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菱看着这群富商已经气势汹汹的朝着如玉楼去了，这方掌柜动作要是慢一些，可能还会连人带赃物的一起被抓住呢。
    这时，藏在一旁的王小冬走了出来。
    “南小姐，真是对不起，我家实在是太穷了，原先连给我娘的诊金都拿不出来。我一开始真的没想到这辣椒会影响到咱们酒楼，若是我早点知道，我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我就是被钱迷了眼。”
    王小冬直接给南菱跪下了，还给自己脸上来了两巴掌，被南菱点出来之后，他是真的愧疚啊。
    “事情都发生了，望湖楼你肯定是回不去了。”南菱温和的说道。
    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这银子足足有五两重呢。
    王小冬却低着头，不敢伸手接，“这是我应该做的事，这么多钱，我不应该拿的。”
    “说了这是你的遣散费，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念在你知错就改，而且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五两银子你安心拿着。”南菱目光远眺着如玉楼的方向，这五两银子花的肯定是非常值的。
    王小冬还是不肯接。
    “我真的不怪你，人为了钱犯错一次还是可以原谅，若是屡屡犯错就不行了。但是你肯定不能回望湖楼了，要不然大家都有样学样。不如你拿了这个钱，我给你指点一条明路如何？”南菱想了想说道。
    听南菱说回望湖楼没有希望了，王小冬才慢慢的站了起来，听着南菱说话。
    南菱把做蛋卷的法子告诉他了，反正现在蛋卷大街上随处可见了，只是有些味道不够正宗而已，她和苏固的口头协定自然是不作数了。
    南菱让他拿这个五两银子弄个双面煎锅，可以离开锦州远一点的地方去卖蛋卷，等这阵子风波平息了再回来。
    “谢谢南菱小姐。”王小冬又是跪下给南菱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哭着跑开了。
    南菱淡淡的瞧了他一眼，这小子若是好好干也不辜负她给的五两银子，但愿他以后有钱，不需要为了钱犯一些不必要的错。
    她也是这么的想了一瞬间，就没有再多想，反而往酒楼里回去了。
    还要去听消息呢，看它如玉楼该如何应对这一次的风波。
    ……
    如玉楼。
    方掌柜哼着小曲儿，心情甚是美滋滋，屁股上的伤也好了。现在要不是依仗着他想的这个回购望湖楼的用过的辣椒来做酸菜鱼，这如玉楼早就开不下去了，所以他现在是望湖楼的红人。
    连苏固对他的态度都好得很，他这前脚都没有踏进如玉楼大门，就被几双手给拽住了衣裳，刚准备发火呢，扭头过去看瞧见是常客。
    他赶忙陪着笑脸道，“吴老板，侯老板，贺老板，怎么今儿有空一起来如玉楼啊，来来来，我方某人陪你小酌一杯，如何？今儿有酸菜鱼呢，一定要尝尝，这是我们如玉楼的拿手好菜！”
    “哼，你们如玉楼的酸菜鱼算什么个东西？”这时那个脾气最火爆的吴老板就发脾气了，一双铜铃一般的眼睛瞪着方掌柜。
    方掌柜笑脸一凝道，“吴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近日都被那望湖楼笼络过去了，瞧不上我们苏家了。”
    “掌柜的姓苏？”
    “苏家的狗不姓苏姓什么。”
    另外两个老板倒是性子好一点，但也是嘲讽着道。
    吴老板暴脾气的看着方掌柜变得难看的脸色，又道，“你们自己店里的酸菜鱼怎么做的，难道你心里没点数？”
    “什么，吴老板这话我听不懂。”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方掌柜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对自己说，小场面不能慌不能慌。
    “我们可都是亲眼看见了的，方掌柜今日收了什么东西，我们也算是这如玉楼的大客户了。这一个月不说来十次也有八次了，你给我们吃的都是什么东西，心里没数吗，从人家搜水桶里回购来的辣椒，你竟然让我们吃别人的口水！”
    “这就是你如玉楼的好做派嘛，让苏固老儿出来，让他给我们个说法。”
    “可不是，饶是苏家在锦州厉害，也不能这么埋汰我等，难不成锦州除了苏家，我们其他几家就是沦落到吃别人口水的货色。”
    一下子三个富商的火气也一下子比一下子蹿得高。
    原本如玉楼里仅有的几桌客人也来瞧热闹了，这锦州城里有名望的人物都是相互认识的，所以这出来吃饭的人就问了。
    “吴兄，侯兄，贺兄，这什么口水啊，我等都听糊涂了，是不是当中有什么误会啊。”其中一个文质彬彬的，竟然还是一个书院的院长。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东西肯定还在他身上。”吴老板一下子过去摁住了方掌柜的肩膀，示意另外两个富商去搜身。
    果然，从方掌柜身上搜出了那个带着油污的布袋子。
    方掌柜的脸色从肉眼可见的满面红光，变成了一片煞白，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肯定又是上了望湖楼这帮人的套了。
    “这，这，这，是我要去扔了的东西。”方掌柜几乎都结巴了。
    吴老板无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我们四人亲眼看着他问望湖楼打杂的一个小子收来的。因为这辣椒罕有，如玉楼里没货了，就一直去望湖楼的馊水里捡。而且这不是第一天了，持续了好长时间。”
    “对，我们吃的都是他人的口水，都是这馊水里拣出来的辣椒。”贺老板补充道。
    刚才那个出来劝和的书院院长扭头看了一下自己那桌，桌上正好有一盘酸菜鱼，他刚才还大快朵颐的品味着。
    想到是旁人的口水，他忍不住干呕了起来，末了还用宽大的袖子掩面。
    “真的是岂有此理！”这书院的院长也骂了一句。
    “大家都来看看，这望湖楼给我们吃这辣椒都是从望湖楼馊水里拣出来的，这样的酒楼就活该倒闭，凭什么在锦州开下去。”
    一下子，这条街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不是这样的。”方掌柜急得摆手，一再的说着，但是心里却反复这盘旋着“完了，完了，完了。”几个字。
    “若这不是真的，你让人去酒楼里拿你们平时用的干辣椒出来给我们瞧瞧，就你快去。”
    那个书院的院长还是不敢相信他吃的是他人的口水，就催促着边上的一个侍女快去，但是侍女也快哭了，她哪里拿得出来。
    侍女绝望的道，“我们如玉楼用的辣椒都是方掌柜拿来的啊。”
    “给我闭嘴，还不快滚进去。”方掌柜给了这侍女，一个巴掌。
    马上富商的巴掌就纷纷对着方掌柜打来。
    “我老吴在锦州混的时候，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恶心的事儿，我今儿非拆了你这如玉楼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