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住在郊区,车子开进去就是一幢幢独栋别墅,绿化非常好,每幢别墅修建不同,面积也不同。有的有泳池,有的有大露台,有的有花园,而这三样,季家都具备。
别墅外墻崭亮如新,这么多年都看不到被岁月侵蚀的痕跡,而不远处的三层斜顶白色别墅就不同,明显很久无人打理,白墻蒙上一层淡淡的旧黄。
进门之后,夏寧第一时间寻找季家二老的身影,准备赶紧把手里价值二十万块的烫手山芋送出去。
「伯父好,伯母好。」
这两人比房子还要青春永驻,季道谦黑色西装,一派谦谦君子,温素嫻穿着看似简单实际精巧繁琐的暗红旗袍,头发整齐低挽,尊贵优雅。
温素嫻轻轻拥抱她,「孩子,真没想到你会过来,我非常高兴。」
额...不是您下令让季竟遥邀请的吗?夏寧意识到可能被骗了。
「哦,对了这个是给伯父的生日礼物。」等一会人来的太多,她就会被淹没,得抓紧时间。
季道谦接过礼物,温和地笑:「这是什么?」
「墨锭,实在不知道要送您什么,听竟遥说您最近在练书法,所以就投其所好。」
温素嫻诧异挑眉,「想不到竟遥还跟你聊这个。」
「朋友嘛,有时会闲聊一些。」
「那就好,平日竟遥在家都不跟我们聊天,你们打小相识,有时间常来家里坐,季家永远都欢迎你来。」
「谢谢伯母。」
夏寧尽量保持礼节性微笑,等两位去招待其他人才松下精神,暗暗吐息。
其实她小时候挺愿意来季家的,华丽漂亮,干凈整洁,就跟公主的城堡一样。长大之后她就不愿意再来,因为这不是城堡,而是监狱,充满了冰冷和禁錮。
礼物已经送完,剩下的就是熬时间,夏寧端着一杯酒,闲逛到花园里,望着那栋旧斜顶别墅。
「吃东西了吗?」季竟遥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夏寧摇头,季竟遥拿走她的酒,端来一盘西式点心给她,两个人在斜阳里安静站着。
夏寧吃了一口点心,问:「那个房子,现在还没住人吗?」
「房屋破旧,又不好打理,谁会买它。」
这话像刀子插进夏寧心里,「是啊,又破又旧,应该没人能看得上。」
季竟遥端着酒杯,夕阳的光在他白皙的脸上跳跃,眼睛里多出几分温色,「我还以为你会常回来看看。」
「我可没有自揭伤疤的癖好。」
「人是有自愈能力的。」他冷淡地说。
「季竟遥,你怎么跟换了个灵魂一样?」不就出国留个学吗?又不是换个脑子,言行举止,每一样都变了。
季竟遥嘴唇已经碰到酒杯,听到这话又拿下来,「人只要活着就会变,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夏寧无言以对,脸扭回来,欣赏晚霞。
「季先生。」一道清丽之音响起,一位短发干练,穿着a字长裙的女人走过来,耳朵上的鉆石,差点闪瞎夏寧贫穷的狗眼。
季竟遥浅浅点头,「沉小姐,玩得开心吗?」
「能受你邀请,我很开心。」
夏寧看着两人碰杯,尷尬不说,关键她站的位置又太显眼,想躲躲不掉,想寒暄两声,手里又没有酒。
沉如碧问:「这位小姐是?」
季竟遥从容介绍:「夏寧,我朋友。」
夏寧十分配合朝女人笑笑,女人显然没当她是个菜,对她表示礼貌后就挽住季竟遥的胳膊,美其名曰:有点事情要商量。
夏寧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单刀直入,用不着她绞尽脑汁想说辞,不就想要季竟遥嘛,拿走不送。
后来只顾吃吃吃的夏寧就遇到晚归的季犹青,两个人相差五岁,唯一的交集就是因为季竟遥。以前她跟季竟遥闹别扭的时候,季犹青帮忙说合过两次,为人自信大方,属于心直口快的类型。
「寧寧,你真来啦,上次竟遥说跟你在一起,我还半信半疑的。」
季犹青几乎没继承她妈妈清醒头脑,记得在十九岁的时候,她差点跟一个搞摇滚的私奔,被强制关在家里之后,还闹过割腕自杀。纯纯的恋爱脑一枚,不知道现在好转了没有。
「季小姐好。」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你还叫我犹青姐吧。」
「这不太好吧。」仟金大小姐哎,如果让人听见,还以为她是故意套近乎呢。
「没事,你现在怎么样?有男朋友了吗?」
果然,女人之间亙古不变的话题除了包包首饰就是男人,不管身份多么高贵。
「我现在婚纱公司做摄影师,男朋友...还没有。」
「你这么漂亮,应该有不少人追啊。」
呵呵,如果漂亮和财富之间选择,她会选择财富,更何况也没多漂亮,扔人堆里也就不难看的程度吧。
「犹青姐别这么说,可能是没碰到吧。」
「你刚才说在婚纱公司做摄影师?我刚好打算跟男朋友拍一组婚纱照,不如你给我们拍?」
夏寧震惊,不用吧,男朋友而已,你这种身份...拍完被媒体曝光的话,她会被温素嫻女士赐鹤顶红,外加鞭尸的。看来恋爱脑,是个终身疾病。
「犹青姐,这个伯母知道了,不会善待我的。」
「你胆子还真小,又不是登记结婚,拍个照片怎么了。」
夏寧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希望季犹青能看出她有多么为难。
「对了,你等会怎么回去?不然就留下吧。」
「不」夏寧抬手拒绝,「我明天还要上班,今晚必须回去。」
「你明天上班关你今晚什么事,早上让竟遥送你。你放心,肯定来得及,他平时都起得特别早....」
大小姐边说边拉她,夏寧全身都在抗拒,也不能阻止她如火的热情。
直到宾客散去,夏寧坐在客房床上,依旧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留下来住的事实。
一想到明天早上要面对温素嫻女士,还要在那张窒息感满满的餐桌上吃饭,她就觉得有绳子勒住脖子,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西去。
走投无路之下,夏寧选择给季竟遥打电话求助,毕竟是被他骗过来的。
「你怎么还不睡?都凌晨一点了。」
季竟遥竟然意外的清醒,还以为会被宾客灌醉,夏寧问:「你平常早上几点鐘上班?」
「七点半」
「那我来不及,能不能麻烦你早一点点,七点送我行吗?这边打不到车,我只能...」夏寧用哀求的口气,「就麻烦你这一次。」
下次她肯定不来了,来也绝对不会留宿。
「我姐跟你说拍婚纱照的事情没有?」
「说了,你放心,我拒绝了。」求生欲这一块,夏寧从来没输过。
「我姐很喜欢这个男人,如果再找你的话,就答应吧。」
季竟遥的声音低沉,带有淡淡的无可奈何和包容,反倒让夏寧不知所措。
「我能问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家里决定,十月份她要嫁到朱家。」
八月,九月...就剩一个多月。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么有脾气的季犹青也妥协了。
「好,我知道了。」
「嗯,明天我六点鐘起床,七点叫你。」
次日清晨,厨房里飘出来淡淡的咖啡香味,夏寧准时在房间等着季竟遥来敲门,然后跟他一起逃离别墅。
坐在车里,夏寧身心轻松,随口问:「我先睡一会,到的时候叫我一下。」
「你不吃早餐了?」
「吃啊,我等到公司再买。」
季竟遥系上安全带,驶出郊区,态度随意地问:「一般早餐都吃什么?」
「反正不喝咖啡。」早上喝咖啡吃三明治,或者吃半生不熟的鸡蛋,她会觉得生活好辛苦,连食物带来的幸福感都没了。
「一起吧,我也没吃。」
夏寧一下就不困了,侧眸看看他,之前流畅的下顎线,现在宛若纸上精湛勾勒的一笔,骨线清晰,棱角分明,再配上直挺挺的鼻梁,侧顏无敌。
「前面就有早餐店。」
车停下,夏寧先进去,店里乌央乌央很多人,她哪敢让高贵的季竟遥坐在这里挤来挤去,买了水煮蛋、牛奶、薄饼...打包带走。
谁知一转头,季竟遥那定制皮鞋正踩在她走过的地方,仿佛不是来吃饭,而是领导视察。
「季竟遥,你介意我在你车上吃东西吗?」
季竟遥摇头。
「那就好。」夏寧果断把他拉走,回到车里,塞给他牛奶和鸡蛋,打开切碎的薄饼,一人一双筷子,「吃吧。」
「早上吃这么高的碳水?」
「碳水能使人快乐。」夏寧饿得不行,昨晚在季家为了保持形象没吃好,今天就是天塌下来,她也要吃饱。
不过...季竟遥干嘛不动筷子,管他呢,装惯山珍海味的胃,粗茶淡饭不适合他。
「你给我留一点。」
额....夏寧放慢咀嚼速度,才发现薄饼已经所剩无几。
季竟遥像夹一片珍贵海参夹起不到十块钱的薄饼,放到嘴里,斯文咀嚼,吐槽:「天天吃还这么馋。」
夏寧嘴唇隐隐颤抖,你天天吃海参鲍鱼不也没够吗?好意思说我。
季竟遥吃饭速度不是一般的慢,一个水煮蛋非要吃出西餐厅的优雅,在时间流逝的过程中,看似平静的夏寧,内心此刻在摇旗吶喊:加油,加油,你是最棒的...
看到他终于吃完,夏寧默默流下老母亲般慈爱的眼泪,终于可以开车了。
季竟遥的车是进口名牌,如果没记错,价格大概在五百万左右。等这个五百万的铁坨坨载着她出现在公司门口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周围刺背的目光。
夏寧用光的速度冲进公司,然后李然来了,用福尔摩斯的眼神绕她一圈。
「我一进公司就听那帮小八卦说你今天是被人送来的,你离公司不就一条街吗?除非是昨晚没回家。送你来的是谁?男的吧?坦白请吃饭,抗拒从此绝交,给你三秒鐘考虑时间。三、二、一...」
「我发小。」
碳水给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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