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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117节

    “那……可以加持佛牌吗?”老谢问。
    阿赞洪班说:“不知道,没做过。”
    老谢告诉他加持佛牌才是长久之道,既能赚钱,又能让佛牌为供奉者带来运气,而佛牌中的法力或阴灵得到供奉,在阴灵积累福报的同时,也能给修法者增加法力。阿赞洪班同意试试,说:“你去找。”
    老谢刚要问找什么,马上就又明白了,阿赞洪班的意思是让他去找佛牌的原料,毕竟他在泰国呆了大半年,怎么也比阿赞洪班更熟悉这个国家。老谢吞吞吐吐地说,租公寓、登广告都得掏现金,以后吃穿用度也要用钱,问阿赞洪班能不能把赚得的钱多分给他一部分。
    阿赞洪班把那一万泰铢递给老谢:“拿去用吧,在半年之间,我无论施法驱邪还是加持佛牌,赚的钱都给你。”
    “啊……”老谢倒不好意思了,“这哪行,你也不能白费法力啊!”阿赞洪班说,洪霞的事要不是老谢帮忙,他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回来,而且他来泰国的目的是修法,赚钱以后再说。老谢嘿嘿笑着把钱收回来,说那我就先帮你把钱存着,以后再分。
    佛牌是有灵性和法力的东西,制造佛牌的原料当然也不能是随便什么东西,比拿个啤酒罐,用法力再加持,它也成不了佛牌。佛牌的原料要是灵物,而且必须是属性为土或者类似的东西。佛经中认为土为万物之本,最神圣的东西就是净土,所以中国的佛教也叫净土宗。东南亚佛牌的原料大多为泥土,尤其以寺庙土最佳,这种土长年被有修行的龙婆或僧侣踩踏,无数善信跪拜供奉时接触,有的寺庙土直接被当做佛像、寺庙和佛塔的原料。所以寺庙土是正牌的最基本原料,再混上经粉、药草和花粉等物。吗厅投亡。
    但阿赞师父是自修法术,他们制出来的多为阴牌,很少有老老实实全用土壤的,而且寺庙土也不好搞。作为白衣阿赞,老谢必须要给阿赞洪班去弄坟场土和骨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阴气重,再配上经粉、药草和花粉等正经原料,效果才会更好。
    老谢自从十六岁那年到洪班家回去之后,胆子就变小了,特别怕单独与鬼或有关的东西接触。让他去坟场弄土,还不如要了他的命。但又舍不得钱雇人去干,正在为难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是从乌汶打来的。此人自称姓龙,是江苏南通人,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承包了泰国乌汶市北部地区某个度假型酒店的施工项目。
    龙老板问:“你也是在泰国的中国人?那就好办事了!谢先生,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发的广告,说有位阿赞洪班师父专门加持能辟邪的佛牌,是吧?”
    “是啊是啊,您有什么需要?”老谢问。
    这位龙老板说:“也不知道在哪惹了什么鬼神,最近特别不舒服,又倒霉又生病,那天回国去一家道观进香,有个老道说我有冤魂缠体,收五千块钱法事费就能解决。我心想中国这些僧道都不太可信,还是比较信任东南亚的师父,你这里能辟邪的佛牌什么价钱?”
    老谢心想,那老道都能说出你的问题,还不算可信?但既然就相信南洋法术,那是再好不过了,就说佛牌要先交钱预定,最便宜的正阴牌合人民币三千元起。
    龙老板想了想:“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这个阿赞洪班师父厉害吗?”老谢在腾冲呆了十几天,耽误不少生意,现在好不容易恢复,恨不得立刻就让客户付钱。于是开始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最后龙老板终于同意到孔敬来面见师父再定。
    第二天,龙老板在老谢家里和阿赞洪班聊了聊,相对于驱邪法事,他觉得还是请佛牌价格便宜些:“我最近工程进展太不顺利,一整年都没赚到钱,搞得工人天天来讨工资,说没钱往家里寄,天天被老婆骂。”
    第0354章 谢老板见方先生
    老谢问:“你说又不顺又生病,都有什么症状?”
    龙老板说:“做噩梦啊,平地也能把脚给摔成骨折,那天晚上还梦游,一个人从家里跑到工地,大半夜用手去挖地。把手指全都磨破了!”
    “哦,那是挺严重的,没关系。阿赞洪班师父最擅长辟邪,七天后你来取佛牌就行。”老谢满口应承。
    龙老板付了五千泰铢的定金,约好七天后来取佛牌。老谢收了钱,只好硬着头皮去寻找阴料。他打算找那些不太出名的阿赞师父。看能不能从他们手里低价购买一些阴料。刚好老谢接到短信,有位居住在吞武里的泰国女人指名要芭堤雅某阿赞制作的情爱裹尸布,用来提升和她老公的性生活质量。老谢马上想起在芭堤雅有位叫阿赞忽的师父,这位师父并不出名,加持的佛牌销路一般,但价格也低,估计阴料也不会太贵,于是他就乘大巴车去了。
    请完情爱裹尸布,老谢来到阿赞忽的住所,他徒弟听说老谢想买坟场土和骨灰,就知道肯定有原因。老谢当然没说是自己胆小,而是找了个生意太忙没时间去的借口。其实还不如说胆小,那徒弟听说老谢生意太忙没时间,就猜他肯定没少赚钱,结果漫天要价。开的价差不多能抵半条阴牌的价格了。
    老谢恨恨地刚要离开阿赞忽的家,看到一个瘦高男人走进来,找阿赞忽的徒弟请牌。这人穿着海滩花衬衫,脖子上戴粗金项链,手腕上还有金表,太阳镜配着油头,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派头。他嚼着口香糖问阿赞忽的徒弟:“最便宜的阴牌是哪个,多少钱?”
    阿赞忽的徒弟说:“一千泰铢,双刀坤平。”
    这人哈哈大笑,拍着阿赞忽徒弟的肩膀:“双刀坤平的阴牌居然只要一千泰铢,真是便宜到家。快拿给我。”阿赞忽的徒弟问为什么这次要最便宜的阴牌,这人哼了声:“有个讨厌的客户,又不是没钱,每次请牌都喜欢没完没了地砍价。所以这次卖他最便宜的,不然我心里不甘心!”
    趁阿赞忽的徒弟去取佛牌时。老谢走过去嘿嘿笑着:“老兄,这条一千泰铢的阴牌,你多少钱卖给那个客户啊?”
    “六千泰铢,怎么?”这人看了看老谢,说。
    老谢竖起大拇指:“真厉害,能赚到五倍的利润啊。”老谢掏出名片给他,这人接过来,用手把太阳镜往下挪了挪,边看边念:“环球国际东南亚泰中佛教饰品运输集团,总经理,老谢……靠,要不要这么厉害!你的公司有多少人啊?”
    老谢谦虚地说:“半个月前只有我一个,现在有两个啦!”
    这人差点被口香糖噎着,瞪着老谢。老谢朝他要名片,这人从衬衫胸前口袋掏出名片,用两根手指夹着递过去,老谢一看,上面只印了三行中文字:佛牌古曼童小鬼法事,方刚,电话xxxxxxxx,背面是对应的泰文。
    “原来是方老板,久仰久仰,听口音您是广东人吧?我是湖北仙桃的,咱们也算老乡啊!”老谢把名片收起来,满脸堆笑。
    方刚奇怪地问:“广东人什么时候跟湖北人成的老乡?”
    老谢嘿嘿笑:“泰国华人都叫老乡嘛!”方刚撇了撇嘴,这时阿赞忽的徒弟出来,把那条全泰国最便宜的双刀坤平阴牌交给方刚,收了一千泰铢回屋。方刚和老谢走到外面,方刚抬手和他告别,刚要转身,老谢连忙迎上去:“方老板,方老板,别急着走,咱们多有缘分呐,从中国到泰国来卖佛牌,是不是得找个地方喝两杯?”
    方刚看看老谢,点了点头:“行,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走吧。”
    两人在附近找了家泰式快餐店,吃饭的时候,老谢问方刚会不会帮阿赞师父找找阴料什么的。方刚失笑:“找阴料是阿赞师父徒弟们的事,和我有狗屁关系!你要干什么?”
    老谢就把要帮白衣阿赞找阴料的事说了,但没提阿赞洪班的名字和他们之间的远亲关系。方刚摇摇头:“我可没时间陪你去弄那东西,有那功夫我做个按摩好不好。”老谢苦着脸让方刚帮忙找个胆大的朋友跟着,什么也不用做,在旁边给他壮胆就行。
    方刚叹了口气:“像你这么胆小的人却偏偏要来卖阴牌,我也是服了。”他掏出电话本翻了半天,用手指着某页点了点,再用手机打过去。老谢看到方刚用的是崭新的摩托罗拉手机,心里很是羡慕。
    打完电话,方刚告诉老谢等半个小时。不一会儿,来了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身体强壮,圆头圆脑,个子不算太高,看起来就像座桥墩似的。这人看到方刚远远朝他招手,就连忙走过来坐下,张嘴就问:“我的菜点了吗?”
    方刚瞪了他一眼:“叫你来不是要请你吃饭,是找你办事的。这是老谢,和我一样也是靠佛牌吃饭的。谢老板,这是舒大鹏,以前我在惠州的时候,他和我混一个赌场的。后来我跑路到泰国,去年居然在赌场里又碰到他。这家伙吃了上顿没下顿,从来不考虑明天的事,你有什么活找他就对了。”
    老谢连忙和舒大鹏握手,说了找人陪着去收集阴料的事。舒大鹏不说别的,让先来一份海鲜炒面,吃饱了再说。老谢只好给他点了吃的,舒大鹏吃饱后抹了抹嘴,说:“你打算给多少钱?”
    “舒老板,其实我就是找个人在旁边陪着给我壮胆,你什么都不用干,全都我来,你看就随便意思意思吧。”老谢笑着。舒大鹏说意思意思也得有个价,老谢犹豫片刻,说收集坟场土,跑一趟给五百泰铢。
    舒大鹏站起来对方刚说了句“走了,有事打电话”然后转身就走,老谢愕然,方刚也把他叫住,问怎么嫌少了?舒大鹏翻着白眼:“我的腿就值五百泰铢?我给你五百泰铢,你自己去行吗?”
    把老谢气得不行,心想真是趁火打劫人人都会,只好再商量。方刚夹着雪茄:“你们自己谈,反正我又不赚钱,和我没关系!”商量来商量去,提到两千泰铢的时候,舒大鹏才勉强同意。
    方刚冷笑道:“你这家伙,平时给你两百泰铢,去把人的腿打断都愿做,现在跑趟腿也要收两千?”
    舒大鹏又翻了翻白眼:“分什么事情!去坟场那是人人都敢做的吗?”老谢气得要死,心想人这趁火打劫的习惯,看来走到哪儿也改不了。
    得知方刚在泰国卖佛牌的年头比自己多好几年,老谢就向他请教了一些有关收集阴料的知识和要领。方刚也不客气,明码实价,每条知识一百泰铢,先款后货,现金支付不欠账。老谢说我怎么知道你给的知识有没有用,是不是真的。
    方刚哼了几声:“我方刚在泰国做这行也有几年了,什么都干过,就是没骗过人。想让我骗你,我还嫌费时间呢,听不听在你!”老谢只好先掏出一百泰铢放在桌上,方刚一把拿过钱收进口袋,问:“你知道坟场土怎么收集,收集什么地点的吗?”
    老谢想了想:“就去坟场,用铁锹之类的工具铲点儿土回来,坟头处的土,应该比地面的阴气更重吧?”
    方刚撇着嘴:“那你去了也是白跑。”老谢问为什么,方刚说:“坟场中的土分为三种,坟头的土、地面的土和坟场入口的土。这三种地方,效果最阴的是地面土,每晚阴灵出来游荡,都是在地面经过,尤其呈三角形的坟包之间的土阴气最重。效果最差的是入口处的土,因为每个出入坟场的活人都会踩过,阳气太旺,懂了吗?”
    第0355章 每句一百
    老谢连忙掏出小本记着,方刚看着他,老谢想了想,又掏出一百泰铢递给他。方刚说:“除了坟场土,白衣阿赞所用的阴料还有骨灰、人缘油和裹尸布。骨灰也有讲究,不是谁的骨灰都能用来制牌。要选那种横死的才有效果。头骨的骨灰比其他部位的更阴,怨骨用来制牌效果最好,胜过一切骨灰。人缘油也要横死者为佳。再就是裹尸布了,也是横死的最厉害。横死者当中,怨气最大的是孕妇或难产而死的产妇,当然要未出产道的。如果生下来胎儿就死的那种也可以。”
    “什么叫怨骨?”老谢又给了方刚一百泰铢,这回可是心甘情愿的。
    方刚抽了口烟,说:“就是怎么也烧不化的那块骨头,凡是横死者,基本都会有一块怨骨,就是怨气郁结的地方,不一定是哪个部位。”
    老谢仔细记录:“方老板,多说几句吧,上个一百泰铢说了那么多,这次才几句话啊。”方刚哼了声,说不是这个说少,而是上个说多了。老谢只好苦着脸继续掏钱,这时舒大鹏不耐烦地站起来:“我走了,真他妈的没意思!”
    老谢只好跟着舒大鹏与方刚分别。临走时方刚让他去结账,老谢嘿嘿笑着:“方老板。今天这顿饭应该是我请的,可是你看,你动动嘴就在我这赚了三百泰铢,是不是该你请客啊?”
    方刚生气地说:“这是什么规矩?才三百泰铢就想让我请客?这顿饭都不止三百泰铢吧?”服务生送来账单,显示是两百六十泰铢。老谢嘿嘿笑着:“你看,方老板,还能剩四十泰铢呢嘛。”
    “行啊谢老板,把账都算到我骨头里去了!”方刚气得直笑,只好掏出钱来结了账。
    方刚给老谢指了条路,让他从brt车站乘大巴车往东北方向去班坤宋,半路的时候下车。再朝西北走十几公里,就是一大片尸林。老谢问什么叫尸林,方刚说:“尸林就是乱葬岗的意思,很多死者家属太穷买不起棺材,就用裹尸布把死者浅浅一埋。你去了就能看到。”
    还没等去,老谢已经开始觉得双腿打战。
    老谢先在附近的小商店买了背包、几个大塑料袋和一把小铁铲,在乘大巴朝班坤宋的半途中,老谢和舒大鹏下了车,折向西北走了十几公里,果然看到一大片坟地,有的带坟包和墓碑,但更多的只是横七竖八摆放的棺材,有的棺材板已经被野狗掏出大洞,里面也不知道是尸体还是破衣服,拽得到处都是。放眼望去,起码有几十条野狗在打闹嘶咬,看到有人走近,野狗眼睛里闪着光,呜呜低鸣着慢慢后退,然后转头跑开。
    正是下午两点,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但老谢却觉得浑身发冷,都要尿裤子了。舒大鹏问:“从哪动手啊?快点儿吧!”
    老谢解下背包,说:“舒老板,我吓得没力气了,你看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帮?”舒大鹏问。老谢说就帮我动手铲点儿坟土就行,舒大鹏说:“大老爷们吓成这样?真他妈没用!”舒大鹏拿过铁锹,两人好不容易找了个呈三角形分布的坟包,把中央的土铲了一大塑料袋。在找的过程中,老谢看到很多从棺材里滚落出来的尸体,有的已经白骨化,有的半烂不烂,白骨上附着肉。有的似乎刚刚被扔到这里,尸体才开始腐烂,爬的全是蛆虫。
    老谢边走边大口喘气,胃里一个劲翻腾,强忍着没吐出来。这时,舒大鹏指着一处地方:“那里有裹尸布,要不要?”老谢抬头看去,那边有个被白色裹尸布包着的尸体躺在地上,身上和头脚用麻绳草草捆了几道。他摆了摆手:“我、我不行了,舒老板,你帮我弄吧。”
    舒大鹏又翻了翻白眼:“你说的是让我陪着壮胆,可不是什么都让我动手,除非加钱。”老谢问加多少,舒大鹏说再加一千泰铢。老谢没办法,只好同意。舒大鹏让他付现金,老谢很生气:“我还能跑了吗?”
    舒大鹏嘿嘿笑:“跑你是当然跑不掉,但万一你没钱呢。”老谢只得从皮包里取出三千泰铢给他。舒大鹏这才吹着口哨过去,蹲下将那具尸体的裹尸布解开,把尸体抖到旁边,将裹尸布装进塑料袋。
    老谢很不理解,这个舒大鹏为什么完全不害怕,难道经常做这种事?舒大鹏问老谢还要不要收集点死者尸骨,之前方刚不是说骨灰也要吗,老谢心想,方刚说要横死的才有效果,就算了。
    两人离开尸林,步行回到路边等待路过的大巴车,然后在站点分开,一个往西,一个往北。回到孔敬的老谢魂都快丢了,晚上做了半宿的噩梦,梦到那具包在裹尸布里的尸体走进卧室,站在床头一直看着他。
    第二天,老谢觉得头昏沉沉的不舒服,心想以后这种事打死也不去了。
    收集骨灰的事,老谢找到了另外的门路,他在孔敬府殡仪馆结识了一名烧尸工,让他把凡是横死者的骨灰留下一份,每份两百泰铢,要是孕妇的或者有怨骨,那就是每份四百。
    东西集齐,老谢将坟场土用细筛仔细过了好几遍,筛得又细又均。再把裹尸布剪成无数个小块留着备用。骨灰则分别装在小口袋里,外面贴上标签,写清死者的死亡时间、年龄和死因等详细信息。
    当阿赞洪班看到这些阴料时,就把眉头皱起来了:“什么东西?”
    老谢连忙解释,说阴牌就要有阴料,这些都是制作阴牌的原料,他好不容易花高价才搞到手的。阿赞洪班问:“下一步呢?”
    “我先去采购配件,到时候你边制牌边加持就行。叔叔,你知道用什么法门来加持吗?”老谢问。
    阿赞洪班说:“当时那位达林康教过我怎么用控灵术加持阴物,我现在掌握两种法门,一个是缅甸控灵术,另一个是傩巫术,我分别试试,先加持两块佛牌出来看看效果有什么区别。”老谢连连点头。
    在泰国,有关佛牌的饰物和配件最好买,不光杂货市场很齐全,甚至连711店里都卖大庙定期加持出来的新牌。老谢买了各种各样的佛牌外壳、边框和链子共几十种。阿赞洪班用老谢从寺庙井中打出来的水,将坟场土和骨灰和成细泥,再填到木制模具中压成型。在制作过程中,阿赞洪班一直用咒语加持。
    佛牌之所以有法力,就是制作者用咒语加持的结果。龙婆僧是用古代流传下来的佛经秘咒加持,而那些阿赞师父用的就是各地的控灵咒。不光泰国,在缅甸、柬埔寨、越南和马来都有古老的控灵术,一代一代师徒传承下来,有的完整有的残缺,但都有自己的效果和特点,像阿赞洪班跟阿赞达林康学的就是缅甸法术。
    都说人死如灯灭,其实世间各个角落,只要有人生活的区域,都有无数我们看不到的阴气,在四处游荡徘徊。在龙婆和阿赞师父用咒语加持佛牌古曼的时候,那些阴气中所附带的灵力就会被咒语所吸引,附在佛牌之中,所以佛牌就有了法力。而那种能把完整的人类灵魂禁锢在佛牌古曼中的,就属于入灵的牌了,效果更强。但首先要能感应到一个强烈的阴灵才可以。
    阿赞洪班分别用缅甸术和苗族傩巫术制成两块外表看上去完全相同的掩面佛牌,为保险起见,他还继续用各自的咒语在午夜时分连续加持了七天。直到那位龙老板打电话催促,加持才算结束。
    第0356章 多灾的工地
    龙老板把两块佛牌拿在手里比较,问老谢有什么区别。老谢笑着说:“这是用两种不同的法门加持出来的,你看哪块对你有感应。”龙老板分别把佛牌握在手心,抵在额头闭着眼睛,最后挑了那块用傩巫术加持出来的,说:“这块佛牌我在摸的时候。身体会感觉发冷,不知道是不是有缘分。”
    老谢说:“当然啦,那你就请这块回去吧。这是心咒,你不要弄丢了。”那张纸是阿赞洪班将傩巫术中与鬼神沟通的几句挑出来,由老谢用罗马注音标好,打印在纸上的。
    支付了剩下的一万泰铢之后。龙老板戴着佛牌走了。去掉给舒大鹏的三千和一些零碎花费,这笔生意赚了一万出头,再加上之前给小男孩阿育施法的费用,不到十天就赚了两万泰铢。老谢非常高兴,连忙给家里汇去三千块钱,没想到他老婆很不高兴,问为什么这个月才汇钱来。
    “你不知道呢吧,我已经把腾冲的远房叔叔洪班接到泰国了,让他在这里做法师,我们俩合作,以后赚钱机会就更多啦!”老谢说。
    他老婆哦了声:“你这个什么叔叔,我看也没啥法力,咱儿子的病不但没治好,还反而加重了。”老谢说那根本就不关洪班的事,巫术不是万能的。要不然还建医院干什么。他老婆不再多说,只告诉老谢不要在泰国花天酒地,把钱多寄回来才是正经。
    老谢连忙说:“我在这边恨不得睡大街,省钱给儿子治病,哪有花天酒地?”他老婆哼了几声,不再多说,就把电话挂断了。
    晚上躺在床上,一想起尿毒症的儿子,和那个就知道要钱的老婆,老谢就睡不着觉。他又想起之前问洪班的妻儿在哪里,他回答说都死了。到底是怎么死的?车祸,生病?他很想问,但又怕洪班不高兴,也就算了。
    十几天后,那位龙老板给老谢打电话。语气很冲,像吃了炸药似的:“谢老板,怎么回事?你这佛牌既有效果又没效果!”
    老谢没听懂,让他说清楚点儿。龙老板气愤地说:“自从戴上这块佛牌之后,我那些症状还真消失了,晚上再也不做噩梦,更没有梦游。白天也不心慌了,可奇怪的是,我的工程现场几乎每天都要出事,今天有个工人居然被铲车给铲掉一条胳膊,前天有工人从脚手架掉下来,摔坏了手臂神经,五天前挖掘机倒了,压在电机上发生爆炸,七天前有人工人爬搅拌机查看水泥余量,竟掉进去了,差点被水泥淹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没事了,改成工地出事了?”老谢疑惑,难道厄运还能转移不成。为了让龙老板消消气,老谢提出可以和阿赞师父去你的施工现场看看,但要收车马费。龙老板生气地说:“我这边好多工人出意外,都来找我赔钱,你还要收费!”
    老谢嘿嘿笑着:“龙老板呀,一码归一码,你那边工地出意外,就是因为闹邪嘛,阴牌不是万能的,当初让你直接做法事可你又不肯。阿赞师父平时特别忙,这样吧,看来老客户的份上,如果你愿意施法而且成功了,我们只收五万泰铢,车马费就免了。要是你不愿意,或者施法没成功,就给个三千泰铢表示一下。要是这样也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啦。”
    龙老板早就没了主意,只好答应,让老谢尽快和阿赞师父过来。
    两人到了乌汶,这是乌汶市南部的一处规划地,由当地政府包给中国的工程公司来施工。规模不算小,光挖掘机和塔吊就有七八台,地基的面积也有上万平方米。左侧是工人居住的活动房屋,右侧是几间临时办公室,龙老板就住在办公室里。
    工地似乎停了工,龙老板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愁眉苦脸,好几名穿着工作服的工人和妇女站在屋里吵吵嚷嚷,有工人胳膊和头部打着绷带。看到老谢和阿赞洪班进来,龙老板对大家说过几天就给钱,正在想办法借呢,光吵也没用。工人和家属悻悻地出了办公室,老谢说:“龙老板,这都是出事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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