆黑色大奔快速地驶过。
    迟御轩向外看了一眼，眼底一抹异色转瞬即逝，之后便若无其事地将目光再次投到手中的文件上面。
    今天是个好日子，所以某然来了~（≧▽≦）/~
    ☆、003 回家
    回到富山壹号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也幸亏是晚上，畅行无阻。
    “孙小姐。”刚从车上下来，早已等着的陆博便迎上前来，伸手就要接过她手里的行李，一脸慈爱与激动。
    凌雨菡对着司机小赵道过谢，看向陆博，眼里暖色渐染，声音微软道：“陆叔，我自己来就好。”
    “孙小姐这是怎么了？”刚才离得远，陆博没有看清楚，一走进才发现凌雨菡身上的狼狈，急忙忙地问道，也在不容许她拒绝，直接从凌雨菡手里接过行李。
    “不小心碰了一下，没事的。”凌雨菡笑了笑，“不用告诉外公了。”
    这祖孙俩啊，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先进去吧，老爷之前已经睡下，我便没有告诉他孙小姐回来的消息。孙小姐也一定累了，先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一会儿，我先打电话请王医师过来一趟。”陆博边走边说。
    泡了个热水澡，整个人明显轻松了许多。凌雨菡从浴室里走出来，熟悉地走到柜子前，取出医药箱。
    好不容易才说服陆博不用请王医师过来，王医师要是来了，这事儿还能瞒得住么？这样想着，凌雨菡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先不说她答应了陆叔，就凭这伤疼在自己身上也是要好好处理一下。
    不过凌雨菡绝对想不到的是，她的陆叔可是棵典型的“墙头草”，风一吹呀，他就往一边倒。
    接到这时候老爷叫自己过去的通知，陆博有种要对不起孙小姐的第六感。
    “老爷。”陆博轻轻地敲了敲卧室的门，走了进去。同时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家孙小姐说抱歉，事关孙小姐安全，他绝对是不敢有所隐瞒的。
    最重要的是，他也没想到，老爷竟然已经知道孙小姐今晚回来，难怪之前他说打个电话的时候，老爷会是那样的反应呢。
    啊，这难道是时下正在流行的矫情？陆博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在网上看的视频想到。
    凌闻启靠在床上，听到开门声眼角似是无意地扫过，原本缓和的脸色突变，冷哼一声，语气生硬地问道：“人呢？”
    没良心的丫头，难道她不该先来看看他这个外公？亏得他听说她今晚到家，一直等着。哼，不开森～
    陆博回过神来，不慌不忙地回答：“我以为您已经睡下了，就让孙小姐先去休息了。”之后不等凌闻启发问，顿了一下又道，“孙小姐……回来的路上好像是出了些意外。”
    嗯，原来是你的错啊！凌闻启正想着，听到陆博后面的一句话，立马掀开被子，动作利索地从床上跳下来，拿起拐杖就往外面冲去，脸上浅淡的怒意早已被满脸的紧张取代。
    “怎么回事？！”
    陆博对此毫不意外，淡定地跟在后面向外面走去。
    “砰——”
    凌雨菡正在上药的手猛地一个哆嗦，露出吃惊地样子，待看到来人时，心虚地叫了一声：“外公。”
    “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凌闻启拐杖对着地面狠狠一击，双目发红，“王医师呢？”
    “老爷，王医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陆博及时回答。
    “外公，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自己用药酒擦一擦就好了。”凌雨菡小心翼翼地解释，同时默默地向陆博递去一个哀怨的眼神。
    “哼！”凌闻启在沙发上坐下，瞄了一眼凌雨菡的伤，陆博则是默默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