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类法术和一般的旁门邪术不同，原本就不适合用来主动杀人。非要用的话，需要耗费的代价是很大的，很有可能会给施术者本身带来身体上的损伤，甚至消减阳寿。若不是有极为深切的仇恨，一般是不会有人这么做的。”慕容嫣说道。
    许潇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建立在这件事情是人为的基础上。有没有可能，那株盆栽本身就是一个妖物，或者是有孤魂野鬼寄宿在上面呢？”
    慕容嫣笑了笑，轻轻摇头道：“你说的这两种可能，我之前也有想过，但是可能性都很小。妖就不用说了，可能性几乎就是零。”
    看了许潇一眼，慕容嫣耐着性子解释道：“普通的山精野兽想要修炼成妖，都已经很难了，若不是大妖一脉的血裔，寻常野兽成妖的几率微乎其微，可以说是万里挑一。
    而草字头的植物想要成精，却还要比动物更难上十倍，而且真正能修成妖怪的，往往都是那些树龄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大树和参天巨木。
    寻常花草的寿命最多也不过十几二十年，这么短的时间想要修成妖精，要么是机缘巧合，或者就是有高人暗中点化。但这两种事情，若是发生在崇山峻岭上倒还有些可能，但花草市场上卖的盆栽，都是统一培育种植出来的，哪里值得高人点化。
    至于有孤魂野鬼寄宿在上面，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是几率也不大。
    虽然草木通灵，可以容纳魂魄居住，但是普通的孤魂野鬼是没本事把孙经理搞成这个样子的。而那些厉害的鬼祟，一来看不上寻常花草作为容身之所，二来也不必用这么麻烦的方法对付孙经理，想吸他的阳气，早在半个月前就可以吸干了，没必要拖沓这么久。”
    这么一分析起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有人在暗中捣鬼了。
    而且目的也不是单纯的图财害命，而是借用鬼竹吸取孙经理的阳气，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但是现在许潇和慕容嫣手里掌握的线索太少，猜不出是什么目的。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汽车一路飞驰了二十多分钟，开到了瑞云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前。缓缓开进了停车场。
    许潇和慕容嫣分别推开车门，下了车。
    “上去吧。”
    慕容嫣站在楼下，眯着眼睛往三层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道。
    三层是瑞云公司所在的楼层，许潇两个小时前就来过这里，知道那一层的过道和工作间的阴气极重，以慕容嫣的眼力，自然也能看得出。
    当下进了大楼，也不等电梯下来了，慕容嫣直奔安全楼梯走过去，许潇也快步跟上。
    两个人进了安全楼梯，蹬蹬蹬爬上楼。
    快到三层的安全出口时，楼道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人推门走了进来。
    许潇和慕容嫣同时脚步一顿。
    进来的人是一个女清洁工，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普普通通的蓝色清洁制服，手里提着一桶黑乎乎的污水，水桶里还插着一把墩布。
    往上面看去，是一头浅栗色的长发，随意盘起来套在帽子里，脸上粘着一些灰土和水渍，但是也看得出来是个女人。
    女清洁工看到许潇和慕容嫣的时候，也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就往一边让开了。一只手提着水桶，腾出一只手来擦了把汗，原本还算白净的脸蛋立刻被擦得乌不溜秋的，脏兮兮的。
    大概是刚刚清洗完楼上的地面，准备下楼去处理污水的吧……
    许潇暗暗看了眼慕容嫣，慕容嫣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女清洁工几眼，一言不发。
    女清洁工更是从一开始就没说话，低眉顺眼的，闪身站在一旁等着他们过去。
    “……走吧。”
    足足过了五六秒钟，慕容嫣才轻轻咬着嘴唇，回头对许潇说了一句，就率先抬脚踏上了楼梯，快走两步推开安全门。
    等到两人都出了安全门，走开了好几步，许潇才回头望了一眼，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慕容嫣说道：“怎么了，慕丫头，刚才那个女清洁工……有问题？”
    慕容嫣的脸色有些迟疑，似乎自己也没有想清楚，有些欲言又止。
    两个人走了几步，就站在第三层的南北走廊上，走廊一侧过去二十多米，就是孙经理的办公室了。可是这么一看，许潇就低声咦了一句。
    “走廊上的阴气……好像变淡了许多？”
    早晨刚刚过来的时候，许潇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公司里的阴气是很重的。尤其是在通往总经理办公室的过道上，阴气好像灰蒙蒙的浓雾一样，连路都有些看不清了。
    可是现在，雾气明显变淡了不少，好像被稀释过了一样。
    “大意了，果然是她……刚才那个女清洁工有问题！”
    慕容嫣眉毛一挑，回头对许潇说道：“那个女清洁工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鬼竹可能已经被她提前取走了，你先过去看看房间里面的情况，我回去追那个女人！其他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慕容嫣就转身往安全楼梯的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拐弯处。
    许潇这时候也已经明白过来了，刚才和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个女清洁工，恐怕就是要对付孙经理的人了！
    难怪刚才慕容嫣脸色迟疑了一下，恐怕那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有证据，还不敢确认而已。怪只怪女清洁工掩饰的太好了，许潇和慕容嫣都没能看出异常来。
    现在再追上去，就算是慕丫头亲自去追，多半也已经来不及了。
    回头往慕容嫣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许潇就大步流星的穿过走廊，径直走到总经理办公室前，推开房门。
    门没上锁。
    一进办公室，许潇就觉察到身边的阴气立刻又重了几分，但是和先前那次进来的时候比起来，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阴气凝聚出来的雾气明显淡化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