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问:“看什么?”
“我现在写诗就是要洗刷人的灵魂,每天都有杂志给我打电话,争着刊登我的诗歌,都忙不过来了。杂志社还说读者对我的诗很着迷,曾经有位女读者打电话给杂志社,要吕老师的联系试,说一定要嫁给我,就算我有老婆孩子也没事。”吕老师回答。
我哭笑不得:“又像上次那样,有女读者找你示爱?”
吕老师说:“这不叫示爱,叫献身。她们是想把身体献给我,这样就能得到心灵的净化。想得美,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我心想你不是随便的人,恐怕你随便起来不是人吧。可吕老师的诗歌也就是那么回事,在外行看来。全靠搞怪和出丑,在内行眼中恐怕也难登大雅之堂。你要是真有海子、顾城和北岛那文采,有一两句让人引用至今的名句也行。可吕老师的水平普通,如论如何也没理由受欢迎,怎么突然火起来的呢?
所以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就问:“吕老师的诗歌这么火,能不能让我拜读一下?”
“好吧,但寄刊物太费劲了。我拍照片给你发彩信吧。”他回答,我连忙答应。十几分钟后,手机收到了吕老师发来的彩信,有三张照片。分别是拍的杂志某页,都是署名“吕子”的诗歌。风格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只是每段的字数多了,但内容却很奇怪。
其中有首诗大概是这样写的:
“觉得走投无路、生活无趣?
那还等什么!
绳子
农药
刀片
楼顶都可以,
你很快就会再次投胎,
反正早晚得死。”
我觉得非常不理解,这种诗居然也能刊登在国家的正式杂志上,这算什么?告诉别人自杀了就能马上投胎,重新开始生活?另外三首诗也都差不多,不是与死有关,就是看起来觉得和性打擦边球。我发短信问吕老师:“这几首诗很受欢迎?”
吕老师的回复令我惊讶:“上个月有位读者因为看我的诗而得了精神病,又哭又笑的,半个月才好转。她的家属还找到杂志社,说要他们赔偿损失,但杂志的发行量反而上去了。”
“这个……不太好吧?”我发短信,“是不是有教唆人寻短见的嫌疑?假设有读者刚好心情低落,正想不开的时候,你这首诗岂不是起到推一把的作用?”
吕老师回复:“诗歌只是对封建迷信的无情鞭笞,谁知道有人当真了。”
我实在想不通,吕老师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变化。这时他又发短信:“后天我要去北京,有个现代诗会,特邀我去当嘉宾,你要不要来看看?”我连忙说太忙没时间,以后有机会肯定去。吕老师说好吧,你可以关注几天之后的报纸和网络新闻,据说有很多媒体都来采访。
一周后,我忽然起想吕老师说的那个诗会,就按他提供的名字上网搜索,没想到出来的结果令人惊讶。很多新闻都以“北京某现代诗歌聚会读者当场发疯”、“现代诗还是催命符?北京某诗会读诗过程有人要自杀”等为标题。
第0625章 颓废
新闻不少,但只有文字而没照片,我连忙给吕老师打电话,询问怎么回事。吕老师嘿嘿笑着:“可惜你没在现场,大概有五十六位读者,都是那几家现代诗杂志的忠实读者。这些人轮流念自己最喜欢的诗,其中有位姑娘念我写的一首叫《黑暗中请回头》的诗,念着念着,在场有个女人突然发狂,揪自己的头发满地打滚。还有两个人嚎啕大哭,那念诗的姑娘当场跑到窗前,要跳楼下去。”
“你、你的诗歌有这么大杀伤力?”我惊愕。
吕老师说:“我就不发给你看了,怕你也出什么意外,好了,我还要去楼顶找灵感,以后再聊。”
电话被挂断,而我还没回过神来呢,心想这个吕老师怎么就从眼高手低的文学爱好者,摇身一变成了特立独行的现代诗人,找灵感还得去楼顶?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吕老师让我感觉鬼气森森,似乎他的大脑已经被更换,或者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我想起那块伊霸女神的邪牌,心想难道是它的缘故?给方刚发短信,询问那尊伊霸女神中女大灵的来历。不多时,他回复短信:“是一名女精神病患者,因丈夫欠巨债逃跑而发疯,几次自杀未遂,曾经有过割腕、上吊、和跳楼的经历,最后喝下整瓶除草剂而死,死的当天正来月经,所以刚好能用做邪牌的原料。”
看了这些文字,我心中发冷,越来越觉得这个吕老师似乎受了那块伊霸女神邪牌中阴气的影响。不但自己变得半人半鬼,还把那名自杀女精神病患者的强烈寻死欲望,逐渐灌输到他的诗歌当中,影响着读者的心智。
这可怎么办,我很奇怪当初为什么要卖给吕老师邪阴牌,我不是发过誓,绝不主动推销邪牌的吗?无聊的时候我在网上搜索“现代诗”和“吕子”这两个关键字,跳出的结果页面不少,在一些诗歌论坛中,看到有人发贴问:“为什么我看了吕子的诗之后,就特别地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很想自杀呢?”
不少人回复说我也有这种感觉,还有个网友跟贴:“我看了倒没什么,可我女朋友正在住院,刚动完手术,身体很虚弱。那天我去医院陪护,带着诗歌杂志,她随手拿起来看。晚上就开始哭泣,还问我有没有水果刀。我以为她想削苹果,就说我帮你削,她非要自己弄,我怕她生气,就把刀给她。没想到她居然割了腕,我关了灯趴在床边睡觉,血都流到地上。要不是我起来上厕所,被血水滑倒,她可能就得血尽而死了。后来我一问,原来她也是看了吕子的诗……”
“我的天,好可怕啊。他这人是不是心里有鬼?”
“反正以后我是再也不敢看他的诗了,没听说北京诗会有读者当众要跳楼吗!”
回复很多,看得我心惊肉跳。给方刚打去电话,说了吕老师这个事。方刚大笑着:“没想到泰国佛牌还能让造就一个著名诗人,以后我也请两条戴上,然后写几首歪计,你帮我投稿,有了稿费我们五五分。”
我生气地说:“没和你开玩笑,我现在觉得那个吕老师很危险,他肯定是已经被邪牌中的横死女人阴灵侵扰。再继续这么写诗,会有更多的读者受害,这可不行。”
方刚问:“不行你能怎么样?打电话骂他一通,或者去上海把他的双手捆起来,说你再写诗就要你的命?别忘了邪牌是你极力向他推荐的。有了后遗症要么是他自己的事,要么责任在你。现在反倒想当善人,劝你还是算了吧,学学我,从不给客户擦屁股,除非加钱。”我顿时语塞,是啊,我又能怎么办呢?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推荐邪牌给这个人。
过了些天,收到吕老师发给我的彩信,是本书。封面写着“吕子诗集”的字样,敢情他居然出书了。我打电话过去,吕老师说:“已经出版一个多月了,可以送你一本,看在当初你帮我弄了这条佛牌的面上。它确实对我有帮助。只是有时晚上总会梦到有个女人站在床边,呆呆地看着我。”
“吕老师,这块邪牌你给我寄回来吧,你现在已经开始成功,我当初也说了。泰国的邪阴牌不能久戴。”我劝道。
吕老师大笑着:“我这不算成功,顶多只是刚刚起步。佛牌我是肯定不会寄给你的,半年以后吧,要是那时候我成了大作家,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就给你寄回去。”我心想那这辈子你也不用寄了,就盘算着怎么才能把佛牌给骗回来,以减小对他人的危害。
几天后,那本书以国际ems寄到我罗勇的表哥家,我坐在客厅里翻了翻。里面的诗几乎每一首和每一句都透出强烈的颓废、绝望、恐惧、无助、彷徨和悲观情绪。我很奇怪,这种书也能出版,编辑和社长是怎么想的?
那边表嫂在叫我吃饭,可我越看越入神,看着看着。我忽然觉得这些诗中有一些说得也有道理。人生在世就是受苦,既然生下来不是大富之家,三十岁之前也没成功,那这辈子就算白活了,还不如重新轮回投胎。
我把书扔在沙发上,心情很低落,想起在沈阳的父母身体也不是太好,我却成天在泰国花天酒地,做鬼鬼祟祟的生意赚黑心钱,这算什么?想着想着我居然开始掉泪。
表哥走过来开冰箱拿啤酒,看到我的样子,他愣了:“田七,你、你怎么回事?”我马上回过神来,迅速擦了擦眼泪说眼睛有些疼,不太舒服。表哥从卧室里取出一瓶眼药水。说是泰国最著名的制药厂出的眼药水,效果特别好,能治几乎一切眼部不适,并且亲自给我滴上。
这让我十分感动,远房表哥都对我这么好。我又有什么理由产生刚才那种想法?同时也很后怕,我自认为是个心理素质比较好、还算坚强的人,但都会在才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让这本诗集对我产生这么可怕的影响,要是那种比较感性和内向的人,尤其是女性看到会产生什么效果,我不敢想。
再次给方刚打去电话,让他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把吕老师那条伊霸女神的邪牌给弄回来。没想到他根本不管:“事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办法你自己去想,我最讨厌擦屁股,凭什么帮你!”
既然他不帮我,只好自己想办法,我觉得只有亲自去上海,找借口见这位吕老师,把他的佛牌弄走,就算偷也要偷出来。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我忽然觉得,自己在白天的那个想法太白痴了,吕老师只是客户,一手钱一手货已经完成生意。人家是个什么状态关你屁事?人家出版的书,能让多少读者看了想自杀,又关你屁事?出版社都不管,你算老几?想到这里,我又释然了,这一晚睡得很舒服。
过了十几天,我在之前那些诗歌论坛上看到有人发贴:“吕子被公安局抓起来了,有人知道内情吗?”
后面跟贴者不少,纷纷表示已经听说了,好像是他在某诗友聚会中。以念颓废诗的形式怂恿大家自杀,有人似乎被催眠了,真从楼上跳下去,结果摔断了脖子,造成高位截瘫。吕子也被人报警抓起来。
我惊愕地马上给吕老师打电话,显示已经关机。我发去短信询问,让他开机后速回电,有急事和你说。
第0626章 给我灌顶
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接到过吕老师的电话。而那几个诗歌论坛反而成了信息的来源,先是说吕老师被以非法集会和过失杀人罪提起公诉,而他出版的诗集也在书店全部下架,一本也看不到。有读者打电话询问出版社,给出的说法是该诗歌在文字差错率上超标,所以要全国范围内下架化浆。
当然,这肯定是说辞,什么原因估计大家都知道。后来又有人在论坛曝料,说吕老师在看守所就开始精神不正常,到处和人说什么“自杀、去死”的疯话。只好转移到精神医院去,在某次与病友的冲突时。他被几名病友用偷偷收集起来的鞋带活活勒死,这倒是圆了他一直想要的自杀梦。
吕老师这桩生意,是我佛牌生涯中的第二个转折点。从那开始,我发现自己对待相同的事物。却经常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看法。一是黑心,一是善心。我怀疑是那尊灵体山精对我产生的影响,再加上平时经常接触阴物和阴法,难免受其影响。就像之前我接曼谷唐人街金店老板方德荣那桩生意似的。为了赚几万泰铢,就把方老板对头的名字泄露给他。
这天我来到芭堤雅,让方刚帮我找一名著名的龙婆师父给我作个驱邪法事,好减轻阴物对我的影响。
方刚不以为然。总说不需要,做生意就是要心黑,心软早就去教堂当神父了,还怎么赚钱?但我极力要求。因为我觉得做这个行业本身就有风险,经常接触阴物也不太好,以后要是不做了,回到沈阳娶妻生子,可不想让自己留下点儿后遗症什么的。
没办法,我又给老谢打了电话,将情况一说。老谢笑着说:“田老弟,我做佛牌生意也有好几年,怎么没想你这么敏感?哪来的后遗症嘛,根本没有!”
我说:“你没有,不见得我以后也没有,快帮我联系联系,成了请你吃大餐。”老谢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两天后就说已经帮我找到了,有两个选择,一是清迈某寺庙的著名龙婆师父,修行很高,也很受人尊重;要么就是找一位住在素可泰的鲁士师父,名叫鲁士帕速,鲁士法门很厉害。也是泰国鲁士协会的重要人物,长年在泰国北部的他丹地区深山中修行,这两年才出来接受善信的参拜和法会加持。价格上,清迈的龙婆师父几乎不收费。只给买些供品就行,但龙婆师父年事已高,又身染重病,很难见到他。鲁士帕速的助手比较好说话,能排上号,但收费大概在两万泰铢左右,不便宜。
四千块钱人民币,能驱除体内的阴气影响。倒是也能接受,就说那就去素可泰找那位鲁士帕速吧。
老谢说:“我觉得你这两万泰铢花得很冤枉,牌商自然是要赚钱为主,哪个不成天接触阴物?也没见人家担心这个、忧虑那个的。”我笑着说你不了解。我和你跟方刚都不一样,你没看到我每次和极阴物接触都会头疼发作吗。
“会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病症给带的,去医院检查检查吧。”老谢建议。我心想也有道理,就在表哥的安排下。去了罗勇最好的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从血液到大脑,从四肢到五脏,里里外外查了个遍,最后结果除了有些轻度脂肪肝之外,什么问题也没有。
既然身体没事,那就还得去驱邪。本来这种事就不是医院能解决的,否则我接的那么多桩驱邪生意都别做。
那天我去孔敬和老谢碰面,再共同出发往西来到披集,最后折向北到彭世洛,素可泰就在彭世洛西北不远的地方。这里有个旅游景点叫素可泰古城,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寺庙和佛像遗迹,但比崩密列要平坦得多。大多是素可泰式的高大佛塔,和高棉式的小型佛塔。这里远没有柬埔寨的吴哥窟有名气,游人也是时多时少,而那位鲁士帕速师父就住在古城遗迹再往北的密林中。
很佩服这些修行者,尤其是鲁士师父。龙婆僧们大多居住在寺庙,而寺庙是靠香火供养的,所以寺庙不能太偏僻,除非有固定的供养人,比如之前我和方刚去找勒泥加持的那个山中寺庙。阿赞师父们主要目的就是赚钱,所以极少有住这么偏僻的,除非性格怪异,比如那位老太婆的婆难等。
但鲁士师父们不同。世界上还没有佛教的时候就有鲁士法门了。最开始都是苦修僧,直到现在,西藏和尼泊尔交界处的喜马拉雅山里还有很多鲁士居住。他们的法门源自苦修禅定,所以生活不能太舒服,必须居住在深山中,就算要经常出来给善信施法和加持,但完事后必须回到深山居住,否则法术必定要减弱。在泰国。几乎所有的鲁士师父都认识,除了假冒的,和已经失去法力的那种。
老谢显然和鲁士师父的助手很熟,我早就把两万泰铢的钞票提前交给老谢,看到他把那位助手拉到旁边,不知道在谈些什么,又塞给他一些钱。老谢和我每笔生意都会赚钱,和方刚一样。但不同点是,方刚习惯明码标价,让我知道他的赚头是多少,从不瞒我。而老谢却生怕我知道他的底价是多少,用他的话讲,利润要是太透明,那就没意思了。不过我也从来不打听这些,商人就是商人,即使商之间的关系再好,做生意也得赚钱,何况老谢家里还有个烧钱的儿子。
“跟我来吧,鲁士帕速师父在山里打坐修行。”助手对我说。老谢说他就不跟着了,他腿短又胖。在山中深一脚浅一脚,实在太累。
我说:“你想跟着我也不让啊,到时候我还得扶着你走。”
和这名助手离开那几间茅屋进山,助手把一个大背包杠在肩上。我看到这里并不像泰北深山那么难走。半个多小时后,就看到一位鲁士师父坐在两棵大树下面盘腿而坐,旁边横放着一根奇特的木杖。这位鲁士帕速师父看上去就是典型的修行者,头发花白拢在脑后,有些像中国的道士的束发。穿着很破旧的虎皮鲁士袍,但身材高大,也比较健壮。鲁士师父从小在深山中长大,多年来原始的生活方式。让他们身体都很健壮。所以大家基本看不到太瘦的鲁士,就是这个道理。
助手走到鲁士帕速旁边,和他说了我的事。鲁士帕速看了看我,说让我坐下。我没敢坐。直接跪坐在他对面,屁股挨着脚跟,以示对师父的尊重。助手打开背包拉链,拿出一大一小两个鲁士帽,也就是虎头法帽,放在师父身边。
鲁士帕速把大鲁士帽给自己戴上,助手将那个小的戴在我头上。我双手合十,助手告诉我不要说话。在鲁士帕速开始念诵经咒的时候,我连忙低下头。鲁士师父念诵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声音很低。
渐渐地,我觉得头脑发胀,心情特别悲伤,几分钟后又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很想找个沙包打一顿。强忍着这种感觉,但我身体开始颤抖,这火也就压不住,忽然跳起来,大口喘着气,看到面前居然站着之前被降头术干掉的皮滔。我吓坏了,挥拳就打过去,没想到皮滔左躲右闪,怎么也打不着。我气得大叫,冲上去就乱挥,几分钟后,皮滔不见了,我累得不行,渐渐跪在地上,累得爬不起身。
第0627章 小怪物
过了十几分钟,助手帮我取下鲁士帽,我这才能站起来,助手把两个鲁士帽装进背包,扶着我告别鲁士帕速,顺原路返回。等回到茅屋时,老谢正坐在门口抽烟卷,看到我俩回来,连忙迎上去,问:“田老弟,怎么样啊?”
“头疼……”我就像大病初愈,多半个字也不想说。老谢连忙接替助手扶着我进了茅屋。我这个状态暂时不太方便走路,而且还是交通不便的远途,于是我俩就在助手的安排下,在茅屋的木板床上睡了一晚。
次日我感觉好多了。老谢从后面的河边打来水给我洗脸,出了茅屋,深吸一口气,觉得浑身通泰。老谢笑呵呵地问:“是不是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我点点头:“可不是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的!”老谢和我告别鲁士师父和助手,从素可泰古城穿过去回到彭世洛。我的好奇心又起来,在遗迹中四处钻塔和拍照,老谢说别拍了。泰国到处都是寺庙和佛塔,两年多你还没拍够。
其实我只是对这种遗迹类的东西有着特殊的兴趣,比如那次和云南的客户温女士夫妻去崩密列给他们作法事,我简直都不想回来了。那地方太迷人,用来拍探险电影都不用搭景,建议喜欢东南亚建筑和喜欢探险的朋友,这辈子必须要去一次崩密列。所以我看到遗迹就走不动路,恨不得把这里所有的佛塔都看一遍,要是能找到些文物和宝藏,那就更完美了。
从泰可泰到彭世洛没什么可供行进的公路,只能乘三轮车沿村路行驶。刚下过大雨,道路泥泞,我抱怨太难走,三轮车的司机说这已经是运气好,前些天赶上难河发水,连这条路都没有。
由彭世洛去披集的路上,我问老谢:“这位鲁士帕速师父的法力如何?我身上的阴气是不是能比以前少多了?”
“鲁士帕速和鲁士路恩是同门,”老谢吃着我们在彭世洛买的猪肉干,边说,“他的鲁士法门很厉害,据说能让受施法术的善信晚上梦见老虎。”
我连忙问:“那我昨晚怎么没梦到过?”老谢问我梦到什么了,我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梦到特别地饿。和方刚还有你坐在餐厅里,大口地吃荷叶鸡,你还和我抢。
老谢哈哈地笑着:“田老弟,你是不是想吃鸡?要不然到披集之后咱们先找家餐馆。把你这个梦给圆了。”我心想少来这套,你分明是又想蹭我的饭。
在披集,我俩从大巴车站寻找餐厅吃饭,路上看到有座寺庙修得很漂亮,就顺便进去转了转。出来的时候,有位年轻妇女带着一个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那孩子边走边流泪,看起来似乎很悲伤。而又不像是被母亲骂的。从年轻妇女穿的衣服看,应该是最普通的家庭,收入不太高。
我和老谢都在注意看这对母子,做牌商习惯就是这样。在寺庙中的这类人,一般都是去拜佛或者寻求帮助的。当年方刚给我讲他的过去,要不是在寺庙遇到两个年轻姑娘,他主动过去搭讪。也不会与阿赞巴登相识,所以说生意人要是想赚钱,就必须时时刻刻能发现商机。
我说:“你觉得会不会是找龙婆师父看病的?”
“嗯,我也这么想,等我过去问问。”还没等我说话,老谢已经走过去了。我心想这老狐狸,腿再短,遇到生意也跑得挺快。他来到那对母子身边,脸上赔着笑聊了几句,年轻母亲边说边指着小男孩,我一看似乎有戏,就也走过去。
刚站到三人面前。就听那年轻母亲说:“我来了好多次,他们要我先给供品,可我没有那么多钱啊!”我问寺庙的僧侣们能要多少供品,母亲看了看我,老谢说:“我们俩是搭档,都是在泰国的中国佛牌商人。”
年轻母亲点点头:“要得好多,光美国产的香烟就要好几条,还要很多水果、糕点和进口食品,可能要两三万泰铢。”
老谢惊讶:“寺庙的龙婆师父有这么黑吗?”我说多半是僧侣所为,但龙婆师父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所以我要回去和丈夫商量一下。”年轻母亲说。
老谢笑着说:“我看你不用商量了。”年轻母亲惊问为什么,我告诉她,在泰国有很多寺庙。大的小的,里面龙婆师父的法力也有高有低。越著名的龙婆师父,施法和加持的费用就越低,因为他们已经很超脱,不会把金钱看得太重;而有些法力也不错的师父,会因为某种原因而收供品,比如供养普通僧人、修建寺庙等等;而凡是那些索求过度甚至开出天价的龙婆师父,则可以断定没什么法力。这种师父要么已经被金钱所击败。要么根本就是专为敛财而修建的寺庙,比如专供中国游客的那类。
听了我的介绍,年轻母亲疑惑地看着我们,问:“你们俩都是中国人,我在泰国已经生活三十年,难道你们对泰国的了解,还能超过我这个泰国人吗?”
我笑了:“我们是专业的牌商,对泰国佛牌和相关知识的了解,只能比你多,而不会比你少。我没猜错的话,你之前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了,而且毫无效果,是吧?”
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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