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回了东宫就找去了书房,行过礼后,一脸为难的看着太子说“皇后娘娘的身子。。。”
正在看折子的孟北尧抬眸看他“到底如何了?你倒是说啊”
“皇后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孟北尧这态度让林跃有些摸不准了,这事儿到底和他有关系没啊。
“只是有了”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林跃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有什么了?”太子还没反应过来。
“有身孕了,脉象上看,已经一月有余了”林跃的心里的疑惑更深了,难道他夜夜往外跑不是去钻未央宫了?那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有身孕了?我有了!”
林跃无语的看着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的太子,很想翻个白眼“是皇后娘娘有了”
“一样,呵呵,都一样”太子一副傻乐的模样,激动的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走。
他的阿央怀了他们的孩子,他要做父亲了!
林跃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坐下来倒了一杯茶,等他冷静下来。
皇后怀有身孕可不是小事儿,又正好碰上景安帝要禅位的关头,一个处理不好,麻烦就要大了。
这一厢对比下来,皇后怀的孩子是太子的好像也相对来说没那么重要了。
“消息先压下来”太子终于冷静下来。
林跃赞同的点点头,看来太子还没有被喜悦彻底冲昏脑袋。
“皇后心思敏感,忧虑过甚,等坐稳了胎再告诉她也不迟”
“是,属下今日在未央宫并未详说,只是,看皇后身边那位嬷嬷神色不太对,不知”林跃想到徐嬷嬷若有所思的神色说道。
“无碍,那边我会交代下去的”知道是徐嬷嬷,孟北尧并不担心。
未央宫里,魏灵央轻轻的捶了两下自己的腰,觉得浑身都不太利索,躺着不是,坐着不是,起来走走又不想,可把她难受坏了。
徐嬷嬷观察了几日,终于忍不住了,在她午憩的时候挥退伺候的人,小心翼翼的说“娘娘这个月的月信。。。”
魏灵央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想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上次月信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的身子一直都还算不错,虽说每次月信都不太准,但是又不像其他小姐那般疼痛难忍,再加上这段日子忙,她就忘记了。
“已有一个半月了”徐嬷嬷担忧的看着她说。
“可,可我的月信每次都不准啊,咱们刚到玉京行宫那两个月不是都推迟了吗?”魏灵央按住怦怦跳的心口有些不确定的说。
徐嬷嬷无奈的点点头,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更放心不下的。
想到太子虽然夜夜往这边跑,但魏灵央的寝具上并无情色的痕迹,徐嬷嬷慌乱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但是林跃的态度始终让她无法放心,她总觉得他瞒着她们什么。
魏灵央目前这状态也不敢再找旁的太医来看,毕竟皇后的侍寝记录还停留在去年,万一真的有孕了,整个未央宫都要遭殃。
正养病的景安帝接到暗卫送来的消息,知道魏灵央有了身孕,无奈的笑了一下,让人去给他的好太子收尾。
对于未来的孙辈他还是很期待的,若是能见上一面,见了那狠心的女人,还能与她好好的说一说,总不能到了皇陵,两人还天天吵架吧。
“我明日要去西郊大营,这一去就要三日,你一人在宫里要小心点,知道吗?”忙了一整日的孟北尧抱着魏灵央轻声交代。
魏灵央困得不行,不想理他“我就在宫里,能有什么事儿”
“你,唉,就算在宫里也得注意着点,不要总是去玩齐妃的狸奴,那小东西长大了,小心伤着你”孟北尧还不放心,继续交代。
他父皇的身体越发不好了,这几日连床都下不了,今年的西郊大营巡视只能由他前去。
禅位的日子已经定下,就在一月后,这本来是景安帝在位期间最后一次巡视大营,意义重大。
奈何他身体不行,众臣不敢强逼,太子也就成了景朝立国多年来,第一个还未登基就去巡视西郊大营的储君。
景安帝的身子是不太好,除夕那夜,他喝了些酒,夜里梦到了许多陈年旧事,心绪翻涌间,这身子就撑不住了。
本来嘛,养了大半年的身体没有这么虚弱的,但接到魏灵央怀孕的消息后,他心里就另起了主意。
一边压住消息,一边催着钦天监尽早定下了禅位的吉日,他得在皇后有孕的消息传出去前,让他的太子登上皇位。
禅位一事,年前就吵了许久,都以为磨磨蹭蹭怎么说也得拖到年底时,景安帝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太子走了,夜里的时光似乎就过得特别慢,总是犯困的魏灵央少有的失了眠。
她的月事一直没来,她已经由最初的胆战心惊到了无所畏惧,陛下都要退位了不是吗?总有办法解决的,大不了,她就跟着齐妃几个去行宫,悄悄的把孩子生下。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魏灵央烦躁的翻来覆去,等再有意识,就是是被心口的揪紧疼醒的。
她咳了一声,叫人进来伺候。
“什么时辰了?”
“娘娘将将寅时”
“呼”魏灵央长出了一口气,接过侍女奉上的温水轻抿了一口,平复剧烈的心跳。
“您不舒服吗?”或许是魏灵央的脸色太差,侍女一脸关切的问道。
魏灵央摸着胸口还未平息下来的心跳。摇了摇头说“好像做了个噩梦,你下去吧,我再睡会儿”
“是”侍女放下床帐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魏灵央又躺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躺住,一大早起来,在院子里散步,她很不想承认是因为孟北尧不在,她才会睡不着的,但事实似乎就是这样。
来请安的齐妃和舒妃几个见她一大早在院子里散步,颇为稀奇“娘娘今儿个这么早?”
“前段日子许是睡多了,今日醒的格外早”
几人闲聊着进了正殿,侍女们上了茶点后,齐妃率先开了口“唉,以往总想着这宫里像个鸟笼一样把我们关着,现在要离开了,竟还有点舍不得”
她们在景安帝定下禅位的日子后,结伴去了太和殿求见,景安帝许是心情好,召见了她们。
直爽的齐妃最沉不住气,直接开口问他“陛下定下了禅位的日子,不日就要去骊山行宫,臣妾斗胆,想问陛下对臣妾姐妹们可有安排?”
这般明目张胆的质问惹得景安帝诧异的看了她们一眼,竟然没有生气,面色平和的问“你们是怎么想的?”
这时候显然不是优柔寡断,推辞客气的时候,就连一些第一次见景安帝的嫔妃都大着胆子开了口。
最后景安帝听的不耐烦了,挥手把她们都赶了出去,让她们商量好了再来。
他鲜少有这般好脾气的时候,惹得身边伺候的文公公一脸惊讶,赶紧把这群祖宗送走,生怕景安帝又改了主意。
“陛下今儿个倒是兴致好”
“好不好的也就这样了,活了一辈子总得给子孙积点福”景安帝一脸平静的说道。
“这,你们已经商量好了?”魏灵央问齐妃,她身为皇后,太子登基她是太后,哪个离宫都轮不到她离宫,说起来她就有些羡慕,但也只有一点点。
“嗯,我们决定了,就去骊山附近的雾临别院,那边离陛下近,出了什么事儿能有个照应,也好对朝臣交代”
“这,怎么不选个行宫?”魏灵央没想到她们选了几日最终选了个别院。
“唉,哪有那么多行宫可选啊,再说了,陛下身边的文公公已经说了,若是我们想要回家,或是有别的去处,等过了今年就给我们安排,那不过是个暂时落脚的地方罢了”
“真好”魏灵央由衷的替她们感到高兴,一想到好不容易熟悉起来的人,要离开自己,她的心里就酸酸的。
再一想到,她们的宫殿日后会被太子的妃嫔占据,她心里的酸涩就更重了。
“是啊,终于不用担心要去皇陵守节了”舒妃感慨出声“仔细想想,陛下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
舒妃最是心软,景安帝困了她们多年,从妙龄青春拖到如今人生过半,如今不知因何大发善心,竟让她们转变了对他的看法,也是稀奇。
“唉,日后宫里就剩下我一人了”
“您得了空,到别庄来看我们啊,反正陛下还在呢,太子总要去看陛下吧,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魏灵央牵强的扯扯唇角,搭在肚子上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