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什的存在就是一剂强有力的阳痿药。
    凯洛很庆幸他刚刚没有勃起。
    当他握住莉莉的手时，她瞬间热情回应，舒展五指，与他牢牢交缠。
    这感觉太致命了。
    他知道莉莉很坦诚，学不会掩饰自己的身体反应。但她在握手之后，直接进入性兴奋状态，是他绝对没想到的。
    她的瞳孔放大了，眸光又深又暖，呼吸急促而不稳定，一下下的短促吸气听起来几乎像在呻吟。潮红色均匀地涂抹在她的脸颊上，汗从脖子上流下来，滑进毛衣领子里，牢牢牵动着他的目光。
    他想凑过去舔舐她锁骨上的汗水。
    然后他想起了库什的存在，及时刹住所有不道德的念头，尽可能超然地完成了“引导”。
    “引导”本身也是对他克制勃起的挑战。
    术士的传承是一种类似“磁场”的影响，年长的术士可以直接把经验灌输给学徒。
    就像库什之前做的。
    ——肢体接触，精神引导，信念增幅。
    这样多重复几次，学徒就会像被“磁化”的针一样，自然而然地获得导师的知识。这在古代也是一种限制极多的传承方法，现在更是已经失落了。
    凯洛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没感觉到自己对莉莉的引导。
    他只能感觉到她身体里有股火一般的热意和性欲，在疯狂撕扯他的理智，让他产生了一堆——诸如，在库什的桌子上粗暴地填满她全身每一个洞之类的幻想。
    幸好莉莉很快又集中注意力，借住他的力量完成了符文。
    再拖久一点，他可能真的会失态。
    凯洛松开莉莉的手时，心里对库什的反感成倍上升。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吸血鬼试图利用这种“非常规”手段帮助莉莉快速掌握镌刻技巧。
    凯洛讨厌他的不守规矩。
    就像他在课上哗众取宠的表演一样，这些不遵守规范的行为，迟早会招来麻烦。
    凯洛也很讨厌他俯身压在莉莉背上的样子——把她的身体困在他双臂之间，手掌完全贴着她的手背；银发擦过她的脸颊，黑袍像被单一样覆盖在她的身上，让她热汗淋漓。
    凯洛走到办公室门口时，看见这么一幕，当场就想招来猫头鹰了。
    他注意到，这只老不死的蝙蝠正鬼鬼祟祟地盯着莉莉的脖子看。用那种深沉的、令人不安的目光，悄悄打量她皮肤下的血管，时不时还舔舔嘴唇，仿佛在琢磨从哪里下口。
    而莉莉一如既往的愚蠢。
    不，应该说迟钝。
    或者说，轻信。
    凯洛自己曾经从这一点上获益，所以他尽量不在心里骂得太难听。
    总之，莉莉对男性意图的感知是非常模糊的。
    可能要等别人把手伸进她内裤里，她才会知道对方有不良企图。她还会很震惊“什么，他居然对我有这种想法吗”，而对方说不定已经盯着她流口水好几个月，用各种方式对着她手淫多次了。
    ——以上都是凯洛的亲身经历。
    他进门时，莉莉还心不在焉地在石板上刻字，紧张地解释说在“补课”。
    根据凯洛肉眼所见，这不是什么“补课”。
    这是吸血鬼在玩弄他的夜宵。
    该死的库什甚至使用古典的术士传承方法，直接将他的情绪和信念灌进她脑子里，控制她的行为。
    凯洛觉得这本质上是一种精神强奸。
    他越想越火大。
    或许他应该在莉莉身上留点记号，警告其他不守规矩的家伙不能碰她。
    不过这个想法转瞬即逝。
    他意识到，莉莉不是他的东西。
    他只是在睡她。他们没有交往，也没有任何正式的协议。他没有义务保护她贞洁。
    他只需要戴好套，注意安全就行。
    如果她防范低，那吃亏也是正常的。
    不关他的事。
    “你最好吐出点有用的话，库什。”
    想到这里，凯洛又将思绪拉回现状。
    “否则我不介意让猫头鹰里跟你谈谈。”
    “冷静，坐。”库什抽出另一把椅子，然后在桌子后面倒出两杯红色的汁液，“来一杯？”
    “我不喝血！”凯洛厉声道。
    “这是葡萄酒。”
    凯洛再次驳斥：“不要喝酒，库什，我希望你谈话时是清醒的！”
    “我这杯是血。”
    ……
    凯洛接过了玻璃杯，不动声色地嗅着红酒的醇香。
    库什慢慢抿了一口血浆，苍白的嘴唇上染了猩红的颜色，十分妖异。
    他嘶哑地说：“我感觉到了那种躁动……想必是因为春分已经临近。你应该会遵循传统，开始大型狩猎吧？”
    “如果你想探听春狩的事情，我建议到此为止。”凯洛平静地说，“我没有任何计划。”
    库什扬起一边眉毛：“是吗？【猫头鹰】近期出门很频繁。我以为那些孩子在为你找寻合适的猎场呢。”
    “散养的，想飞去哪里都行。”凯洛淡淡地说。
    “如果你有春狩的计划，我想参与。”库什用平和的语调提出。
    凯洛冷淡地说：“我已经有很多猫头鹰了，不需要再多一只蝙蝠亲信。”
    “所以你的确有春狩的计划？”库什立即反问。
    凯洛青筋直跳，恨不得把玻璃杯摔在他头上。但他还是忍耐下来，放下杯子，傲慢冷漠地起身离开。
    “我永远遵循传统，库什。”
    春狩是术士最重要的传统。
    在万物欣欣向荣、生生不息时，像割草般收割生命，壮大自身。