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怎么又想到若柳了,不成不成,这几日老是挥不去那红衣翩然的身影。
若说品茶也如品人,看喝茶的动作便能看出人本性的几分,这沏茶更是能看出人的心性。
月如烟沏茶也如他的人儿一般优雅细致,只见青瓷釉烫杯装放茶叶,那修长而绵软的手将紫砂壶中滚开的水冲入透明琉璃茶壶。
透过琉璃壶能清晰的见那茶叶徐徐下沉,干茶吸收水分,叶片缓缓舒展开来,现出芽叶的生叶本色,芽似枪叶如旗,水汽夹着茶香缕缕上升,如云蒸霞蔚,清幽的茶香环绕在亭中久久不散。
月如烟的手形极其好看,手指根根如玉葱一般,细腻绵软,那修剪的齐整的指甲泛着粉色的光泽,那份细滑的柔软让你都忍不住的想要摸上一下。
此时这双玉手便轻柔的提起了琉璃茶壶,缓缓的倾倒进面前的七彩釉茶碗,待云舒遥想要执杯而饮时,月如烟却是在一个椭圆形的小罐中取出两枚紫红色像是桑葚样的果子放进了两个茶碗。
“好了,尝尝看!”柔和的眼睛淡笑起来微弯望着云舒遥柔声的说道。
淡绿色的茶上浮着那紫红的果子像是绿波滢滢的湖畔上面立着一枝悠莲,云舒遥端起来竟不忍破坏了这小小的景致只是看着。
见云舒遥只是端着并不去喝,以为她是不知这紫红果子为何物故不敢饮,柔声说道:“这果子配上这茶口感极好,也有温腹的功效,饮酒前饮上几杯亦不宜酒醉!”
想不到这月如烟的心思却是细腻入微,竟还想到一会儿宫宴上云舒遥有可能喝上几杯便先泡好这果茶让云舒遥饮上两杯。
端着茶碗轻抿入口,一股悠远的茶香夹杂着甜丝丝的果子香气沁入口中缓缓入腹,腹中顿觉暖暖的很是舒服。
“真挺好喝的,我还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呢!”不是恭维,云舒遥却是觉得这果茶好喝的紧,原来喝过果子酒很好喝,但从未饮过这果茶。
月如烟一听这话,绵软的手又提起茶壶为云舒遥续了一杯,说出的话来也带着一丝欢喜。“好喝,便再饮上一杯!”
“哦,对了,光顾着饮茶了,刚说的那情花传说……”双手执着茶碗端于唇边轻啜了一小口对看着她一瞬不瞬的月如烟说着。
月如烟似乎是想了一下便娓娓道来:“传说在天界有一位战神威风凛凛却是爱上了凡间的一个花精,日日都下来陪她聊上几句,这花精日久生情也便爱上了这位战神。
不曾想竟被掌管天界的神仙发现,便再也不许战神下凡去看那小花精,因着掌管整个天界的大神仙的女儿也爱上了战神。
可战神不可肯听这神仙的忠告执意要和这身份低微的小花精在一起,便是惹恼了这天界不可一世的大神,他的女儿也恶言相向,说是若是执意在一起,便别再做天界的神仙,去做和那低贱的花精。
战神想都没想硬是宁做一朵花也要和小花精在一起,于是那掌管天界的神仙便将这战神变成了和那小花精一般无样的花,从此天界也便再也没了战神,而凡间又多了一株不知名的小花。
那掌管天界大神的女儿还是不肯罢休,硬是战神化成花也不肯让两人生长在一起,便把战神化作的那朵花移至别处,可说来也奇怪,这两朵花便再也发不出那种沁人心脾的香味,而是发出一股浓重的臭味来。
所以,便有着这情花也唤作“两生花”兮兮相生,绵绵相依,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传说。“
月如烟说话间看向那一片紫花开的繁盛的情花,眼中的神采流露着一丝痴痴的缠绵。
“这战神和这小花精也算是终能在一起不分开了!”虽然这些传说都是流传至今没有什么依据可寻,但云舒遥还是相信这种生生死死不可分的浓浓的情和绵绵的意。
这般说话间并未觉得时间过得快,但看见这天边的太阳西沉,一抹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才惊觉时间已是不早了,想着这出来了许久夫君们在挂心,况且一会儿还有个于其说是宫宴不如说是鸿门宴等着自己,云舒遥不禁有些头大起来。
“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便先走了,一会儿宫宴上再见!”将手中的杯子放进红木茶盘,微站起身,向月如烟轻声说道。
当真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纵是过上一辈子也不嫌腻烦,这便过了几个时辰便是觉得好似才一炷香的时间。想着一会儿宫宴上又能见着,月如烟清亮的眼中又复柔和的笑意,轻道一句:“我送你!”
不等说完,云舒遥急急的出口:“不用送,哦,不必麻烦!”其实云舒遥倒不是怕麻烦月如烟,而是怕这爱吃醋的雷莫公子见月如烟送回自己,还不吵上了天,为免不必要的麻烦,便急急的说道。
月如烟从云舒遥那一抹脸上的绯红便猜出了个八九分,便摇了下铜铃,“这宫里曲折婉转的你定是不识得路,我让小童送送你!”
云舒遥这才想到自己回绝人家月如烟的好意倒是快,幸亏是人家让小童送送自己,若是自己还当真不知怎样回去呢!
讪讪的挠了下云鬓间的发丝,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轻道了声好。
正当云舒遥想要跟着小童走时,月如烟想是有话有说,但吞吞吐吐的没有说出口来。
“还有事?”见月如烟欲言又止的神情,云舒遥不禁相问。
“也无事,就是,就是,在大殿上母皇的话你不必当真。”似是硬了下头皮,白皙的脸上淡出一抹红晕,又低头说了句:“我会让母皇同意的。”
“我知道,依着你的身份做个正夫确是应当,但我已有了正夫,不会再……”略顿了顿,复又开口低语:“若是觉得辱没了你,这和亲之事便罢了吧!”
一句话出口,月如烟的身子便是一抖,她当真还是以为这是自己的意思,这便说出和亲作罢,想想自己一路的相盼便是盼回了这句,从未受到这种憋屈的月如烟的眼睛却是红了下来,眼眸中有层水雾流转。
“童儿,送皇女殿下回去!”说出的话语竟是带着一丝轻颤的战栗。那双绵柔的手指紧紧扣住桌子,粉红的指甲因着使力太大已然泛白。
云舒遥看了一眼月如烟瞬间煞白的脸,总想说上句什么,但说什么呢?最后终是什么也没言语便随着小童的引领回到了风月女王给安排的住处。
一进院子,“丹町殿”三个清秀别致的字便映与眼帘,进了门里,风萧,雷莫众位夫君们包括若柳和米凡竟一个没啦的都在。
“你去了哪儿,这般许久?”雷莫先是从桌位上站起,急急的问道。
晶亮的眼睛眨了眨,想想还是别说和月如烟一起品茶的事,便缓步向前坐上那个独独她能落座的主位。“也没干嘛,就是和月晚清逛逛院子,随便说了几句话而已!”
“说话,推销她的宝贝弟弟吧!”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时机,雷莫小嘴叠吧这说着。
风萧脸上还是那副淡淡温和,但是却没了那风轻云淡的笑意。“若遥儿喜欢,我做不做正夫都可以!”
第八十五章——鸿门宴
晶亮的眼睛望着侧坐在身侧的风萧,轻语出声:“你果真这般想的,好!”
不知云舒遥刚还好好的,怎的听了风萧的话便沉下脸来,说出了这句,雨寒和雷莫急急出声:“遥儿”,“遥遥”
俊逸如玉的脸上有着一抹异于常日的白,脸上没有了那种轻柔宛若春风拂面的笑容,虽是真的想着不让她夹在中间难做便说了这句,但真正从她口中听到,那平静如湖面的心境却还是激荡起了不小的涟漪。
从未见风萧这般不言不语失神过,刚还恼他不信任自己,却是看了风萧那失神的样子没了恼意,上前轻柔的执起风萧修长的手,那手心里已然渗出了薄薄的凉意,那清朗的眼眸看着云舒遥又复柔和的脸上,不知是何故。
没有言语,只是将自己的手和那修长却是骨节分明的手十指相扣,澄澈的杏眼望着风萧,柔语出声:“你试试,能不能挣得开!”
风萧不知云舒遥这是要做何,但还是略使气力挣了挣,那手被云舒遥圆润的小手紧紧的扣着,没有抽离半分。
娇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晶亮的眼中闪着柔和的神采,将十指相扣的手抽出,又将那修长的手攥在掌心里,复又说了“你在试试?”
这次风萧略一使力便轻松的挣脱出来,众人均疑惑的看着云舒遥,不知她这般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很容易便挣开了!”略过那一双双迷茫好奇的眼神,直直地在风萧温润的脸上停驻,未等着风萧回话,便又柔声开口:“知道为什么吗?”
风萧未成开口,急性子的雷莫率先出声:“因为刚才是十指扣着的,这仅是握着,所以这样比较好挣脱!”
众人好像也都是这么个意思,均看着云舒遥等着她的答案。
看着雷莫唇角上挑起更浓的笑意,“莫儿,说的有几分道理,这十指扣在一起确实是比握在一起比较不容易挣开。”
“但是,若是我不紧紧扣着,风萧的手也会很容易便挣开,和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也无异,这两种不同的方法也只是为了混肴你们的视线和想问题的思路而已。”晶亮的眼睛忽闪着调皮的光线,小手捋着耳际散落的发丝缠着绕着圈圈。
“我也只是想说明一件事情,两个人的感情也如这两只手一般,若是一个紧紧扣住,那便是不容易分开的,但若是一人心意动摇了便是最好打开的。”此时那眼中再也不是调皮的神采,眼中的那股坚韧任谁都无法忽视。
聪明如风萧岂会不知这话所谓何般,清朗的眸子里溢满了浓浓的爱意,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感动的颤栗。“我只是怕你为难!”
这几日想了很多,和月如烟联姻之事对云舒遥来说是十成十的好事,目前的形势是云舒遥无意女皇之位,可看女皇对待云舒遥的情形还有自己母亲放眼朝野上下总结的定论,云舒遥保不准便是女皇指定的王位继承人。
若是这样云舒遥无疑便是成了众矢之的之人,两股势力齐齐的对付一个人,那凶险便是又增加了几分,若是能和风月国联姻,最起码也有个屏障可依靠,所以他才会宁愿舍了自己正夫之位也要促成这联姻之事。
今日在大殿上的情形自己很是清楚,这风月女王便是想让云舒遥许给月如烟个正夫的名分,可当云舒遥婉拒出口时,自己当时确实是被她那份厚待他的情感动了几分,可回来想想,看风清扬的样子为了这风月国的颜面也为了自己的儿子,便是铁了心的做这正夫之位,那若是这样谁也不让步,这可如何是好?
原本这云舒晴这边便想伺机而动,这和亲之事若是不成,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想到这些风萧搭在腿上的手紧了紧,薄唇紧抿着,心中百转千回。
云舒遥却是没有注意到风萧的表情变幻,晶亮的杏眼看向身边围坐的夫君们,淡然出声:“若是真正有心与我,又怎会在意那些位分地位?所以,也别再提将正夫之位让出的话来,反正缘起缘灭天注定,一切随缘吧!”
“正夫和侧夫都是我的夫君,这位分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同,也只是个称谓而已!”说完这话倒是没有等着众位夫君醒过神来,便衿了衿裙摆站立起身,带着无比的幽怨与无奈又说了句:“好了,都收拾一下,一会儿咱们还有个鸿门宴要赴。”便白衣飘飘缓步向寝殿走去。
夫君脸上的神色各不尽同,回味着云舒遥刚说的话语,细想下云舒遥对他们一个个谁也没有偏疼几分,就是和葵木郎还差个夫妻之实,这吃穿用度绝对的是一视同仁,跟着这样的妻主做不做正夫又有什么不同,想到这里,心里还有点小疙瘩的葵木郎的心境也便明朗起来,邪魅深邃的眼中也绽放着柔和的光彩。
依旧的火红的衣衫,今儿连发丝上也是用红色丝带轻柔的系起,那份红的耀眼和那白皙的肤色相映相衬越发的显现那分妖娆的风情。
狭长的凤眸眼中闪动着一种无以言明的深意,心中的那处关紧的大门静悄悄的缓缓敞开,竟连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
想到那日交给自己的东西,眸色沉了又沉,自己如何做才能护着这个女人不让他们伤她一分,看样子,大当家也似是不耐烦的紧,只是给一个月的期限,那日交给自己的药也已被自己掩与客栈里的花盆里。
可若是一个月期限已到,见自己没有动手,大当家保不准又会有何动作,到时自己又该怎么做?
也想过将整件事向云舒遥和盘托出,但云舒遥信不信自己,自己不敢断言,极有可能会恼火自己接近她也是有所目的。左也不成右也不好,那狭长的凤眸里丝毫掩不住那焦躁的情绪。
待等到若柳从自己思索中神游回来,大殿上的人已经散去,只剩米凡一人支着下颌定定的看着自己。
“你总算回魂了,还想着要不要找个招魂师给你招下魂呢!”米凡依旧没动分毫,对着正欲起身的若柳说着。
若柳瞥了她一眼,并不答话,手指弹了弹衣袍上的皱褶,便要抬脚出门。
米凡却是望着那红色背影又轻问出声:“你到底想做什么?怎的越来越看不懂你!”
“我不是你该看懂的人!”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抛下这么一句便红衣翩翩踱出了房门。
现在又换着米凡直直的眼睛盯着那红衣刚刚飘过的房门,眉间锁的紧紧的,愣怔着出神。
是夜,风月国最大的宴请宾客的风华殿上一派热闹非凡,侍男和宫女来回穿梭的身影连绵不断。精致雕花乌木桌案上摆放着各式水果琳琅满目,一个个精巧的酒盅酒杯赫立眼前。
月轻扬换上了一袭纯蓝丝质衣裳,发丝间一朵于衣衫相搭的蓝色妖姬别于一边的发髻上,端坐在最前面的主位上,一派冷艳。
纵是唇角微弯,但笑意并不明显,只是客套的说着场面上的话,再也不似云舒遥一行人刚来时的那份轻松自在亲昵。倒是月晚清不断地给云舒遥说着体己的话语,使得场面不至于太尴尬难堪。
月如烟倒是坐在月轻扬的左手侧,不发一言,只是手执酒盅自顾的抿着小酒,不多时,那秀气的小脸便通红了一片。
“烟儿,酒莫要多饮,一会儿可要吃醉了!”月轻扬看自己的儿子自顾闷头喝酒,不禁轻言劝慰。这酒虽是梨花酒,但后劲也是有一些的,若是吃醉也少不了的一番折腾。
月如烟抬起已然酚红的小脸望着月轻扬的眼中都有些混沌不清,唇角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还是轻道了声:“烟儿,知道了!”
虽是这般说着,那光滑如玉的手又提起了酒盅为眼前的酒杯蓄满的绵纯的梨花酒酿。不知是手有些颤抖还是已有几分醉意,那手抖抖索索的洒到桌案上八九分才将酒杯蓄满。
月轻扬将这一切收于眼底,招手唤来一位侍男耳语了一番,侍男小步退下,不多时便又回来,俯于月轻扬耳边一阵低语,月轻扬听完话后,那张脸上映现出一股浓重的怒意来。
但这怒火映与脸上一闪而过,接着唇边却是笑着,执起酒杯站起身来,“今儿,本王甚是欢喜,遥儿不远千里来到我们风月,这为我们两国的友谊长存更添了美好的一笔,来!皇姨敬你!”
当月轻扬提起云舒遥的名字之时,云舒遥便也识礼的站立起身,双手执起酒杯,待月轻扬一语完毕,便娓娓说道:“这理应遥儿敬皇姨,这又空也请皇姨到我们云月走走!”说完这话,竟是豪气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月轻扬笑的深邃,说出的话也颇具意味。“好,有空定当去走走看看,也去看看冰音妹妹治理的云月如何繁荣昌盛!”说完,酒杯微倾,梨花佳酿缓缓倾入口中点滴不剩。
“人好,景好,酒更好!列为臣工何不敬云月皇女一杯,休要让人家笑话我们风月心不诚意不实!呵呵呵……”整个风华殿上荡漾起风清扬清脆的笑声。
坐着的各位朝中大臣极会识眼色,得了令便是一个个的轮番着上阵敬云舒遥酒。
喝了丞相敬的酒便是也要饮下左相敬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看着面前的酒杯已然成了双影,那手都不知端起那个才好,口中喃喃出声:“且不能再喝了,我的酒量浅的很!”
一侧的风萧看着云舒遥身子摇摇晃晃双腿都有些个颤巍,口中的话也有些说不利索,心里深知这是月轻扬故意这般,但这人家好意敬酒也不好浮了人的面子,便手执酒杯站了起来,看着又来敬酒的说是礼部侍郎的一位黑瘦的女人,淡然出声:“妻主已有些微醉了,这杯侍郎若不嫌弃,风萧愿替妻主饮下这杯,也谢谢侍郎的诚挚之心。”
第八十六章——酒醉
俊逸的脸庞溢着和煦的淡淡笑意,任是谁也不好再说什么,黑瘦的礼部侍郎执起酒杯讪讪的笑了下,倒也痛快的饮下此杯。
“唉!大女人怎可让男人给挡酒,遥儿怎么说也是云月皇女,怎能这般点的酒量!”月轻扬俨然便存了多灌云舒遥几杯的心思,唇角虽是浅笑盈盈,但眼中却是有丝不可捉摸的别样眼神。
“呵呵……是啊!大女人是不让男人替酒滴!”云舒遥的舌头在嘴里都打了结,还发表了一下豪言壮语。
只有风萧离她最近,扯了下她的衣袖,轻语一声:“遥遥!”
晶亮的杏眼闪动着迷离的光彩,看着温润似玉的风萧,嗤嗤的笑着出声:“萧儿,没事,妻主我酒量好的很!原先在酒吧我喝倒过三个男人,只是你们这儿的酒倒是好喝,却是这样容易醉人!”
风萧自是不知这酒吧是个什么东西,什么你们这儿,我们那儿的,一听这话都有些个胡言乱语了,若是再喝下去,不定云舒遥会说出什么或是做出什么离谱的事。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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