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向学芸有晚课，得十点才到家。林雾不急着回去，理好衣服，被李京屿牵着手下楼。
    感受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他骨相清晰的侧脸，轻声开口：“你在学校牵我手……没关系吗？”
    李京屿很快就反应过来，一度觉得可笑，反问她：“你想做我见不得光的情人？被我操完在学校里装不认识，这样？”
    林雾猛地摇摇头，“不是。”
    “那就牵着。”
    李京屿强势地把她拉近一点，揽住她的肩膀。他们的动作无比亲密，走在没多少人的校园，也会引得别人投来关注的目光。
    林雾知道，自己和李京屿的关系很快就会传开，大家肯定会八卦，因为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出了学校，李京屿没有直接送她回家的意思，拉着她往相反的方向走。
    看着越来越远的公交站，她谨慎地询问：“我们去哪儿啊？”
    “请你吃饭。”李京屿言简意赅。
    不着急回家，林雾就没有拒绝，乖乖地缩在他身边，全程默不作声。
    他们的高中位于相当繁华的商业区，周边很近就是商场。选了一家常去的湘菜馆，李京屿把菜单递给林雾，“想吃什么自己点。”
    他根本没问过林雾的口味，自然不知道她不吃辣。看着菜单上红艳的图片，林雾翻来翻去不知如何抉择。最终，在李京屿的催促中，她随便点了两个，把菜单转回他手中，乖巧地说道：“你来选吧，我和你吃一样的。”
    没看菜单，李京屿把自己和朋友吃饭时候经常选的菜点上，又加了一条鱼。
    等菜途中，他没理会林雾，低头看手机，像是在和谁聊天，一直在打字回消息。
    林雾静静地看着，眼神小心，却藏不住窥探欲，看得有些久了。
    感受到前方射来的炽热目光，李京屿掀起绵密的眼睫，对她挑了下眉，语态玩味：“捉奸呢？bb。”
    突然对上目光，林雾心尖一颤，连忙解释：“没有，我就是……放空……”
    笨拙的解释根本没有得到李京屿的信任，他勾着嘴角，继续回复手机消息，十足的漫不经心。
    幸好，服务员在此时上菜，打断了林雾的紧绷情绪。
    看着桌上六七盘的菜，林雾顿时有点无从下手，但不想被李京屿发现，她率先夹起一块炒成深色的花菜放进嘴里。
    越嚼越辣。
    林雾白嫩的脸渐渐红起来，她迅速又吃了一口米饭，妄图压制。
    捕捉到她受辣涨红的面色，李京屿脸上情绪不定，嗓音平淡：“吃不了辣就别吃了。”
    囫囵摇着头，林雾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匆匆解释：“没有，我就是热了……我很爱吃辣……”
    说着，她夹起一块辣椒炒肉里的辣椒，没有犹豫，放进嘴里，像是多喜欢一样，大口咀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她面色红起来，唇瓣甚至轻轻打着哆嗦。
    李京屿都看到了，懒洋洋笑了声，故意地说：“那你多吃点。”
    “……”
    这顿饭吃着，林雾流了很多汗，鬓边零碎的发丝都湿透，黏在额头上。除了脸上的异常，她胃里很不舒服，火辣辣地烧得痛。
    她极力保持着正常，牵着李京屿的手。
    从店里出来天边已经承接上浓稠的颜色，街边路灯都亮起来，氤氲的晕黄灯光给城市增添一抹暖意。但林雾毫无心情欣赏夜景。
    她偷偷捂着胃部，问李京屿：“还去哪吗？”
    “送你回家。”李京屿点了根烟，松松咬在唇间，没有牵她的手。
    嗯了一声，林雾看着往她家走的方向，拦了辆出租车。坐在后排座位，李京屿的手搭在窗口，指间的烟没有抽，就那么放着，等它急速燃尽。
    林雾顾不上观察他，胃里灼烧的感觉把她折磨得生出冷汗。她知道自己在自讨苦吃，无论吃这顿饭，还是找上他发展亲密关系。
    她是弱势方，想靠近他，总得投注资本。
    当初就是因为不勇敢才会失去一个机会，如今第二次遇上想得到的东西，她是要付出点什么。思绪飘远间，林雾发现李京屿的手放在她腿上。
    下意识的，他以为她想对她做什么。
    没想到，他只是动动嘴，就给她带来难以忽视的难题。
    “回家记得吃药。”
    她的难题是犹豫，不清楚他说的是胃药还是避孕药。她的迟疑，来自于他偶尔的温柔。当然，这与他的顽劣无情对比，不值一提。
    “你放心，我不会留麻烦的。”
    林雾选择悲观一点，也是理智。
    李京屿笑了，揉了揉她的腿，没有再说话。
    显而易见，他就是在提醒她吃避孕药。林雾心中所有的迷雾都清晰下来，转头看向窗外。她觉得自己还是太拖泥带水，她不想要李京屿一丝一毫的温柔。这样，她就不会有迟疑的机会。
    到林雾家楼下，李京屿拉住她的手，颇有情意缱绻，小情侣恋恋不舍的氛围。
    他揉搓着她细嫩的指腹，表情痞厉，暗含笑意：“周六带你出去玩，去不去？”
    林雾缓缓摇头，“还不知道，得看我妈妈那天在不在家……”
    说完又怕他生气，她连忙补着解释：“她要是不在家，我就去找你。”
    这一刻，李京屿才有实感，林雾是一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可转念一想，她要真是好孩子，就不会主动找他。
    还真是一个纠结的人。
    “再说吧。”李京屿放开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这大概不是温情的告辞，林雾察觉到了，小跑上前牵住他的手，拉着他转身。她个子比他挨很多，仰头看他，眼睛里亮闪闪的，软软问道：“我……我算是你女朋友了吗？”
    李京屿挑挑眉，口吻流里流气：“你可以拿我当你男人。”
    看似差不多的回答，深究起来也是差了很多。
    林雾没在乎，点点头，杏眸直勾勾地看着他：“那我可以亲你吗？”
    看似每一步都能被猜到的她的反应，李京屿真正面对起来还是会感到惊喜，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别问，做。”
    对着那双绵密眼睫的深情眸子，林雾自己洗脑，爱他爱得无可救药，垫脚抱着他脖子吻上去。
    她喜欢和他舌吻，彼此深深交缠在一起，喘息声难以分辨谁更享受。
    今天在自己家门口，在困住她的无形牢笼之下，肯定是她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