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况十分奇怪,天特别蓝,路上跑着中规中矩方方正正的车,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奇怪,我只在以前的老相片上见过这种衣服,拦住一个小姐姐问了一下,我知道了,我是在做梦,我现在在很多年前的某地的一所知名大学里,我尝试着醒来。
“醒过来醒过来!”我呼唤自己。
“呃?你好?需要帮助吗?”
这个时代的人好热心,几个学生把我围了起来。
“你来找人吗?”
我可能看上去和这个时代这个地方格格不入,那为什么会梦到这里?我归咎为睡前听他讲故事,讲他的人生故事的原因,我猛地惊醒,这个时间段我确实在这有一个熟人!
我被学生带到一个宿舍。
“宁教授,有人找您。”
宿舍里的人一回头我脸刷就红了,控制不住的,好英俊啊,我和这个人过了很多年吗?和他吃饭和他睡觉?我见过他的裸体?我背过身去捂着脸平复。
“宁教授,那我走了?”送我来的学生迟疑说着离开了这里。
我捂着脸回过头来:“你好。”
“你是?”他很温柔。
我害羞道:“我是你老婆。”
他和善而儒雅地笑起来,边点头边道:“我知道,很多人有这个念头,但是,你很有勇气,你是第一个说出来的。”
我实在是控制不住,太可乐了,我笑着认真地说:“是真的,我真的是你老婆。”
“需要我给你联系医院吗?”他很有礼貌地建议我回精神病院。
我眼睛转了转开口:“我们俩是在你五十八岁那年结婚的,我来之前我们俩已经结婚,嗯,五年了,我们还有一个儿子呢。”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问:“这是你们文学系的作业吗?”
我严肃点头:“是真的,我知道你大腿上,就大腿根那有个胎记,跟树叶那么大。”
他吸了口冷气,脸色不善:“你偷看我洗澡?”他把手放电话上可能预备报警。
“是真的!”我可不想变成噩梦,一把摁住他的手,“你,你可以问我,问我一些关于你的,别人不知道的问题。”
“我是唯物主义者,不算命,你换个宿舍问问吧?”
我沮丧地坐到他的床上:“我要怎么说你才能信呢?”
“走吧,”他起身拿上钥匙,一手放在我的背上推我起来,“我可以送你回家,你家哪里的?”
我赖着不动眨巴眼睛道:“北京。”
他无语地看我。
“我和你的家在北京。”我强调。
“北京,”他坐了回去,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问,“如果按你说的,我,六十多岁了,唔,应该退休了,我为什么要在退休以后去北京呢?我是被哪个学校返聘了吗?”
这牵扯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去关上门,回来以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夹着烟没有吸,愣了片刻,然后说:“你如果想象力这么旺盛,文学系教授应该都认识你,我带你去找他们。”他说着要起身。
“不!”我直接坐到他大腿上,触感和以前不一样,像一个陌生人,结实而有力,我愣住了,忘了我要说什么。
他张着手臂不碰到我,冷着脸说:“这位同学,请你马上起来。”
我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耍赖:“是真的,真的是真的。”手下的皮肤也是紧绷的而不是松垮的,我恶作剧在他腮上亲了一口,然后我就被掀地上去了。
“流氓罪会枪毙的。”他冷着脸对地上的我说。
我坐在地上不起来:“反正我在这只认识你,我不走。”
他一脸高深莫测,坐下以后开口说:“我对你刚才的预言很感兴趣,你给我详细说说。”
我起身拖了另一张椅子坐到他面前低声说起来。
“……在这之前我不认识你,也不去关注这些事,所以我不知道,从我认识你,截止到我来之前,你就是这么个情况。”
他皱着眉头半信半疑但能看出眼睛里的震惊,我等着他的结论,但他只是端详我。
我继续交代:“我再给你说说我们家的情况吧。”
在我说到孩子问题的时候他打断我。
“可是,”他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道,“我结过一次婚,但……一直没有孩子,当然,”他补充道,“这不一定是我的问题。”
我很不幸地通知他:“这确实是你的问题,你自己跟我说的,先天不足弱精少精,我们的孩子是,在,实验室里,呃……”
“试管?”
“对对对,哎?现在就有这个说法吗?”
“有,但是没有普及,也不成熟。”
“嗯,以后很成熟,儿子身体很好,现在可胖了。”
他下意识道:“别让他吃太多……”说完反应过来愣住了。
我哈哈大笑。
他笑着摇头:“你骗到我了。”
“真的不是骗人。”我要跺脚了!我想起一件事,站起来把裤子往下褪了褪,他简直要吓死了,但我只是让他看我剖腹产的疤。
“看,这是我生孩子留下的。”
“提提提提上裤子……”他别着脸结结巴巴道。
我觉得很微妙,歪着脑袋看他。
“你可喜欢和我亲热了,就是,”我的声音低下去,“就是不大行,摸摸索索把人勾上性儿来你自己又泄了气。”
他终于有了剧烈的情绪变化,甚至拍了桌子。
“一派胡言!”
“没办法嘛,谁让我们俩差那么多岁嘛。”我没有退缩,这个他一点也不让人害怕。
他直愣愣地看我,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以后他开口蛊惑道:“那你想不想,试试这个年轻的我。”
哎!我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个地方来,刚才不是还不敢看我吗。
“我,”我艰难开口,“我倒是不介意,我是你老婆嘛,就是,”我指外面,“天还没黑呢。”
“天黑了就可以?”
我嗫嚅道:“可以啊,我们是夫妻嘛。”
“那好,我带你去吃饭,晚上在我这里睡。”我觉得他说话总是有种威压,原来年轻的时候就有。
他借着和我出门吃饭的空打听了一圈,但确实没人认识我。
睡觉之前他让我给他写个条。
“什么条?”我一头雾水。
听完他的意图我感慨,这个梦太真实了,果然老王八蛋不是一夜养成的,我在纸上写道。
“我自愿与宁家齐发生性关系,艾丹丹,行了吧。”我递给他。
他满意地收了起来:“好了,睡觉吧。”
在床上他很诧异:“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嫩?”
我老实回答:“身体乳养的,你让天天抹来着。”
“我对你好吗?”他把两臂撑在我身体两边和我说话,边说边蹭。
我分神去想,最后实事求是:“挺好的。”
“那我是个不错的丈夫喽。”
“嗯,”我老实回答,“除了年龄有点大。”
他立刻笑容消失,猝不及防狠心全进来了。
我惊叫又被他捂住嘴。
“别叫,宿舍隔音不好,”他皱着眉头痛苦得吸着凉气,“怎么这么紧,你不是生过孩子?对,我忘了,剖腹生的。”他在那里适应,一直看着我,看着看着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奇道。
“我还是不信你,但是,你很有意思,有没有兴趣考我的研究生。”
我们俩孩子都那么大了,就不用再研究,生,这个问题了吧。
“不对,”他喘着粗气说,“那按你的说法你今年二十六岁了?”
我被弄得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不像,”他竟然说甜言蜜语,“你看起来二十岁还差不多。”
我也甜甜道:“你对我好嘛。”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他含着我的嘴唇道:“那我对你更好一点,别走了。”
我没有回答,抱住了他的腰。
做完以后俩人挤在床上,他继续刚才的话题,让我别走了。
我抬起头认真说:“这是个梦,你一个梦里的人物不要这么执着好不好。”
“庄周梦蝶,”他神神叨叨,“你怎么确定这不是我的梦?”
我惊骇醒来,到处看了一眼,是我家,我在北京的家,我在身上摸来摸去,穿着睡衣没有不适感,这分明就是我的梦嘛,这时一张纸条飘然落下,我捡起来看去。
“我自愿与……”
我尖叫着扔了纸条。
番外——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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