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是我自作多情罢了。”尹湄苦笑道,“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小姐怎么能这么说,这世间最好的男子,都配不上我们家小姐。”桃花认真地看着尹湄,“小姐不要难过。”
“嗯。”尹湄尽力笑了笑,“你去歇着吧,我看会儿账。”
为了不打扰尹湄,桃花帮尹湄磨了墨之后,便到偏厅角落的坐位处打盹,一会儿便睡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屋子里已经多出了个人。
尹湄今日情绪起伏不定,哭完了便觉得疲累,脑子里又乱,一时间沉不下心。
她算了几笔账后,便觉得脑子里“嗡嗡”乱响,哭过之后眼圈也有些发胀。
正当她疲惫地揉眼时,忽然一只玉白修长的手指伸到了她的面前,一个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响起,“这里,算错了。”
尹湄猛然一惊站起身,一抬头便撞上了沈云疏的下巴,发出一声奇怪的响,尹湄吃痛轻呼,捂着脑袋站在沈云疏的面前。
沈云疏皱眉摸了摸下巴,轻轻“嘶”了一口气,平日里的冷静疏离此时像是被尹湄撞裂了,他皱眉看着尹湄,“你脑袋倒是挺硬的。”
“……”尹湄感觉着阵阵发疼的脑袋,委屈的撇了撇嘴,她还没说他下巴硬呢!恶人先告状。
看到尹湄委屈的模样,沈云疏心中一轻,浑身的戾气倒是泄去不少,他看着尹湄软软的发丝,宛如轻飘飘的云朵。
“疼吗?”沈云疏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轻柔了不少。
尹湄点了点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沈云疏看了她一眼,从怀中拿出一个锦袋,摆在了她的面前。
锦袋看起来异常的沉,放在桌上发出“咯噔”一声响,尹湄登时把手从脑袋上拿了下来,把手伸向那锦袋,细细查看。
尹湄都不用猜都知道,这样的材质,这样的分量,这样的形状……她再熟悉不过了!看这沉甸甸的模样,应该不少于三十两。
尹湄的眼睛一下便亮了起来,一时间连脑袋上的疼都给忘了。
“你的酬劳。”沈云疏看着她双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又被他压了回去。
“谢谢沈大人。”尹湄上手便感觉出来这里头有五十两,整整五十两。
她在徽州,要一年的时间才能赚到这个数。
不得不说,沈云疏虽然压榨人,可酬劳方面确实大方。
尹湄已经尽量忍了,可到手的银子却让她根本忍不住,她几乎想要笑出声,眼眸都是弯弯的模样,如月牙儿一般莹莹的好看。
太好了,这下舅舅舅母那边有着落了。
“可你把账算错了。”沈云疏忽然打破尹湄的美好畅想,道,“怎么办?”
“啊?”尹湄一愣,低头仔细看了看刚刚自己算过的地方,细细一瞧,果然。
她刚刚心不在焉,确实是在前头写错了一个字,那数字便差的十万八千里。
尹湄心中一哽,这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错的地方明明很隐晦。
“沈大人……”尹湄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有些紧张地捏紧了手中的锦袋,“这……算错要扣银子吗?”
“当然。”沈云疏认真点头。
“那……”尹湄打开锦袋,从里面挑了一颗小的,用指头捏着,递给沈云疏,双眸中隐藏着无比痛心,“给你。”
沈云疏有些嫌弃,皱眉看着她手中小指甲盖般大的小碎银。
也难为她能在这么多银子中找出这么个最小的来。
尹湄看着沈云疏皱起了眉,心里一咯噔,知道他不满意,心说这人怎么如此小气,然后便将那个小的放了回去,重新捏了个拇指甲盖那么大的碎银子,恋恋不舍地递给了他。
这也没多大差别……
沈云疏要接那银子,轻轻一拽,却将尹湄的手也扯过来了些。尹湄眼巴巴地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咬牙松开了手指。
沈云疏将那小块银子当着她的面在手中把玩了片刻,然后捏在手心,对她说,“下次注意。”
尹湄恋恋不舍,眼睁睁看着他拿着银子走远,咬住了嘴唇。
——不可能有下次,就算有下次也不能被他发现了。
只是,尹湄看到,沈云疏走远之后,肩膀似乎有点不自然的颤动。
尹湄当天将账册之中关于皇陵建造这一事项前后的相关账册都梳理出了一个眉目,最后写在一张纸上,交给了苍松后离开。她离开之后,苍松立刻将那张纸交给沈云疏,沈云疏只扫了一眼,便将那张纸放进了怀里。
苍松有些惊愕,“沈大人,这……您不用看吗?我看尹姑娘写得极为认真。”
“她写的都是我知道的。”沈云疏淡淡看了苍松一眼,“皇铺的账本,我比谁都清楚。”
苍松心中一惊。
沈云疏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这笑声把苍松给弄得有些呆住了,苍松怔怔的看着沈云疏铁树开花一般的柔和笑容,心中只有四个字响起——春心荡漾。
尹湄回去之后,将手头的银钱都收拢到一块,数了数,一共有三百多两的银子。
这些影子对于寻常女子而言已经不少,可是尹湄却不够。
舅舅舅母欠下的债务足足有一千两之多,这些银子不够,但也可以救燃眉之急。
她写了封信,让桃花送回徽州,差人打听舅舅舅母的下落,顺便问问能不能替他们赎回家里那套老房子。
尹湄将那些银子仔细收好,想着白日里那事,私心想着,瑞王那边,能拖便再拖一阵,若是能尽快将钱攒齐,找到舅舅舅母,她便能跟着他们离开京城,彻底与这些烦心事说再见。
她这么想,却没想到,没过多久,瑞王便派人先来找她了。
月凝轩之中,瑞王的属下与她说道,“尹姑娘,瑞王近日忙碌,已经离开了京城,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你,让你等他回来。”
尹湄欣然点头,巴不得他再晚些回来才好。
后来听到街巷边的人们谈论才知,瑞王竟是被皇上派去管理皇陵建造一事去了。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处理过的那些账本……皇陵建造这大笔烂账,水深无比,不仅牵扯到郭元礼公公,如今还丝丝缕缕与沈云疏掌管的皇铺相关,瑞王一向谨慎,竟然会接手此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又过了几日,尹湄回到尹家时,天色已经有些暗,到家后,尹湄刚好撞见洗完澡人模狗样的尹兴。
尹湄脚步一滞,虽然隔了一段距离,她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怪味,那似乎是粪便与排泄物的味道,混杂着皂角味,稍稍走近一点,便觉得恶心反胃。
想到尹兴这几日可能是在什么地方,尹湄心中又是反胃又是恐惧,她记得,在梦中,那位太子殿下便喜欢将人关在茅厕之中饿着,看着绝望中的人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便能从中取乐。
简直是令人作呕。
尹兴却没有这种感觉,他似乎觉得自己很干净,看到尹湄,便表情怪异地走上前来将她拦下。
“哥哥有什么事吗?”
扑面而来的味道让尹湄差点吐出来,而一旁的桃花已经开始干呕。
“听说你最近与瑞王和那位手眼通天的沈大人走得很近?”尹兴的目光里充满了小心谨慎,他四处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小声道,“你最好不要与他们走得太近。”
尹湄皱眉看着他。
“太子快要回来了。”尹兴看着尹湄,眼底有恐惧与敬畏之意,神秘兮兮地说,“尹湄,我承认你有些小聪明。别装了,任你再聪明,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他一回来,便不会让你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
锁了个随机,把自己锁里头,现在才能出来~
好消息是,我有存稿了哈哈哈哈
发红包,么么哒!
第二十四章
尹湄心中一惊,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沈云疏明明说过,最快也要一个月时间,为什么现在才过了半个月,太子便要回来了。
沈云疏没有理由骗自己,难道是赵成麟又用了什么新的手段?
尹湄身上冒出些冷汗来,她皱眉看着尹兴,“你如何得知此事?”
“顺从他,才能得到更多好处。”尹兴并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颇有些神经兮兮的低声道,“我也是大发慈悲劝你,你能逃过一次,两次,却逃不过第三次。你和家里其他人不同,你长得美,他喜欢你。以后你跟了他,我们还能里应外合,相互都得好处,其他人,便随它去吧。”
尹湄越听越是心惊,不知尹兴又与太子达成了什么诡异的协定,却见尹兴神经兮兮地哼着小曲儿,缓缓走远了,看着神志像是不大清楚,又像是精明到了极致。
尹湄不由得想,尹兴莫不是已经被太子给折磨疯了……
提心吊胆的过了几日,尹湄却发现,在太子回来之前,最恼人的,还算那位孙柏舟。
果然就如梦中一样,就不小心与他对视了一眼,此人便开始对尹湄上了心,不仅三番两次在无人时拦住尹湄的去路,态度暧昧不清,与尹湄说话时,反而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一般,骄傲的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
尹湄不胜其烦,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沈府和月凝轩之中,可那孙柏舟却借着与尹家商议婚事为由屡屡骚扰,她也没有其他办法,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可这人跟听不进人话似的,根本不理会她讽刺的话语,自说自话得意的很。
尹湄自觉惹不起,想办法躲开好几次,但最后还是被他抓着了机会。
桃花这日正巧不在,四下无人的偏僻处,尹湄被他拦在了家中的池塘边。
四下都是水,尹湄无路可退,只好生疏礼貌地问他有什么事。
孙柏舟朝她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墨绿色的香囊。
尹湄眼眸看到那个香囊的刹那,只觉得头疼无比,还是那熟悉的绿色,扎眼睛的很,与梦中一模一样。
尹湄不由得佩服,此人的审美一如既往,而且这个颜色实在是很衬尹茱,不如做个绿帽子更好。
可她面上不显,面上只疑惑问道,“孙公子这是……”
孙柏舟见她似乎对香囊极有兴趣,轻笑一声看她,“尹姑娘,你定然是没见过的,这可是从皇铺中买来,天子营生,只有达官显贵可以定制,一般人可买不到,为了这个,我可废了不少功夫。”
费这么大功夫就买到这么一个……
尹湄一时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是不是很喜欢?”孙柏舟自信的笑了。
“尹湄消受不起,孙公子,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尹湄说完这句便侧身要走,孙柏舟却脚步一横,挡住了她的去路,尹湄站立不稳,差点倒进池塘里,好不容易站稳了,她却发现孙柏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距离自己更近了些,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粗重的气息。
“孙公子,请您自重。”尹湄皱眉道。
“自重?”孙柏舟见她不收,有些轻蔑地看着她,“你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么?”
尹湄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想骂他,却发现他在故意靠近自己,她的脚后跟已经在池塘边缘,若是他再进一步,尹湄或是倒在他的怀中,或是掉入池子里,哪一个结果都让尹湄无法接受。
“孙公子不是要将这香囊送给我吗?”尹湄稍一抬头看他,睫毛一颤,那孙柏舟便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首辅大人的白月光是我(重生)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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