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介绍,我俩得知现在香港的电影市场不同以往,以前台湾是香港最大的市场,内地倒在其次。而现在台湾已经不行了,尤其低成本的电影,在内地无法上院线,只好找国外投资者出钱,在香港找人搭班子来拍,然后由投资者在海外发行,主要是卖给对香港电影感兴趣的欧美观众,这部片子也是。那位荷兰投资者在香港经人介绍。得知黎导演在当年曾拍过不少电影,经验很丰富,而且反响不错,就和他签了合约。导演费也很合理。
“自从供奉了古曼之后,我的运气就变啦!”黎导演低声笑着说。
费大宝边吃边看着那三位主演,两女已经扮上古装相,长相很漂亮,但不知怎么的,完全没有以前香港古装片的那种感觉,倒像是整过容的日韩美女。一问黎导演,果然。两女都是日本女演员,只有那男演员是香港人,怪不得配有翻译。
我问:“为什么不请香港女星,长得不好看?”
黎导演摇摇头:“当然不是。而是现在不同以前了,拍这种海外发行的小成本港片,在香港既得不到名气,又没有多少片酬,所以香港女演员不感冒。而日本女演员看中的是香港电影的名气和故事情节,所以就来客串,她们不怕曝光,反而更容易找到,要价也不高。”
他压低声音:“那些日本女演员希望拍出来的片子能在内地发行,这样就会打开中国市场,以后有机会到中国走穴。可她们哪里知道,根本就不会流到内地市场,而是直接卖到欧美去!”我和费大宝都笑了。
费大宝有些激动:“黎导演,我能和那两名日本女演员合个影吗?”黎导演说现在不行,编剧正在给她们讲戏,晚上有重头戏要拍。如果没什么事,就等晚上收工了再说。
饭后休息片刻,大家都要开工了。我和费大宝从来没去剧组探过班,很紧张也很兴奋。开机现场除演员之外只有五六个人,在外间屋看监视器的黎导演,还有副导演、编剧、摄像、灯光和场务,再有就是那个老外和女翻译了。副导演看着我俩,用眼神询问黎导演,意思很明显,这两位也要在场吗。
“你们在房门旁边躲着看吧,免得投资方不高兴,手机关掉或者改成静音,开机之后千万不要弄出声响,也不能咳嗽。”黎导演说。他说的房门,其实就是一个圆形的拱形建筑,并没有门。只是用来象征性地隔开里间跟外间,里间是放床的,外间则是个类似客厅的小厅,放着桌椅。也是中国古代大户人家卧室的典型布局。
我俩点点头,就站在外间屋拱圆的旁边,探头朝里面看。黎导演告诉过我们,这场戏是男演员和其中一位女演员扮演夫妻,而另一位女演员则扮演妻子的表妹,三人之间有互有对手戏。
不得不说,日本演员很敬业,别看只是低成本电影,她们的表演却非常卖力气,副导演不时地喊停,让翻译给两女讲戏纠正,两女连连点头。从不驳回。卧室的纱帘放下一半,男演员身影时隐时现,而两名女演员则坐在帐外。
开拍后,费大宝悄悄掏出手机想拍照。被我轻轻打了他一下,示意不要。
看了十几段戏,我和费大宝觉得也没什么特别,正准备走出内景。却看到两名女演员似乎情绪有些激动,和翻译争执起来。黎导演和副导演等人上去参与,却争论得更厉害。我和费大宝一看场面这么乱,就悄悄来到外面。
片场不让抽烟。费大宝只好忍住,把烟夹在鼻子底下嗅着。他问我:“也不知道在争论什么,早知道香港电影拍摄现场这么无趣,我就不来了。”我笑着说谁让你这么好奇。
因为有几场夜景戏要拍,所以我们在片厂里等到晚上十点左右,才看到剧组人员纷纷从屋里出来。费大宝和我对黎导演提出想跟那两名漂亮的日本女演员合影留念,黎导演摇摇头,说她俩现在情绪不太好,以后再说吧。
休场的时候,黎导演和我俩走到片厂外面去,原来他的烟瘾也犯。费大宝递烟给他,两人边抽边聊。我问:“黎导,那两个日本女演员怎么在片厂生气了?”黎导演嘿嘿笑而不答。
收工之后黎导演请我俩吃夜宵,同去的还有编剧和副导演,我有些话想跟他说,但他们都在兴头上,喝了不少酒,我一直没机会。饭后大家各自回酒店,我趁机把黎导演叫到路口,低声说:“黎导演,有些话我想跟你聊聊。”
“有什么要帮忙的直说,田顾问,不用和我客气!”黎导演的酒劲还没过去。我告诉他,他这些年多病加贫穷,不能不说跟拍了那么多小电影有关。在佛教的教义中,任何淫行都是业障,就连看到异性动了些邪念都算,拍小电影更算,所以那些女演员才都混得不如意。
黎导演斜眼看着我:“你是说那几个现在还很出名的女星?”我笑着说你指的那几位是例外,也许她们的报应不在现世而在来世,也许她们有其他善行,而抵消了业障。要是光看她们现在的境遇,那就不用考虑行善了。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现在有古曼保佑,我认认真真地按时供奉,它肯定会让我不再受苦!”我说千万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供奉物身上,婴灵把福报给你,同时你也要有善行才可以。
第0986章 t小姐
黎导演嘿嘿地发笑,拍着我肩膀,说现在想接那么多电影也没有,更没有小电影,最多也是这种低成本的正规片子拍拍,不用担心。
我心想也是,那些年黎导演拍了六七十部小电影,现在却几年没有工开。我让他以后千万不要再接拍小电影了,平时多行善,用来抵消当年拍片带来的业障,黎导演连连点头,说他有个朋友信佛,会念好几部佛经,等这部片子杀青,就去找他一起念佛吃几天素。再加上放生施粥。提到放生,我立刻想到之前那个假慈善的周会长,连忙告诉他不要乱放生,得在真正的居士指导下进行。
呆了二十多天,nangya制作加持的那尊布周十面派神像才运到香港。光加持就要十几天,还有运输,当然很耗时。和费大宝来到那位香港贸易公司老板的公司,办公室并不大,公司也只是个小规模的。问起凶杀案的事,这老板满脸不快:“真他妈倒霉!我老婆在公司里负责财务。有个男职员一直在暗中勾引她,后来被我察觉,就把他给炒掉。他跑到我的办公室里,跟我大吵起来,还说我老婆答应以后跟我离婚,让他当老板!我老婆臭骂了他一通,这家伙居然掏出折叠刀,当着我的面把她捅死,还要来扎我,幸亏我跑得快!”
我心里暗惊。费大宝说:“怪不得,你是觉得出过人命的办公室不太吉利,是吧?”老板说不光如此,有时候他晚上在办公室里加班,深夜打盹的时候,还会恍惚看到他老婆就站在屋里。
“可以把公司搬个地址。”我出主意。当然我知道不太可能,否则这老板就不会非要从泰国请布周像了,肯定有原因。
老板说:“这两个写字间是我买下来的,花了不少钱,怎么能再换地方?”在我的指导下,老板将这尊布周十面派的神像摆在办公桌后面的墙角,坐在老板椅上,只要一转就能看到。老板顺利付了钱,我跟他说以后有事随时联系,就告辞离开大厦,心想这桩生意也能赚个大几千,还是不错的。
路上,费大宝笑着说:“这老板的老婆要是继续闹鬼就好了,还能再接个施法的生意!”我说你小子也很上路,但那样也有坏处。很多客户开始请到手里的东西没效果,或者镇不住阴灵,就会对你很不满意,你得巧舌如簧,才能让他觉得有继续花钱的必要,费大宝连连点头。
晚上在酒店看电视时,又调到成人频道,仍然在演香港老式的小电影,这次是时装的。我心想,佛经中说一切淫邪都是在造业。包括我现在看这种电影。可人就是这样,总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人活一世,哪管什么业不业的,看个电影算什么。而在泡妞甚至和已婚女人搞私情的时候。也会想大家都在这么做,人家都不怕,我为什么偏偏当回事?下辈子什么样,现在不想管。
电话响了,看屏幕是黎导演打来。我心想他现在时来运转,先是飞来横财,再治好疾病,现在又事业得意,估计又是想找我吃饭喝酒。
“我是黎导演,田顾问。你在香港还是什么地方?”他问。我说在香港的xxx酒店,黎导演说太好了,他正在酒店房间和同事粗剪片子,有些情况想让我过去看看。我有些烦,心想明明是方刚的生意。就因为我人在香港,到底能有什么事发生,还是去了解一下吧。
从酒店出来,乘出租车来到黎导演剧组所在的酒店,房间是个套房,黎导演和好几个人都坐在沙发中,面色凝重,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坐在桌前,正在操作电脑。看到我进来,黎导演连忙起身迎上。说给方刚打过电话,可他总是不接,发短信也不回,所以只好找我,真不好意思。
我心想,方刚从来不擦屁股,看到你发短信的内容就是这事,他能理才怪。黎导演把我带到电脑前,我看到屏幕中应该是某种视频剪辑软件的界面,看起来很复杂,分成两部分,上半部左右各有电影的静止图像,下半部还有个更大的。黎导演介绍那年轻男子:“这是阿亮,剧组的剪辑师。”
阿亮对我点点头,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指着屏幕,说:“今天剪到第xxx场戏,看到画面里有这个东西,你看一下。”说完他用鼠标点了几下,画面继续播放,将三个小画面合成一个大的。我跟费大宝凑近屏幕去看,正是那天我俩在电影公司探班时的那段戏,男演员坐在床上,帐纱半掩,另两名日本女演员在另一端。
“怎么了?”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费大宝指着画面左侧大声道:“这里有人!”顺方向看去,果然,在床帐纱的里面,有个似乎全身没穿衣服的女人侧身而坐,定定地看着三名演员。因为有纱挡着,看不太真切。只能大概分辨出这女人比较苗条,披肩长发。位置真是很隐蔽,再加上画面为了造气氛而比较暗,如果不是费大宝眼尖指给我,我还说不定要看到第几遍才能发现。
我问:“这是……画面的错觉吧?”
两个人从沙发站起身。走过来,其中一个人手里托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是谷歌图片搜索引擎,列出几十张某女演员的照片,有生活照、采访照和剧照,剧照大多都是很豪放的,原来也是一名小电影女星。我看到搜索栏中有三个汉字,是某香港t姓艳星的名字,并没什么太大的知名度,但我有印象,毕竟在那个时候看过不少这种片。
“以前黎导和我就跟她合拍过电影,她的侧影我们再熟悉不过了。”这人自称是副导演。
黎导演点点头:“开始我们也以为是巧合,觉得可能是跟摄像机的角度、棚内光线或者那个帐纱的皱褶有关系,可你看这个。”他让阿亮把进度调到另一个机位,看到帐纱内的那个女人身影仍然在,而且也从侧面变成了斜侧面,说明不是错觉。
费大宝问:“这个t小姐现在是什么情况?”阿亮说早就死啦,2000年金融风暴的时候,她投资的两个单位楼价大跌,她成天被人追债,有些精神扮演,最后在游乐园乘坐摩天轮的时候踹碎玻璃,跳下去摔成了肉饼。
把我和费大宝听得心里发凉,暗想难道是鬼显灵?沙发上坐的那个男人神情紧张,说:“肯定是t小姐冤魂不散。回来找我们索命!”
阿亮有些害怕:“又不是我们害得她跳楼,为什么要找我们索命?”我也提出同样的疑问,黎导演说:“当年就在这座片厂,我跟她合作过一部电影,那个时候她有场戏就是躺在床上。隔着帐纱慢慢坐起来。”
听得我更是不寒而栗,费大宝问有没有让那个荷兰老外看看,副导演连连摆手:“当然不行!要是他们认起真来,决定半路回家,这部戏就要打水漂。我们开工的钱怎么办?”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拍吗?”我笑着问。黎导演说你还笑得出来,我们已经愁得不行,连晚饭都吃不下去。
阿亮说:“我可不敢再剪了,万一t小姐的阴魂把怒气撒在我们剧组人员的头上,那可就很惨。”黎导演说你不剪谁来剪,阿亮说你们都可以剪啊,反正剪片机的操作大家都会,有没有我都一样。
第0987章 从这儿跳下去
黎导演很生气:“有你没你都一样?好好好,那你现在就走!”阿亮还真听话,起身就走,被黎导演揪着衣领拉回来,说你小子还真走,这么听话。
阿亮哭丧着脸:“黎导,你就放过我吧,我还没女朋友。”黎导演把他按在座位上,说你继续剪,我是导演,有事也是在我身上,你们怕什么。阿亮无奈只好继续操作。我在屋里踱步,副导演和制片人让在沙发中坐下,问是怎么回事。我安慰他们说鬼也分好坏,善鬼如果死得比较不甘心。有时候就会在它生前工作或生活过的地方出现,这也是正常。只要你们当初没做过对不起那个t小姐的事,就问题不大。
两人互相看看,都说肯定没有。
走出酒店,黎导演把我俩送出来,他问:“田顾问,你跟我说实话,以前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以你的经验。t小姐到底只是冤魂不散,还是来找谁麻烦的?”
我说:“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没做过对不起t小姐的事,就没什么关系。而且你现在拍的这部电影是低成本的正规片。女演员们要是心甘情愿的,就没那么大业障。”
黎导演笑着:“好吧,等拍完这部片子,以后我就去片厂帮人做工,专拍文艺片,当副导演,在现场拿喇叭筒喊停也是能混饭吃。”我说是啊,有半天半地古曼的保佑,你怎么也不会回到以前那种惨相吧。他连忙摆手,说宁愿自杀也不想再住鞋盒子。
处理完贸易公司老板布周像的生意,黎导演这边的探班之旅也告一段落,和我费大宝就一起回到泰国,找方刚去了。熊导游的事解决之后,他就又搬回芭堤雅居住,理由很简单,住了七八年。对这个城市太熟悉,觉得比曼谷好。其实我觉得无非就是芭堤雅的酒色服务比曼谷更多,更专业而已。
费大宝的佛牌知识已经学得不错,开始自己独立接生意。这小子仗着在无锡结识了很多富二代和公子哥的狐朋狗友,有钱女孩也不少,经常在他们面前讲佛牌。再加上中国人对泰国佛牌也是越来越不陌生,尤其在有钱人的圈子里。所以这几个月间,费大宝光卖给朋友的佛牌就有十几二十条。还有三个女孩跟他来泰国找nangya做过情降。和我当年刚入行相比,业务量多多了。
刚在芭堤雅呆了几天,晚上我们三人在酒吧喝酒,方刚看到手机响。但没理,就让它在桌上嗡嗡叫。费大宝眼尖,看到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黎导演,就问:“大哥,怎么不接,黎导演可能又有什么事吧,也许是想再请佛牌,多发大财呢?”
方刚哼了声:“他要是想请佛牌。我就把脑袋摘下来,给你们当波开!”我说怎么这么绝对,方刚说黎导演供奉半天半地之后,生活已经有了好转。可他又去拍小电影,继续产生业障。你说的电影画面中有当年艳星t小姐的鬼影,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在对他们进行提醒。
“难道真是想找黎导演的麻烦?”我问。方刚说反了,并不是鬼想找黎导演的麻烦,而是黎导演主动去找t小姐鬼魂的麻烦。
我和费大宝都表示没听懂,方刚说:“t小姐生前曾经在那个片场拍过电影,她的名字我听过。我有个客户是台湾某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告诉我那时候t小姐的那部片子在电视台播放的效果非常好。但也打听过,说t小姐在拍此电影时,因为没有仔细看条款而被骗,本来说好只拍背面,后来却被导演强迫要求拍正面全光,她是含泪拍完的。”
这番话让我震惊,费大宝脱口而出:“是黎导演干的吗?”我说那个逼t小姐正面露光的导演不见得就是黎导演,但她很可能是冤魂不散。所以在旧片厂现形,也许并不是冲着黎导演来的。
从酒吧回家的路上,黎导演给我打来电话,方刚让我别接。也不要管这个人的事,我只好听从。
方刚当然不回复,他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却不提醒对方。其实我觉得这倒是个商机。要是换成我,一定会极力劝黎导演来泰国施法,说他已经被t小姐的鬼魂缠上,不解决就得死。可方刚却完全不理。我猜不透原因。
躺在床上,我心里一直不踏实,很想知道逼迫t小姐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黎导演。悄悄给黎导演发去短信问这个事,让他说实话。黎导演回复:“对天发誓。那是另一个姓孟的导演,不是我啊!”
既然不是他,可为什么总给方刚打电话和发短信,我又提出疑问,黎导演回复:“这些天我经常做相同的噩梦,要么是在那个片厂,跟t小姐共同拍戏,但t小姐从帐纱中出来时,却浑身是血,连脑袋都是扁的,红的白的全都流出来,很恐怖,立刻把他惊醒;要么是他半夜在游乐园游荡,而四周全都是摩天轮,想问方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
典型的阴灵纠缠,这种事我遇得太多了。如果不加处理,一般情况下客户就会倒霉。可如果说t小姐是因为有人在她生前拍过电影的片厂开工,而缠上黎导演,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那个布景不可能只有黎导演一个组在用,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他的麻烦?
忽然,我想起之前和费大宝探班时,两名日本女演员和剧组人员发生争执的事。我连忙回复:“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们?那天的两个日本女演员为什么生气,是不是你又故伎重施?说实话!”
黎导演很久才回复:“田顾问,你是聪明人。我也是没有办法,荷兰投资方要的就是那种片子,所以我只好让经纪人先把日本女演员骗来香港,到时候用合同威胁,强迫她们脱……”
我很生气,回复说你这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吗,当年t小姐就是这么吃的亏,虽然她不是因此而死,但显然对这个事怀恨在心,最痛恨骗演员的电影公司。而你那天在片厂再次这么做。她阴灵发怒,才缠上你。
“田顾问,你快救救我吧,跟方老板说说!”黎导演文字中透着哀求。我回复说明天会和他说,但不知道他是否愿意,你等我消息。
次日我和方刚、费大宝提了这个事情,方刚瞪着我,说我狗拿耗子,不要管这种事。我想不通,有钱为什么不赚呢?
费大宝却很后悔:“早知道我就一直在内景守着了,谁知道后来还有好戏看?大老远从无锡跑来香港,也算没白来啊!”方刚笑着说你想看好戏,以后可以找黎导演给你安排个角色,岂不比旁观更刺激,费大宝兴奋地说行,后来又说不行,万一被父母和朋友看到,就丢大脸了。
我没给黎导演回复,因为觉得他早晚会再联系我。可没想到的是,再次得到黎导演的消息,既不是电话也非短信,而是几天之后的报纸新闻。那天,佛牌店的伟铭给我发了一条彩信,是拍的某八卦新闻报纸,上面刊登了香港导演黎xx昨日在游乐园乘坐摩天轮时突然发病,踹破安全玻璃窗跳下,当场死亡。
“田顾问,我记得你和这位黎导演有过生意往来?”伟铭在图片下面配的文字是这句。
我没有回复,因为心里很不舒服。黎导演的死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做佛牌生意好几年,不光我和方刚,连费大宝都能预料得到这个结果。
第0988章 暴怒
我不舒服的是,为什么方刚不让我插手此事,因为我始终觉得,黎导演完全是可以救过来的,还能赚到钱。
我问过方刚这个事,但他只说了句“狗改不了吃屎”的话,再问就不耐烦了。也许他是对的,黎导演这个人,在当初拍片的时候看来也没少做逼迫女演员的事。可毕竟在和我打交道的时候,他都给我印象不错。
上网查了些资料,其中有一则关于香港s姓女星的新闻,说当年她在拍电影的时候,当时的香港电影界大腕w先生和她私交很好,就相信而签了合约,可到时候就成了小电影。必须让s脱衣服,否则就要赔几百万出来,无奈之下s只好脱。后来s被千夫所指,想退出影坛,可哪个行业都不敢要她。可谓毁了她的后半生。
新闻中对s生活惨状的描写,让我心里有些震惊,这时,我开始对方刚的狠硬心肠有所理解。他经验丰富,看穿了世道和人心,也许黎导演就是那种“改不了吃屎”的人,就算能替他解决t小姐的事,他早晚还得犯老毛病,把命毁在自己手里。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费大宝说:“大哥。田哥,淫戒有这么厉害,那……那以后我都不敢再泡女孩了。”我笑着说只要你不去拍小电影,就没那么大的业障。
“真奇怪,大哥。听田哥说你这辈子也没少泡女人,可为什么你的身体一点事也没有?”费大宝忍不住问。这也是我一直想问的,方刚生气地哼了声:“关你屁事!难道你希望病死吗?”
费大宝连忙说不是,只是随便问问,方刚只顾喝酒,不再理我们。
晚上和费大宝住在离方刚公寓不远的旅馆,泰国色情业合法,当然也有成人频道和节目,只是大多在深夜。调台的时候,我无意中又看到了某内容很劲暴的真人秀节目,马上提起了我的兴趣。我在床上调整好舒服的姿势,正准备观看,想起黎导演的事,想了想,又默默地把频道调走。
按佛经中云,一切夫妻之外的淫行都是造业,不光男人对女人,反过来也是。比如有个帅男走过去,女人看到他之后,心想这男人又帅又强壮。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不是也很雄伟,在床上是否生龙活虎。哪怕这个念头只有几秒钟,也是业障,也会遭报应,只不过程度有轻有重,也许现世,也许来世。但人生也会行善,有时候善举的福报会与业障抵消。而在古书上说得很明确,制作淫书和淫戏,业障是最重的。因为传播广泛。刊印一本淫书,拍出一部淫戏,能让无数人看到,这些人大多数都要动淫念不说,其中又有多少人因为看过之后付诸行动。改变行为准则?
如果真是这样,那世界上要遭报应的人何止千千万。谁没动过淫念,谁没看过情色文学?而现代社会比古代开放,婚外情、婚前性行为和一夜情也是越来越普遍,我身边很多同学和朋友,谈论聊天的时候已经把搞过多少婚外情当成炫耀的资本。
看来,等末法时代终结,佛祖得一次性惩罚不少人呢。
让我们把时间回到三个月前,也就是黎导演刚通过几份旧合同发了那笔横财的时候。我和费大宝在佛牌店也呆了很长时间,但因为引灵符的事没搞清楚。所以暂时不能离开。
那天在佛牌店里,我们四个人吃午饭,茶几上放了两份八卦周刊,都印着泰王佛牌店的新闻,里面有阿赞翁的大幅彩色照片。伟铭和淑华边吃边评论阿赞翁。我说:“这家伙长得真黑,居然有人说他帅!”我的本意是笑话淑华,因为只有她和我们说过这种话。
淑华果然很不高兴,说阿赞翁本来就很帅,你们不许说他黑。我和伟铭相视而笑,这时费大宝说:“这么丑的人也配得上帅二字?开什么玩笑!”
我俩更笑,淑华看了看费大宝,没说话。费大宝又补充道:“黑也就算了,嘴唇还那么厚,眼睛放淫光。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听说他有五六个老婆呢,真不要脸。”这些话虽然过分,但我也没说什么,毕竟是死对头,我对阿赞翁没什么好印象,只是没这么损过而已。
“你什么意思?”淑华把筷子摔在茶几上,瞪着费大宝。
费大宝说我没什么意思啊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淑华黑着脸,说不许你再讲阿赞翁的坏话,否则对你不客气。我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淑华觉得阿赞翁帅,也不至于这么翻脸,第一,他是我们店的对手,第二。这家伙确实也没那么帅。淑华长得漂亮,又是香港本地人,不可能没见过帅哥,为什么非喜欢阿赞翁那家伙?
“看你,急什么?”费大宝嘿嘿笑着。“行行,那我不说了,现在这年头,讲实话没人爱听,算了吧!他丑和我有什么关系。照样好几个老婆,还有人打算为了他跟我不客气,唉!”
这下把淑华彻底激怒,他抄起茶几上的半份盒饭,就朝费大宝脸上摔过去。我原以为那半份卤肉饭非粘满他的脸不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早有防备,灵活地闪开上半身,盒饭远远扔出去扣在地上。
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3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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