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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兄弟成了我老婆 第26节

    齐康跨坐在了我的身上,像小动物似的亲吻着我的脸颊和身体,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地想让我变得愉悦。
    我放纵了他的动作,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思考齐康这么做的缘由。
    是为了安抚我么?
    还是为了提条件前,先做一些铺垫?
    我将他想得有一点点坏,但直到我陷入梦境,我所幻想的糟糕的情景,一件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也是我们约定去上坟的日子。
    我这些年鲜少回到故乡,上坟的事,我远程交给了他人,一开始是雇佣村子里的人,后来手头宽裕了,就从县里找专业团队过去,全程录制视频给我。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我多年以来第一次亲自去给父母上坟。
    我想先去“见”齐康的父母,然后再去“见”自己的,齐康却不同意,只说应该先去“见”我父母,又用了很多在我看来有些陈旧的习俗来劝说我。
    我其实并不重视那些陈旧的习俗,但我愿意在这点小事上,遂了齐康的意。
    于是我们就先去“见”了我父母。
    村子里没有什么购买墓地的说法,很多年前风水先生指了一座荒山,那座荒山便成村民们共用的墓地。
    我父母葬在山腰,我手头宽裕后,人虽然没有回去,但是有雇佣人为他们重修了墓碑。
    我带了几样祭品给他们,然后看着墓碑上属于他们的头像,实话实说,并没有多少悲伤的情绪。
    齐康和我不同,他规规矩矩地跪在坟前,磕了好几个头,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嫁给我的事,夸了我很久,最后许诺会和我好好过日子。
    我一开始听得漫不经心,但随着他的话语,渐渐也有些“入了戏”,恍惚间竟然觉得,对这墓碑说说话,我那过于善良的父母当真能听到似的。
    我抬起手,用指尖拂去了我父母墓碑上的灰尘,想了想,只说了一句话:“我现在过得很好,以后会过得更好。”
    我没有和我父母“说”任何有关齐康的事,因为时至今日,我依旧不认为,我和齐康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我经历过“淡忘”齐康的过程,我曾沉迷于灯红酒绿,我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得也还算不错,离开齐康并不可怕、也并非毫无可能。
    再深的执念总会有消散的一天,再烈的情感总会有变淡的一天,更何况,我与齐康之间,远远称不上心意相通、两情相悦。
    我又凭什么会认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又有什么必要在父母面前许下虚假的承诺。
    我父母的坟墓在山腰,齐康父母的坟墓在略向下的位置,地段不算好,墓碑也有些破旧。
    但墓碑前却已经放了几样贡品,地面还有尚未消散的酒香和燃尽的烟头。
    有人祭奠过他们了。
    是谁祭奠过他们了?
    我有了一个并不想承认的猜测,又转过头去看齐康。
    齐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弯下腰,将前一个人的祭品摞起来推到一边,把我们带来的祭品摆在坟前。
    他依旧是跪在了松软的土地上,一边烧纸,一边念念有词。
    他说他过得还不错,刚刚考完了试,又说了离婚再婚的事,只是将离婚的缘由含糊了过去。
    他说得有些认真,但我着实不想跪拜任何人,想了想,便在坟前鞠了一躬。
    齐康扭过头,看向了我。
    我猜他是想让我也说些什么,但这话他又说不出口。
    我其实不太懂祭祀的流程,犹豫片刻,便拿起了一叠纸钱,扔进了火堆里,然后对着齐康父母的头像说了唯一的一句话:“我会照顾好他,二老不必担心。”
    ——我的确会照顾好齐康,无论我们最终会在一起,还是会选择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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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上过了坟, 我和齐康一起从山间小路向下走,这一路倒是碰到了不少齐康的熟人,齐康一般会看一眼我的脸色, 发现我没有攀谈的欲望后, 就上前热情地打个招呼, 聊上几句。
    对方一般会问上一句“上山做什么”, 齐康也不扭捏,直接回答,上山去给两家的父母上坟, 紧接着又会介绍我,介绍词是“这是我结了婚的丈夫, 以前机械厂车间的许主任您还记得不?那是他爸爸。”
    村民有的是真的不认识我了, 有的隐隐约约认识我, 但又不太愿意或者不太敢和我攀谈,于是便会看看我,回忆一会儿, 然后说:“哦, 我记得的, 许主任是个好人,孩子也有出息, 齐康啊,你有福气的。“
    一般这种对话不需要我多说些什么,我只用“你好“、“谢谢您还记得我爸爸”这两句, 便可以退居“二线”,旁观齐康交际。
    齐康的表现也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我原本以为他是木讷的、不善言辞的,但回到宁县之后, 他的话变得很多,对于人情世故,也比我想象得更擅长一点。
    想来也是,他毕竟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了,年少时学习成绩也不差,那时候也是乐观开朗的,总不会一直闷不做声、不与人交际的。
    然而,在平城的时候,他却总是安静的,我曾询问过管家,得到了答案是“太太很安静,非必要不会和家里的工作人员说话”。
    我是二月份带他去的平城,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他依旧无法在我们的家中,像在宁县一般“从容自在”。
    我将心中的不快强行压了下去——我不想表现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虽然我的确是这么个性子。
    等到我们终于走到了山脚下,和我的司机及助理会和的时候,我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转过头问齐康:“有没有想去吃的餐馆?“
    齐康摇了摇头,说:“招待所包午饭,回去吃吧。“
    “好。”
    车辆在乡下的土路上行驶,因为来回的村民和孩子有很多,司机谨慎地开得很慢,也因为车子开得慢,有不少村民可以停下脚步围观我们,也有调皮的孩子试图凑到车前,好在被同伴或者家人及时制止了。
    实话实说,我不太喜欢这样的场景,正如我不太喜欢这样的村子,也不太喜欢这个村子里的人。
    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称得上是一个“忘本”的人,虽然我捐了一大笔钱用于村子修路,也打算再捐一笔钱帮助村里的孩童上学——但那仅仅是因为怜悯,并不是因为喜欢。
    我和这个村子格格不入,我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多逗留的意愿。
    因此,当齐康在我的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村子里的八卦,如数家珍地介绍着窗外的孩子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愉悦,我只觉得吵闹。
    我闭上了双眼,权当自己在闭目养神,齐康也适时地停止了话语,他变得很安静,车内也很安静,一时之间我们只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
    我在这一瞬间,意识到自己的确不算是个好人,甚至不算是个好相处的人,最重要的是,我并不打算改变。
    --
    用过了午饭,我花了几个小时处理工作,然后和齐康正式谈将我们的父母迁坟的打算。
    齐康试图转移话题,但没有成功。
    他看起来很想拒绝这个提议,但在离开平成前他已经答应过了,因此也没办法拒绝。
    我用伊卡艾的指甲刀修剪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这几天找人算个日子,必要的仪式我们直接走完,然后再回平城。“
    “总要和家里其他亲戚朋友商量一下吧?“齐康满脸都是不赞同,”迁坟是件大事,我们慢慢来不行么?“
    “朋友管不了我的事,至于我的亲戚,都是些巴不得我早死的货色,“我停顿了一瞬,盯着齐康的眼睛说,”你认为,你那些亲戚,值得你去同他们商量么?“
    齐康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怕惊扰了爸妈的亡魂。“
    “人死了就是死了,祭奠他们是出于孝顺,相信他们还有亡魂留存在世间,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齐康不再说话,但很明显,他生气了。
    我打电话给助理,将这件事安排了下去,同时还叮嘱对方“多请几个风水先生,算好时辰,事情要办得热热闹闹的”。
    等我挂断了电话,齐康终于挤出了一句话,他说:“许皓然,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我轻笑出声,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手机转了一圈手机——这动作是我从我那些攒局的“朋友”身上学到的。
    “因为你离不开我,也做不到惹怒我。”
    撕开温情脉脉的表象,这才是我们之间真实的关系。
    我没有强迫他,但他又不得不听从我。
    齐康的胸部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但他没有反驳我的话语。
    我给他优渥的生活,又把最好的教育资源摆在他的面前。
    如果他这次高考成绩不佳,自然是需要继续补课,学籍也要继续挂靠在我名下的私立学校里。
    如果他这次高考成绩很好,如果他要上学,那学费生活费也是一大笔支出。
    他自然也可以像过往一样,靠打零工养活他自己,也可以靠着助学贷款勉强读完大学,我知道他能够做到这一点的。
    即使我现在抛弃他,他也不至于把自己饿死,但他会失去很多机会,也会失去很多可能,大概率会永远沉沦在社会的泥沼之中。
    没有什么,比看到了光明又要重归黑暗更让人难以忍受。
    只要齐康有一丝一毫的野心,有一丝一毫的不甘心,他就不会蠢到真正惹怒我——即使他一直在为离开我而未雨绸缪,积极学习各种谋生的技能。
    齐康长久的沉默证明我的判断依旧没有出错。
    人总是这么难懂又易懂的动物。
    我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感受着他的倔强和柔软,我说:“新的墓地很大,也很气派,咱们爸妈都会很高兴的。”
    “如果他们觉得孤独了,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我听得清。
    “为了我们夫妻关系的和睦,他们会愿意的。”
    齐康又不说话了。
    我猜他应该在心底骂我,我虽然没有证据,但却认为自己猜得完全正确。
    我们夜里没做什么。
    我又不是禽兽,没有在别人难过时“趁人之危”的打算。
    齐康辗转反侧了很久,最后我不得不抱住他的腰,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睡吧。”
    齐康不再动弹了,但我也不知道他最后几点睡着的,反正说完了那句话后,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齐康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床头的椅子上翻阅书籍,翻的还是那本视频剪辑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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