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只有Beta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66.嫉妒

66.嫉妒

    “镇川?”贺云朝这么随意地重复这两个字,钱乐连忙掐着他胳膊打断。
    令曦以为贺云朝是对常镇川好奇,于是示意他们边走边说道:“这位是今年公民党的竞选人,常镇川先生,我们上次不是还聊过?”
    她是真没意识到贺云朝语气里的不悦。
    常镇川因为令曦的介绍有些意外,“你们聊过我?”
    “好像确实聊过,”跟在后头的贺云朝答得莽撞直白,“当时是选票领先一截还是落后的那个?不记得了。”
    任令曦面色微微一顿,钱乐也僵硬地不敢说话,因为狮党的选票一直落后于鹰党这件事众所周知,他这样问出来,未免有些当人面打人脸。
    不过常镇川好像并没有生气,而是十分尊重事实地为他解惑:“我的选票一直都不是领先的那个,所以也一直努力让更多的民众了解我们。”常镇川说话确实很能博人好感,明明是上位者,却时刻保持谦逊的风度。
    “嗯,我明白,”贺云朝很腼腆地附和,“落后的人确实需要更努力,令曦姐就是这么说我的。”
    她可没说过。任令曦只觉得无语,可她又不能当着常镇川的面拆穿。
    贺云朝的话让钱乐快把他的手臂掐肿了,然而贺云朝一点反应都没有,仍在自说自话,钱乐实在不明白这小子怎么会突然这么不解风情,什么话都敢当着总统候选人的面往外倒,这也是职场小年轻没经验,居然刺激人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
    “看样子令曦真的很努力照顾后辈,啊,是后辈吗?”常镇川转而问她。
    这句话好像是不确定两人的前后辈关系。
    令曦点点头,“是后辈。”
    然而这个问题又给人一种“你只是把他当做后辈吧”然后求证的错觉。
    任令曦没听出来,钱乐没听出来,贺云朝却是听出来了。
    既然是后辈,那和前辈之间的对话当然应该礼貌收敛,少插嘴,常镇川得到令曦答复之后,就径自和令曦交流起来,丝毫不顾后头想要开口又没有立场的调查科新人。
    本来在身份上,他确实也没有任何可以发挥的空间。无论是前辈之间的沟通,还是总统候选人与女伴之间的对话,都不是他一个临时被允许进入慈善晚宴的小调查官可以介入的。
    贺云朝垂着眼,他的睫毛很密,眼睑覆下来,灯下就是一片阴影。
    这一刻在他脸上找不到什么表情,看起来没什么情绪,但如果令曦看见了就明白,这就是他心情很差的时候,情绪稳定和心情很糟糕之间,他往往顶着同样一张波澜不起的脸,有一些细微末节的差别,只有她才能感觉出来。
    可惜,她没有看见。
    因为她有些着急自己耽误了常镇川的正事,所以脚步大了一些,常镇川突然慢了半拍,说:“稍等。”
    他没讲明等什么,只是原地站住缓了一缓,也没有任何怪责。
    任令曦却下意识朝他伸出手,靠近他身侧,小声道:“是我着急了。”
    他之前说过快步行走也不会有影响,她就没有注意,现在看来可能疾行对常镇川而言也不是那么轻松。
    常镇川接住她伸来的援手。
    任令曦想了一想,“我可以挽你的手臂吗?”
    宴会上的男女伴通常都是手挽着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常镇川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出要求,直到刚才为止,两人最亲近的距离就是扶住对方的小臂。
    现在令曦主动提,常镇川有些意外。
    “这样你可以控制我行走的速度,而且借力也比较自然。”她纯粹是出于工作需要,任令曦是个会主动为顺利甚至是完美完成工作而思考的人,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常镇川让出臂弯,英气逼人的五官在眉眼微扬之下,线条更柔和了一些,“请。”
    任令曦挽了上去。
    两个人走在前头窃窃私语已经让人忍不住多想,结果现在还直接手挽手进了门厅。
    “欸小贺你饿不饿,我们要不先去吃一点?”钱乐在贺云朝身旁浑然不觉地问。
    贺云朝盯着眼前男女互挽的手臂,淡淡道:“饱了。”
    “我刚才看到东南角那边还没有自己人,你们可以去巡查一下,那边也有一些塔氏菜还不错。”任令曦走之前特地转头交代,“我们先走了,待会儿见。”
    任令曦知道现在是工作时间,所以她不想让自己分神在别的事情上,可是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看了一眼贺云朝——贺云朝沉着眸,在钱乐的招呼下转身走开,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两个人今晚的交流好像真就是前辈与后辈之间的关系。
    前天晚上电话里……明明不是这样。
    她刚才说话重了?她不觉得。这件事虽说是无偿委托的工作,但他自己说能赶得回来,结果迟了四十分钟,消息里又一句提前解释的话都没有,她也只是顺势说了他两句,以前贺云朝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就闹别扭。
    男人……真让人难懂。
    钱乐吃完一盘柯米洛果酥回来,一个不知是哪里的富家小姐刚悻悻从贺云朝身旁走开。
    “第几个啦?”钱乐问。
    贺云朝面无表情:“什么?”
    “来搭讪你的女人。”钱乐摸了摸脑袋,“你说平时要是在调查科就收拾成这样,我估计令曦都不舍得让你出任务。”摆在办公室里供着也养眼。
    “啧。”钱乐听见一声冷笑,可是等钱乐从桌前抬头看向贺云朝,又好像刚才那声笑与他无关,他只是像个摆饰一般,懒散地抱着双臂倚在角落里,耷着眼角远远看晚宴内场,连眼皮子多掀一分都不曾,薄唇抿着,抿成一道冷峻的线。
    冷峻?这小子?风从哪里刮来了?
    像是要确认自己刚才的听觉没有出错,钱乐又说:“真的,虽然我不想承认,我们调查科平时都说令曦是铁石心肠,但是她在你身上已经很不一样了,我觉得肯定是你这张脸的功劳,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他叨叨着,还故意举起手用手指拨拉贺云朝打理清爽的额发,试图回到平时乱蓬蓬的模样,好像这样就能拉近两人之间的颜值差。
    “她对我这张脸已经习惯了。”贺云朝一边唇角很浅地扬起一道弧。
    他比钱乐的个子高许多,但是任他摆弄,和平时一样听前辈的话。
    “哪有,除了上次月考,你哪次去办公室不是那种要死不死的懒鬼样,就那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行为艺术,你这样子令曦见过几趟啊?”
    有没有可能,他们在办公室以外的地方,还有诸多交集?
    在酒吧,在跑车,在公寓,在公园里。
    有过无数次鱼水之欢的两个人,身体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甚至能回想起她高潮时的娇喘,她内里的体温,可是除此之外他们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是。
    那通电话……
    [不行吗?]
    [已经记不起你的脸了,只是听你多说句话回忆下而已。]
    那是不是代表她想他?
    感觉很奇妙——他不想承认自己归心似箭,然而阿莎加边境他确实加快了任务进度,算好了时差,回来还临时整了一套晚宴要求的礼服,收拾好一切仍是迟了。
    但他也不可能让她遇见那个浑身是血腥味的自己,那不行。
    他的目光静静注视着人群尽头那个挽着别人手臂,笑容明艳的美人,不知第几次想象她会转头看见这一端的他,可是没有,从头到尾,她的心思都不在他身上。
    跟那天说的根本不一样。
    他们很契合,身体,思想,感觉,贺云朝人生头一次有这种冲动,好像自己的世界里,多一个人也没有那么糟糕,甚至他想主动打开这道门,邀请她进来——虽然他知道不可能。
    而且前提是,她想进来。
    他在她眼里的地位,连工作都排不上。贺云朝清清楚楚,如果此时工作和他同时摆在任令曦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而他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他本来就什么都不算。
    床伴?她又没有发情。搭档?她没有他一样能驾驭。她没有什么一定要对他人倾诉自己的欲望,也没有什么需要被人拯救的地方。相反,贺云朝觉得,他才是更需要求救的那一个,总是说一个人才自在的自己,只不过是因为根系已经腐烂掉,所以随时可以满不在乎往死水里一躺而已。
    她在绝境里向阳,他在困境里糜烂。
    她和他,原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她不在乎我。”
    贺云朝忽然毫无征兆地说出这句话。
    这一次钱乐真真切切听见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端看贺云朝的神态。
    他环着胸直视前方,一身沉黯,连眼瞳都不见些微反光。
    ——原来那种感觉,并不只是单纯地想要占有。
    ——他想要的更多。
    “呼——”任令曦长舒一口气。
    常镇川双手向后一抵撑上桌沿,放松地倚在她一侧,“第一阶段圆满结束,辛苦了。”
    “刚才那个男人莫名其妙突然要给你闻什么絮烟的时候,我真的差点就想出手了,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识相,明明你已经拒绝他……”
    “他只是想借我推销他的商品,如果我真的用了,明天媒体上就会有相关的报道助长他公司的股价。”常镇川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卷烟,“习惯就好,这一行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不,哪一行都是——要吗?”他将烟递给她。
    任令曦摆摆手,“我不抽烟。”
    “可惜……”常镇川直起身,伸手招了招不远处等候的特勤,“那我就先去放松一下,你应该不会想要来一起闻烟味,如果需要补妆,ada在休息室等你。”
    “好,待会见,常先生。”
    常镇川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待会见,令曦。”
    一个半小时的站立和社交,任令曦真的累了,她现在很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可是心里总是有一个地方静不下来。
    从今晚他出现开始就静不下来。
    这种焦灼感,在心口好像半明半寐的火星,不热,却忽略不了。
    让她连工作都没办法全神贯注。
    夏夜的风都带着热浪,不过比起宴会厅里空调人工制冷的寒意,二楼大露台的空气自然舒畅许多。北侧的露台灯光线路坏了,晚上没有灯,所以更没什么人来这里。
    任令曦走进昏暗的露台小径,放眼望向四周,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不会回去了吧?”她自言自语。
    “找我?”侧后方忽然骤起的低哑声线吓了她一跳。
    她故作镇定地转身,“你干嘛不声不响。”
    贺云朝歪头,“我不是出声了?”
    是没错。
    任令曦看向他。
    贺云朝双手插兜靠在露台连廊的柱子上,一双长腿懒放交迭,哪怕没有站直,还是比她高出许多。
    她没想到他今天穿得这么规矩,翼领衬衫搭配卡玛皱腰封一件不落,不过此刻原本罩在最外头的西装被他挂在臂弯间,领结早就解了,松开叁个扣子的领口,可以看见突出的锁骨,原本严谨的礼服反而衬托得他整个人都显得浪荡不羁。
    “宴会厅里好歹凉快一些。”
    “里面太闷。”贺云朝撇唇。
    任令曦坐到他身旁的花圃石台上,向他招招手,“来坐。”
    贺云朝老半天没动,她也不催,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终于,贺云朝挪动他那双大长腿,慢腾腾踱步到她面前。
    他没有坐,就这么插着兜,站在她面前,下巴微抬,目色一片平和,不知在想什么。
    “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任令曦不明所以。
    贺云朝没说话,薄唇抿着。
    “还说让我等你,你迟了四十分钟,什么工作可以迟四十分钟?”
    一声几不可察的轻嗤,贺云朝这次索性连脑袋都撇开了。
    “贺云朝——”
    “任令曦,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一遍,”他转过脸来,“但你真的搞不清我是为什么会来。”
    她脸上带着疑问,想让他自己说明。
    贺云朝仰头,指尖岔入额发向后一捋,“算了。”
    说了也没用,到现在还在谈工作,两个人这样掰扯下去没什么意义。
    “为了我?”
    他的手一顿。
    视线下行,花坛边的任令曦扬起下巴,静静望着他。
    她今夜穿的是大深v的黑金晚礼服,胸线开得很低,肩头有纱网制的羽翼,颈间搭着一条璀璨如星云的钻石项链。这样高高仰着脖子,颈部是无暇的白色,从下颔线到颈线到胸线,女性美好的躯体曲线一览无余,仰首的姿态像一只高傲漂亮的黑天鹅。
    贺云朝仓促地收回视线,沉默不语。
    “你这样我会当做默认的。”任令曦轻轻咬唇。
    贺云朝觉得指尖一热。
    他再度垂首,发现她悄无声息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指。
    “那我就默认了。”
    他不开口,她就继续说。
    贺云朝屏住呼吸,哪怕面对重重包围自己的敌人,他也没有如此恍惚过。
    “所以,你生什么气?”
    她没有放过他,慢慢把他拉到自己身前,这一刻他的腿已经贴上了她长裙下的膝盖。可她撩而不自知,黑眸清亮地、执着地和他索求一个答案。
    他觉得这一刻的她好美,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让他觉得自己触碰到她都是亵渎。
    贺云朝才记起呼吸,气息紊乱,从唇边溢开来。
    站立的力气都被她相抵的膝头抽离,贺云朝缓缓下落,半跪在了她身前。
    “我没生气。”
    他终于启唇,克制的声线里蕴着砂砾碾磨过喑哑字音。
    “骗人。”她当然不信,然而一直萦绕在胸口的焦灼感在对上他视线的这一刻淡化,明媚的笑意微扬。
    “你……”
    贺云朝顿了一下。
    “你尽管叫他名字……”
    他仰头凑近。
    “尽管挽他的手……”
    他慢慢捧住她的脸。
    “但是——”
    月色煌煌,虔诚的骑士在月光下献上自己的誓言,并以一个落吻封缄。
    “只许我可以和你接吻。”


同类推荐: 神道仙尊做局我的极品美女老婆都市小保安至尊保安逆天丹尊都市沉浮都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