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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节

    皓月山人哈哈一笑,说道:“那是几个世纪前的事,我早改名叫神灯了,唉,惜慕青啊惜慕青,本以为这京城第一名喉有多了不起,没想到她只不过是邯郸学步而已,我还是流俗一点,赶青青大家在太液池的歌友会吧,吾去也……”
    这家伙说完便走,只留下正德和段飞大眼瞪小眼,正德眼里露出期颐的神光,喃喃地说道:“青青真有这么好?我一定要亲眼看一看,阿飞你替我安排好了没有?”
    段飞点点头,无奈地说道:“青青大家在初八那天有一场歌会,我早已安排好了。”
    永福公主隔着正德偏过头对段飞说道:“我也要去,飞哥你给我多买张票吧。”
    一声飞哥叫得段飞头皮发麻,段飞点点头,说道:“没问题,虽然票早卖光了,大不了把我那张票给你好了。”
    永福公主娇声说道:“不要嘛,大哥又不能跟青青大家对诗赛歌,我要亲眼看飞哥你大展神威,把那个什么青青大家赢得找不着北嘛。”
    不少人转过头向段飞三人望来,神色颇不友善,段飞忙道:“嘘,别说话,打扰别人听曲了。”
    永福公主这才安静下来,不过正德却没了听曲的兴趣,他站了起来,说道:“果然没什么好听的,咱们走吧。”
    正德离开兰芳苑直接回豹房去了,段飞送他回去之后返回了北镇抚司,处理了一会公务,突见王佐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向段飞施礼道:“大人,早些时候京杭镖局送了些东西来,卑职替大人赏了送东西的人,顺便盘查了一下,这些东西据称是大人的好友何海送来的,复信一封,要大人亲启。”
    段飞两眼一亮,说道:“何海是我在宝应县时的兄弟,把他送来的东西都搬过来吧。”
    王佐把信交给段飞,然后向后招了招手,两个人抬着一箱东西走进屋里。
    段飞一边撕开信封一边问道:“送东西的人没有什么交待吗?”
    王佐摇头道:“有什么话应该都在信里了,送东西来的镖头说认得大人,想见大人一面,我估着他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说大人正忙着,用二十两银子把他们给打发走了。”
    信纸只有一张,内容不多,字迹丑陋,应该是何海亲笔无疑,段飞扫了一便就把信收了起来,说道:“这小子发达了,还问候了石斌,回头把信给石斌也看看,对了,我认识的镖头只有两三个,他们是不是姓严?”
    王佐道:“是姓严,好像是俩兄弟,一个叫严文成,一个叫严武德,这俩名字起得……”
    段飞笑道:“他们确实认得我,不过我跟他们老爸严世奇还要熟些,你安排一下,叫他们后天早上来见我吧。”
    王佐点头答了声没问题,段飞叫他们开箱,抬进来的箱子被撬开,只见里头放满了用油布包裹着的一块一块的东西。
    王佐检查了一下,禀道:“大人,全是西番书和手稿,大人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段飞亲自来到箱子边,翻看了几本书,随口答道:“是军械所那个红毛番子火者亚三要的,有了这些东西,或许可以帮助他更快研究出新式火器吧。”
    王佐恍然点点头,段飞亲自押着箱子去军械所找火者亚三,火者亚三看到这一大箱书惊喜地大叫起来,叽里呱啦的没一个人听得懂,唯一听得懂的就是他不停地恭维道:“感谢上帝,祝福段大人,再没有更好的新年礼物了!”
    他立刻席地坐下,开始分拣书籍与手稿,嘴里喃喃自语,作为传教士,他懂得两三门欧洲语言,其他的就算不认识也看得出是哪国文字,这些书籍文稿中以葡萄牙文居多,因为东方航线是葡萄牙所掌控,其次是西班牙文与荷兰文,这年头正是西班牙与葡萄牙争夺海上霸权的时候,英国的伊丽莎白一世还没出世,等她掌权之后英国才依靠海盗发家,打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又与荷兰火拼数十年,终于夺得全球海上霸权,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搞了半天火者亚三才站了起来,对段飞道:“大人,这些书多半都是没什么用的宗教典籍,唯一有用的只怕是这些手稿的航海日记了,不过除非大人要率舰队出海,否则似乎也没什么用。”
    段飞毫不意外地说道:“我知道,今后还会有很多书送来的,这些书你先找个地方收起来吧,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
    何海的礼物并没有让段飞感觉失望,这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时间在毫不犹豫地流淌,正德并没有立刻做出裁撤镇守太监与否的决定,段飞则暗暗收集各地镇守太监们违法犯罪的资料,以备不时之需。
    正月八日这天青青又在府学的学宫里以歌会友,正德占了个好位置,不过让他失望的是,青青因为初一那天祭天后的宴会中有朝臣非议她的举动,所以今天她特意用一张垂帘遮住了自己,音乐是没有界限的,但是视线却受到了阻隔,让正德窥不到她的真容。
    虽然正德亲耳听到青青的歌喉欣赏到她的琴艺,大感叹服之后最终还是怏怏而去,段飞的安慰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从正德的态度上段飞感觉到一丝不安,不过他又想不出哪里不妥,带着一丝烦闷回到家,却听说有个道士已经等他多时了。
    “筇峣道长?”段飞记得这个拗口的名字,不就是永福公主说过,那个曾经预言兴王有血光之灾的道士么?
    “我正要找他呢。”段飞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听到脚步声,正在客厅中欣赏墙上字画的道士转过身来,向段飞稽首道:“贫道筇峣,见过段大人。”
    段飞大步来到他面前,仔细向他望去,嘴里却淡淡地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筇峣道长,本官闻名久已,没想到今日竟然得见,真是幸会,道长突然光降,莫不是为了明日的法会?”
    筇峣道长第一眼看去像是已经过了五十岁,不过他须发浓黑,脸上肌肤光洁毫无皱纹,似乎还不到四十岁,身高中等偏瘦,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听到段飞的话,筇峣道长抚须微笑道:“段大人果然高明,贫道正是为明日法会之事而来,请段大人高抬贵手,饶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吧。”
    段飞冷笑道:“凭什么?莫非道长打算给我也算一卦,警告我有血光之灾,决不能参加明日的法会吗?”
    筇峣道长轻叹一声,说道:“段大人横空而降,光耀紫微,天下大势随之而变,贫道功力浅薄,岂能擅断大人吉凶?我只不过想用一个消息来换大人的一个承诺而已。”
    段飞心中一动,终于重视起眼前这个不起眼的道士,他沉声问道:“道长带来了什么消息?若是足够份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筇峣道长微笑道:“兴王一案段大人是否还存有疑念?只要段大人答应给贫道一个面子,不要搅了明日的法会,贫道就为段大人解惑,须知明日是玉皇大帝的诞辰,段大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段飞眼神一闪,说道:“段某洗耳恭听……”
    第〇四〇九章 【坐地飞升】
    筇峣道长叹息了一声,说道:“此事涉及兴王隐私,还请大人屏退左右。”
    段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大家都退出去吧。”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江悦走在最后,顺手还将房门给掩上了,段飞没有催促,紧紧地等着,筇峣道长过了一会才悠悠地说道:“贫道与兴献王乃是旧识,当初他还年幼的时候曾与我偶遇,问我其运势如何,贫道便让他籍口封地卫辉‘土瘠而民贫,且河水为患’和‘郢、梁二王有故邸田地在湖广安陆州’为由,奏请改封国都于湖广安陆州。”
    段飞静静地听着,筇峣道长叹道:“人算不如天算,当初我让他去安路州是为了他好,没想到他去了安路州之后连遭厄运,一连几个子女都未能存活,我闻讯赶到安路州,一看其王府建制,我顿时大惊,瞬间明白为何当初郢、梁二王受封与安路州竟然没有子嗣。”
    “安路州旧王府竟然建在一条地龙的气门之上,堵住了气运,故而入住王府的人都噩运缠身,尤其是年幼的孩儿,往往难以活到成年,龙脉之说极为玄奥,我一时也不敢确定,只好请兴献王改建王府,将气门留出,改建后的第二年,八月初十日,小兴王朱厚熜降世了,他出世的当日,王府中赤光烛天,卿云见于翼轸,天空紫色祥云密布,黄河水清三日……此乃真龙降世之兆。”
    段飞哧地一声冷笑,对这种说法极为不屑,筇峣道长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当今圣上刚即位两年,何以皇家又出一个真龙天子?我当时大惊失色,急忙反复推算,结果却一再证实了我的推测,我急忙与老兴王密议,商量着该如何隐瞒此事,老兴王让我反复确认,我在兴王背后发现一块朱红色兰花胎记,这又再次确认了我的推断。”
    筇峣道长说道:“史书记载控制过隐谷,见芗兰独茂。喟然叹曰:夫兰当为王者香。兰花乃王者之花,这就是明证,想必段大人也见过那朵血兰了。”
    段飞淡然道:“小兴王注定要继承皇位,身上出现兰花标记也不为奇吧?”
    筇峣道长说道:“不错,段大人正点到了妙处,这正是王中之王的寓意啊。”
    段飞说道:“好吧,就因为你的预言,所以自从小兴王出世之后王府中就变得神神秘秘的了?小兴王身后的兰花也不能被别人所见,因此连永福公主都没见过,这倒是可以解释,不过你为何又说他有血光之灾,要他来京城躲避呢?”
    筇峣道长苦笑道:“段大人看来还是不信我的话,自从小兴王降世之后我便留在了安路州,夜夜观测天象,想看出点什么来,今年初春的一天,一颗流星自东方闪现,数日之后一颗星星照亮了天空,此乃千古罕见之奇象,我以周易八卦推算,这颗新星竟然又是一颗皇者之星!”
    段飞嘴角擒起冷笑,说道:“天下哪有那么多皇者,道长看眼花了吧?”
    筇峣道长没搭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自从东方那颗皇星惊现之后,三颗皇星并耀天空,没过多久妖星突现逼宫,紫薇转为暗淡,不过就在我以为天数已定时,那颗新星却向紫薇靠去,在新星的照耀下,紫薇星芒重振,而且更加光焰耀眼,倒反是标志着兴王的那颗皇星开始转暗,为红云遮蔽,这是不祥之兆,经过仔细推演,我估算出有人逆天而行,改变了天象,天下不可并存二主,紫薇稳健,兴王则危矣,我推测他若是向北托庇于紫微星之下尚有一丝生机,贫道向老兴王坦言相告,老兴王于是便服药自尽,给了小兴王一个入京的理由,没想到……那颗新星也向北而去,在它的威逼之下,小兴王终究难逃厄运……”
    段飞冷笑道:“筇峣道长似乎在暗示是我逼死了小兴王?”
    筇峣道长摇头道:“不,这不是段大人的错,错的是那个改变天象逆天而行的人,须知逆天是要遭天谴的,对天象改变越大,天谴之威越强,就算那人有通天彻地之能,只怕也逃不过天谴啊。”
    段飞淡然道:“道长就不用杞人忧天了,就算真有人逆天而行,遭天谴的是他,与我等无关,筇峣道长你竟然暗示我有帝皇之相,你知不知道这是犯忌之事?一旦传了出去,会有许多人要掉脑袋的!”
    筇峣道长摇头道:“段大人误会了,那颗新星第一眼看去确实有皇星之相,不过它与紫薇相遇之后星芒被紫薇吸去多半,已经变成了臣属之相,现在天空之中只剩一颗紫薇皇星,段大人不必多虑。”
    段飞冷笑道:“筇峣道长信口雌黄,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答应你的请求,天下间如筇峣道长这般的神道实在太多,明日法会本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去搅和一下,让天下人知道,所谓的法术不过是骗人的伎俩而已。”
    筇峣道长苦笑道:“段大人断案如神,难道看不出我说的都是真话吗?”
    段飞淡然道:“很多人经过自我催眠之后,明明说的是假话,他也自以为真,筇峣道长神态很诚恳,语调也没有异样,不过你所说的话实在太过虚无缥缈,难以令人信服,本官只好当你经过自我催眠了。”
    筇峣道长苦笑道:“段大人要我拿出实证,这委实办不到,不过我倒是可以从另一方面举证,希望段大人能够采信。”
    段飞打了个呵欠,说道:“段某洗耳恭听,不过这是道长最后一次机会了。”
    筇峣道长说道:“段大人可知从天象看,当今圣上原本是无法安然返京的么?在江南圣上应当有一水劫,结果却平安度过,听说段大人还和圣上协力钓了一条鱼龙上来,现在被圣上放养在豹房水池中?”
    段飞道:“不错,所谓鱼龙不过是一条大黑鱼而已,这事很多人都知道,道长想用它做证?只怕说服力不够啊。”
    筇峣道长说道:“段大人,当今圣上本该回京不久便一病不起,因无子嗣,兴王当以堂弟之身即位,今年皇上本有三次大劫,都因段大人而安然度过,除了鱼龙劫之外,皇上还曾有两次遇刺,段大人觉得这些都是空口无凭的话,那么贫道敢问一句,段大人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段飞心神巨震,不仅因为筇峣道长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更因为他最后一句话中暗藏的深意。
    段飞依然记得正德南巡平乱之后不久就死了,然后嘉靖以堂弟身份即位,难道嘉靖就是兴王朱厚熜?筇峣道长问自己从何而来,难道他知道自己的真正来历?
    筇峣道长目光平和地与段飞对望,说道:“段大人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道法,贫道不才,会一种法术,或可释段大人之疑,且安段大人之心,此术名为平地飞升,段大人请看……”
    筇峣道长双腿盘膝,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丹田做抱丹状,闭上了眼睛,段飞双目灼灼地盯着他,说道:“平地飞升?道长难道不参加明日的法会了吗?”
    筇峣道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见他头顶突然冒起一股青烟,他整个人迅速委顿下去,转眼间椅子上就只剩下一件软垂的道袍,段飞鼻子里嗅到一股从未嗅到过的清香,如兰似菊,沁人心脾,段飞茫然四顾,这里是他家,地板绝对是实心的,四周也没有任何道具,筇峣道长是怎么消失的?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他平地飞升而去了?
    段飞提起筇峣道长留下的道袍,一张素签飘落,段飞抓起看去,只见上边写道:“段大人明鉴,贫道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新星之事,相信当今世上没几人察觉,就算有此能力,也多是看破红尘隐遁山林的奇士,与段大人无碍,明日法会请段大人高抬贵手,不要与贫道的徒子徒孙们为难,贫道另有一事相告,关系着段大人未来运势,元宵一过,段大人还是想办法离开京城为好,贫道另有一物交给了徒孙奚峰,只要段大人手下留情,事后他会将东西交给段大人,言尽于此,段大人若有仙缘,自可在仙宫与贫道再会,吾去矣……”
    看完素签上的字句,段飞大声喝道:“来人!”
    江悦等闻声闯入,段飞喝道:“立刻封锁此厅,挖地三尺也要查出这个鬼道士是怎么离开的,快去!”
    江悦领命,带着大伙儿开始四下搜索,段飞提着道袍走来走去,地也挖了,房梁、屋顶也检查过了,依然找不到任何线索,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江悦低声对段飞说道:“大人,那道士不会是真的平地飞升了吧?”
    段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据他所知,人的确存在自燃可能,不过那是个漫长过程,而且需要种种条件配合,而且会有余物剩下,筇峣道长这么快就消失,道袍却没有烧损一点,与段飞所知道的自燃不符。
    沉思了好一阵,段飞说道:“好了,不用再搜了,传令下去,明日原定计划取消,派人去将王佐、华明、王平他们招来,大家一起开个会,决定明天该怎么做。”
    江悦眼中闪过惊喜之色,他飞快地答应一声,传令去了。
    ……
    正月初九,是玉皇大帝的诞辰,也是道教在新年里的第一个节日,朝天宫内外热闹非凡,香客云集,道士满街,绕过香火鼎盛的三清殿,可以看见在供奉着玉皇大帝(古时也称上帝)的通明殿内外聚集了许多道士,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静听着殿中仙师尊长们解经说道法。
    段飞乃是受邀嘉宾,坐在解经法师们的左侧,身旁一左一右坐着的是改了装扮的正德以及女扮男装的永福公主。
    正德对道法也颇有研究,每当法师们解说完毕,要下边的人提问当场解惑时,他时不时还会抢先发问,不过他主要是来看变戏法的,听说法久了不免有些困倦,好在这时得到锦衣卫通知的法师们终于放下心来,除了说法之外,还表演起了法术。
    这些法术对段飞来说只不过比天桥下那些喷火吞刀的杂耍稍微高明一点点而已,一方面他神目如电,二来他有奚峰做内奸,还有锦衣卫无数探子为他搜集来的资料,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就剥去了神奇的外衣,与林颐有了约定,他当场也不揭破,打算等正德回宫之后再慢慢破解这些小魔术给他听。
    第〇四一〇章 【无名火起】
    正德看得眼花缭乱,这时该段飞出场了,只见段飞微笑着走上前,对大家说道:“承蒙林颐道长看得起,本官今日受邀前来,听了仙长们说道法,又看到了不少法术,让本官所得匪浅、眼界大开,看来不表演点真功夫是下不了台了,不过……我表演的都是不入流的小戏法,跟诸位仙长们的没法比,大家将就看着就是了。”
    段飞拍拍掌,助手郭威和石斌抬着道具箱上来,后边跟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李玉英,她嗨地一声向台下招招手,便吸引了无数的眼球儿。
    看过魔术表演的都知道助手是用来吸引注意力,方便魔术师做手脚的,段飞才是真正的主角,在李玉英的完美帮助下,段飞表演了几个需要道具的大型魔术,与他在皇宫中表演的魔术完全没有重复,这些魔术靠的都是障眼法儿,玩得多了就会被人看破,当大家都以为段飞准备结束表演的时候,他却面对大家说道:“本官前面表演的都不过是小法术,接下来我要给大家表演一招真正的法术,叫做‘无名火起’,我需要一张纸,随便什么纸,只要能燃烧的即可,当然,谁给我一张银票自然最好不过……”
    大家都笑了起来,纷纷从身上掏出各式各样的纸,段飞却让李玉英从一个小道士手里接过一张黄色的法纸,揉成一团交给了李玉英,这时大家都在紧盯着段飞,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眨眼间变出一只玻璃试管,和一个玻璃的杵子,段飞拿在手里试着捅了几下,有些道士脸上露出一丝不忿,有些却会意一笑,段飞又从李玉英手里取回那张纸团,塞进试管里,然后说道:“本官就要施法取火了,大家可要看清楚了!”
    只见双手将玻璃试管和玻璃杵子套起平放在胸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段飞双手用力向中间一推,玻璃试管中火光一闪,那张纸团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段飞将玻璃杵子拔出,燃烧着的纸团被倾倒在地上,继续燃烧着,段飞大袖一挥,将纸团一脚踩灭,他微笑着说道:“这就是无名火起,本官心火较旺,搞不好就会无名火起,今后大家没事可别来给我煽风点火,免得引火烧身啊。”
    段飞最后玩的这招是他初中学物理的时候老师曾经在课堂上表演过的科学小魔术,利用气体被快速压缩时温度会升高这一点,把预先准备好包着硝化棉的纸团放进试管里,用力快速压缩空气,达到了硝化棉的起火点,无名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空气被压缩后会升温这个原理这时代的人自然不明白,而且他们也不会知道硝化棉的制法,这可是火者亚三在试验各种可能做成火药的东西时偶然发现的,不过这东西易燃易爆,而且威力不足,用做火药是不行的,所以被火者亚三所抛弃,却被段飞拿来用了。
    小小的魔术,惊呆了所有人,愣了一阵之后正德率先大力鼓掌,其他人这才惊醒过来,也纷纷鼓掌叫好,永福公主欣然望着段飞,眼里闪耀着迷醉光彩。
    “段大人神技令人叹为观止,我等实在眼福不浅,”林颐走上前向段飞一稽,低声说道:“段大人大人有大量,今后我等再也不敢冒犯段大人虎威了。”
    段飞唯唯一笑,说道:“林道长不必客气,筇峣道兄的面子说什么也要给啊。”
    林颐一愣,说道:“段大人认得贫道的师祖?”
    段飞毫不含糊地说道:“不错,承蒙筇峣道长看得起,曾经对我指点一二。”
    林颐脸上的震惊绝非假装,他骇然说道:“可是……师祖他在数十年前就已仙游而去不知所踪,他……他老人家现在还安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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