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唐久久和小团子的话，虎儿自告奋勇开口：“我带你们去！”
    然后，又抓了一把果子塞给小团子。
    小团子甜甜一笑：“谢谢虎儿哥哥。”
    虎儿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带着他们往王久家方向走去。
    王家坐落于医馆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院子虽不算太大，可在镇上却也算得上是中等人家。
    有这样的一所宅院，想来当初王家的家境也不会很差。
    唐久久敲响了门，却听身后有人边过路边议论道：“你说王家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那么个混账玩意儿不说，媳妇还伤了身子，这是要王家绝后……”
    声音渐渐远去，他们的话，却听得唐久久不由心惊。
    难怪王久一直喝酒之后要打人，原来，不单单是因为那什么水性杨花的事情。更多的，是当初刘芬小产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再生养。
    可既然如此，他为何不与刘芬和离，再另娶一个？
    虎儿似乎是看出了唐久久的意思，小声道：“王家现在很穷，是没钱纳妾的……”
    他这话听得唐久久一阵反感，可想着他们这个时代，这些事情习以为常，也就不怪虎子说的这些了。
    “谁？”里面传来刘芬警惕不已的声音，夹杂着微微颤意，显然是以为王久也回来了。
    这种长此以往笼罩着她的恐惧，竟然让她一时间都分不清外面的声音是男是女。
    “刘姑娘，是我。”唐久久温声开口，回想着当时刘芬满身是血的样子，只觉得手痒的厉害。
    当时就不该让人将王久拖走的那么早，怎么着，也该再打断他两根肋骨再说。
    不过徐泽那人一向是精明，她已然说了让徐泽好照顾，王久在狱中的这段日子，也必然不会好过。
    门应声而开，随后便是刘芬那带着激动和感激的脸。
    “原来是唐姑娘，快，快进来！”她侧身请几人进门，面上难得浮现出了笑容。
    自从嫁给王久，她已经许久不敢笑了。
    因为王久说，她笑得那么好看就是为了勾搭野男人。
    哪怕她根本就没有，可王久认定了的事情，无论谁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辩解，也只会落得遍体鳞伤。
    “之前的救命之恩我还不知道如何报答你，现在反而还要姑娘上门来看我，我……”刘芬满脸愧疚，话说一半，却有些哽咽。
    明明是只见过两面的人，她是如何都想不到，唐久久竟然会对她施以援手。
    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无法在这个世上再撑下去。
    “当时我也是碰巧经过，你不必太放在心上。王久那人作恶多端，很难有人会看得过去。”顾忌他俩是夫妻，唐久久到底没有把话说得很难听。
    可刘芬听到这话，却冷冷一笑，咬着牙道：“他那个人，死不足惜！”
    她双眼间满是浓烈的恨意，寒意彻骨。
    若非南晋的律法严苛，她要是杀了名义上是她夫君的主人，往后半生，便只能被流放，更甚者，会没了性命。
    王久他那种人，如何配她给他偿命？
    “这事儿，怨不得你。当初你、你是被多少银子卖过来的？”唐久久看着她眼中坚定的神色，不免动容。
    这样的人，确实不该是这般命运。
    而刘芬能隐忍这几年，怕也是觉得杀了王久不值当吧。
    一命换一命这种事情，说起来是痛快。可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好说？
    但凡还有一条命在，无论是何等艰难的路，总有走出去的一日。没了，便是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